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 4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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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3月21日。
漫长的一天仍未过去。
因为入江正一刚刚改写深红过去的禁忌之举，Orion α世界线已经被变为了Orion α * 这一崭新的世界线。
南美洲，在白雾消散的生命禁区、人迹罕至的【门】附近，白正二人忘我地相拥。
无论公平与否，金绿、欧泊、深红等无数人的命运已经被人为改写。
然而，如白正、恩里克·普奇神父以及乔斯达家族等——世界锚点般的人物，仍然维持着天体运转般惊人的稳定性。
证据之一，就是远在北美洲的追赶游戏仍在继续，甚至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你相信引力吗？”
四年前，威尼斯小礼拜堂里询问白兰的话，再度从普奇神父的嘴中吐出。
可与一身黑色牧师长袍的四年前不同，此时象征着神职人员的长袍已经被自己与自己胞弟的鲜血染红，而本该虔诚高洁的神父口中也全是不敬神灵的狂言。
——能够在医院中对孩子网开一面，却对一路上C-Moon重力失衡造成的连环车祸视若无睹。
神圣与罪孽，在普奇神父身上矛盾地统一。
追击而来的乔斯达等人同样狼狈，从头至尾，他们对“恩里克·普奇”这个人的身上的矛盾都无法理解。
“你到底想做什么？！！！”空条徐伦冷喝道。
被【强运】附体的普奇神父哪怕伤痕累累也淡定悠闲着，他抬头望天，做着最后的准备。
北纬28度24分，西经80度36分、卡纳维拉尔角。
最后一缕夕阳落下，逢魔之时结束。
“——时间到了！”
他裂开嘴角，无所畏惧地宣告：“上天堂的条件不是【新月】，而是原本新月条件下的【引力】。现在是正确的时间，也是正确的地点，而我更是正确的人！”
至此，普奇神父的替身由原先白紫色的【白蛇】到与【绿色婴孩】融合后白绿色的【C-Moon】，而现在【C-Moon】更是像蛇蜕皮那般，蜕变成了半人马型的【天堂制造】。
“承太郎、徐伦......看好了，时间要开始加速了！”
睫毛倒长、白发疯长、额头出现星型纹路、左肩上是融合了【绿色婴孩】后长出的乔斯达一家祖传的星形胎记......
哪怕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普奇神父也仍旧相信着圣经里的“天堂”。
只是他期待着的从来不是天启四骑士灭世后的天国，而是执意通过自己的双手，让全人类抵达的“新世界”！
他笃信“恒知者是福”，以此世界为代价，知道未来的人们能够更好地过好下辈子。
而现在，他那新生的半人马替身【天堂制造】，正在扮演吹响末日号角者，迎接新世界的角色。
“什——么——”
承太郎等人的感叹被那诡异的替身能力拉长，天上的日月星被人以倍速的形式加速更迭着，冬天的雪消融、春天的新芽破土、夏天的蝉疯鸣、秋天的麦穗饱满......
