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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没人有资格审问 ...

  •   “雅各布·布莱克。”少年用平板的声音说。他黝黑的眼睛紧紧盯视着辛西娅,好像要把她的皮剥开,研究她的血肉和骨头。“山姆要来找你。”
      “找我?”辛西娅疑惑地反问,“为什么?”
      “……噢。我以为你知道。”他意味深长地说,用那双黑眼睛几乎是无礼地扫描着辛西娅。辛西娅感到了被冒犯和嘲讽的愤怒,她停顿了几秒,才说:“如果你不想跟我解释,就不要把我叫住。我不是罪犯必须接受审查——我甚至根本不认识你。”
      “但你认识路西安。”雅各布说。他的脸上有一种属于少年的稚气和固执,自信并且为自己的判断而得意洋洋——当然,这是辛西娅的感觉,“老奥克·科维失踪了,山姆认为是路西安派人干的。”
      “……可是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因为听到路西安这个名字而略微有点儿紧张,辛西娅停顿了一下才回答——脸开始涨红,“连他的名字都是山姆告诉我的,就算是个绑架犯也跟我无关吧?……等等,你是怀疑我参与了这场犯罪?这场我甚至完全不知情的绑架?”她忽然反应过来,然后怒火开始膨胀,她几乎尖叫起来,“你确实是在审问我?”
      “这不是审问,”雅各布的脸微微皱了起来,“因为只有你——”
      “雅各,辛西娅——你们在干什么?”斯旺家的门廊下传来贝拉困惑的声音。她站在门口,头上是滴着水的屋檐,而她似乎一点儿也没察觉到。雅各布忽然表情尴尬并且懊恼起来,他迅速地看了一眼贝拉,然后又看了眼辛西娅,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贝拉,晚上好,我想我跟雅各布先生有些事情发生了分歧——埃里克还在等我,我得走了。”辛西娅用坚硬而不容拒绝的语气说——她说晚上好时简直是在研磨自己的后槽牙。
      “山姆说想跟你谈谈!”雅各布在身后喊道,但是辛西娅握紧了拳头,愤怒地跑了起来。
      看到自己家灯光的时候雨已经下得很大了,天空黑得像煤炭。辛西娅手中的伞几次被狂风吹得向上弯折,身上被暴雨淋湿了大片。现在去打电话也来不及了——辛西娅这样想着,在狂风暴雨里艰难地向着家的方向走。她一直把书包抱在怀里,生怕那些可爱的、脆弱的书被雨淋坏了。于是等到埃里克在雷声中总算听到门铃急切地响起,冲过去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嘴唇发紫脸色惨白浑身湿透的落汤小鸡——怀里像抱着金蛋似的。
      埃里克把妹妹揪了进去,把她塞进浴室又难得帮她整理好暖和的床铺——虽然难看得像是虫茧。但辛西娅洗完热水澡钻进去时的确感觉好多了——可惜只是感觉。
      辛西娅发了一夜的高烧。迷迷糊糊的时候,她总是听到隐隐约约的狼嚎。于是到了半夜她从床上爬起来——被子已经被她的汗水浸湿——走到窗边,拉开窗帘,试图看清楚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然后她看到了掩蔽在树林里的巨大阴影——在暗处闪烁着绿光的双眼让辛西娅瞬间尖叫起来!
      这时候雨已经停了,树林依旧被风吹出悦耳的旋律,它们不断地沙沙作响,将那巨大野兽的身形完全掩埋。仿佛是辛西娅高烧中制造的梦魇,消失得无影无踪——但是辛西娅已经混乱了的脑子里面,却蓦然记起她刚刚在图书馆看过的那本书——【奎鲁特的战士们,拥有狼的灵魂,能够化身为巨大的狼】——辛西娅急促地喘息着,手指痉挛地揪住窗帘,几乎要瘫倒在地上。
      巨大的恐惧之后,是无止尽的狂怒。她把身体探出窗外,用几乎要摔下去的姿势对着野兽消失的方向大声喊道:“没人允许你们插手我的生活!你们没有资格!”高烧让她的声音嘶哑,音量低到甚至连她自己都听不清楚,而她却迷迷糊糊地觉得自己已经完成了挑战,于是用最后一点剩余的理智让自己走到床边,倒下去,并且立刻沉入了昏迷之中。
      辛西娅清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她正躺在自己的床上,额头上压着一团纱布——里面装满了正在化成水的冰块。冰水已经浸湿了头发和枕头,有的还流进了辛西娅的眼睛里。
      “……笨蛋……你该用的是毛巾。”辛西娅声音嘶哑地对坐在她床边的埃里克抗议,“我的眼睛有点儿疼。”
      “这点儿疼痛怎么可能击倒你?”埃里克几乎是粗鲁的把毛巾砸在她脸上,然后快速地帮她擦掉脸上的水,“你可是病还没好就跑去感受冷风和冰雨快感的超级女孩!我正准备去开车接你,你居然已经自己跑回来了。没给我打过哪怕一个电话!”他难掩愤怒地吼,“你是想死在雨里吗?”
