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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7、再谋新局 ...
还没等蓝澈再给指令,楚雁离就已经麻溜的从柜子将多余的褥子被子还有枕头搬了出来,他在蓝澈的寝殿住了这么久,对里面的藏物一清二楚。
“我打地铺,庭宣君有需要随时叫我就行。”楚雁离乖乖的坐在属于自己的那一方软铺之上,听话的像一只受过专业训练的家犬。
“这还没到晚上呢,这么着急?”
“对啊,庭宣君需要休息,我在这里陪着,不会吵的。”楚雁离向后一趟,脸上嬉笑着说道。
由他吧,反正自己一两天内是爬不起来了,蓝澈拖着身子向床边靠了靠,探着头与楚雁离交谈起来:“淮洲,你胳膊上的伤要处理一下,那咬痕很深的。”
怎么又提起这个事情了?楚雁离慌的额角冒汗,他将手上的袖子向下拉了拉,而后故作镇定的回答:“没事,留着吧。”
“以后也未必还能遇到这只猫,就当是他给我的礼物吧。”
“我竟不知,淮洲对动物如此有爱心,都将你咬成这样,你还不记恨他吗?”蓝澈听到楚雁离的回答,心中先是一暖,而后又不甘心的问了起来。
“恨?怎么会恨,这是他唯一一次的失态,能将这一面展示给我,也是一种信任吧?”楚雁离笑道。
这话在蓝澈听来,意外的像是一句情话,可到了这种程度,楚雁离还是不打算挑明,是自己哪里做的还不够吗?他陷入了深深的怀疑,不过再问下去也得不到什么结果,蓝澈依在床边,缓缓闭上了眼睛。
这是他自认为楚雁离不会反感的距离,也是他能距离楚雁离最近的距离,蓝澈的手臂软软的垂落,将话说开后的释然让他身体乏力,攀谈之间便以陷入梦乡。
躺在下方的楚雁离在听到蓝澈细微而均匀的呼吸声后,心中也忐忑也瞬间消解,他轻轻的抬起手,触碰蓝澈的指尖,那微凉的触感让他忍不住想要将他攥入掌心,好替蓝澈焐热取暖,但他抬手的须臾,衣袖便向下滑落,露出了那刚才一直想要遮掩起的齿痕。
楚雁离看着红肿的伤口,嘴角不禁泛起笑意,他将唇面贴在伤口处轻轻吻着,这对于楚雁离来说,也是一种缓解心中情绪的方式,似乎咬的越深,越是一种蓝澈对他依赖的展示方式。
自这一天起,楚雁离就没有离开蓝澈的身边,无时无刻不在床旁陪着他,难得清醒的时候,他就会叫来未央庭的众人,让他们不要为难楚雁离,包括白玉京,他也做了嘱咐,甚至怕白玉京的火爆脾气一上来谁也控制不了,蓝澈还又专门把夜观澜来请来,希望他能看着点白玉京。
风知还等人自然是不满意这个决断的,但是谁让是蓝澈亲命呢?他们不乐意也得听,楚雁离这次不敢再仗着蓝澈的偏爱胡作非为,也乖乖的偃旗息鼓了很久,以作愧疚的弥补。
将离从云梦庭回来,专程来感谢蓝澈的出手相救,出于对蓝澈的感谢和信任,将离把魔宗内部情况向蓝澈做了一个概述,其实魔宗方面主战主和的两派多年来一直吵得不可开交,楚雁离作为主和派的代表,在魔宗也一直备受争议。
这一次魔宗之所以会避开民生社稷不谈,而论极昼永夜,就是出自主战派的手笔,主战派多是位高权重者,所以对于利益的看待更多停留在己身和虚面,商丘就是其中之一。
他是完全被所谓的魔宗精神误导的人,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和都云谏属于一个流派,都是放不下那点可怜的面子,再加上楚莫辞的推波助澜,所以商丘才会认为神域给出的条件过于高傲,所以这才又派将离折返回神域。
而对于楚雁离留在神域的举动,商丘也十分不满,他认为楚雁离的举动太过讨好神域,失了魔宗的风骨,所以这次的呈报,也是在点楚雁离,若是他不能让和谈达成完全的平等,那么一切免谈。
这对于蓝澈和楚雁离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通商互市行不通,消除极昼永夜也行不通,唯一剩下的方式,就是由第三方出面调停中和。
蓝澈给出的方式很简单,就是再将行程放缓,在下界打通共同的交易口岸,双方在第三方地界之上没有起兵的理由,神州多年来因为承接天梯,所以也自然而然成了第一选择。
神州不似其他地界由持界之主,人皇与修真者之间一直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干涉,也就是说,神州之内,还需要一位管理者,以他的名义主持大局,建立枢纽。
