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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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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多日未见，冷不丁在这儿碰到沈慕青，姜钰茗心跳漏了一拍。
前几次见他都是私人场合，他穿着宽松的卫衣或针织衫，头发也软软的伏贴而下。
今天参加晚宴，沈慕青发型朝后梳了个背头，发丝根根分明，星眉剑目，十分精神。他前额饱满，一缕发丝垂下增添些许恣意随性，深邃的眼窝纳不住略带攻击性的目光，五官也因此更分明立体。
他今天穿了件纯黑暗纹丝质衬衣，扣子解开两颗，领口微敞，庄重中透着丝肆意。双排黑色西装镶着复古哑金扣，低调华丽。
左胸口上方的胸针，3颗绿色宝石嵌于银丝扭制的树冠之中，如极黑暮色中的一束内敛华光。
宝石的这抹橄榄绿，与姜钰茗裙子的颜色几乎无差，像一种隐秘的呼应。
姜钰茗别开眼，淡淡问他：“你怎么在这？”
“顺路。上车吧？正好一起去。”
姜钰茗有些犹豫：“这不合适吧。”她想起陆融融说晚宴门口必定有媒体蹲点的话。
沈慕青像是猜得到她在想什么：“华明大导发话了，今晚只是私人聚会，不会有媒体。”
姜钰茗这才先道了谢，拉门坐进副驾驶：“嗯，那就麻烦你了。”
5月的天气阴晴不定，前些天温度眼看着上去了些，今天又降了点温。姜钰茗上车后，沈慕青将车内空调调高两度，副驾驶上还有条薄薄的毯子，姜钰茗顺手捞过来盖住腿。
车静静行驶着，没人先开口说话。
行至一个红绿灯，沈慕青偏头看她，像是聊起今晚的天气般不经意启唇，声线微哑：“你今天很漂亮。”
姜钰茗眨眨眼，很快坦然接受他的夸赞：“谢谢你的裙子。”
“举手之劳，荣幸之至。”
沈慕青一点也不意外阿轩告诉她礼服出自他之手。
“本来想亲自送你，但怕你拒绝。”
他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受。不敢亲自邀请，不敢自己送礼裙，只敢在她即将出发时，提出载她一起这个不那么容易被拒绝的请求。
闻言，姜钰茗有些不自然，又问：“为什么送我裙子？今晚你是要见什么特别的人？”
“没理由，就不能送你裙子吗？”
姜钰茗扁扁嘴：“那最好还是不要。”
沈慕青一怔，随即无奈笑道：“好。下次不了。”
姜钰茗觉得他的语气明明说的是：好的，下次还敢。
晚高峰的车流量大，两人在高架上开开停停，顺着车流缓慢向前。
过了会，她又觉得不对，转头问他：“你接了我，那你今晚的女伴怎么办？你不用接她？”
沈慕青搭着方向盘，目不斜视盯着前车，神色却滞了滞。
所以袁鹏没告诉她，今晚她是作为他的女伴，共同参加晚宴？
只听姜钰茗自言自语道：“这次是袁总邀请我参加的晚宴，既然你都送了我裙子，应该也知道是他邀请的我吧？待会你把我送到门口，我等他一起进去就好。”
他嘴角抽了抽，看来他今晚要提醒袁鹏这个酒以后真得少喝点。
沉默半晌，他才从喉咙里挤出干巴巴的一句：“嗯……我的女伴，她自己过去。”
“哦。”姜钰茗点点头，不再追问。
他的女伴，是江霏吗？
还是有了新欢。
那天和江霏见面，她们没有冲突，但也算不上愉快。但她那几句话，听上去并不像两人并无交集的样子。
姜钰茗甩甩头，把这些想法甩出去。这些都不是今晚的重点。
