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 5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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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汐华初流乃，或者用眼冒桃心的女同学A口中的“乔鲁诺·乔巴纳”称呼他也可以。
名字什么的只是代号，重要的是人的本质。
乔鲁诺·乔巴纳能想这么通透，还要感谢与“入江正一”这位不善的乘客的相遇。
〖——昨天，是出师不利的一天。〗
作为一名生父不详，随着亚裔母亲再婚而寄居继父篱下的拖油瓶。他儿时那偏东亚的面庞，使其童年一度沦为前运算阶段的孩子们那“无知无觉、纯粹的恶”的施暴的对象。
生母前半生风流后半生软弱、继父冷漠、（那不勒斯限定）警察酒囊饭袋、上帝从不直接拯救祂的信徒......
那个时候挺身而出、救他于水火的的，竟然是一位一身黑西装的中年Mafia！
自那以后，年幼的乔鲁诺·乔巴纳心中就萌生了成为Mafia，甚至是“秧歌（hei/bang）巨星”的灰色梦想。
而在与入江正一相遇的昨天，他也正在追逐梦想的道路上一路疾驰！
〖原计划中，我本应该继续黑吃黑、开黑车......跟着那群不良少年一路“混履历”，等着被吸纳进某个当地Mafia内部的。〗
乔鲁诺青绿色的眼眸紧紧盯着那位与他生母来自同一个国度的转校生。
〖但和这家伙接触后，昨晚发生了匪夷所思的事情！〗
包括但不限于头发一夕之间变为金黄色、只有自己可见的人形“幽灵”出现等等。
原先乔鲁诺并不无法确定这一夕之间的巨变根源，可今天与“入江正一”这位转校生的重逢，却让他的脑中灵光一闪！
——黄金的人形幽灵、或者说【替身】瞬间从乔鲁诺身体中脱出！
对面另一双翡翠绿的瞳孔同一时间骤缩！
〖——你果然、看得见！〗
无视教室内女同学们的尖叫声、男同学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乔鲁诺一步步逼近，拉着入江正一的胳膊，避着聒噪的人群向教室外走。
......
反正人生规划里也从来没想过要当好好学生，两人旷课旷得理所当然。
武力稍逊一筹的入江正一也任由那位突然“染发”的新同学拉扯着，来到了校外的公园。
学校附近的公园既没有“马尔西卡诺棕熊”，也没有“北山羊”、“小羚羊”，平平无奇的小公园内除了混吃等死的流浪汉外，基本无人光顾。
这份人迹罕至的偏僻，正是他俩需要的。
眼见人越来越少，入江正一赶走了躺椅上的流浪汉，倒着大拇指指了指公园内唯一还算干净的长椅：“不坐下聊聊吗？”
闻言，乔鲁诺将人胳膊松开，与入江正一一起坐了下来。
只是......
“不能喊那个‘幽灵’挪个位置吗？挡道了。”
人形的“幽灵”直勾勾地站在入江正一半步开外，对于可以“看见”的入江正一来说，遮挡住了前方的大半个视线。
右边的新同学，前方的人形“幽灵”，几乎把他围住。
梦想着当“秧歌（hei/bang）巨星”的少年非常有礼貌地道歉：“抱歉，它是昨天突然出来的，甩也甩不掉，我也不知道怎么控制它。”
——此乃谎言。
事实上天生探索意识极强的乔鲁诺早在替身出现的第一时间就实验完了它的能力。
拜他的钻研精神所赐，他的卧室内好多小东西“长着脚溜走了”。
“你能看见他，见着这类灵异生物一点也不惊讶，它见到你的反应也很剧烈。我想你或许能告诉我，它是什么。”
说是这么说，但入江正一毫不怀疑如果自己的回答不能令人满意的话，这一人一灵会把他困在这个小公园大半天。
——他在逼问。
眼前少年依旧文质彬彬，但那敞开的爱心胸口、一路钳制人的力道可一点也不和善。
入江正一对那骇人的力道心有余悸，他瞥了一眼一旁乖乖待命的“人形幽灵”，心生无奈。
他必须得承认，他是表现得过于镇定了，而这无疑容易使人误会。
但可要知道，他身上可不止一条世界线的记忆！
经历过逝者复苏回手掏（年幼体白兰）心、恋人怀中抱人（入江正一）杀......这些离奇的事件，他的心早已比在大润发杀了十年的鱼还要波澜不惊了。
更何况他进化了，他是【契约者】，本来就情感寡淡。
