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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1、拈酸吃醋 ...

  •   “你敢杀我吗?”都云谏看着楚雁离这气势汹汹的样子不怒反笑,“这是在神庭,你若动手,损的可不止是魔宗的声誉,连带庭宣也会受过。”

      “怎么?你还想让他再替你受刑一次?”

      这一句,竟真的让楚雁离犹豫了起来,他若是孑然一身自然无所谓,反正商丘原本就没有讲和的意思,自己冒失点也算是为魔宗身先士卒。

      但是,这会让蓝澈很难做,以他对蓝澈的了解,一定会将整件事都认在自己身上,然后以更极端的方式来谢罪。

      都云谏这家伙,竟然反向用蓝澈绑架自己,楚雁离气的牙根发痒,“你给我闭嘴!”

      “不爱听?但这是实话,你与我们之间,有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

      “你的命,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就可以交代在这里,但是我们不一样,我们的生死决定了整个世界的格局,即便你再不想承认,这也是明摆的事实。”

      “你敢拿芸芸众生的性命同我赌吗?”都云谏的话杀人诛心,一时让楚雁离有些不知应答。

      这就是算准自己不敢把他怎么样,但是楚雁离一向不按照套路出牌,对方越是这么激自己,他就越是不能让人占了上风。

      “我不敢。”楚雁离诚实的回答道,他转眸一笑,“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没有这么大的筹码同你赌,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你可以随意践踏我的尊严。”

      “我暂且尊称你一句神君,今日你在神庭门外派人堵我,又在这长乐庭中外人屏退只留我一个,怕的是风声走漏徒生事端,这的确是个好计策,可同时,这也是纰漏。”

      “无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也无人知道我习了庭宣君的剑法,更没有人相信我一介贱民可以杀的了天尊神君,若我与你同死于此,促成和局,那你盘棋就是你输了。”

      此言非虚,在没有人见证的情况下,后来者只能根据现有的线索来判断当时的情况,蓝澈所授的剑招并未公开,所以无所查证,且楚雁离受伤在前,根本没有还手能力,人们只会认为是都云谏杀了楚雁离,但是都云谏又是为何人所杀,便成了迷局。

      虽然可以通过探查神识空间的方式了解前因后果,但是无论是谁看到了真相,都不敢轻易说出,毕竟,若是让外界得知,一个魔宗圣君击杀了天尊,那么神域将会大为震动,人们也会开始质疑神域五尊的实力,不用等魔宗发兵,神域内里便会出现派系斗争。

      而魔宗方面也肯定不会投入太多精力,只是死了一个圣君,肯定没有必要大动干戈,况且他与蓝澈的事情在前,受到他人报复也是情理之中过的事情,所以魔宗也会将此事压下不谈。

      这样一来,便无风波。

      “真是猖狂,你以为你学了几招剑术,就可以与我比肩了吗?”都云谏在听完楚雁离的话后,心里也有了盘算,今日这局,算是被这混小子破了,他原本也没打算要楚雁离的命,只是想逼他离蓝澈远一些。

      但恰好因为吞天兽察觉到了他身上的剑意,这才让都云谏动了杀心,毕竟让一个魔宗之人学了神域的剑招,日后若是反水,岂不是今日的心软之错?可现在杀肯定是杀不成了,但是直接放走楚雁离,都云谏又觉得有些不甘心。

      “比肩?”楚雁离笑了起来,“虽然你是五庭中最年长的神君,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能力最强,我知你也曾是在疆场上搏杀过得人,自是有些手段,但这么些年在神庭养尊处优,你可还能提的动剑?”