她看了眼中控面板上的导航预计到达时间，拿出手机，给袁鹏发了条信息，告诉他自己大概几点到。袁鹏许久没回复，大概也是在路上。
晚宴的位置位于西郊群山的半山腰上。车子驶离市区后，行驶渐畅，很快驶入盘桓的山路。
黛色四起，雾霭渐沉，从山路往下望，星点闪烁的城市静谧而美好。
车停至“钦山宴”门口，铁门从两侧拉开，白色的别墅群展现眼前，最中央最豪华的一座别墅张灯结彩，红毯铺地。
沈慕青把车停稳后，将车钥匙交予走上前来的服务生，而后从车前绕道副驾驶，伸出修长的手臂将车门拉开，弯腰，朝里伸手：“请？”
姜钰茗怔了怔，抬手搭上他宽大的掌心，低喃句“谢谢”，顺着他力下了车。
沈慕青关好车门回头问姜钰茗：“你在这儿等袁鹏？”
姜钰茗“嗯”了声，沈慕青便略一点头，率先走上红毯，朝里走去。
沈慕青的脸便是邀请函，无人请他出示纸质邀请。他径直穿过门口便拐弯往角落走，走到僻静处，掏出手机打电话。
“喂，老袁，到哪了？”
“哟，慕青，你到了？我在下高速口堵上了，估摸着还得二十分钟吧。”袁鹏显然也被交通折腾得够呛，“你们先聊，我晚点到。”
“要不你干脆再晚点来？”
“什么？”
“你当时邀请姜钰茗时，是不是忘了说她是谁女伴？”
袁鹏这下听明白了，顿时讪笑道：“这个……我好像说的是，‘一起参加’。”而后他想起沈慕青刚刚的话，立马懂了，忙道：“正好，我这儿堵着呢，一时半会到不了。我女伴也在车上，等你们进去了我们再来。”
沈慕青“嗯”了声，挂了电话。他抬表看了眼，而后捞过身边一个服务员低声说了几句话。
姜钰茗在门外站着，没有袁鹏，她一个人肯定进不去，只得在旁边等着。
夜晚春风一吹，有些凉，她扶住自己的双臂搓了搓，取些暖意。
“这位小姐，您好。”耳边响起一个年轻的男声，“天有些凉，您等人时可以披一披。”
姜钰茗转身，他递过来一张素色披肩，姜钰茗笑着接过，说了句“谢谢”。
不愧是高级宴会厅，服务这么周到。
楼梯上的角落里沈慕青见她披上披肩，转头回屋内，随意端起一杯餐前鸡尾酒。他端上酒，便很快有人上前来和他说话，他一手插兜一手喝酒，慵懒站着和来人聊天。
15分钟左右后，他将酒杯放下，跨步朝门外走去。楼梯下坪里车来人往，宾客还在陆续抵达。靠近花园的边上站着一抹绿色身影，他朝她走去。
“袁鹏还没来？”
姜钰茗听见沈慕青的声音，把张望的眼神从门口收回，落到他这侧。
沈慕青站的离得近，她转头只看见他的下颌，闷闷道：“刚电话联系，是堵路上了。”
“那，能请你帮我个忙吗？”沈慕青说话轻缓而温柔，像哄小孩似的。
“怎么？”
“我的女伴没来。能不能请你暂且，当我的女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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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钰茗挽着沈慕青的手臂进了宴会厅，便将披肩还给服务员。
华明导演端着酒杯，在正中站着迎客，四周围着不少人。姜钰茗跟着沈慕青拿了杯低度数餐前酒，等人散了些，随他上前道喜。
他们二人似是很熟的关系，华明上来便给了沈慕青一个热烈的拥抱，而后转身也握了握姜钰茗的手。
几人说了些寒暄话，沈慕青便不耽误他太久，带着姜钰茗离开。
宴会厅里流光溢彩，名流宾客，穿梭如织，都是熟脸，要么姜钰茗此前合作过，要么是电视上的熟客。