这个人选,蓝澈早在提议之前就已经想好,白玉京时常游走于各界之中,与诸界界主都有密切的来往,权衡各界局面的事情手到擒来,所以由他出面再合适不过。
这样一来,神域与魔宗都没有失了面子,也不必对着条例逐字逐句的研究,只需要签订与神州的往来协议便可。
此言一出,楚雁离便觉的可行,虽然方式起效的时间被延长,但是终归是一个折中的选项,只不过这个提议不能有蓝澈来说,他现在的处境敏感,不管说的对与不对,都会被人挑刺,所以这需要一个不常参与议事的人来提。
叶冰清很少涉政,说话的分量不足,想要保险的话,还是夜观澜更适合一些,而且他为白玉京某这份差事合情合理,花间庭作为神庭中的第三者出现,刚好也可以平衡神庭内部的局面。
说到这里,三人面露喜色,现在只剩最后一个问题尚未解决,那就是魔宗内部的内务。
还需要有一个人,将魔宗主战主和两派的声音搅混,但是现在难办的是,魔宗方面并没有第三个中间势力的存在。
“要不,还是让我回去吧!”楚雁离慎重思量之后,缓缓说道。
“你回去?魔尊本来对你就有看法,你若什么都不做还好,若是一会去就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你兄长都保不了你。”将离连忙摇头否决了这个提案。
“魔宗之内,说服只是一种方式,若是说服不了,就打到他们臣服。”楚雁离嘴角扬起一丝笑意。
将离先是一愣,而后便马上反应了过来,“你……你是发起御前论判?”
蓝澈没有去过魔宗,所以对这个词很是陌生,他不知道御前论判代表了什么,但是看将离的神态,应该也是十死一生的事情,他赶忙转头对楚雁离说道:“会不会有危险?”
“自然会有,在魔宗,武力乃是话语权的代名词,以我一人之躯,御前对战所有挑战者,若是无人胜出,那便看魔尊的意思。”
“若是魔尊依旧不同意,那我需接他三道天魔心焰,若是能扛过,他便必须妥协。”
楚雁离在说这番话时,语气凝重,显然对于他来说,这件事的难度超乎想象,蓝澈在了解规则之后,听得更是心惊肉跳,这是在开玩笑吧?先是车轮战再是硬接魔尊三招,楚雁离就算是在能力出众,也不可能直面天魔血脉的魔尊,这哪里是论判,根本就是找死。
“不行。”蓝澈和将离异口同声的拒绝道。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庭宣君,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这是我来神域的使命,我不能因为怕死而选择逃避,虽然希望渺茫,但是终归是个突破口不是吗?”
“就算我失败了,起码也会给主和派一些信心,我死了不重要,我们要的,是后来者为了促进两界和平而前赴后继。”
“我虽然无法撼动魔尊的权利,但是我可以让他的意志动摇。”楚雁离的一番慷慨陈词,让蓝澈对他刮目相看,此举无异于以卵击石,但是楚雁离还是愿意为了他们共同的理想去搏那一线希望。
他没有立场去阻止,但是心中却隐有不忍,这样的人,不该为了反抗高权而牺牲,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淮洲,你先不要这样下定义,或许……或许我们还能想到其它的方式呢?”将离看着两人情绪低落,只能缓言安慰道。
“也许吧,但是真到了无计可施的时候,这就是唯一的方法。”楚雁离看着蓝澈一脸担心,心下一暖,而后平静的说道:“我也不是一个只会闯祸的人,庭宣君能为大局做的牺牲,我也可以。”
“而且,庭宣君应该对我有点信心不是吗?你教给我的剑法,我都记在心里,这一场下来,我也未必会输。”
蓝澈叹了口气,他知道楚雁离给出的已经是最优解,劝是劝不住了,现在只能当做是最坏的结果来应对,“那从今晚起,我亲自督导你练剑,即便无法击倒魔尊,至少可以让你全身而退。”
“我会很严厉,这事关生死,你需万分认真。”
“是,谨遵神君圣喻。”楚雁离开心的笑了起来,看着他那欢快的模样,蓝澈和将离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每逢入夜,楚雁离便会跟着蓝澈去往落剑坪,此事不易让太多人知道,所以他们总是选在深夜时分进行练习,蓝澈身子渐好,时不时的也会亲自下场与楚雁离对上几招。
蓝澈出手狠厉,一分情面都不留,楚雁离也时长被打的浑身是伤,但是他却没有丝毫抱怨,楚雁离心里明白,蓝澈是不希望他死才会如此,所以他对蓝澈只有感激没有怨恨。