一如古书中记载的，四季混乱，是末日的前兆。
并不是承太郎等人语速变慢，而是除了人以外的一切，都以一种令人咂舌的速度变化着。
这就是【天堂制造】的能力，脱胎于DIO的【世界】，却不再是仅仅“暂停世界时间5秒钟”这等小范围的时停，而是“宇宙规模的时间加速”。
日升月落，潮起潮落，草木枯荣......这颗星球在短短一个自转期内，也就是一天之内过完了一个季节。
恐怖的是，时间仍然在加速！
半人马型的替身闲庭信步般地来到乔斯达一行人的身后，作为能力的发动者，它能够不受影响地自由活动。
在这等惊人的时间加速下，即使的轻轻一碰，也会被那恐怖的时间之力加速成为不输于子弹的伤害。
——北美洲的承太郎等人陷入了苦战。
而南美洲的白正两人也不是傻子。
见到身边那断裂的亚马孙乌木墩枯木逢春，并且有再度长成参天巨树之势，任是再不机灵的家伙也会觉得诡异的。
更别提这能将人淹没的半人高的“草坪”了。
二人原先歇脚的地方已经长成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潺潺的涓流也变得能淹死人的大江。
“白、兰、我、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嘴巴一张一合间，两人都明白了是哪里出了问题。
不协调感来自高维的灵魂与低纬的躯体。
他们的灵魂与世界绑定，一起加速了。
但是人类的躯体却无法脱离【天堂制作】的作用范畴，于是就像是一台每秒能运算一万亿次以上的超级电脑，回到了世界上第一台电脑ENIAC上，被迫降频，一秒只能运算5000次加法运算。
紫罗兰色与翠绿色的瞳仁相视，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相似的诧异。
可还不待二人有更进一步的行动，地就开始剧烈震动。
“又、发、生、什、么、事、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入江正一麻木地吐槽着，暗自祈祷着：千万别是自己擅自改变过去带来的后果！
而天崩地裂的末日里，白兰搂着入江正一的胳膊也无意识地抱得更紧。
地壳运动，一方面是因为【天堂制造】加速时间，使得原先应该以亿为单位的大陆漂移在短短几个小时内发生，致使大陆上的生物察觉到了这微妙的位移。
而另一方面，地震的原因来自人类自身。
“——开炮！开炮！”
热气腾腾的热巧克力还没送入口中就已经变冷、凝固、发霉。
早在数日前就已经布置在流星陨落的【天堂门】附近的“反门粒子炮”早已调试完备，随时恭候着那3月22日，新月之时正式启用。
待那时侯，太阳黑子达峰，在这百年难得一见的太阳黑子活跃期，“反门粒子炮”的威力才能够最大化。
可在这末日般的当下，他们能否平安度过今天（3月21日），见到明天（3月22日）的太阳也已经成为了未知数。
这个颗星球上绝大多数生活在钢筋水泥的都市人，充其量只是觉得天气时冷时热，感叹一句温室效应又变强了，想着回家早点开空调算了。
而此时察觉到这颗星球上异变的普通人，两极分化地分布在过着吹捧着《瓦尔登湖》般生活的极端自然主义者、与拿“契约者”、“Doll”的性命当小白鼠的极端科学家之中。
作为【潘多拉】科研方面的话事人，因为被如野马飙升的数值惊吓到、没能喝到热可可的舒雷达博士，万般纠结下最终还是做了不得已的取舍——他下达了“提前发射”的指令。
——【天堂门】无法被准确定位，但是它降落这颗星球的原始支点却有幸被人类观测到了。
长得与射电望远镜有八分相像的“反门粒子炮”中核对准了【天堂门】，一波又一波肉眼难以观测到的粒子光波震荡着空气、射向千里之外的目的地。
四方反门粒子光炮相撞，正中那流星陨落而成的大坑。
——万籁此俱寂。
就在【潘多拉】的一众科学家、政客等这颗星球上数一数二的头脑们欢呼雀跃着，以为能够一了百了地解决“新人类给旧人类带来的无穷无尽的麻烦”之时。
无穷命运之理的交汇处，【星球意识】发出了一声叹息。
一同响起的，还有【某个男人】玩笑般的奚落。
〖——看吧......这就是人类，像虫子一样弱小，又像上帝一样自大。〗
哪怕世界已经从Orion α世界线人为换碟为了Orion α * 这一崭新的世界线，可是人类愚昧自大的叙事旋律却不曾悔改过。
上帝在动用洪水灭世前，慈悲地告知诺亚铸造方舟，载好了世上一公一母的生灵留种繁衍。
【某个男人】也自诩慈悲公允，他嘲讽道——
〖在此之前，我可是善良地给了这些人无数次机会，这是他们自取灭亡的结果噢。〗
无声无形的光波以流星坑为圆心原路返回，甚至如流水般圈圈向外扩散。
最先射向【潘多拉】的南美洲基地，再是笼罩了【天国战争】的主战场，随之覆盖了整个巴西高原与亚马逊雨林，探索过赤道厄瓜多尔及秘鲁和智利的古代遗址，穿过巴拿马运河与普扬戈石化林......经由阿拉斯加的西北航道抵达北极、南极。
直至整个星球都被这肉眼无法观测到的光波环绕了一圈。
自以为是的疯狂科学家、无知无觉的都市打工人、离群索居的自然主义者、顶礼膜拜“神迹降世”的原始部落人......
