14、缓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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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买完早点后一路无言，直到下了车方悟念看似给自己找了点事做避免尴尬看了看手机才发现已经十二点十一分了。
“我一会见到代课老师给他说一声我这边可以正常跟课了。”方悟念有点急，“谢谢你来接我，我先上去收拾东西准备上课了。”话还没说完就急匆匆地跑上楼去。
方悟念回到家后快速地把背包放下，再把书桌上的笔记本和笔装进去，匆匆打量了一下桌面，果然发现有一层很整齐的纸张。
鬼使神差一般的，他把那些纸拿起来就往外走。
一打开门，又看见了林豁千。
“哥，现在十八分了。我等你回来。”好像是看清了方悟念手里的东西，他眼里慢慢有了笑意。
方悟念虽然惊讶于林豁千会在门口等他，但毕竟上班要紧，只是呆愣地点了一下头就走了。
刚下电梯，林豁千又传来一条消息：哥，我已经和代课老师说明了情况，对方也表示理解，不用急。
心里还是很急，步子也比平时的大，但他看到这条消息，竟然想笑。
明明自己也还是个小孩，想得倒还全面。
到机构的时候代课老师正在教室门口和来的小朋友打招呼。他上前还没开口就被教室里的林万朗叫住：“Aaron老师，你终于来了！”
因为这一大嗓门，代课老师和教室里的其他小朋友都看向他。方悟念有点不知所措，只好先给林万朗招了招手再点点头。
小朋友们一拥而上，七嘴八舌地问他去哪了，知不知道前几天有人坐在了他的位置上，他两认识吗等等一系列问题。
代课老师也笑着看他：“奶奶的身体好些了吗？”
“没事了，她让我赶紧回来先把班上完。”方悟念揉了揉脑袋，“Seven老师，那个……前几天帮我的那个孩子，应该做的还不错吧？”
Seven偏了偏头：“你应该对他更有信心一点。他做的挺好的，虽然看上去比你小。但没有出任何差池。刚刚害怕你迟到也给我说明了情况。挺细心一孩子。”
方悟念放心地点了点头，他就知道。
Seven看他这样，又说：“不过你们的风格确实很像。上课就静静地坐在后面跟着我念单词，我都害怕教得太简单把你两弄困了。”
其实……还真是这样。虽然自己已经毕业了，可是一旦老师从讲台上往下面扫，他就不由自主地坐端正然后跟读。
“好了，小朋友们，该上课了。”Seven挥了挥手，让那些小孩子进教室准备上课。
方悟念捏了捏手上的纸张，也往最后一排走。
流程还是和之前一样，听小孩子背书，再批改听写。这一节课下来真是要了他的颈椎和腰的老命。
不过可以回复林豁千真的是最舒服的一件事了。
他没有多悠闲的时间去看看南城和梧城的差别，给他写不了那么多。但想起了对方朋友圈的内容，于是抬笔：谢谢你等我的第一天。今天陪妹妹写作业，结果发现那孩子和我不会的都一样，还好有你。
在第二张纸上写道：谢谢你等我的第二天。今天奶奶和我说了好多话，好想让我的脑子更清醒一点完全复述给你。她说你一定很好。
下课后一群小孩围在他身边开始叽叽喳喳的说话。十分钟的休息时间他本来准备看看林豁千留在抽兜里的那本书，可是听着久违的声音，他竟然也没觉得太吵闹。
他一句一句地回着小朋友们的话，比如：是我好朋友啦，是啊我知道他很好，我回去看了一下奶奶诸如此类的话。
可是，听到一句话后，他突然变得很沉默，小孩子们见他不说话也渐渐安静下来，直到Seven站起来说该上课了，孩子们才你看我我看你地一个个回到位置上。
那个小朋友说：“老师，你知道吗？那个大哥哥看起来有点害怕，冷冰冰的。”方悟念下意识想反驳，那个小孩又说：“可是只要我们一提到你，不管是问你去干嘛了还是说平常你怎么样怎么样，他就好像笑了。”
一个小女孩看到方悟念的表情呆呆的，有点兴奋：“对了对了，那个大哥哥还有第三种表情就是你现在这样的！是在我们问了他你会不会不回来了后就这样了。”
脑子里嗡嗡的。所以林豁千那天突然说那么多话是被这些小孩子刺激到的吗？
方悟念觉得眼皮沉得抬不起来，只是微微地撇了一眼抽兜里的书，林豁千用一张纸夹进去当作书签。方悟念提了提胳膊，不让自己再去想这件事。
他翻开书，再拿走那片纸，却发现纸上多了一行字。方悟念一眼就能认出那是林豁千的字迹。
“时间限制了我，所以我一定要向他妥协吗？习惯限制了我，我就一定要受他摆弄吗？舆论如何，和我本人有什么关系？我不要实际，偏要妄为。”*
下班了，方悟念又收到一条信息。他这时已经很困了，只想回家扑在床上什么也不管地睡一觉。
掏出手机发现是林豁千的，脑里又忍不住浮现出那张纸。
林豁千：哥，我在楼下。就是那个平常拍云和天空的地方。
林豁千：你现在应该很困了吧。今天我替你拍，所以你欠我一次。这次先不急着还，我什么时候想要再给你提。【墨镜】
方悟念看着信息，又想起他早上支支吾吾地向自己坦白，许多话他需要赌着说出来。其实方悟念完全能看出来，虽然自己大不了他几岁，但终究还是个没成年的小孩，什么心思他多猜一猜就知道了。
方悟念：那就谢谢林老师了【玫瑰】
他都想到那小崽子脸上的表情了。肯定会有一点惊讶自己这么不客气，但也一定会高兴。
退出后才发现有个来自奶奶的未接电话，他拨过去后无人接听。可能老人家在休息吧。
南城的天此刻会是什么样的呢？是快黑了吧，像是浓厚的蓝色染料被清水均匀地冲开铺在黑色卡片上，云朵好像是随意又精心的白色颜料，因为不停地用水冲洗只剩下最后薄薄一层。星星也变得越来越少，只有抬头努力去找才会发现这有一个，那也有好多。
梧城的天就不是这样，白云厚厚地压在天上，仿佛蓝天的下限是一层屏障，把冲动地想来人间撒野的白云禁锢住，让地上的人们只能仰望，不能触摸。夕阳的金色像一把把利剑，染尽它，再填满它，让它越来越膨胀，最后不知名物体冲破它，让它的四周和它格格不入。
人类的想象来自美好的现实。
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冲撞在方悟念的身体里。
他想：“奶奶，我想带他见见您。”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缓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