时日过的很快,让白玉京下界主持的事情很快就由以夜观澜为首的花间庭提出,此番是由三位天尊的共同决议,而且建立枢纽对于各个领主还有长乐庭都有数不完的好处,所以事情进展的远比想象中的顺利,白玉京下界之事也推上了日程。
魔宗方面由将离代书了一封书信,告知商丘神域的打算,希望荧惑魔宫方面可以尽快给出答复。
等待回信的日子,蓝澈可谓是焦虑至极,他心理明白,只要荧惑魔宫方面给出的是反对的答案,那楚雁离回去就成了铁定的事情,所谓的御前一战也成了不可更改的唯一之法。
眼看蓝澈为此伤神不已,楚雁离便将自己制作的矮炉拿出,替蓝澈熬了一壶热腾腾的茶,临近冬日,神域虽然常年温暖,但也有短暂的严寒时分,楚雁离再将热茶递给蓝澈的时候,蓝澈心中充满了好奇,通过杯壁传来的阵阵暖意,让他心头的愁困消散了不少。
“尝尝吧,不难喝的,相信我。”
蓝澈看着茶水身体本能的有些抗拒,毕竟这不符合他一贯的生活方式,但是毕竟是楚雁离的一番心意,他还是硬着头皮逼着自己喝了一口。
好暖,这茶叶的香气竟然可以通过热水的冲泡变得如此细密。
蓝澈被这从未体验过得口感惊的有些合不拢嘴,他满目欣喜,又将茶杯递送到嘴边,细饮这茶中的芳醇。
楚雁离见蓝澈喜欢,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看来这矮炉做的没错,起码换得了蓝澈片刻的欢愉,二人就这样坐在院落之中,捧着茶杯聊了整晚。
这一夜,他们都放下了自己从前的矜持,将心中所感倾诉与对方听,蓝澈从没感觉这么畅快过,他对楚雁离描述的生活充满了向往,那种人与人之间没有距离的相处让他羡慕不已,自己这种很少踏足尘世的人,根本不了解他人的生活方式,也没从其他角度观察过,就像这杯热茶,他从没有发觉过另一种喝法。
还是自己太过高傲了,他在神域多年无法拥有一个像楚雁离这样的朋友也是情理之中,毕竟,他一直稳坐高台,以神明的视角俯视众生,却从没有真正的融入尘世,所以做出的决断,多少还是不够客观。
楚雁离为了搏他欢心,翌日便带他去了一个满是红枫的林子,此地艳丽如火的枫叶让一向看惯净白之色的蓝澈大受震撼,那一刻,蓝澈心中的沉寂被搅扰的纷乱不止,火焰一般的色彩洗刷着他灵魂中惯有的宁静,他和楚雁离在这晚枫林中待了很久,也说了很多从没有说过的话。
“无论是在魔宗还是在神域,你需要我的时候,我都在。”
这是楚雁离给出的承诺,蓝澈低下头,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心跳,堵在喉嗓间的话语始终无法说出,他憋闷的难受至极,但是回头看着楚雁离那一脸的坦然,自己只得硬生生的将话吞了回去。
还是不是时候,他说不出口。
起码现在不是时候。
蓝澈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如此的怯懦,他到底在害怕什么?
这个问题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视野,他开始仔仔细细的回想着从前发生的一切,他似乎,越来越担心楚雁离会离开,就像这次,楚雁离要回魔宗,他总觉得,那根连接着他与楚雁离的蛛丝即将到了临界崩断之时。
或许,他再也不会见到楚雁离了。
一想到要失去,蓝澈的心底就涌上了一股强烈的悲伤,他的生命很长,长到与这天地同寿,他遇到过很多人,也与很多人失散在了时间的长河之内。
可他不想失去楚雁离,不想失去这个真正步入他心间的人。
楚雁离看着苦闷的蓝澈,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劝慰方式,索性便将一直存着的醉生梦死拿出来,说晚上做东请蓝澈和将离一同吃顿好的,地点就定在蓝澈常去的春山楼。
蓝澈一向不爱饮酒,但是在楚雁离的强烈要求之下,他还是半推半就的饮下了半杯,只是那入口之后的味道,让蓝澈很是惊讶,满口的苦涩之感。
这算是什么特色佳酿?竟如此难以下咽?看着蓝澈诧异的表情,楚雁离便又重新讲解起了这酒水的奇妙之处,蓝澈听完,只得将杯盏放回原处,以他现在的心情,就算是喝一百杯也喝不出甜意。
这杯醉生梦死,让他清楚的明白,他骗不了自己,他的愁苦一半来源于现在未定的局势,一半则来源于自己现在混乱的内心,那在口腔中挥散不去的味道,似乎是在提醒他,不要再错过,若是失了这次时机,他兴许会为此后悔。
宴席散去之后,蓝澈假意回了房,等楚雁离睡下之后,他又折返到了晚枫林,坐在那片树下思考了良久。
要不要……赌一把?
