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随天意——德国人，绝情派掌门人》Engelchen

4、离开新西兰

　　第二天下午的飞机，幸亏她有些生死之交，把她送到机场，一直陪她到上了飞机。直到飞机起飞的那刻，她才意识到自己正在离开这片国土，向着那个她做梦都想去的地方飞去，那里曾经有她的梦啊。可是现在呢？梦碎了，碎成一片一片，像飘落的雪花，再也合不起来了。其实她做梦也想再见小天一面，可是，见过面后呢？以后在德国的路还这么长，而他却只能在她漫长的生命里逗留2天。2天！48个小时后，他走了，她还是要一个人面对现实。她不想给自己任何的幻想，她不想连看着一棵树，都能怀念半天。这种思念的痛真的能贯彻整个心扉。像她这样活泼开朗，万事都过眼云烟的女孩，为了小天却不知哭过多少个夜晚。哭着睡过去，又哭着醒过来。她常常问自己，唾手可得的幸福，怎么就糟了。她也天真地幻想过也许见了面能改变他的想法，毕竟看的见，摸得着了，很多情感很难再隐藏。他终究也曾在乎过自己的眼泪，不是吗？可是，如果他和她分手，是因为有第三者，那么或许事情会有转机，而现在，是为了他的将来。他这样的男人，会为了她放弃将来？NO WAY！既然如此，见面也是多余了。所以她没有给他任何信息，只是悄悄地更改了航线。

　　在洛杉矶转机的时候，她遇到了麻烦。当那个海关验证官把她护照在翻来覆去看了第N次后，操着美国口音十足的英语冷冷地询问：
　　“你没美国签证？”
　　“没，我只是转机，我要去……”德国两个字还没出口，就被他不耐烦地打断了。
　　“你必须要签证，转机也要。”
　　“可是……”小微想解释。可是他根本没理她。让小微把行李推出来，去Security service office等待审讯。小微手心出着汗，推着行李的手紧紧地握着把手。面临着她是什么？小微觉得很委屈，在新西兰旅游社订票的时候，旅行社的职员告诉她，转机只要不超过8个小时，就不必申请签证。可是中美关系一味恶化，美国政府已经改变了政策，凡是所有持中国护照没有境外PR的中国公民无论以什么目的进入美国领土都必须签证。这些她都不知道，直到现在。
　　小微有些机械的回答他们的审讯，之所以用审讯这个字，因为他们的态度已然把她当作一个偷渡者看待。她觉得自己像是犯了什么深恶痛绝的滔天大罪似的，那种被当作偷渡者审视的厌恶眼神她永远忘不掉。
　　“你知道你的问题在哪里了吗？”刚才那个给她做笔录的光头，摇着一身肥肉问她。就是他，刚才一脸的鄙视。
　　“没签证。”小微真想拿个平底锅向他的光头上砸过去，再唾他几口口水。
　　“没签证，就是非法进入我国领土，就是偷渡。知道吗？”他的目光总是从上方斜视下来的。
　　“可是，我的旅行社并没有跟我说要签证，如果他们说了，我一定会去签证的。”已经不知道第几次解释了。她显得很镇静，可是心里却又慌又乱。如果他们不放她去转机，她就得飞回新西兰。这不是开玩笑的，她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可是，这真的不是她的错啊。
　　“没签证，就不能进入美国！”死胖子说的斩钉截铁。“你就等着下班飞机飞回新西兰好了。”吓唬完她，就大摇大摆地出去巡逻了，没人理小微，将她一个人晾在那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想走，护照又被扣押住了。满肚子的委屈，小微真想大哭一场。她TMD怎么这么倒霉啊，先是男朋友莫名其妙的分手，现在还被美国海关扣留。这么郁闷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你怎么还在这里啊？”一个穿海关制服的年轻小伙走了过来。他也是海关检查人员，也许因为他年纪还轻，所以在这些工作人员中，就属他最友好，恩，应该说是相对没歧视。
　　能走还会留在这？小微心里想。“我现在该怎么办？”
　　“等我们的头来了，我们要开会决定，是让你走还是把你送回新西兰。”他顿了顿说，“你这次确实很危险，没有签证，很麻烦的。”
　　“我的旅行社没有跟我说。”小微强调了N次，为什么没人听的懂，那根本不是她的错啊。
　　“你满坚强的，这种情况下也没吓哭。要是换了其他的人，早就吓哭了。”
　　小微苦笑，刚才眼泪几乎已经涌上来了，可是她又没做错，哭什么？
　　他趴在桌子上，看着护照上的照片，又看看她，“不象嘛。”
　　到底是年轻人，闷不住，总会找些话来说。要是平时，小微一定会很乐意他的搭讪，可是现在，生死关头，谁还有这闲情雅致来聊天看帅哥？
　　小微没回答，只是敷衍地笑了下。心里七上八下，狠不得一把抢过他的护照，现在她只想离开这里。看着路过的人，都向她瞟来疑问的眼神，又是个非法入境的？她就狠不得拿个大广播对大家说，这不是我的错，我又没犯罪！