但这些能说吗？说出来身旁的人能理解吗？
——显然不能。
无法解释清自己见怪不怪的态度。
于是入江正一只得淡淡地转移话题：“一分钟后，那个流浪汉会呕吐。”
“？”
乔鲁诺不解地眨着眼睛，他只觉得身侧的家伙在顾左右而言他。
可下一秒......被赶到公园沙地里的醉汉，仿佛是为了照应入江正一的话，话音刚落就在沙坑里吐了个痛快。
“你看是吧？”入江正一摊开双手，“这个世界上可不止你一个人有特殊能力，少年。所以，这样的解释你满意了吗？可以放我离开了吗？”
乔鲁诺恍惚地眨了眨眼，“所以你的意思是，刚刚‘幽灵’反应剧烈是因为......同类相吸？你的能力是预知类的？”
“嘛...差不多吧。”入江正一选择含糊其辞。
他刚刚发动了一次能力，因为看见的未来距离现在非常近，预见的人物也非常无关紧要，所以作为【代价】，应该只是忘记无关紧要的事情。
可被迫发动能力掩饰本身还是很令人不爽。
——他确实该好好锻炼身体能力了，连不良少年（乔鲁诺）都打不过实在是太贫弱了。入江正一眼冒红光（美瞳遮住了）地想着。
可乔鲁诺仍旧感到不可思议。
而他显然不是那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小混混。
相反他的思路非常清晰，他再度提出质疑：“能再与预知一次吗？因为那个流浪汉的醉态太明显了，用推理也能想到他会呕吐。光这点我还无法相信你也有着特殊的能力。毕竟你看......你身上没有出现人形的‘幽灵’附身。”
——真是难缠啊。
入江正一一度想破罐子破摔，任其揣度了。
然而一旁乖乖旁观的人形“幽灵”身上却散发着不妙的气息。
他昨天还狠狠戏耍过这位同学，今天又被这家伙盯上的话那之后的生活可能会暴露更多，徒增怀疑。那为了一了百了，当下就洗脱怀疑才是最省时省力的。
权衡再三，入江正一叹了一口气。
要看就看吧。
下血本了。
“五分钟后，会有警察来找你。两个小时后，你会进监狱。”
他张嘴，红着眼、伸长蛇信子般吐出恶毒的预言。
“噢。”
被预言即将锒铛入狱的当事人却不忧不急地稳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似乎真的毫无动摇，静候着预言的应验。
见乔鲁诺当真如此气定神闲，长椅另一端的入江正一没劲地摇了摇头。
可惜他被那金色的人形幽灵看得死死的，只能被押在这看这必然发生的戏码了。
——五分钟后。
手持警棍、肚皮滚滚的那不勒斯警察登场。
烈日下，他的鬓发被汗水打湿，吸热的黑色制服后背有一摊白色的盐结晶格外醒目。
“可恶！那群竟敢拿□□戏耍本大爷的小鬼头跑哪里去了？！”
土生土长的那不勒斯人、乔鲁诺·乔巴纳毫不意外——在他眼里那不勒斯早已是罪恶的都市。
黑白颠倒下，秩序的代言人“警察”是“昏庸无能”的，暴力的代言人“Mafia”反而才是这个城市真正的“正义真理”。
这样挑衅的目光，自然惹来了正在气头上的某警察。
“喂，X中学的小鬼头！青天白日的在外闲逛什么呢？”
肥头大耳的某警察那被烟酒浸染得浑浊的眼珠轱辘一转，似乎是想到了某个绝妙的主意，“嘿嘿”地偷笑出了声。
他一步步挥舞着警棍来到长椅旁。
棍风擦过乔鲁诺耳旁的发丝，他却八风不动。
“你是那群袭警的小鬼头的同伙吧？”
一顶黑锅从天而降。
乔鲁诺否认后继续用看“渣宰”的目光看向那位爱给人戴帽子的警察。
眼看恼羞成怒的某警察从腰间拿出两幅“银手镯”，嘴上吆喝着“竟敢小瞧我，给你们点颜色看看”等典型的杂鱼台词，向他俩扑来。
见此情境，入江正一倒是毫不紧张地冲乔鲁诺挑眉，眼神里大有“你看吧”的意思。
而眼神交流的另一位主人翁那青绿色的眼眸中也不见任何的紧张，他身形远比大腹便便的酒肉警察标准得多。只见他轻轻一个后翻，就拉着入江正一一道闪开了来人的恶扑。
“『黄金体验』！诞生吧，崭新的生命！”
黄金色的人形“幽灵”把飞扑而来的警察撂倒，顺便击打了下胖警察用来耀武扬威的“银手镯”与警棍。
于是，魔法般的一幕出现了。
“银手镯”与警棍变成了一白一黑两条小蛇，在把胖警官吓得尿裤子后躲进草丛里溜走了。
“哇——”观众的入江正一很给面子地惊叹出声。
“你甚至还给这家伙取了个名字？『黄金体验』？听起来挺不错的，就是用这招前一定要像念诗号一样吗？......”