这种没有把握的事情,蓝澈很少做,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像个赌徒一样,将结果交给了命运。
当然,蓝澈没有忘记,他当初不敢与楚雁离袒露心意的原因,但是现在,这有可能是可以救楚雁离的方式,如果恰好楚雁离也对他有情,那么他们的关系一旦铺开,商丘就不敢轻易对楚雁离下手,两界之间有一线姻缘的牵绊,这对于主和派来说,是最强有力的说辞。
但同时,他们两个也会背上前所未有的外压,他自己会变成整个神庭针对的对象,这虽是打破现状的一种方式,但偏袒魔宗的罪名,也就等同做实了,他想要再持中而论是绝不可能了。
未来,恐怕得将发言的权利,移交给夜观澜和白玉京,他不能在作为主导出现。
蓝澈不确定,楚雁离有没有这份准备,与他一起面对未来存在的困局,也不确定,白玉京和夜观澜是否愿意接过这份重任。
就这样,蓝澈在晚枫林坐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清晨,他才赶去了华音庭,想询问一下白玉京的意见。
白玉京一见蓝澈满脸憔悴的模样马上拉着他坐下询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蓝澈惨淡一笑的摇了摇头,长叹之后,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没想到白玉京听完之后却笑出了声,他拍着蓝澈的肩膀说道:“兄长,我还当是什么事情呢,值得你大清早的等我起床。”
“没问题,不就是代替兄长和那帮迂腐的神官们斗嘴嘛,我白玉京这么多年可还没遇到能吵过我的。”
“那要是对上云谏大哥,你也能这么坦然吗?”蓝澈被他滑稽的话语逗得忍俊不禁。
“呃……”天不怕地不怕的白玉京,唯独对都云谏怕的要死,但是此事事关蓝澈,他就是再怕也不敢退,白玉京一咬牙一跺脚。
“能!大不了就是打我一顿呗,还能怎么样?我就不信,他敢打死我!”
如此硬气的状言,蓝澈直接笑出了声,“算了,你若是真怕我也不必勉强你,此事到底是因我的私心而起,不难为你了。”说完便准备起身回去,但是就在这时,白玉京一把将蓝澈的胳膊拽住,沉着脸低声问道:“兄长,是不是在你看来,我整日除了弹弹琴,什么也不会?”
“凡事都得靠你张罗,我只要躲懒偷闲就行?”
“我不是这个意思。”蓝澈看着白玉京有些不高兴,赶忙这番回来解释。
“如果不是,那就请兄长相信我。”白玉京抬起头,眼眸中的坚定让蓝澈为之一惊,他很少见白玉京这么正式的说话。
“兄长,我躲在你身后的日子已经过得够久了,若不是我和观澜一直不表态发言,你也不会在神庭如此艰难。”
“你一辈子没有过私心,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为了神域,你是神,也是人,更是我的兄长,你有追寻自己幸福的权利。”
“这神庭,是五尊共治的神庭,不是云谏大哥的一言堂,我知道,你从前让我和观澜少参与是怕我们承受不了外界的压力,明哲保身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兄长,我们不是冷血的人,你为我们争取了这么多安生的日子,也到了我们该为你考虑的时候。”
“去吧!兄长,你背后有我们呢,别怕!”