　　“你在新西兰学什么的？”他又问。
　　“德语，和西班牙语。”
　　“Hablas tu espanol? Yo tambien. Me gusto bien espana!”（你会说西班牙语？我也会，我很喜欢西班牙的。）小伙高兴地用西班牙语说。
　　“Si, puedo comprender un poco. Pero yo no hablo por largo tiempo, olvido totalmente este asunto.”（恩，能听懂一点，但是很久没说了，都忘了。）小微在维大选修了3个学期的西班牙语，那个时候刚考完试，所以还能用西班牙语凑合几句。而且他的西班牙语也不怎么灵光，说来说去都是些简单句。幸好简单，稍微再复杂一点的，小微就说不上来了。美国有很多南美母语西班牙语国家的移民，所以在高中，或者大学，或多或少可以学到一点。就算在机场，也常能听见有人说西班牙语。
　　“不，你的西班牙语说的不错。除了中文，西语，德语，还会说些什么语言？”
　　“我学过一个学期的法语，但是太难了，所以放弃了。知道一点点瑞典语。”
　　“你还会瑞典语？”那小伙子不可思议地叫了声，“天哪，你懂的还真多。”
　　其实，小微之所以能懂一点瑞典语是因为在新西兰的时候曾有一个瑞典人追过她，由于小天，他们一直没有成为男女朋友关系，可是关系多少有些暧昧。
　　“你懂这么多，为什么还要偷渡来美国呢？”他的脸上闪着疑惑，紧紧地看着她。
　　“￥#%·#*……！！！”天哪，她真的要去撞墙了，解释了这么半天，还是把她当成偷渡者。这些臭屁的美国人真以为每个人都把美国当天堂啊？
　　“你真的很厉害。如果你在美国生活，我一定会追你。”呵，这时候还能有艳遇啊，小微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谢谢。”嘴上是这么谢着，心里却想，自高自傲的老美一边去吧。
　　等他们的头来的时候，那个死胖子也巡逻好一圈又晃了回来。当他知道小微会讲西班牙语的时候，他才收敛了一脸的歧视，原来他也不是地道的美国人，不过是从南美来的移民而已，拽个头！
　　被赶到很远的地方站着，因为他们要讨论是放她走，还是遣送回新西兰。小微觉得自己就像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想着自己一向是父母手心里宝贝，身边有朋友围绕着，有男孩子追，一直是天之骄女的她哪有受到过象今天一样的遭遇。她觉得自己一直很坚强，可是当她听到他们以4比3的票数决定让她赶下班飞机的时候，她居然有喜极而泣的冲动。每个人都像大舍恩情似的看着她，搞错没，其实她才是个受害者！
　　“好了，你可以走了。”那个死肥猪换上笑脸，光的发亮的头在她眼前晃悠，“以后再转机，别忘了要签签证。这次，你幸运，我们头说放你走。”
　　小微吁了口气，想拿回护照。可是，死肥猪又说，“但是在走前，先过来拍照，我们要留底备案。”
　　“留……留底备案！？”
　　看出她的忧虑，那小伙安慰道：“别着急，只是留个底，以后你再入境没有签证的话，就不会这么轻易地放你走了。”
　　小微想，这些镜头都只有在电视上看过，没想到自己还能亲身经历，真讽刺。说出去，还没人信，可是就是越是不象真的，就越会发生。还一件接着一件的发生。
　　“来，笑。OK。”闪光灯一闪，一次成像的照片已经印出来。
　　“你没笑嘛。”那小伙子看着她的照片。
　　嘿，被人留底备案了还笑得出来？美国人全是TMD疯子，小微拿起护照一刻不留的立刻逃离。疯子，全是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