姜钰茗四周围看了看，宴会是西式宴会，食物却考虑到大家的中国胃，进行了中西结合。侧翼两排的长桌摆满了冷食热食和甜品，大厅两侧的小厅则布置了大小方桌，供人吃饭聊天。
与其说是“宴”，更不如说是一场盛大的社交晚会，华明早年在西方接受教育，这很符合他的风格。
沈慕青这样的角色在这样的西式宴会场合，身边没有个伴确实有些怪。从两个人出现在场子里开始，诸多明里暗里的视线便聚焦在了他们身上。
姜钰茗有些饿了，但没打算去吃东西，挽着沈慕青的手臂四处陪聊，当个合格的花瓶是她现在唯一的任务。
然而沈慕青一入厅，便带着她朝热食区走去。两人还未走到，便被截住了。
是两个生面孔，姜钰茗出国这两年，国内影视行业涌现不少新锐。她在一旁听他们聊天，得知这是一家短视频平台方的方总，近年他们在短剧猛发力，多次邀请沈慕青，却始终没有机会合作。
沈慕青客气应对着对方，对方明里暗里又在邀请他担纲下部平台重点剧集主角，沈慕青滴水不漏地推脱。姜钰茗便保持微笑。
方总见沈慕青久攻不下，便转头把姜钰茗也拉进聊天：“这位美女贵姓啊？是沈老师旗下新人？接下来有什么档期安排吗？我这里正好有部剧的女主人设，和这位美女气质非常符合。”
姜钰茗也客气道：“免贵姓姜。方总抬爱了，不过我并不是演员。”
“那是姜小姐是新晋主持人？看着比较眼生啊。”
姜钰茗：“都不是。我是做摄影的，方总如果有剧照团队需求可以联系我。方便加个微信？”说着把手机里早就准备好的微信二维码调出，笑意盈盈，让人难以拒绝，“我发一些案例给您看看。”
“当然好啊，剧照对宣传越来越重要，尤其是在我们短剧这块。”方总拿出手机扫她，很快加上。
沈慕青偏头看她，眼底藏着笑意，向方总介绍：“方总，姜小姐很优秀，要定档期得抓紧。她也是我的……潜在合作伙伴。”
“哦？姜小姐真是年轻有为。”方总竖起大拇指，“没有两把刷子，入不了沈老师青眼的。”
姜钰茗笑笑，沈慕青又和他寒暄几句便离开。
接下来过来和沈慕青说话的几波人，姜钰茗如法炮制，一一把自己推销出去。
沈慕青对她的行为看在眼里，却笑而不语，她便当他是默许她这样“狐假虎威”了。
过了会，他脚步停下，姜钰茗疑惑偏头望他。宴会嘈杂，沈慕青倏地凑近，在她耳边询问：“饿了吧？先吃点东西？”
姜钰茗点点头，而后抬头问他：“你刚说，潜在……合作伙伴？”是个什么东西。
沈慕青领着她走向食品台，理所当然道：“我之前对你发出过合作邀请，但你暂时还没答应，那不就是【潜在】？”
原来他说的是契约结婚那档子事。
姜钰茗不置可否，笑笑：“你还挺乐观。”
“嗯，是得乐观点。”
姜钰茗不答，用盘子装了点奶酪、火腿、饼干以及三文鱼Tapas，沈慕青也拿了一样的，又拿了个草莓蛋糕，两人朝侧厅行去。
侧厅坐了不少人，两人寻到角落相对独立不被打扰的小圆桌落座。
“你喝点什么？我帮你拿。”姜钰茗低头见他盘子上有个草莓蛋糕，微愕，他什么时候爱吃甜的了？
“都可以。”
姜钰茗便到一侧酒水台拿了杯果酒和一杯香槟。
转身时，她没注意身后有人靠近，手里的酒杯重心不稳，洒了几滴出来，落在那人西装的前襟上。
“抱歉，抱歉，”姜钰茗放下酒杯，拿餐巾纸递给他，“刚没注意我身后有人。”
“姜小姐，好巧啊。”一个油腻的声音刮过她的耳膜，“你不会是……故意碰瓷我吧？”
姜钰茗抬头，是张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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