“如果楚雁离那小子敢拒绝,我就新账旧账一同和他算,保证打的他娘都不认识他!”白玉京的一番陈情之后,蓝澈看着他,心中欣慰不已。
到底还是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只会扯着自己衣袖躲在身后的孩子了。
也是,现在的神庭确实需要新的人介入了,再加上白玉京未来负责神州枢纽的运转,趁着现在让渡权利对他来说也是好事,至少有自己作为后盾,白玉京在前方也可以任意驰骋,小事方面,夜观澜会惯着白玉京,但是大事方面,夜观澜远比白玉京更冷静,二人这样的配合,不会出问题,就算出了问题也有人兜底。
这一刻,蓝澈再次做了最坏的打算。
从来没有过的赴死之念,在他的脑海中缓缓浮现,若是真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他就以死明心,用自己的血来洗刷这片迂腐不堪的神堂。
“兄长,今天的鸿蒙议会,让我去吧,你偶尔缺个席,不会有人说你什么的。”白玉京道,“你看你就一整晚没有休息,回去好好睡一觉,起来了再去和那个楚雁离谈。”
“啧,兄长,我还是不懂,你到底看上他什么了?虽说我也不在乎他是不是魔宗,但是我总觉得他配不上你。”
在白玉京面前,蓝澈无需遮掩,他莞尔一笑道:“或许就是因为这份配不上吧?”
“即便有着差距,但是在他的眼中,我不是天尊神君,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他给我的从来不是一味的听从,而是平心而论的意见,观澜说的对,可能早在我遇到他的时候,心里的天平就开始向他倾斜,任何决断之前,我会考虑他的感受,这是我以前从未做到的事情。”
“即便知道我们之前还隔着无数道难题,但是我的心里只想着再踏前一步。”
“这不符合未央庭神君的行为作风,但是,这却是蓝澈想做的事情。”
“人偶尔,会自私一次吧?应该,可以被原谅吧?”
白玉京听完之后,沉默了良久,而后点了点头道:“虽然还是不明白,但是兄长既然选定了,那我肯定是支持的。”
“诶,这可不是兄长所谓的一味听从,我向来对着兄长是有什么说什么,我不相信楚雁离,但是我相信兄长识人的眼光,行吧,以后不找他麻烦了。”
“我还是那句话,如果要是他拒绝你,你可不能不告诉我,我高低得揍他一顿。”
白玉京的话算是给蓝澈又添了一份勇气,在离开华音庭之后,蓝澈便开始琢磨和楚雁离说这个事情的时机,是现在就去,还是换个时辰呢?
回未央庭的路,蓝澈从来没有觉得这么长过,该嘱咐的他也嘱咐了,该做好的最坏打算他也已经做好了,为什么到了现在,自己心里还是游移不定呢?
等到了未央庭之后,他原本想直接去找楚雁离,但是今日似乎楚雁离也起的很早,他回来的时候,楚雁离房间的大门敞开,一看就是出去了的样子。
这会他会去哪里呢?蓝澈坐在房间里焦虑的等待着,刚才还答应白玉京回来要好好休息,但是现在自己心绪不宁到了极致,就算躺下心里也觉得揣着事情睡不安稳。
然而蓝澈不知道的是,昨晚楚雁离几乎是和他前后脚出了未央庭,他独自一人跑回了落剑坪练习,因为他心里十分清楚自己和商丘之间的差距,自从书信传递回魔宗之后,他也惴惴不安,虽然嘴上的豪言壮语说的很满,但是内心却还是有些惧怕。
他不是怕自己死,而是怕他再也见不到蓝澈。
他想活着,至少,能从荧惑魔宫苟延残喘到见蓝澈最后一面。
为了这个念想,他必须给自己施加更大的压力,好让自己进步,只有这样,他才能有机会活着回来。
“嚯,找你半天,若不是左右打听,我都不知道你一个人跑这里练剑。”落剑坪外,突然传来的将离的声音。
“诶?你不是不能出未央庭吗?这么跑出来不怕被人给你扣下丢回无极境吗?”楚雁离收了剑,一边擦着头上的汗一边问道。
“啧,你不说我不说,谁能知道,这大半夜的,谁没事盯着我看?对我的圈禁本来就是个缓兵之计,谁也不会真的计较。”将离笑道,他看楚雁离大汗淋漓的样子,不由的打趣了起来。
楚雁离做到他身旁,边喘气调息边问道:“什么事让你这个时间出来找我?”
“我是想问问,你和庭宣的事情,进展怎么样了?怎么看你们现在还是若即若离的,我不在这段时间,你们一点进展都没有吗?”将离有些看不懂他们两个现在的状况,自己给他们争取来的时间他们怎么一点也不珍惜。
“是不能有进展。”楚雁离一聊到这个,心里就有些悲哀,他惨淡的笑了笑,继续道:“庭宣君的处境你是看到了的,这个节骨眼上,我若是再不管不顾,那才是真的坏了我们的关系。”
“莽撞,也是要分时候的。”
“若承受代价的是我,我自然不会在意,但是在这神庭,我做错的每一件事,都会报应在庭宣君身上,难道我还要他当庭再受一次鞭刑吗?”
