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同人系列短篇》叶枫

6、龙年系列之一月

　　一年之计在于春

　　朱武在回绝伏婴师传达有关弃天帝相邀举办新春家庭聚会的口谕时态度是坚决而严厉的，甚至摆出一副如果弃天帝用强，不惜再来一次玉石俱焚的决心。任伏婴师说得情深意重天花乱坠举出一系列事实来说明回归六天之界的弃天帝遵守当初与天神的约定，是不会再作出任何危害人间之举，更运用自己的再生之力尽可能做出些补偿等等……

　　朱武对此嗤之以鼻，上千年的父子做下来，那尊大神现在在想什么他岂会不知？永恒不朽最负面的代价就是寂寞，这一点某黑色道子早就在初会弃天帝时下过结论且一针见血，也正因为如此，当时弃天帝才会盛怒之下直接把人拉去当“奴隶”，弄出一段万年牢内XXX与X不得不说的闲话传遍四境。

　　当初的魔皇无聊之极待在意识空间还能籍着天魔像指挥群魔来玩一出毁灭人间的游戏，玩性浓时连自己儿孙的身体都要借来用用为了能亲自体验游戏的乐趣。如今的神留在六天之界那座华丽的镶金白玉宫殿内独享清闲，寂寞自然更胜从前。朱武对此一清二楚，基于弃天帝那斑斑劣迹以及给自己、家人、一众朋友、中原闲杂人等带来的伤害，永恒不朽的寂寞这种惩罚是再合适不过了。

　　就如狼叔补剑缺曾经说过的，朱武也不想再和弃天帝有一丝拉的关系，即使现在能在天邈峰过着与妻儿家人基友和谐美满的鬼生，有一半得益于弃天帝的再生之力让他们能永久地凝聚灵气不散，得到另一种意义上的生存，朱武仍觉得没啥可感谢的。毁灭与再生，不过是弃天帝无聊时拿来消遣的手段，至于亲春家庭聚会，分明是想给自己解闷，这尊让人捉摸不定的大神想玩花样的话，世上没人能奉陪得起，保持距离才是最有效最安全，神的傲骄让弃天帝绝对不会违背自己的承诺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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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伏婴师很苦恼，他对弃天帝有着不同于朱武情感，可望而不可及的强大之神，唯一崇拜的偶像，这种类似于疯狂粉丝倾其所有来追逐自己爱着的明星只求博得一顾，就是伏婴师生而复死，死而复生，再生再死，再死再生后要做的事。虽然伏婴师偶尔也会对弃天帝一直执着于儿子对其的认可以及热衷于宣告天下对某人的所有权这两件事有些不认同，但这并不妨碍他继续着自己对神的崇拜。

　　这种崇拜转为行动便是为弃天帝那不切实际的执念奔走忙碌，有些事失败也没啥好损失的，因而对朱武的回绝虽感失望，也算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但另有一些时候，失败就意味着一切结束，几乎能想象面对弃天帝所有权宣言的转述，某人的回复必是一招怒海苍涛送君千里，伏婴师可不想变成天际一颗流星。

　　那就做一些可行性较强的事吧，伏婴师搜肠刮肚绞尽脑汁盘算着一种又一种的可能，某款变种版黑桃子浮现在眼前，黑桃子既是某人挚友的“罪孽”又是某人的“天命”，还正好承接过魔源做过弃天帝的“超级代理”，这几条是其他人无法比拟滴，即便事败，有黑桃子在前罩着，什么火都烧不到自己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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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入结界瞬间，眼前所见是一片洁白，宫殿里地面、台阶、廊柱、画梁、陈设无一不是白玉所铸，唯有细节之处镶嵌着金色的装饰，一如好友的品味，然苍半分也不觉欣喜，此处弥漫着清冷肃杀的气息令人压力倍增，与好友那浑然天成的祥和之气截然不同。

