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随天意——德国人，绝情派掌门人》Engelchen

6、学校PARTY

　　15 学校PARTY
　　本来BEN计划着要带她去Tübingen逛逛的，可是他临时又改变了主意。因为他们的大学星期五晚上有活动，好象还是一年一度的校庆什么的。本来小微并不怎么想参加，一是因为他的朋友她都不认识，再来就是人家都说德语，她也听不懂。去了，也是他的拖油瓶，要他分神照顾。可是BEN说晚上会有很多节目，不能错过。看他说的诚恳，小微也不好意思再拒绝。说实话，她还是宁愿在家上上网，睡睡觉。
　　BEN的大学叫做HOCHHEIM，和STUTTGART大学比起来，差了些。可是那里的学生倒也不少，而且听说这所学校的经济系满强的。在那里就读的学生80%都是学商的。
　　小微终于见识到了BEN嘴里的PARTY了。他所谓的PARTY，就是一群朋友凑在一起，组成一队，搭起帐篷，现烧现卖——自己做饭，再拿出来卖。大家都使出看家本事，各种‘美食’都有，花样各异，反正只要你敢卖，就有人敢买。BEN和他的朋友也建了个帐篷，小微看不懂他们做的是什么，只知道他们管它叫tradionales deutsches Delikatessen. (德国传统美食) 说穿了，就是把几根香肠烤一烤，再浇上番茄酱，拌上半盘洋葱。不过听说为此，BEN还忙了好几天。他们倒也不是为了赚钱，纯粹是为了好玩。
　　夏天天空暗的晚，没到晚饭时间，教学楼前的空地就开始热闹起来了。什么人都有，老的，小的，但是最多的是和小微一般大小的大学生。男男女女，蜂拥了好多人，倒让小微想到了国庆节的时候国内People mountain people sea的那份宏伟气势。
　　开始的时候，BEN还有空和她搭几句，再后来，来买的人多了，他就忙地顾不上她了。小微帮不上他们的忙，有些没趣的闪一边去了，早就知道会这样。也不能怪人家，要怪就怪她德语太屎。
　　小微一个人逛了圈，碰到好几个BEN的朋友，话说不上几句，倒是白吃白喝了不多东西。这里除了德国美食，意大利传统食物，法国大餐外，小微意外地发现原来这里还有一支中国队伍。
　　包子，1欧元，龙虾片50CENTS……还有豆腐！
　　呵呵，这年头还能看到包子，而且还在国外。小微眯花眼笑地走了过去。
　　那些中国学生也很客气，小微是个很容易相处的人，大家又都是中国人，几句客套话一过，就熟悉起来。和新西兰相比，能在德国读书的都比较上档次，所谓的上档次，不是指家里钱多，或者权大，相反的是指个人文化水平较高。在中国没有参加过正规高考，没有入过大学的人一般连德国大学预科的门槛也踏不进。所以大多数的中国学生能在德国大学就读通常都是大学毕了业，也有硕士毕业到这里拿着奖学金读博士的。在这群中国学生中最小的一个也比小微大3岁。年龄小也有好处，总是能受到特别的照顾。小微又能侃，又爱笑，总能把气氛搞地很热烈。大家也都愿意让她留下来帮忙。

　　虽然是在后台切豆腐，赶面粉，但是小微也很兴奋。看着自己做的豆腐块一串一串地被卖出去，她心里就有说不出的成就感，仿佛一下子就成了大厨师了。
　　期间，BEN也抽空过来看过她一下，不过她一头灰地忙着赶面粉，也顾不上跟他说话。BEN见她自得其乐，和一堆中国人相处的其乐融融并没有落单，也安心了。
　　毕竟小微是客人，大家见她这么帮忙也有些不好意思，免费给了她一大盘馒头和豆腐。刚才吃了那么多五花八门的小吃，小微一点也不觉得饿，倒是站了半天，脚有些酸了。乘着空挡偷个闲，坐到帐篷外面的石头上啃西瓜去了。夏天夜晚的天空很晴，零散着几颗星星，像一双双眼睛。小微喜欢看星星，希望有天能看见流星。可是上海是个早就被现代化建设污染了的工业城市，在这样一个到处是摩天大楼的城市里，别说是流星，就算是星星也很偶然很偶然的时候才会露出一两颗。
　　德国夜晚的星空没有新西兰的美。惠灵顿的夜晚只要不下雨，就能看到整个天空里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星星，像一条银河闪闪发光。那个时候，她常常和小天爬到山顶去看星星，小天就会取笑她说，看，这里的星星比你的头发上的头屑还多。