      “3句……埃里克。”辛西娅咳嗽着笑起来——埃里克差点儿用毛巾捂住她的脸——然后道歉,“对不起,我出来的时候只是一点儿小雨……我没想到会突然变得那么大。”
      “所以现在轮到你为此付出代价了。”埃里克说。他看上去一脸不高兴,“如果你这种时候还能开玩笑的话,我想就算我连续对你说300句你也依然很有精神?”
      “哦,不——那是精神上的酷刑。”辛西娅哀叫。她讨好地用那双看上去有点儿潮湿的黑色双眼瞧着埃里克,“你会原谅我的,对吗?这真的只是个意外。”
      “等你把自己从床上拔起来再说吧。你简直要在这里生根发芽了。”他板着脸说,然后把辛西娅额头的冰块纱布拿起来,“我再去弄点儿冰块。”
      “用毛巾包着!”辛西娅任性地要求。
      埃里克瞄了她一眼,往门外走去,一边不停地嘀咕:“哦是的,是的,怎么能不这样做呢?这可是我最可爱的——最任性的——也是最可恶的妹妹的要求!埃里克,3句!……该死,这个臭丫头。”
      辛西娅看着他的背影,觉得身体发软,视线模糊。她眨了眨眼睛,打了个哈欠,再度沉入梦乡。
      这一次严重感冒再度让她在家里呆了好几天没有再出过门。但是她还是从埃里克那儿听说了很多事情——比如贝拉和她的父亲,斯旺警长吵了一架然后离家出走回凤凰城了。卡伦家的爱丽丝和贾斯帕也请假去了凤凰城——也许恰好是同一个目的地,也许是去找任性女孩小贝拉的,谁知道呢?
      镇上原来前些日子不仅有人失踪,还有在码头边居住的人被野兽袭击而死——据说尸体十分诡异,死状很惨。
      “幸好你没出事。”埃里克后来心有余悸地说,“这么看来仅仅是重感冒的话简直太轻松了。”
      辛西娅没吭声。她把体温计从嘴里拿出来——37.8度,略高了点儿,但比之前好多了。她想起自己迷迷糊糊发高烧的时候听到的狼嚎声和在窗边看到的巨大野兽的影子。之前那个雅各布——辛西娅想起来就想咬人——用那种怀疑自己的口气来质问自己的时候提到了人的失踪,却没有说到有人死亡。
      辛西娅谨慎地问:“死者是叫做奥克·科维吗?我似乎听人说过。”
      “不不,老奥克似乎是失踪——斯旺警长已经发布了寻人启事。”埃里克摇摇头,“死者是另一个人……我也不清楚他叫什么。听说他是独居在码头的,没什么人认识他。——怎么样?”
      “哦……怎么死的?”辛西娅试图平静地追问,忽略了埃里克的问题。
      埃里克耸肩:“说是血被吸干了,谁知道呢——说不定是什么变态杀人狂干的,故意制造出野兽痕迹来迷惑警方。——我们一定要谈论这种可怕的事吗,辛西娅?你的体温多少了?”
      不……说不定是什么人形野兽干的——以人血为食的那种。辛西娅默默地想着,脸色渐渐开始变得铁青。如果卡伦医生对她所说的一切都是说谎——那么下一个死的也许不是别人,就是她自己了。
      ……也许还会连累到埃里克。
      “……辛西娅?”埃里克伸手去拿她手里的温度计。辛西娅无意识地把温度计攥在手里,几乎把它撇断。埃里克几乎是从她手里把它抢出来的。他皱着眉毛看了温度计上的温度,不满地问:“辛西娅?你在想什么?”
      “哦……没什么。”辛西娅像是突然睡醒过来似的回过神,对埃里克露出微笑。然后她打了个哈欠,眯着眼睛说,“我想……我需要再睡一觉——埃里克,可以吗?”
      “当然可以。”埃里克在她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好好休息,做个好梦,妹妹。”
      他为辛西娅轻轻关上了房门。
      辛西娅看了关闭着的门几分钟,然后从床上爬了起来。她拿下敷在额头已经有些温热的湿毛巾,把它翻了个面捂住额头降温,一边打开衣柜拿出大衣和围巾、靴子穿上。
      她必须去找奎鲁特们谈谈……关于吸血鬼和奎鲁特。小镇上疑似死于吸血鬼手中的人以及徘徊在彻尼家的巨兽……路西安和她的关系。不管是其中的哪一项,或者根本就是全部——她必须找到奎鲁特,和他们好好谈谈这些。她轻轻地打开门,从走廊上探头看了一眼——埃里克正坐在沙发上打游戏。于是她用最轻而且安静的动作下了楼,从埃里克的背后贴着墙壁溜了出去,走到屋后的树林里面。
      她小心地踩着潮湿的树枝和碎裂的叶片深入林中,直到她听到属于野兽的喘息声在她身后响起。辛西娅发现自己的心跳加快了——她现在才发觉自己有多鲁莽,几乎连他们住在哪里都不知道就这样冲动地跑了出来——她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
      看到的不是野兽,而是一个人——一个她之前都认识的人。辛西娅只是惊讶了一瞬间,接着她平静地向他走了过去,站在他的面前。
      “午安,山姆。”她对站在她面前的古铜色皮肤青年说。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没人有资格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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