“我舍不得,所以我对他的心思,永远不能翻到台面之上。”
“至少现在,我可以这么看着他,陪着他,若是说出来,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将离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他没有想到楚雁离对蓝澈的感情居然到了如此地步,第一次楚雁离说起的时候,他还觉得是楚雁离一时兴起,单纯是贪恋蓝澈的美貌,看多了习惯了,也就没有当初的怦然心动了,现在看来,恐怕是动了真心了。
明明心里愁苦的很,但是还要装作若无其事,不言明心意,对于楚雁离这种素性活跃的人来说,是多痛苦的一件事。
“淮洲,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庭宣是在等你开口呢?”将离不傻,他能看的出蓝澈的所有行为,都是在无限向楚雁离靠拢,这足以说明,蓝澈对他也是有感觉的。
“我想过,但是我没有把握,我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和我一起承担这未来会遇到的重重阻碍。”
“他是天尊神君,他的世界里不止有我,还有这神域与诸界的万千子明,他始终没有和我说,一定是做了足够的权衡,我的分量,抵不过芸芸众生。”
“这一点,我是认同的,既知结果,又何苦打破现在的关系?”
“假装不知道,才是成全。”楚雁离说到这里,又重新拎着剑走向落剑坪中央,“或许等到神域与魔宗的事情彻底解决,我们才有机会袒露心声吧?”
“现在我要做的,是活到那一天。”说完,楚雁离便继续练习器蓝澈教给他的剑招,然后转头对将离说:“回去吧,小心些,别让人发现了。”
将离看着他,无奈了摇了摇头,而后便慢步离开了落剑坪。
楚雁离虽然对将离言之凿凿,但是心里却还是有些难过,毕竟他对蓝澈情感一天比一天强烈,这一点,他根本不能控制,之所以跑到这里练剑,也是为了静心。
他现在开始明白,为什么当初蓝澈会选择一个人跑到剑冢习那无情剑,人一但有了牵绊,就会每走一步都会再三思量,他尚且如此,蓝澈贵为天尊,想的一定比他要多。
练剑吧,若是他也能像蓝澈刺出那忘尘一剑,或许对上商丘,才有胜算。
这一练,便是一日,直到第二天的夜晚,他才终于因为身体疲累折返回未央庭休息,他进门刚坐下准备倒一杯茶来解渴,就发觉了壶中的茶水竟还有余温,这说明在他回来之前,有人替他煮了一壶热茶。
蓝澈来过了?
楚雁离放下茶杯心想,是找自己有什么事情吗?他刚准备换身衣服去找蓝澈,就听到门响起扣门之音,他走过去将门打开,外面站着的正是蓝澈本人。
“庭宣君?你怎么过来了?”
“我……呃……”蓝澈欲言又止,他低着头看不到表情。
还没等楚雁离再问,蓝澈便鼓足勇气再次开口道:“明天,你有没有时间?”
哈?楚雁离被这个问题问的有些发懵,他在未央庭有大把的时间,这一点蓝澈是清楚的,他木讷的点点头:“有啊,庭宣君若是有事,可以现在说。”
“没……没事,我想邀你明日去晚枫林,可以吗?”
今天这是怎么了?蓝澈的状态看起来很奇怪,楚雁离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与蓝澈现在的关系早不需要说这么客套的话,怎么突然一下子这么客气?
“当然可以啊。”
“那就……明天晚枫林,不见不散。”蓝澈说完之后,根本没有给楚雁离任何追问的时间,转头就跑走了,只留楚雁离一个人在原地搞不清楚状况。
“喂!庭宣君……”楚雁离本来想要追出去问明白,但是不远处蓝澈的房门发出了砰的一声关闭的响动,直接让楚雁离打消了念头,重新回到房间内的他,思来想去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算了算了,别瞎想,可能是蓝澈只是想去晚枫林散散心吧?楚雁离将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全数挥扫了出去,将衣带一解便躺到了床上。
先好好睡上一觉,一切,都等明天起来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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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正文已经完结,前传正在更新!【不影响全文食用,只是做了剧情补充】番外不定期掉落,想看可以留言踢,本文为梦间一方系列之一,本文部分伏笔不会挖,会在其他故事中一一解开。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