　　苍缓缓步入空无一人的殿内，似曾相识的情形在心中忽闪忽灭，戒备之心骤起，意识传声询问狱龙为何将他带到此处，主人又身在何方，得到的回答却是令苍啼笑皆非，袭灭天来让狱龙服下一道符，狱龙也是身不由已，把苍拉来这里，换而言之，就是瞎猫拖死老鼠。（青龙碎碎念出声抗议，明明是黑龙拉着紫松鼠，虽然一字之差，但松鼠之优雅又岂是耗子能及。）

　　苍心中已有答案，算计着化出怒沧琴召唤白虹与明玥最强招出手亦只有一半的脱身可能，好友的半身虽被自己整过，但两人交情并非泛泛，某种意义上来说相当于好友，绝不会做出危害自己之举，便不再轻举妄动，只站着静观其变。

　　“苍，许久不见，不与吾动手，识时务，有进步了。”永远欠抽，但总是抽而不死，单挑单亡，组团团灭的大神以再生之姿现身殿中，好整以暇又带着些玩味的表情看着自动送上门来的猎物。苍不语，他若能有机会出手，绝不会客气，只是如今并非你死我活的敌对立场，没必要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然而弃天帝似乎并不满意默然不语的猎物，“吾之奴隶，无论身在何方，都难逃吾之掌握。”一句话令苍毫无悬念地极招出手，明玥白虹直扑而去。

　　弃天帝手一抬，单掌相迎，双剑停在咫尺之间去势被阻，只是发泄情绪的一招并未尽全力，苍顺势收回双剑，淡淡地问道：“弃天帝，骗吾来此，意欲何为？”
　　“苍，朱武那不成气的逆子不来见吾，躲在天邈峰便以为吾奈何不了他，你当日所设玄宗地气阴阳转换之法护朱武等人灵气，对吾而言不过是小小之术，你说，吾该如何罚他，还有你。”

　　苍彻底无语，弃天帝这种神逻辑是人都会觉得无语，不过就是被自己儿子嫌弃了，至于有这么大的怨念吗？再者以弃天帝之前所为，朱武这么对他，已经算是很客气了，弃天帝情商之低也是人难以想象的。

　　苍正欲争辩几句，却见再生之姿的弃天帝俊极无俦的面容中隐约透着一丝寂寥，心里竟起了些许同情，永恒不朽的寂寞对神心智的打击，也是在潜移默化中不断加深着，所谓弃天帝“无感无情，孤高自许”也是相对而言的吧，真正无情，也不会对凡人的争权夺利和自相残杀厌恶到直接用以暴制暴的极端手法去毁灭了。“欲见朱武有何要事，苍愿代为通传。”

　　弃天帝冷哼一声道：“不必了，让他自生自灭吧，事已至此，罚你也一样。”
　　苍再度无语，这种事能一样吗，猜不透对方所思所想，苍不免做起了最坏的打算。“跟着来吧。”弃天帝一声吩咐，转身向殿外而去，苍只能慢慢跟随出殿，眼前的景致颇为壮观，被结界隔离在异空间的六天之界，能看到上天界璀璨的银河与下界人间万象。

　　天地间偶有不能入轮回的灵识会穿过结界飘到六天之界，弃天帝望着那散于空中微弱的几点光，神情专注，苍也不禁凝神细观，片刻过后，读出那些灵识原来都想在新春佳节一会亲人，那么弃天帝欲见朱武，岂不也是如此，苍不由打心底发出一声叹息，某些方面人与神的差别，也不见得有多么遥远。

　　“凡人如蝼蚁般短暂的生命，还喜欢用来想些无用之事。”弃天帝弹指间那些灵识已被送出了六天之界落入人间。
　　“匆匆数十载，才更会做想做的事，珍惜身边之人，永恒不朽的神，却难能体会这种心情。”苍说完有些后悔，他与弃天帝关于人性的讨论，在万年牢那段两两相对的漫长岁月里，有过无数次，每次的结局都相同，神的情商无法理解人类的感情，多说真是无意义。

