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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德国的生活 ...

  •   24. 德国的生活
      偶然一次的喝醉叫做放松,可是每天都喝地醉醺醺的就是堕落。人活着总要追求一些什么,日子也不能总在吃喝玩乐中度过。时而高兴,时而郁闷,时而轻松,时而紧张,有起有落,这就是人生。
      在慕尼黑开怀的时光总是令人难忘,可是回了海德堡,就得面对现实。APS的问题,就象一块石头一样沉在小微的心里。一本德语书在桌子上摊了半个多小时,却啥也没看进去。在新西兰的时候,每个学期的德语都拿A,可是来了德国,反倒没有进步。如果德国大学不给她入学通知书,就算考出了德语托福又有什么用?只要一想到这,她就再没心思看书了。
      外事部的态度不好,可是再不客气,还是得硬着头皮去。这事情总要有个法子解决啊。十月份,正是新生入学的繁忙日子,大学根本没空理小微这个要申请下个学期的人。排了30分钟的队,加起来说的话却不超过5句。要问的还是没问到,问题还是摆在那里。小微决定放自己一个大假,和SSAM约好了,一起到其他的城市去问问大学的事。于是她10月份的语言课程没有报名,呆在家里也可以学习的,她想。
      放假的日子过的很无聊,其实有很多事可以做,比如说读书。可是小微就是提不起兴趣,看不到10分钟,就一脚把书踢开了。炎热的夏天也过去了,天空一天比一天晚得早。本来吃过晚饭,还能和SSAM一起到内卡河边去打打羽毛球,玩玩飞盘(Frisbee)。那里倒也是一个可以认识新朋友的地方。可是现在天逐渐冷了,大家都宁愿呆在家里看上网。
      说到上网,小微就郁闷。德国不如新西兰上网有包月制。这里只有宽带和拨号上网,还贵的要命。为了省钱,只好每个月上30个小时15欧。小微在新西兰的时候,不管人在不在,都挂在线上,现在一下子一个月才能上网30个小时,实在为难她。于是她基本上每个月都要超,超了30小时,就多付钱呗。付钱的时候,心一阵狂痛,痛完后继续超。不上网,还干嘛?谁让她无聊呢。
      在网上,也无非是聊天,和新西兰的,上海的朋友们,和GYM哥哥,和Dominik,除了和父母外,谁都聊。不过因为时差,前3者基本不怎么碰的到,碰到最多的就是Dominik。在德国当大学生可以享受到很多优惠,比如交通费啦,DSL啦,学生餐厅啦,反正有学生证在手,就像一卡通一样管用。Dominik自己租的公寓,安装了DSL,常常能在网上看到他。
      这厮也是个冲动派,头脑发起热来也实在让人吃不消。打个比方,有一个周末,两人聊天一直聊到凌晨2点,他突然心血来潮起来要见小微,不顾三七二十一地就冲了过来,等他车子到海德堡的时候已经快4点了。两人神经兮兮地去城堡看星星。更夸张的是,6点天亮后,他一分钟也没多呆,就冲回斯图加特。小微就回家继续睡觉,一交睡醒已经是晚上5点了。他打了个电话给小微抱怨,居然放他鸽子,没上网。其实也不能怪她,他来去像阵风,小微还以为自己做了场梦,谁会把梦里的事当真啊。
      小微和Dominik的关系就像中间隔了一张纸,一通就破。可是小微又不想说穿,现在不清不楚的多好啊,没负担,没压力,不曾拥有,就不必承担失去时的痛。大家都郁闷的时候出来见个面,忙的时候就各顾个。
      周末的时候,Dominik要去Bocholt参加一个露天音乐会。小微正闲在家放大假,于是两人正好结伴。Bocholt是个很小的城市,很小很小,小的连火车站都和车站差不多大小的那种。不知道为什么Dominik对这个小的屁也没有的小城市特别热中,小微却兴致缺缺。不过,Dominik朋友的房子倒是满舒适的,2室一厅,一个卫生间,一个厨房,全是独用的。两个人住在这里有点俩口子的味道。
      那天,小微心血来潮要为Dominik做顿中餐,结果,这厮拎不清,居然出去看音乐会忘了时间,把小微郁闷了半天。直到晚上,没东西吃了,才想到小微的中餐了。小微冷冷地瞟了眼,中餐吃光了,要吃,自己烤比萨去。
      其实,中餐不是吃光,是丢掉了。她开了个小差,把茄子闷肉给闷糊了。幸好Dominik没回来吃饭,不过被放鸽子,小微也老大不开心。
      Bocholt离荷兰很近,第二天Dominik车小微去昂汉姆(Arnhem)算是道歉,小微这才眯花眼笑。

      其实Arnhem也是个小城市,对Dominik来说,没什么特别。可是小微兴奋地要死,一分不花,又能出国。荷兰E,一个和德国完全不同的国家,用车子就能开到。虽然新西兰和澳洲很近,可是也要做飞机,不能说去就去的。
      Dominik就是喜欢小微身上的开朗青春气息,总会带着大家一起兴奋起来。由于小微在图书馆掉了件衣服,因为是小天送的,她郁闷了半天。Dominik就决定送她一件新的,旧的不去,新的怎么会来?