      “你若有信心将我一举击杀,那便试试,看看你的纸上谈兵与庭宣君的实战经验哪个更胜一筹。”

      “楚雁离不才,只学了七成,但是应对你,绰绰有余。”

      这话不是危言耸听,方才都云谏能得手完全是因为对方疏于防范,但即便如此,楚雁离还是挣脱了他的止穴术,若是一对一,都云谏确实没有把握,要知道,楚雁离可是蓝澈这么多年来唯一得了真传的人,连吞天兽都无法区别二人身上的剑意。

      早年神魔战乱之时,都云谏就在战报上看过楚雁离的名字,此人确实天赋异禀,在战场上可谓是魔神一般的存在,常常以极少的兵力便可压制神域的主力,只是他并不在魔宗打头阵的精锐部队之中,否则早会与蓝澈的先锋军对上了。

      都云谏从没有这么期望过楚雁离与蓝澈早点相识,若是那样,楚雁离早就是蓝澈的剑下亡魂,那还会有这么多后续的事情。

      “神君,意下如何?”楚雁离见对方不说话,便知自己赌赢了,“若是拿不定主意,淮洲还有一两全之法。”

      “放我离开,我不会对任何人说起长乐庭中发生的事情,就当今日我没有见过神君,如何?”

      看着都云谏那犹豫的表情,楚雁离便乘胜追击道:“若是再不放我走,将离就会将我已经抵达神域的消息告诉庭宣君,到时候,神君可是想以一敌二?”

      “时间不多了,云谏神君。”

      楚雁离一字一顿的说道,像是倒计时一般的逼着都云谏做出抉择,这一次,楚雁离的威胁起到了作用,都云谏并不是怕蓝澈找上门,他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这便是意料之中的结果,楚雁离只要死去,蓝澈肯定会问他要说法。

      他担心的是,若是蓝澈因此而自责。

      若是他与楚雁离同时出事,蓝澈绝对不会接受这样的现实,而且自己一旦死亡,那谁来应付那些长乐庭麻烦的下属?

      “希望你遵守此诺。”都云谏白了他一眼,扬手打开了大殿的门,示意楚雁离可以离开了。

      楚雁离将沧渊剑收回,而后捂着受伤的肩膀浅笑道:“那……多谢神君开恩。”这话中充满了讽刺,都云谏也没有理会,转身拿了掉落在地上的文书后便走向了高台顶端。

      总算是捡回一条命,楚雁离心道,他知道都云谏这次是被逼的跳脚才不得已想要斩草除根,一个执掌神庭且经验丰富的人,怎么会行这么极端且冒失的手段,只要他有心,完全可以放任旁人来料理自己。

      此举还是在为蓝澈打算,都云谏没有想要独善其身。

      这点,楚雁离倒是有些佩服的,这家伙平日装的一副生人勿近,但是实际上却还是关心着其他几人,真是个矛盾体。

      等出了长乐庭,楚雁离便开始担心另一件事情,自己胳膊的伤势要怎么和蓝澈解释?既然答应了都云谏,那就必须信守承诺,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去云梦庭找叶冰清疗伤。

      但是问题还是没有改变,他见到叶冰清又要怎么讲?

      楚雁离无意挑拨五尊之间的关系,所以这个问题始终很让他头疼,不知不觉间,他就已经行到云梦庭门口,可他站在原地迟疑,在没有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之前,他不敢进去。

      “楚公子?”正准备出门的画影看到了他,顺口便开始打招呼。“您什么时候回来的?是找我家神君的吗?”

      “诶?您这是……”

      画影在云梦庭多年,一眼就看出了楚雁离的伤势,她的出现,倒是让事情迎刃而解了,楚雁离面露喜色,“画影,我现在需要一些药物疗伤,能不能……不要惊动冰清阿姊?”

      这个姑娘心善,对自己没有任何偏见,可能正如叶冰清所言,云梦庭很少参与政事,能来此处的多半都是寻医问药的伤患,而在他们眼中,病人没有贵贱区别,他们有责任挽回任何一条生命的消逝。

      “呃……”画影有些为难,医治病患需要都是需要记档在案的,但是看到楚雁离那殷切的表情,她却不太能拒绝,医者仁心,谁又能见死不救呢?

      反正叶冰清与楚雁离关系不错,这样帮忙应该不算是违规吧?

      “今天神君不在,您随我来。”

      画影带着楚雁离进了一件偏室,然后替他宽解衣带,带衣衫从肩头褪下之后,画影的眼睛不由的睁大了起来,这是谁下了如此重的手?根本不需要上手查看,肉眼可见的骨头偏移错位,这样重的伤势,楚雁离居然能忍得下来?

