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纳斯》焚樱之韵

25、chapter 25

　　飞速疾驰的越野车上几乎听不到什么声音，安静得有些过分。
　　路予卿被挂掉电话之后就没有再说话了，连带着其他队员也不怎么交流，他们知道眼下不是交流的时候，队长在思考，而前方可能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全体失联的诺亚，控制了整个研究所的钟栖，四年前的事故，所有信息几乎堆在了一起，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内占据了他们全部的思维。
　　路边的人工植被透过车窗映入路予卿的眼睛，罕见的，他想放空自己，可是不行，整个诺亚都在等着他，只不过有的人等着他去救人，有的人在等着他踏进陷阱。
　　钟鸣是个在他脑海中快被遗忘的人，连带着“审判”一起，四年过去了，如果不是钟栖，他几乎都要想不起来对方的长相和声音了。
　　或许在以前，钟鸣死在自己/枪/口/下的一幕会在脑海中挥之不去，那是他第一次在任务中看到被异化的人，但这些年来，死在任务中的队友实在太多了，路予卿觉得自己已经麻木了，他甚至有勇气让刚刚被感染的队友去赴死。
　　队长就是这样，要拿得了主意，有下决心的魄力，还要能担得起责任，在最关键的时候做那个最冷血的人。这些年他一直做的很好，就像当年的审判队长钟鸣，他的异化程度已经来到了80%，都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可他还是嘶吼着让路予卿开/枪/。
　　枪声一响，血花四溅，那一幕让很多支援的外勤都忍不住红了眼眶，但是路予卿没有，他只是惨白着脸，强迫自己死死地盯着钟鸣死去的地方，仿佛要把这副样子永远的记住。
　　在那以后，会跟在钟鸣身后叫着“鸣哥”的审判队员没有了，变成了现在这个被别人喊着“老大”的长风队长路予卿。
　　车外的风景在不断变化着，路予卿拉回了思绪。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卓翊熹已经在钟栖手里了，但裴音不一定，钟栖不可能控制两个外勤队长，失联的更大可能是去了污染区执行任务，这一点应该是钟栖算好的，她必须保证诺亚里面没有太多兵力。
　　那么问题在于她是怎么做到调走裴音的，关于这一点，路予卿不由得想到了失窃的那管血清。
　　“萧然，0086号血清的资料你有带在身上吗？”
　　安静的氛围陡然被打破，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了他们两人的脸上，许萧然愣了一下，摸出一个U盘：“带了，你要看吗？”
　　“嗯，我想了解一下，能快速总结一下重点吗？”
　　“能。”许萧然拿过尧希玖的备用电脑，将U盘插在接口上，纤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动着，“0086…翻到了，”
　　“这份血清是一年前残月核心队员任务中碰上的一个异化者的血清，本来是要整个带回来研究的，但是裴队长的鞭子把异化者给绞碎了，就只用带的医疗针管抽了点血，随后被送到了3号实验室，也就是埃斯女士及研究小组的实验室。”
　　“这管血清唯一比较特殊的点就是它属于异化者，所以血细胞勉强维持了人类血液的一些特征，但是基本上和异变体的没有太大区别，至少研究报告上检测不出什么特别的。”
　　路予卿追问道：“有没有试过把0086和其他血清混在一起过，或者是接触其他生物体。”
　　“血清有过尝试，从记录上来看没反应，至于生物体还没有，毕竟活捉异变体或是异化者很难，一个月前你们带回来的那个0314本来是有计划做这个实验的，但是在注射了异变体血清之后因为排异问题导致0314死亡，也就不了了之了。”
　　“异变体和异化者的血清无论是打进人类体内还是异变体体内都会导致死亡吗？”路予卿有点怀疑，如果是这样的话，钟栖让人盗走0086就完全没必要了，这血清的作用还比不上毒气。
　　“实验样本不够多，所以只能说目前来看是这样，”许萧然合上电脑，“你突然问这个是因为想到了什么吗？”
　　“我在想裴音是怎么被她调走的，否则我不信残月和苍诀都在的情况下研究所都能被控制，卓翊熹他们好歹也是个外勤队长。”
　　“如果不是因为钟栖失联的话，就是进入了污染区，”一直没说话的秋田奈奈开口，“在这么特殊的时间点能带动兵力出任务，绝对是紧急情况。”
　　“哪有这么巧的紧急情况，百分之七十的可能性是钟栖干的。”方辰早在回程的时候就醒了，补过睡眠之后精神看上去好了不少。
　　“这就是问题所在，”路予卿看向许萧然，“我觉得这才可能是她盗走血清的真实目的，甚至有可能帕特农就是个幌子，她的同伙直接躲进了污染区根本没出来。”
　　许萧然的大脑飞速转了起来：“也就是说，她或者她的同伙清楚知道血清是有别的作用的，能短时间调走起码两个队伍兵力的任务……应该是大量的异变体清缴！”
　　“0086号血清有能够吸引异变体的作用？！”唐小洛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可思议，“这有可能吗？从来没听说过。”
　　“没听说过不能说明没有，毕竟没有做过实验，”许萧然重新打开电脑，翻出了5号实验室的研究资料，“虽然这个观点有点扯，但是从行为逻辑推理上来说是合理的。”
　　“5号实验室没有记录过类似研究，但不排除是钟栖删除了记录，我需要调原始记录。”
　　尧希玖立刻举手：“我来，我能查到有无篡改记录。”
　　电脑被立刻接手过去，尧希玖不愧是专业的黑客，短短几秒钟网页连着切换，最终停在了实验室记录上：“过去四年里删改的记录很多，但都是在要求范围内的修正，检索系统里没有关于0086或是血清和异变体关系的实验。”
　　“予哥，萧然哥，这份记录没有问题。”
　　“没有？”许萧然皱起眉头，“那就怪了，钟栖是怎么确认血清作用这一点的呢？”
　　“还有一种可能。我们走进了一个盲区，”路予卿浏览完实验记录之后抬起头说，“钟栖其实并不确定，真正想要血清并且知道血清作用的人，是那个躲进污染区的同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