　　小天告诉她，德国的天空和新西兰的一样，也能看到很多星星。小微不信，他就说，等你来了，我带你去看星星。现在她如约而至，而那个约她看星星的人却不见了。她好想告诉他，我看到德国的星空了，可是没有新西兰的美。
　　小天的名字在她的脑海中依然那么清晰，可是他的轮廓却越来越模糊。那些快乐的往事，象泡沫一样在蒸发，在慢慢的消失。她想留住他们，可是谁又能抓住泡沫？
　　“在发什么呆呢？”阿月，这个比小微大3岁的女孩凑了过来，打断了小微的千头万绪。
　　“没什么，看星星。”小微收回心事，拿起西瓜狠狠地咬了口。
　　“看星星？我看是想心事吧。”阿月在她身边坐下，拿起她盘里的另外一块西瓜，吃了起来。
　　“是啊，是有满多事要好好想想。”小微转头瞧她。阿月，尖尖的下巴，弯弯的眉毛，眼睛不是很大，却很有神，眼角微微地上翘，嘴巴小小的，抿起来笑的时候有两个酒窝，是欧洲人眼里典型的中国古典美女。
　　“那里不忙啦？”小微的下巴向帐篷那边点了下。
　　“忙，也要休息一下，TMD我忙了一个下午，没停过。铁人都撑不住了。”
　　小微听她说TMD，扑哧一笑。阿月也跟着笑起来，笑真的能拉近人的距离。
　　“其实我满羡慕你的，这么小就去了那么多地方。”
　　小微淡淡地笑了笑，想到自己在洛杉矶时的狼狈，心里一阵难过。出国留学的人其实都一样，报喜不报忧而已。别人看起来她挺勇敢潇洒，才20岁就一个人饶着地球走了一圈，可是其中的辛酸，也只能自己往肚子里吞而已。
　　“你也会有机会的。”
　　“我老啦，都23啦。”她的口气怎么听起来好象是今年32岁了似的？
　　“COME ON！”小微挺喜欢和她说话。一方面是她们年龄差距没超过5岁，没代沟，另一方面，阿月也是个爽气利落的女孩。小微就喜欢这样的个性，不矫情、不做作，好相处。而且她们又来自于同一个城市，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嘛。
　　“小微你的英语很好。”阿月说得的真心。
　　“是啊，在一个英语国家呆了3年，英语再说不好就无能了。”说到英语，小微就不由地一阵得意，就算在新西兰，她也一直引以为傲。“你的德语不也很好吗？一样的。对了，你在这里学什么？”
　　“英语专业。我再学2年就可以毕业了。不过我学了半天，还是没有你说的好。”她摇了摇头，小微看到了她不服输的性格，和自己有点像。
　　“……”
　　“小微，你去过的地方比我多，经历的也比我多。你说我们到底为了什么要出国啊？”阿月冷不防问道。
　　“为了……更好的生活？”小微被问地有些暮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三年半前，小微17还不到，就一个人背着包，拉着30多公斤的行李出国了。在机场，她老豆哭的西里花啦的，而她反倒一滴眼泪也没流。出国是好事，又不是去战场送死，哭什么？再说本来就是她吵死吵活地要出国，又没人拿刀逼她。她老爸是外表刚硬内柔，感性大于理性的那种人，记得在她入关验护照前，他突然拉住她说，算了，小微，还是别出国了，只要你现在留下来，我宁愿就这么浪费10万块。在他看来，什么都比不上一家人的团团圆圆。而且他也舍不得女儿这么小就一个人漂洋去吃苦，毕竟是独生女儿嘛。可是小微可不是这么想的，不吃苦，人就不会长大。不过，最主要的原因是，中国她的TYPE太少！当然这个真正出国意图是死活都不能被她老豆知道的，不然非被气死不可。没有了父母的束缚，她的心是自由的。三年来，她有吃苦，可是也是有获得的，至少她成熟了不少，会懂得体恤父母的钱来之不易。她从来没有后悔过出国，就算在她最困难的时候也没有。
　　“更好的生活又是什么呢？”阿月又问。小微看了她一眼，此时她眼里的忧郁也不会比自己少到哪里。八成又是个失恋的女人！
　　如果是以前，小微一定会想也不想信誓旦旦地说，读书，移民，工作，拿外国护照。可是现在她也有些迷茫了，是啊，出国到底是为了什么呢？读书，难道在中国就不能读吗？工作，难道在中国就没工作了？中文是世界上第一大语，却还拼命要学人家的语言，以前拼命学英语，现在又拼命学德语，到头来还免不了还要被人歧视，到底是为了什么啊？小微一直觉得将来自己在哪个国家生活很重要，可是现在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了。在上海机场的时候，虽然是出国，可是小微一点也不开心，因为她和小天要离别。在新西兰，虽然是在国外，可她也没真正的开心过，因为她放不下小天。现在终于来了德国，却还是怀着沉重的心情，还是找不回快乐。其实，地点永远只是地点，只是个用来修饰主语的状语而已，做不了主语，而那个能做主语的人才是她的快乐之本。