      她抬手以灵识查看了一番,这骨骼几乎已经碎成了几块,想要恢复除非叶冰清亲自来,自己这点微末的医术只能采用最基本的方式处理,药到病除显然是不可能了。

      “很……难治吗?”楚雁离看着画影震惊的面容,心里犯疑。

      “倒是不难,只是我的医术浅薄,没有办法令他马上恢复,公子可能需要卧床一个月才能修复这损伤。”

      “我先简单处理一下吧!”画影说完,便上手将可以连接的位置桥接好,而后取了几枚骨钉过来,“公子,忍一忍,我需要将这碎裂骨骼恢复原位。”

      楚雁离听话的点点头,画影指间用力,直接将骨钉刺入了他的皮肤,这钻心的疼痛让楚雁离全身一抽,但为了不影响画影的动作,他只得攥紧拳头强行忍耐。

      好在画影技术纯熟,没两下就将几枚骨钉全部钉好,她从房内取了一些药膏敷在了楚雁离的肩膀处,并叮嘱道:“公子,这药能短暂的镇痛,但效力只能维持一日,所以你需每日换药。”

      “还有,养伤期间,不能有剧烈运动,最是不能再用剑了,否则恢复不好以后会落下后遗症的。”

      啧,这可不好办了,楚雁离担心蓝澈会拉自己去练剑,总不能到时候称病躲懒吧?

      “公子?公子你有在听吗?”画影看他没有答话便出声询问了起来。

      “啊!有有有,我知道了,多谢画影姑娘。”楚雁离连忙回应道。

      等一切处理完毕后,楚雁离才终于踏上了回未央庭的路,虽然身上的伤并不轻,但楚雁离的心情却异常的好,他实在太想见到蓝澈了,脚步也越发的快了起来。

      不知道这会蓝澈在做什么,楚雁离的嘴角露出笑容,他站在未央庭的门庭下吹了好一阵风,想让身上的药味挥散一下,免得引蓝澈担心。

      “你小子总算回来了!”将离左等右等没有看到人,心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他刚准备出门谈谈风声,便看到楚雁离一个人呆站在门口不进去,将离像往日一样,在他肩头拍了一下,但这一巴掌,却险些让楚雁离原地起飞。

      “轻点!”楚雁离疼的五官扭曲,镇痛的药物也失去了作用,将离见状,眉头一皱道:“你受伤了?谁弄得?都云谏吗?”

      “你小声点!此事说来话长了,不过现在有惊无险,你可万万不能同庭宣君说!”楚雁离伸手捂住他的嘴,并详细描述起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将离听的心惊肉跳,自己才离开了一会,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有些后悔自己没有随楚雁离一同前去,但轻轻的抚着楚雁离的肩膀,有些难过的说道:“这神域……都是些什么人啊?对无辜者滥用私刑,真是苦了你了。”

      开解了将离两句后,楚雁离便独自向着未央庭内里走去,不知为何,他之前在魔宗的那种杂乱感再次涌上心头,商丘的命令,从现在开始生效,他接近蓝澈的目的,也变得不再单纯。

      他脚步放轻,缓慢的靠近大殿,那令他魂牵梦萦的身形,终于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

      蓝澈伏案书写,耳畔发丝时不时因肩头的震颤而滑下,他便用手轻轻挽回耳后,目光始终放在那些文书之上不曾转移,他刚准备拿起桌案上的杯子饮一口茶解渴,却发现里面茶汤已经见底,所以无奈的将茶杯放回原处,宋景从旁走过来想替他斟茶,蓝澈抬手摸了摸茶壶的温度后,便轻声道:“茶凉了,再温一下吧。”

      “神君越来越喜欢喝热茶了。”宋景笑道,然后转身将茶壶放到了矮炉之上。

      楚雁离看着这一幕,心中感慨不已,蓝澈真的为他改变了许多,包括生活习惯,也无限在向他靠拢,他刚准备进门,就听到在一旁添水的宋景叨念道:“神君,陆上神一会要过来,要再备一份茶点吗?”