唯二觉察的“契约者”、“Doll”等人，像是《圣经》中的索多玛城灭之时回头的盐柱女那般身体不得动弹。
光波最中心的白正二人，理所应当地，受到的波及最大。
同为“契约者”、“Doll”，白正被反门粒子光波炮轰中的那一下，两人都不约而同地陷入僵直与颤栗。
他们的运气差得可以。
海陆位移、地形变形、断层移动导致了地基不均匀沉降，而后果就是地缝开裂。
小概率事件与小概率事件叠加，地表那道裂缝无情地张开血盆大口，将地上被光线定身了的二人齐齐吞没！
“小、正——”
白兰的意识努力的想要去够恋人的手，但僵硬的身体却连一片衣角都没摸到。
他们两个倒霉蛋即将跌入地底深坑！
或许是因为过度的恐惧，在幽深黑暗中心跳失常的两人都觉得整个下坠的过程出奇的漫长，漫长超出了这个地坑原有的深度，通向了某未知的、神秘之【门】。
事实上，他俩原先所处的地界距离四年前流星陨落的深坑仍然有不短的距离。
但是......从【门】诞生起，它就一直在变化方位。
是命运的垂青，亦或是冥冥之中某种力量的作用，二人就此坠入其他人遍寻不得的【门扉】前。
——这是两人第二次来到【门扉】前。
第一次虽误打误撞进入浅层，但二人却被极小概率的天降“箭毒蛙雨”拉回物质世界。
在这短短的浅层之旅中，入江正一见到了“道林”背影，得到了一小块“流星碎片”（现在不知道是何原因，但已经和他融为一体）。
而白兰·杰索则是以第三方视角从头到尾见证了圣诞夜入江正一向他坦白的“上个世界”的故事，这正是当时“只得到了一半平行世界记忆”的他所缺失的一部分记忆。
也恰恰因此，导致原本已经对扮演恋人游戏腻味了的白兰，再度对入江正一重燃好奇。
——是【门】衍生的“契约者”冷漠理智的思考模式致使“白兰·杰索”变得“封心锁爱”，但也是【门】传来的另一世界的记忆再度开启了这二人间的命运纠葛。
故地重游，白兰上一次来找寻契约者进化关键线索的功利心已经褪去，现在的他心中，第一顺位的是寻找走散的恋人。
“小——正！”
他高声疾呼恋人的昵称，一喊出来白兰就发现了此地的特殊——原本迟缓的身体动作，在这里却惊人的流畅。
白兰第一时间意识到，【门】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是了，难怪他们从这么浅的地缝里坠落都能走丢、也难怪他们之前找了这么久都找不到。
因为这里与其说是地球上切实存在的某一地方，不如说是某种磁场下形成的集体意识空间。
也正因此，人才能无视地上【天堂制造】那等灭世级的“宇宙规模加速能力”，摆脱肉体凡胎的桎梏，纯粹地以灵魂的方式显现。
这本就是人的心灵空间。
白兰牵动嘴角，他刻意整理了下自己的面部表情，长舒了一口气。
既然是心想事成的意识领域，那么只要他想，他自然能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之前的分离，只不过是自己还没有做好准备的害怕而已。
——害怕这个人过于重要，害怕自己比想象中更在乎那个人。
这份怯懦的心思被【门】洞觉，让不敢轻易幸福的胆小鬼与所爱失之交臂。
白兰的双眼闪着红光，这是契约者发动能力的标识，自他坠入【门】中以来，这份能力就一直被动地开启着无法关闭。
人会向往爱、向往幸福，没有的时候如病态般渴望，拥有的时候又因为害怕失去而如履薄冰，于是在这两种状况中左右横跳。
可幸福本就是颤栗与恐惧，本就该是在刀尖上起舞。
此时，想明白了的白兰终是能够无视“契约者”身份带来的冰冷麻木，他主动敲碎心旁的坚冰，主动敞开脆弱的心扉，第一次不惧受伤地想要拥抱另一个人。
不理智、无法量化比较、有如流星般粉身碎骨的爱意。
——【碟片】的最后一点点，终于是彻彻底底地插入白兰·杰索的心扉！
海量的平行记忆涌入他的脑海！
明明已经脱离了躯体，但白兰仍旧一个踉跄，习惯性地扶额缓解头痛。
幸而，他已经习惯了这种大脑被记忆塞满的胀痛。
深呼吸，白兰一个又一个把与他和本世界无关的记忆驱赶出他的心象空间，只留下一些本世界温馨的相处画面在此地。
有他和小正相撞初遇捡到的“学生证”、再遇契机的学术骗子“中钵博士新闻发布会宣传单”、与碍眼的牧濑红莉栖一块儿三人共饮的“Dr.Pepper”、相熟后海洋投影下课堂美梦中“手指吻”、戏折子上勃拉姆斯和德沃夏克名字旁的“定情爱心”、州际高速上洒水车造就的“湿身热吻”......