或许是入江正一这滔滔不绝的吐槽戳中了十四五岁少年难言的心事，一路上神色冷峻的乔鲁诺耳后一片通红，他有些恼羞成怒地从牙齿里漏出来几个单词。
“闭、嘴！”
入江正一心领神会地做了个给嘴巴上拉链的动作。
把某警察弄得这般狼狈，两个人神经再粗也知道不可在“案发现场”久留——哪怕他们是被无中生有地被找茬了，可看现场谁也不会觉得他们二人无辜的。
二人交换了个眼神，又换了个地方商谈。
可能是人迹罕至的小公园里都会被无缘无故找茬的前车之鉴，这回他们选择了一个亲民热闹的传统餐馆。
入江正一无比自然地点了一份上上个世界里他吃过的“那不勒斯披萨”。
“请问还需些什么嘛？”侍者小姐向同行的第二人微笑。
“麻烦再来份‘奶冻派’。”乔鲁诺没有翻看菜单，不假思索地说道。
“好的，请稍等片刻。”
侍者小姐款款而去，只留下入江正一和乔鲁诺两个人。
“等会儿谁买单？”入江正一明知故问。
他的那不勒斯披萨是7欧，而乔鲁诺点的奶冻派是4欧。按照习惯来讲，两人ＡＡ即可。
但这地方可是乔鲁诺硬拉着他来的，加之一路上某人有些不太友善，入江正一觉得如果某人礼仪过关的话，应该有所表示。
“你的‘预知’看不见这个答案吗？”
“拜托！哪有人事事都开预知的啊？你会平白无事叫你那个『黄金体验』给你大变活蛇吗？”
“确实不会。”他家能嚯嚯的已经被嚯嚯光了。
“那不就得了。”入江正一翻了个白眼。
上菜了。
乔鲁诺的奶冻派一两口就没了，而入江正一十寸的那不勒斯披萨显然没那么快解决。
被人盯着进食总归是不舒服的，于是入江正一邀请对面人一块分食。
“这顿我请。”
如此说着，乔鲁诺拿起一大块披萨往嘴里放。
吃得起七七八八，也总得回到正题上。
〖五分钟后，会有警察来找你。两个小时后，你会进监狱。〗
“——你的预知，好像不太准呢。”
乔鲁诺瞄了一眼餐馆墙上挂着的圆钟，时针恰恰好指在十一点。
刚刚入江正一可是信誓旦旦地说着自己2个小时后会“铁窗泪”的。
警察确实来过了，可后半句的预言可是还没有兑现呢。
一起上过饭桌，一起差点被戴上“银手镯”，入江正一这时候倒也没有一开始那般被威胁的紧迫感了。
他一同望向餐馆中央的圆钟，秒针一刻不停地顺时针走着，滴滴答答声隐没在嘈杂的用餐环境中。
“急什么急？还没到两个小时呢。”
入江正一非常讲究地拿起折叠成花的餐巾擦了擦沾上番茄酱汁的嘴角。
在装模作样的动作下，餐馆的环境大大变化。
“轰隆——”
餐馆的二楼扶手轰然倒塌。
一颗滚石炸成无数的碎屑，重重砸在餐馆的木地板上。
偶尔迸开的几粒，擦过路人，留下了几道血印。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二楼会有巨石砸下来？还砸得这么稀巴烂？”
熙熙攘攘的人群挤上前去，叽叽喳喳地讨论着。
一旁的店主跪倒在地上，哆哆嗦嗦地与当地火警联络着。
入江正一眯眼笑道：“——今天的餐费，看起来是不用你破费了。”
门口，已然来了数辆警车。
乔鲁诺转头望向门外，一辆警车上坐着的赫然就是刚刚那胆子被吓破的胖警察。
兵荒马乱的餐馆。
预言的两个小时后，坐上警车的乔鲁诺·乔巴纳。
——和入江正一。
被银手镯拷住，一同坐在车后排的入江正一懊恼地想。
〖该死的“代价”！〗
〖我也会被连坐，这种事情怎么能忘记呢！〗
红蓝车灯闪烁的警车驶向远方。
狼藉过后的餐馆，几根手指从木板地坑的边缘钻出。
“喂！喂！快来人啊，这巨石下面压着个人啊！”
腿软着的侍者小姐惊声尖叫。
收银台旁的店主着急忙慌地改打“118”医疗救援紧急电话。
可还不待拨出，他的电话就被人挂断了。
“？”
心宽体胖的店主疑惑地转头，只见巨石挪位，而眼前冷不丁地出现了一位黑白斑点露胸西装的男人。
“布布、布加拉提？！你没事吗！”
黑发妹妹头的男人大拇指向上握拳，比了个“没事”。
“可是......你不是被那个滚石砸到了吗？这样都......”
“感谢担心，但我身体无碍。”
——他的替身『钢链手指』在巨石砸中他之前，已经把滚石打碎了。
现在不是关心这点擦伤的时候了......
就在不久前，他的上级“波尔波”，也就是“热情”更上一层的干部，给他们久违地下达了指令。
〖交易地点，油码头。三天后下午一点一刻。掩护好。〗
阳光之城，阴霾遍布。
站在命运的十字路口，有人在挣上车的车票，有人正徘徊着是否跳车。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第 5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