　　弃天帝出乎意料没有反诘，只是道：“人间过节，礼数复杂，所需之物也颇多。”
　　“神对此也有兴趣？”
　　“就罚你在此将人间过节的全数礼节过程做上一遍，吾给你这个机会，好好表现来取悦你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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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与弃天帝同桌对饮之际，青龙与狱龙都已累得趴在白玉台阶下的地上喘气，天宫看似不大，但弃天帝心存为难之意，无限廷展的空间，让帮着张灯结彩悬挂过节装饰的两条龙八脚不停，狱龙甚至想到回去后问问袭灭天来，能不能让他重修成一条蜈蚣龙。好在苍使出玄宗至法无形无相的分身术一化十，十化百，解决了人手缺少的问题。装饰过后的天宫五彩炫烂，耀眼夺目，弃天帝看过后扔下一句“不差”，便让苍预备着所谓一年之中人间最注重的一餐“年夜饭”。自道魔大战封印后，无论与同修还是挚友，苍都鲜少再有共聚过年这种经历，如今却与昔日宿敌同坐一桌，难免生出些物是人非的感慨。

　　各色菜肴摆了满满一桌，弃天帝道声：“幻化之术。”宽大的白袖一挥，已不知被他扫到哪个角落去了，苍不以为然，神又不会真的去吃那些凡人的东西，不过是应个景而已。以茶代酒的茶倒是货真价实的，苍的茶道在四境都算数一数二的，万年牢中弃天帝也没少饮，只是他向来嫌茶味太淡，时隔许久再次品茗，倒另有一番情趣。

　　“苍，人间还有哪些习俗？”
　　苍瞥了弃天帝一眼道：“剩下的都是些无趣的。” 那些备下香火迎接灶神、门神、财神、喜神、祀神祭祖等等，在这位大神面前，还是不要提及为好。

　　“按凡间的算法，该是龙年吧，”弃天帝余光扫过台阶下那两尾龙又道：“岂能少了余兴节目，弹琴吧。”苍凝神化出怒沧，一曲方才响起，却见弃天帝手一指道：“舞起来。”于是原本累趴趴的青龙与狱龙，身不由已跃上半空，在殿内随着苍的琴声起舞。很久很久以后，回归主人身边的狱龙落下一个奇特的病根，一见到全身雪白之人靠近就会焦虑不安甚至离家出走，以至于一步莲华每每会袭灭天来时，不得不借善法天子的蓝外袍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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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殿前的露台上，苍安抚完本命年还遭无妄之灾的两条龙，又着手准备迎接新年的最后一项事宜放爆竹，与弃天帝闲坐旁观不至可否的态度不同的是苍在做这些事时心情相当愉悦，新年的到来代表新的希望与梦想，过往的遗憾，也将籍由未来的努力而弥补或重新开始。

　　爆竹声响，伴随着四散的七彩烟花与浩瀚银河满天星光交相辉映，弃天帝起身指间掠过处半空落下一紫色光球，光球旋转的同时渐渐缩小，最终落到弃天帝手中，只如鸽蛋般。“苍，表现的不差，这是吾赐于你的礼物，收好了，回去后将它放在封云山上。”

　　苍已知此物之用，心中亦喜亦悲，伸手欲接，弃天帝将光球置于苍手心，顺势拉过紫衣道者拥入怀中，低头吻住因情况突变尚处迷糊状态中的人。待苍醒悟欲挣扎，唇齿间传来一道真气直贯体内，神宫一战后始终未能全部复原之伤躯竟在那一刻全愈了。
　　片刻后，弃天帝终于放开苍，转身离去，露台上只留下不知该说谢还是该发极招回报的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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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凛然立于封云山高峰之上，左掌摊开，紫色光球缓缓升入半空，右掌一扬，摧动真气，凝聚玄宗至圣法光两仪的真元与紫色光球汇聚，瞬间再生之力源源不断释放而出，将整座封云山及月光之乡置于其中，生生不息的再生之源将使这片曾经饱受战争摧残的土地再复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