      “备下吧,竹笙喜欢吃浆果羹,他这些日子忙碌,叫膳房做一份送来给他补补吧。”蓝澈提醒道。

      “是。”宋景将壶盖盖好后就准备出门,楚雁离见状赶忙隐到了一旁,虽然刚才的对话再正常不过,但那一瞬,楚雁离心里却不大舒服。

      蓝澈太温柔细心了,他几乎记得每一个人的喜好,对所有人都一样包容,这样一比,自己似乎与旁人的待遇没有什么差别。

      楚雁离有些心慌,他突然发觉,自己无法定位在蓝澈心中的地位,尤其是看着他对旁人关心的时候,自己简直郁闷至极,这些东西,难道不是他独有的吗?

      不一会,陆竹笙便登门而来,他刚一坐下,蓝澈便开口提问道:“今日你不是休沐吗?怎么专程来我这里?是有事情吗?”

      “神君,楚雁离之事,我还是希望你再考虑看看。”陆竹笙倒是没有掖着藏着,上来直奔主题,偏巧,这对话内容正是楚雁离想听的,他也好奇,若是自己不在身旁时,蓝澈会怎么评说自己。

      “考虑什么?难道顺应了神庭的要求,将他格杀吗?”蓝澈将手中的文书放下,面色平静的说道。

      “我知神君仁义,做不出这种事情,但楚雁离绝非善类,我虽不想干预神君的私事,但却也要说上一嘴。”

      “留他在身边,是养虎为患。”陆竹笙慷慨陈词道。

      这话的内容,蓝澈倒是不感意外,这些时日让他与楚雁离划分关系的言论实在是太多了,除了白玉京他们,几乎每一个人都在用尽全力的想要将他们分开。

      蓝澈不是没有质疑过,但是凭心而论,楚雁离没有做过任何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情,若是仅仅因为身份问题,要他放弃楚雁离是万万不可能的。

      “竹笙,我明白你的用意,但是这不是淮洲的原罪,没有人可以选择自己的降生,就像我没办法拒绝命运的安排,善恶不是因出身而判定的。”

      “这一点,我认同,但我的判断,并非是因为楚雁离的身份,而是因为他的心性并不成熟,很多时候意气用事,神君应该明白,他来神庭之后,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尽管前些日子收敛些,但谁又能保证未来他不会再犯?”

      “他待在神君身边涉及到了太多核心机密,就算长乐庭的人不出手,难道魔宗方面不会想用他来做些什么吗?我不信商丘不会动这样的心思。”陆竹笙笃定的说道。

      这个断言精准到连一旁偷听的楚雁离都觉得在理,但谁让这话是从陆竹笙口中说出来的呢,他怎么听怎么都觉得话里带了一股酸醋味。

      “他不会的。”蓝澈摇摇头,“若淮洲真是如此,那我便自裁谢罪。”

      “我等就是知道神君会如此行事,所以才好言相劝,魔宗可以没有楚雁离,但是未央庭不能没有神君!”陆竹笙说着说着情绪便激动了起来,他似是觉得蓝澈有些固执,所以起身走到蓝澈身边,单膝俯跪抱拳道,“神君,竹笙绝不会害你,此事请你一定要三思。”

      见陆竹笙行了大礼,蓝澈只得将笔放在一旁,而后双手将他扶起,淡声道:“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我明白,我会认真思量,请你放心。”

      许是因为无人在侧,陆竹笙便也没有拘着,他抚着蓝澈的手臂,万般温柔的悄声说道:“神君真的明白我的心意吗?”