这是只属于“我”和“入江正一”的，其他“白兰·杰索”们不曾拥有的、梦一般的时光。
一个又一个的细节，被白兰如数家珍地藏在他的心象空间。
本来荒芜的心象空间，一点一点被这些甜蜜的细节给堆满。
白兰·杰索，这么一个对世界感到无趣的人，因为与入江正一的相遇，以另一个人为锚点，竟然也渐渐热爱上了这个有他的世界。
待把心象空间布置得满满当当，白兰也终于从中汲取到了足够的勇气，敢去与那带给他所有情与爱的源头会面了。
沉吸一口气，做足心理准备后，面前就出现了一扇门。
门中门，他知道，只要他推开，他想见的那个人就在门后。
扭动门把，想见之人的脸庞一点一点地展露。
白兰惊喜地发现，在对方的心象空间里，竟然也布置着与他相似的回忆。
——这是否意味着，自己在他心中同样重要呢？
白兰接着扫视，遗憾地在对方的心象空间中见到了一些上个世界，另一个世界“14岁白兰·杰索”的痕迹。
明明圣诞前夜，入江正一来找他坦白的时候，已经变成契约者的自己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可现在的白兰却感到有些莫名不爽。
〖什么啊。〗
〖小正可是“我”的恋人诶！〗
〖怎么能还想着其他人呢？这是花心，是出轨！〗
白兰气鼓鼓地想着。
眼皮却渐渐耷拉下来。
〖真是怪了。意识空间里、人也会、感到疲惫的吗......〗
每一次阖上眼皮，都像是一次生离死别。
头晕目眩，最后一次眨眼，见到的是满脸苍白、张嘴惊叹的小正。
小正......似乎在说些什么。
花最后的力气，极力辨认了下，对方的口型似乎在说——白、兰。
〖啊咧咧，都说了“我”就在这里，不能想别的“白兰”啦！〗
在与恋人重逢的甜蜜与自己吃自己醋的酸涩之间，某人抵挡不住困倦，合上了眼。
只留下门对面，惊喜变惊吓的恋人。
入江正一煞白着脸，他呆立在原地，愣愣地看着门对面镜像般的场景。
——白兰、有两个？
他所熟悉的，18岁的白兰被身后那看起来更加成熟的“白兰”用手贯穿心脏，闭上了眼睛。
昏倒在地，不知是死是活的白兰被另一个“白兰”抛在一旁，而那个谈笑间“我杀我自己”的“白兰”已经半个身子挤进了二人相连的门中。
反应过来的入江正一赶紧从内部发力，想要将那扇门给关上！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门竟然不听他使唤，怎么也无法对那个人关上。
是因为对方和“白兰”长得一模一样的缘故吗？
入江正一不断地告诫自己：对方不是白兰！
哪怕是他不曾到过的其他世界里白兰的“同素异形体”，那也不是他喜欢的那个“白兰”！
〖我的心，你要分清楚啊！〗
也许是听到了入江正一那自我催眠般的私语，对面的成熟“白兰”竟然停下了侵入的动作。
他乐不可支地斜倚着门扉，像是见到了什么天大的乐子那样，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入江正一“关门”的动作。
心知对方在看自己笑话，但入江正一没有办法，只得继续努力推门。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门，纹丝不动。
一直向那个人敞开着。