　　两人一时间没有话说，就各自想着心事。气氛有点尴尬，阿月就去帐篷里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再回来的时候，两人都没先前这么郁闷了。
　　“小微，你觉得BEN这人怎么样？”由于她和BEN有过几堂课在一起，打过几个照面，要说认识也算不上。
　　“他是个好人。”这是真心话，如果没有他，小微倒是有点走投无路，“你对他有意思啊。没戏啦，人家名花有主了。”
　　“神经。”阿月白了她一眼，脸上倒是一红。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
　　“喜欢就追罗，WHO怕WHOM。”这是小微的作风，“你德语这么好，不怕有语言障碍。把他抢过来，给中国人民争光，我支持你。”
　　为了给她打气，小微就添油加醋地把自己如何追GYM哥哥的事说了遍，听的阿月眼睛都瞪出来。这世界还真是无奇不有！
　　这个学校的中国人也不少，小微又认识了一些其他的学生。时间就在和他们扯天扯地的瞎侃中飞逝，眨眼工夫，到了要收场回家的时候。小微帮着大家一起收帐篷，要说再见了，小微多少有些不舍得，毕竟他们是她来德国的第一批认识的人。可是让她想保持联系的只有阿月，所以她只是和阿月交换了EMAIL地址。

　　第二天BEN带她稍微逛了逛STUTTGART的主街，天气有点热，两人就闪进了一家咖啡店。BEN和其他的德国人不同，没有那种冷冷淡淡的表情。相反，他很热情，很阳光，总是笑眯眯地，给人暖暖的感觉。他的缺点就是花心，爱找女孩搭讪，在新西兰的时候小微就有所耳闻。那天在酒吧，更是亲眼所见。
　　小微一直觉得在这个世界上，男女之间没有纯净的友谊，就如没有100%的纯净水一样。当一个男人靠近一个女人的时候，总是怀着某种目的的。而女人靠近男人也一样，总是想从对方得到些什么，无论是感情，还是物质。当有一天他（她）在对方身上再也得不到些什么的时候，就自然而然的互相疏远了。说穿了，不就是互相利用。可是这种利用却又是双方心甘情愿的，说的好听了，我们管它叫爱情，或者友情。真正大难临头，能拔刀相助的患难朋友有多少？在这太平盛世，别说生死的大难，就是一提到钱，这个敏感的字，就已经鞋底抹油了。爱情也是一样，真正能像TITANIC里的JACKE用生命去保护自己心爱宝贝的男人在当今世界里又有几个？
　　所以，当BEN这么照顾小微的时候，她理所应当地也应该为他做些什么事作为感谢。BEN告诉小微，他对中国古老的历史文化很感兴趣，想去这个东方之都看看。他在德国一个叫Dresdner的银行里工作了2年，而且在大学里学的也是银行金融专业。听说Dresdner Bank在上海有个分所，BEN想申请。可是要求爆高，他说机会渺茫。小微的爸爸在工行工作，虽然不是行长，但到底也是个不小的官，有些门路。
　　“也许我可以提你问问我爸爸。”这个世界最难还的是人情，所以小微不想欠BEN很多。她能出上力的时候，当然也要帮他一把。
　　“真的？”BEN的眼睛瞬时亮了起来，“不一定要要银行，只要和经济有关的都行。市场策划、会计、营销、金融，都行。”
　　“哎，你怎么都会啊？” 小微吃惊的张大嘴巴。
　　“学校里学的，不然就是我自己经验累积。我对商业很感兴趣。比如说，个人集资，就对自己的将来很有用。本来银行规定个人资产要超过所有财产的80%，银行才会批准贷款，可是……”说到他的专长，BEN的兴致来了。
　　“你将来想要开公司啊？”小微对经济一窍不通，也不是兴趣所在。眼看他关于经济的演讲就要一发不可收拾，急忙转移话题。不然，恐怕宏观，微观都要扯出来了。
　　“是啊，我想做进出口生意。我看好中国是个好市场，所以我想先去了解一下那里的水土人情。”他话锋一转，热切地看着小微，“要是你爸爸肯帮我的话，就一定没问题了。”
　　“好吧，我跟我爸爸说说看。”看着他兴奋的脸，小微不想扫他兴，可也忍不住说，“不过，你也别抱太大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