      在荷兰逛街的感觉很好,因为不属于这里,所以做什么事都自由,没有被那种平常琐事所束缚的压力。虽然没买到称心的衣服,但是,Dominik送了一个Teddy bear给她,算是补偿。其实他也算对小微够朋友的了,听小微掉了衣服,就要送件新的给她。小微说晚上只能抱着枕头睡觉,就送了玩具熊给她。当然小微也不能白拿他的礼物。于是,小微想买戒指,一个送他,一个自己带。可是挑来挑去,不是手太小,就是款式不称心,要不就太贵。最后还是挑了两条十字架的项链。一大一小,倒有点象情人项链。两人压了一下午的地皮,鸡眼都长出来了。就闪进就近的一家酒吧。
      小微总能说出德国酒吧和荷兰酒吧的不同之处来。比如灯光啦,吧台高低啦,摆设啦。事实上,全是她的心理作用。由于昂汉姆与德国接壤,很多居民根本就是德国人,德语和荷兰语本是一家,所以基本上人人听得懂德语。
      不过,Dominik没扫她兴,随便她怎么认为,只要她高兴就好。小微兴致勃勃地要Dominik教她辨别荷兰人和德国人。其实,欧洲人都那样,哪有什么大区别?Dominik告诉她,他们笑起来的方式不同,可是小微看看Dominik,又看看旁边的几个荷兰小伙,也没看出些什么区别。
      啊,德国人笑起来比较假!最后小微得出这个结论。
      小微想起新买的项链,就迫不及待地要带上去。
      “你信教?”
      “不信。不过我奶奶倒是相信基督。”小微的奶奶从小就在美国人开的学校里读书,所以思想很洋派。她奶奶和她爷爷两个人能在一起还真是奇迹。一个保守派,一个开放派;一个信佛,一个信教;一个穷光蛋,一个富小姐;一个离异带子,一个未婚少女。不过按照Dominik的说法,感觉对了,就可以了,其他的只是衬托而已。
      “你不信教买什么十字架?”
      “La cross,其实我们每个人都生活在一个十字交叉口,一个小小的选择,会让人相逢,也会让人离别。有些人距离天涯,心却贴在一起。可是身体靠的近了,心却远了。你有没有听过Lauren Christy的Color Of Night?you and I moving in the dark, bodies close but souls apart。”
      “那我们现在身体靠的很近,是不是心也贴地很近?”Dominik还故意凑近一些。
      “不知道,其实,我一直不懂你们欧洲人在想什么。我的男朋友都是欧洲人,我自以为很了解你们。可是,自从我男朋友跟我分手后,我觉得很迷茫。我真的搞不懂你们到底要什么。当一个欧洲男人接近一个亚洲女人的时候,是因为他真的喜欢她,还是因为只是好奇,或者只想和她上床?”