      这气氛怎么越来越怪了,蓝澈抬头看着陆竹笙有些不知所措,刚才不是在议论正事吗?怎么突然间话题变得这么暧昧,他本能的想向后躲,但陆竹笙却扯着他的胳膊不放,将他往怀里拉扯。

      “竹笙,你别……”蓝澈只觉得状态不对,所以赶忙制止道。

      “神君,我从没强迫过你选择什么,但,你可不可以爱惜一点自己?”陆竹笙的话语里充满了心疼,尽管知道现在蓝澈已经名花有主,但是他还是忍不住的想要去关心。

      “我……我会的,但你能不能先放开我。”蓝澈似乎对于这样的距离深感不适,所以马上出言劝阻道。

      可陆竹笙并没有打算听从蓝澈的意思,手越扣越紧,“神君,别动。”他不由分说的将蓝澈抱在怀里,蓝澈瞬时紧张了起来,这里可是未央庭大殿,在这里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更何况,这要是让旁人看到了,还以为他是趁着楚雁离不在的时候找人偷腥。

      “竹笙,先放开,有话我们好好说行吗?”对于关心自己的人,蓝澈狠不下心责备,所以只能保持云淡风轻的姿态继续道。“这样不好,会被人误会的。”

      “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见不得你这般为他人操心。”

      陆竹笙十分珍惜这得来不易的机会,他虽然不争不抢,但不意味着他不会主动向蓝澈靠近,风知还在的时候,根本没有自己献殷勤的时机,难得有空和蓝澈单独相处,他肯定不会轻易放过。

      二人的对话声很是微弱,躲在暗处的楚雁离根本听不到他们交涉的内容,但是陆竹笙这样的举动他却可以一目了然,心中的不安推顶到了极致。

      蓝澈为什么不推开他?为什么任由别人这么抱着都不反抗,任由别人占便宜吗?楚雁离几乎控制不住心里想要一剑捅死陆竹笙的冲动,他刚准备冲进去给陆竹笙一点教训的时候宋景姗姗来迟,手中端着一碗浆果羹还有些许茶点,看着眼前的场景,他也不由得有些尴尬,只能找了说辞道:“是我打扰神君叙旧了吗?”

      “上神,浆果羹要趁热喝。”宋景有意无意的在提醒陆竹笙过界的举动,陆竹笙虽然还有些不舍,但也知道不能再继续了,只得依依不舍的松开了蓝澈。

      自宋景来了之后,二人便再没有什么亲密举动,楚雁离一个人站在外面心火难消,他低着头一脸阴沉的走到了大殿里,蓝澈见楚雁离回来,满脸兴奋,热情的迎了上去打招呼,“淮洲?你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啊!”

      “哦,忘了。”楚雁离回答的平平淡淡,没有任何的感情可言。

      蓝澈有些不解,这怎么刚一回来就闹脾气?但不管是因为什么所致,蓝澈都有足够的耐心安慰,“来,快坐下,累了吧?要不要喝碗浆果羹?刚做好的。”

      一提这个,楚雁离就更是不高兴,脸色越发难看,那分明是给陆竹笙专门做的东西,他才不要喝别人剩下的,“不要,那种东西甜的发腻,喝完我怕噎死。”

      这一句让一旁正在享用的浆果羹的陆竹笙没绷住,险些喷出来,这话怎么听的这么刺耳,楚雁离虽然说的自己的态度,但怎么感觉总是在针对他呢?

      “可是,你不是最喜欢吃甜的吗?”蓝澈眨巴着眼睛不明所以,怎么回了一趟魔宗,连口味都变了?

      “现在不喜欢了!我爱吃酸的。”楚雁离没好气的说道。

      酸的?蓝澈更是有些迷茫,他为了让楚雁离高兴,学的都是甜口的菜色,这么冷不防的转变,他恐怕得熬夜重学了,“那……你想吃什么,我让他们去做。”

      “酸角酿、醋溜鲤鱼、还有酸辣汤!”楚雁离像报菜名一样的说出了一连串的酸口的菜品后,恶狠狠的白了陆竹笙一眼。

      “呃……行……行吧,但这些食材都不是神域的,恐怕要等上几日,今天先将就一下如何?”蓝澈思索了半天最后得出了这样的一个结论。

      “那就不吃了,我去休息了。”楚雁离转身就走,完全没有在意蓝澈的心情,陆竹笙有些看不下去,赶忙上前一步挡在了楚雁离面前,“你这是什么态度?去向神君道歉!”