推到最后，精疲力尽的入江正一有些暴躁，“为什么合不上？！”
似乎是瞧够了笑话，那位成熟的“白兰”轻而易举地打开了入江正一的心门，甚至还贴心地给他示范了一遍“如何关上心门”的动作。
入江正一想将人驱逐出他的心象空间，但和关门一样，怎么都做不到。
“——想知道为什么吗？”那人笑意盈盈地望向他。
一头雾水的入江正一只得咬唇点头。
“白兰”像毒蛇吐信那般，说出了残酷的真相：“当然是因为你喜欢‘我’啦。”
“胡说！”入江正一昂着头反驳，“我喜欢的是哪位‘白兰’我最清楚不过了！怎么可能会对你这种......奇奇怪怪的家伙敞开心扉？”
入江正一吞下的，是18岁白兰生死不明的悲怆。
对面的“白兰”挑了挑眉，“啊是吗？可是你的心象空间可是有一半是‘我’呢。”
一半、是谁？
听到这句话的入江正一脑子一片空白。
他像是缺少硅油润滑的生涩零件一般，一卡一卡地回望自己的心象空间
——一半是18岁和他一起上大学、进潘多拉的白兰，另一半是上个世界14岁为他挡木仓而死的小白兰。
“你......究竟是谁？”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对方反问。
入江正一还是不敢置信，“可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他记忆中的那个“白兰”，死在西西里岛，死在十四岁，是个虽然会撒些无伤大雅的小谎，但绝对温柔包容的挚友。
那家伙对他轻率地表白过，他当时没有接受，但也没有完全拒绝。
而眼前这家伙，身材高大，明显已经不是少年，甚至比18岁的白兰还要成熟俊朗。
面貌自然是眼熟的，但不是因为长得像白兰所以眼熟，而是......
模模糊糊间，入江正一将眼前这成熟版的“白兰”与圣诞梦中所梦见的那个唯吾独尊的男人重叠起来。
〖想起来了......这家伙不是和梦里那个笑着指示人“把南美洲从地图上消灭掉”的神经病长的一模一样吗！？〗
“所以说、你现在贵庚？”过度惊吓下，入江正一的遣词造句都白文不白的。
对方倒是没有计较入江正一的口误。
他眯起那紫罗兰色的眼眸，用与14岁、18岁白兰如出一辙的招牌笑容答道：“24岁哟~比小正要大6岁呢。”
“但你怎、怎么......”
虽然吞吞吐吐、支离破碎，但“白兰”还是能心领神会对方想问什么。
但他很坏心眼，他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是秘密哟。小正可以猜的。”
——蛛丝马迹其实早就留下了。
更遑论当时失忆的自己根本做不到完美藏匿线索。
该说、真不愧是小正吗？
假死后记忆不清的自己当时的反应简直和现在的小正一模一样呢。
“白兰”享受着入江正一听到真相后瞳孔微缩的震惊表情，恶作剧成功般笑弯了眼。
“提示一——为什么切尔贝利姐妹要来回收‘我’的尸体呢？”
入江正一嘴唇噏动，吐出了他如今不得不确认的事实，“因为......你根本没死。切尔贝利姐妹和你是一伙的？”
虽然并没有把那俩个女人完全视为友方，但再往下说就要加大小正的理解难度了。
这么想着，善解人意的“白兰”先生点了点头，肯定了对方的猜想。
当时的自己想的是什么呢......