      “想和漂亮的女人上床,是男人的天性。可是,除了上床,还有更重要的,比如个性合不合,能不能更好的互相理解。我不否认,一开始的时候,我接近你,因为对你的异国风情好奇,你很漂亮,我也想和你有身体上的触碰,可是最吸引我的不是你的头发颜色,眼睛颜色,或者你的外表身材,而是你的性格。我喜欢你积极开朗的笑容,喜欢看你笑起来的眼睛,它们给我感觉,让我情不自禁的做任何事来逗你开心。”
      “可是这种感觉又能维持多久?我男朋友也曾说过,我笑起来的模样是他今生的希望。可是最后呢,我肯为了他放弃这个那个,而追随他,他却根本没把我放入他的将来。一句我选择了我的将来,就把我彻底抛弃了。如果,我是一个欧洲女人,他的计划里是不是就会有我了。”
      “VIVI,不要这么想。其实这个世界是很公平的。我们欧洲人生活在一个大洲里,讲的是一样语言,经历的是一样的文化,对我们男人来说,欧洲女人当然比亚洲女人更容易懂。可是这并不代表我们排斥你们。亚洲人不也是一直一伙在一起?有时我们欧洲人还觉得挤不进亚洲人的圈子。相反的,你口口声声说对我们欧洲男人感兴趣,可是你感兴趣的也只是我们的长相,蓝眼睛,金头发。你有没有真正的对我们的文化感兴趣过,真正的了解我们的想法?如果你的男朋友没有了金发蓝眼,你还会不会爱他?你看,现在你和我说英语,如果你不试着去学一个国家语言,又怎么能了解一个国家的人们呢?”
      “我有学。”仔细想想,他说的也不无道理。当初就是小天的金发蓝眼才使她走向了他。
      “那你怎么不和我说德语?”
      “我说的不好。”
      “VIVI,其实不是我们疏远你,是你刻意地在疏远我们。我们一说德语,你就装成听不懂。其实我们说什么,你懂。你就是不愿说,因为你说的不流利,丢脸。你想说英语来显示你的与众不同。可是你没有意识到,在德国说英语和说中文没有区别,因为这都不是我们的母语。无论你的德语说的如何的烂,至少你是在说我们的母语,比你说英语更会产生亲切感。你明白吗?
      你说德国人冷,的确,比起其他的欧洲人来,德国是不怎么热情,可是,你也不可以一竹竿打翻一船人。我和BEN对你们就很热情,还有其他的人。毕竟这里是德国,你主动了,才会有朋友。我听BEN说,你在新西兰的时候,很活泼的,很多朋友。为什么在德国就会没朋友呢?”

      Dominik说地没错,她在人家的土地上,人家的家,没必要还要凑上来主动认识你。以前,在新西兰也一样。她积极了,朋友就多了。可是,自从小天走后,她整个人就像被掏空了似的。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变的没意思了。
      “是不是每个当兵的都特别冷?”小微忍不住问。用她的话来形容就是:The soldiers’ hearts are as cold as ice, as tough as stone.
      “不是啊,我也当过兵,你觉得我冷吗?”
      “啊,你怎么没选社会服务啊?很多人都不喜欢当兵。”
      “我觉得部队能更好的锻炼人,我想做个能吃苦耐劳的人。”居然和小天说的一样!他又继续说道,“事实上,现在我还是德国部队的士兵。”
      “真的?太酷了,我喜欢。哪一天有机会你一定要穿上制服给我看,我真的很想看看。” 怪不得他减了个士兵头。
      “我是储备军,除了在军中服务的时候,否则我不可以一直穿着制服。”
      “太可惜了,在家里你也不能穿吗?”小微失望地问。
      “在家?就没人管啦。你干吗这么热中士兵的制服啊?”真奇怪,一般女孩子对部队都不感兴趣,就她一听到士兵,眼睛都兴奋地冒泡了。
      “帅呗。”小微打着哈哈。小微以前只透过Webcam看到小天穿过制服,很帅气。小微一直想亲眼看一下,可惜,没机会了。因为小天,所以她对德国士兵有特别的感觉。
      “在家,我倒是有套制服。”
      “斯图加特?”
      “不,Siegen。”
      “你是Siegen人啊?”小微吃了一惊。
      “我都告诉你3遍了,我是从Siegen来的!那个时候你喝醉了。”Dominik苦笑。
      “那你在哪里当的兵?”
      “Wenden。”
      Wenden!小微一听,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引得周围人的注目,“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啊?”
      Dominik搞不懂为什么一听到Wenden,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Wenden怎么啦?”
      “我……我男朋友也是Siegen的,在Wenden当兵,说不定你们在一个部队。”
      “他叫什么名字?”
      “Timo。”
      “姓?”