      “我什么态度?用的着你操心吗?”他不搭话还好,这一开腔刚好撞到了楚雁离的雷点上,所以楚雁离也不再容忍,直接情绪爆炸的呛了回去。

      “楚雁离!这里不是魔宗,你给我放尊重些!”陆竹笙也被他这架势弄的心火顶冲。

      “二位二位,别吵了。”宋景走过来打圆场,“有什么话好好说。”

      “跟他,我无话可说!”楚雁离剜了一眼陆竹笙,便向前走去,行过时还不忘用那未受伤的胳膊,重重的撞了一下陆竹笙的肩膀,陆竹笙正欲将楚雁离拽回,宋景便挡在了中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而后抬了抬下巴,提醒他关注一下蓝澈现在的状态。

      蓝澈本人完全没有弄清楚事情的原委,更不知道楚雁离的脾气来源于何处,他呆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陆竹笙一看蓝澈满脸委屈,刚才的怒气更是压制不住,“这楚雁离分明就是恶性难改,神君你……”后半句责备的话,陆竹笙实在讲不出口,所以只得生吞了回去。

      “没事,等下我去问问吧,说不定是在魔宗里被人摆了脸色,所以心情不好吧?”蓝澈尴尬的笑了笑。

      那也不能冲着蓝澈撒气啊!陆竹笙心里埋怨道,但他转念一想,楚雁离从一进门就对自己抱了强烈的敌意,从前这种气息只会出现在应对风知还的时候,这次怎么像个疯狗一样咬上自己了。

      难道是……看到了刚才自己抱蓝澈的那一幕了吗?陆竹笙愕然,若真是如此,好像是自己有些不地道了,他刚才也是没有控制好情绪,所以才会鬼使神差的不顾蓝澈反对抱着不撒手。

      谁也很难容忍自己的伴侣被别人这样对待吧?陆竹笙倒是想的明白,但是他却不知道要怎么同蓝澈讲明,更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化解现在乱局。理论上,他应该服软去给楚雁离赔个不是,但是刚才二人已经针锋相对到了这个程度,现在越是解释反而会让事情越麻烦。

      “神君,这里交给我吧,你先去看看圣君,让他别一个人生闷气了。”宋景很是体贴的说道。

      蓝澈点点头,此刻让他继续坐下来批文书肯定是做不到了,索性不如先去将问题解决干净,想明白后,便追步而去。

      “上神啊,别总让神君感到为难。”宋景看着蓝澈离开的背影,转头便规劝起了陆竹笙,“你同风上神不一样,我的话,你一定明白。”

      “所有的让步,不是为了楚雁离,是为了神君。”

      “越是喜欢就越是应该尊重不是吗?”

      唉……陆竹笙心中长叹,他怎会不清楚这个道理,平日他已经将这种情愫压在了心底,但真遇上独处之时,他又管不住自己。

      可能,是那仅有的一丝不甘心在作祟吧?

      与此同时,蓝澈走到了楚雁离的门前轻轻扣门,“淮洲,我可以进来吗?”

      屋内没有回应,不知是楚雁离在赌气还是不在房内,蓝澈见状只得自顾自的推开了房门,抬眼便看到了楚雁离躺在床上背对着自己,似乎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

      “你到底怎么了?能不能同我说说?”蓝澈声音低柔,试探着询问道。

      “没怎么,累了困了想睡了而已。”

      “你不是还有事情要忙吗?去忙吧!不用在意我!”楚雁离道。

      “我怎么可能不在意呢?你这分明是有事,是不是魔宗那边有什么动向让你感到为难了?没关系,你说出来,我同你一起想办法应对。”蓝澈继续保持着平和的状态劝慰道,顺带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试图让他有所回应。

      可他越是这样劝,楚雁离就越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他用力的将衣袖撤回,“不用,天大的事我自己解决,你赶快同你的陆上神办你的公事去,我就不去碍眼了。”

      怎么又扯到陆竹笙身上了?蓝澈琢磨着,很快他也联想到了刚才的事情,这下蓝澈算是茅塞顿开,难怪一进来就发脾气,原来是这里出现了误会。

      “我和竹笙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我们之间真的没有什么。”

      “没什么?那我看到的都是假的不成?”楚雁离从床上坐了起来,满脸不满的望着蓝澈。“他抱你,你若不愿难道不会推开吗?就任由他这样拥你入怀?”