想到了——
是“果然如此”啊！
从假死中醒来，脑子乱成一锅粥的自己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独独这个世界的自己，不用全世界东拼西凑、费尽心思从吉留涅罗家族抢来剩下的“玛雷”指环就能得到切尔贝利姐妹的承认。
【因为，这个世界的自己已经都做过一遍了啊。】
14岁，“白兰”为入江正一挡木仓而死的世界，是世界线Orion ζ，但这不是那个世界的全貌。
更准确来讲，上个白正相遇的世界，是Orion ζ *（二周目）的世界线。
而站在入江正一面前的，24岁的“白兰”，才是真正来自Orion ζ（一周目）的世界线。
“真是多亏了Orion ζ（一周目）的世界线的小正呢。虽然在抑制力的作用下，我也不记得小正究竟改写了什么。但真是多亏了小正，所以我才能从这个无聊的、周而复始的平行世界中清醒过来噢。”
就像对待这个世界的自己那般，“白兰”的手再度穿过入江正一的胸膛。
入江正一的也终于体会到了那相似的眩晕感。
头好痛、眼睛好干......心也好冷。
“白兰”终归是对入江正一温柔些的，他没有像对待18岁的自己那样随手一丢，相反，以温柔到渗人的力度爱抚着入江正一棕红的发丝，轻轻搂着“挚友·死敌·爱人·促使自己觉醒的恩人”，将半昏死的入江正一按在怀里。
而在那强大的困意下，入江正一心不甘情不愿地闭上了眼睛。
“白兰”遗憾地轻叹一口气，把怀中人脸上不甘的泪水舐去。
“无论怎么样、都要谢谢你，我的小正......你果然是‘最棒的’。”
无论是作为友方、还是敌方，都给了他在这箱庭世界中，至高无上的快乐。
只是人不该像玩偶那样耽于神造的箱庭一隅，人也从来都不该把自己视为泥土捏成的造物。
人可以是人，也可以是神。
〖——真可惜啊，最先启发我的你，好像没能明白这个道理呢。〗
——叹息间，世界又迎来第二次巨变。
普奇神父是某条线上“白兰”的协作者，作为在这个世界的白兰身上抽离、归还【碟片】的代价，“白兰”会对神父“上天堂”也就是“开启新世界”的计划不加干涉。
普奇神父在“旧世界”杀死了宿命是乔斯达一家，空条承太郎、空条徐伦等人悉数沉入海底，只留下了“安波里欧·亚曼纽”这一个11岁的同行小孩存活。
“白兰”抱着渐渐变冷的入江正一的身体，他看到得知真相后“十四岁的自己”正在慢慢地从入江正一的心象空间中被抹去，但却表现地很坦然。
他这么骗小正，小正恨他是应该的。
外面天崩地裂，在【天堂制造】的大规模加速下，50亿年前的冥古宙、28亿年前的太古宙、16亿年前的显生宙、5.4亿年前的寒武纪、再到300万年前南方古猿（现代人类的祖先）出现......地球即将完成一轮生命的衍变。
怀中入江正一的身体完全失温，“白兰”想到普奇神父在自己梦寐以求的“新世界”被没放在眼里的11岁小孩用自己胞弟的【替身碟片】所杀的未来不禁感到好笑。
可在笑后，他又感到一阵空虚。
——什么都没有变化。
神父会失败、小正会被他算得死死的。
再这样下去，这里又会变成困住他的另一个，稍大一些的、新的“箱庭”。
如“白兰”预料的那般，地球一巡的加速完成，普奇神父开启了“新世界”。
——只是有一点“白兰”没有来料到。
【检测到世界线变动。】
【注意：已从世界线Orion α * （二周目）跳跃至世界线Orion α * *（三周目）】
微弱的神秘音，在入江正一陷入永眠的最后一秒，强行拉回了他的神智。
现在的他，心力憔悴，也根本没有勇气与这个筹谋了多个世界的黑心老棉花糖“白兰”斗智斗勇。
——“我”已经没有办法了。
所以、只能麻烦下一个“我”了。
〖发动能力。〗
入江正一将之前修好的，本想要交给“莱斯利”（金刚鹦鹉）的改良版记忆储存器传送给了另一个世界的自己。
他不知道，与改良版·无限容量·记忆储存器一道传送的，还有那片藏在他身体里的“流星碎片”。
【含有世界线Orion ζ *、Orion α、Orion α * 、Orion α * *记忆的记忆存储器，已传送至世界线Orion β * 。】
神秘音响起，但唯一的聆听者已经不在了。
无数世界线交缠的命理之间，新生了一个世界。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第 4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