      “Timo. Wirtz。”
      Dominik愣了愣。
      “你认识他吗?他181公分,不胖也不瘦,金头发,蓝眼睛。”见他发呆,小微推了他一把,急切地问道。
      “不算认识,但我知道有这么个人,那个时候,他就在我旁边的军营,打过照面。”Dominik很快地回神。
      小微觉得他的眼神不对,可他坦荡荡地直视她,一下子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他还好吗?”这个世界还真是小啊,本来小微以为自己与小天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瓜葛了,可是没想到Dominik居然认识他。她的心又开始震动。
      “我不知道。我只是储备军,不必一直回军营。”
      “我有个问题。”
      Dominik做了个问吧的手势。
      “你在部队里服务的时候,有没有机会去德国的FBI工作?或者成为一个间谍,或杀手什么的?“
      Dominik的眼神变了变,脸突然变的阴霾起来。小微一直只看到笑嘻嘻的Dominik,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严肃的表情。而他典型德国人的脸,让她想起了西特勒,居然有点怕他。
      “现在我也有个问题,要问你。但是我并不想冒犯你。”
      “什么问题?”小微被他弄的也紧张起来。感觉自己陷入了什么政治纠纷似的。
      “在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之前,我是不会给你答案的。”他又申明。
      “好,你问吧。”
      “这不是针对个人的问题。”他再一次重申。
      “你到底要问什么啊?”小微忽然发现,他真的是一个很地道的德国人,没药治的官僚主义!
      他紧紧地盯着小微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你没涉及到你们国家的间谍活动吧?”
      “$#@#@!%$%^%&^*&(*(&^%^$%……”晕!小微一下子没了想法。
      “你的问题实在很可疑。”他还是一脸严肃的神情。
      “我问你关于部队里的事,是因为我的男朋友。这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的清楚的。”
      “告诉我。但是先回答我的问题!”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小微想笑,可是又笑不出来。
      “我知道确实有点奇怪,”小微顿了顿,“你的什么问题啊?”
      “你知道我问你什么!”
      “你说我是间谍?!我当然不是!!怎么可能!!”小微叫道,声音之大,连左邻右舍都投来怀疑的眼神。这一男一女在谈什么啊,还间谍的?
      “你吼什么啊,”Dominik忍不住捂住耳朵,脸色比刚才缓和多了,他强调,“我不是针对你个人,我有小心的理由。”
      “我告诉你为什么我会问你这个问题。”小微也镇定了下来。
      “好。”
      “我有一个认识了三年的德国男朋友。去年,他去了德国的部队当义务兵。我们想离彼此近一点,所以我打算来德国继续我新西兰的学业。那时我已经拿到德国的签证和机票,一个月,我就飞了。我们最后一次在网上碰到的时候,还一如往常的聊将来,聊我们在德国的计划。可是一个小时后,他突然告诉我,为了他的将来,我们必须断绝任何来往。他说,就算我去了德国,也没有机会见面,他不能告诉我为什么。直到现在,这么长时间了,我还是想不通,究竟什么事可以让他在这么短的60分钟里做出这么大的改变。所以,我就问你,在部队里是否有机会去FBI,或者间谍之类的机会。除此之外,我再也想不出其他的理由了。” 小微幽幽地诉说着,到德国也有4个月了,这些事仿佛是上辈子发生的,离她好远,越来越模糊,可是就是这样,说起来还会觉得心痛。
      Dominik皱着眉头,听的很认真。他轻轻地咬着手指,好象在思考什么。小天也常常咬手指头,一双手的指甲比狗啃过还难看。小微在他身边的时候,会提醒他。小天回德国了,小微就在他手机开关机的提示语里输入:别咬指甲。
      “我会帮你找出一个理由,毕竟我比你了解德国的军队。但是你给我几分钟组织一下语句。”
      小微看着他,她觉得自己的心情就象高考公布成绩似的紧张。答案是什么?
      “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嗯。”
      “你假设他已经在德国部队里找到一个秘密工作?所以他就不可以和你保持联系,因为你是中国人?”
      “我不知道。我只是怀疑。而且除此之外,我也找不出其他合理的理由了。当然也有可能他欺骗我。但是我相信他,所以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小微有点思路混乱地说,“他在上海的时候曾经提起过,可是我不相信。这根本就不可能的。FBI!哼。”
      “你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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