      “今日是恰好被我看到,若是我不在,是不是随意一个人都可以对你动手动脚?”

      “庭宣君何曾考虑过我的感受?若是今日让你看到我左拥右抱,你蓝澈蓝庭宣也能当做无事发生,轻描淡写一句没什么就一笔带过吗?”

      这……蓝澈有些不知如何回答,虽然楚雁离的话中夹枪带棒,但是他却只听到了问题的关键,自己没有拒绝就是本质上的错误,既然选择了楚雁离,那他就不再是一个不受限制的个体,凡事他都要多考虑一下对方的感受,凭心而论,楚雁离的指责并没有任何问题,是他没有将事情处理好,也怨不得楚雁离生气。

      “对不起,是我思虑不周,下次不会了。”蓝澈很是坦率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下次?你还想有下次?”楚雁离冷声道,“我知道陆竹笙和风知还对你贼心不死,他们要做什么,我管不了也管不着,但是庭宣君,你的态度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你若纵着他们这般对你,那恕我无法接受。”

      “对不起。”蓝澈再次诚恳的道歉,“这次是我之过,淮洲说教的也在理,我会改,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楚雁离的火气也消了一半,他心中再是不满,也无法抗拒蓝澈这般有诚意的致歉,更何况蓝澈并没有敷衍之意,而是郑重其事的在承认错误,楚雁离便是有怒也发不出来。

      “好不好?再给我一次机会?”蓝澈眼巴巴的望着不说话的楚雁离,希望他能应允。

      啧,怎么说着说着觉得自己做过头了呢?楚雁离心道,他刚才在肚子里憋着的话,现在竟一句也说不出来,由其是看着蓝澈这张脸,还有他那认真的表情,楚雁离便觉得自己刚才的言辞有些伤人了。

      “哼!下不为例!”尽管心里已经原谅蓝澈,但是嘴上却还是强硬的回复道。

      “那,还想吃酸的吗?”蓝澈见他松了口,便借机打趣了起来,想都楚雁离一笑。“你刚才说的菜品我都记下了,旁的可能要收集一下,但这酸角酿倒是有,我去给你取来好不好?”

      谁要吃酸的!楚雁离心里抱怨道,刚才只不过是因为负气才胡乱沁了个理由,蓝澈怎么还当了真呢?见蓝澈真的准备起身离开,他便一把将蓝澈拉了回来,用那条完好的手臂紧紧的拥住他,并用命令的口吻说道:“不许走,给我坐着!”

      “好好好,不走不走。”蓝澈忍俊不禁道,这个时候他才发觉楚雁离闹脾气的时候像个小孩子,心口不一的厉害,刚才还让自己去办公,现在就拉着不撒手。

      “不许让他们再抱你听到没有!庭宣君只能我抱!”

      “好,听你的。”

      “以后和陆竹笙还有风知还至少保持一丈的距离!不然我会生气!”

      “诶呦,你还有完没完了?”

      “你答不答应?”

      “答应答应,都听你的。”

      “我饿了。”

      “想吃什么?酸角酿吗?”

      “我不爱吃酸的!但我不要吃浆果羹!”

      “行,不吃就不吃,那你总得说个名我好让人准备吧?”

      “我要吃……庭宣君。”

      “淮洲你干嘛!大白天的门都没关,别咬……唔……”

      “亲一下而已,不要这么吝啬啊,再动,再动我可就脱衣服了。”

      “别……听你的还不行吗?”

      “真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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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正文已经完结,前传正在更新!【不影响全文食用,只是做了剧情补充】番外不定期掉落,想看可以留言踢,本文为梦间一方系列之一,本文部分伏笔不会挖,会在其他故事中一一解开。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