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的稻草人》八根弦

5、杨柳岸

　　深夜，萧然伫立在南柳河岸，这里有些寂寥。看了下手机，是啊，已经又是凌晨3点了，突然想起自己□□空间的名字好像也是凌晨3点，倒也巧了… 望着河水静静地发呆，南柳河…这是陈蕊葬身的地方，对于陈蕊萧然始终有些无法忘怀，尽管萧然有时候会表现的满不在乎，可他心底却又是另一番痛楚… 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萧然有些手足无措。萧然是在今天下午两点多的时候从医院回来的… 在离开医院的那一刻萧然拨通了红杏父母的电话… 萧然依然记得病床上不醒人世的红杏。 “医生，她怎么样？”萧然把主治医生拉到门外小声地问道。 “唉…命算保住了，可惜…和死也没什么区别了！” “怎么这么说…” “植物人…我们已经尽力了，除非有奇迹发生…可惜了，还这么年纪轻轻！唉…”医生摇摇头走开了。疏忽间偌大的房间就只剩下萧然和不省人事的红杏… 萧然坐在她身边，看着她年轻的容颜，不禁有些苦笑。这时门开了… 可萧然却愣在了那儿… “萧然…”来人正是户巍…可随后从户巍身后又走出一人，王晓静！那个罪魁祸首！ 一瞬间萧然怒火中烧！ “户巍！你TMD还有脸来这里！你MD给我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萧然，你嘴巴放干净点！我们今天是来探望同事的！”王晓静从户巍身后窜出来挡在了户巍身前。 “探望？不是因为你，红杏会变成这样吗？别在这假惺惺，这样只会让我对你们更加恶心！”萧然看着王晓静，恨不得上去杀了她。 “其实，萧然，这事与你无关，你没必要参和进来…”户巍随手关上了门，然后面无表情地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萧然楞在了那儿，他看到一旁的王晓静得意的笑容。 “说吧，萧然，你要多少钱，才肯不把这件事说出来？”户巍缓缓地说道。萧然愣一下，“你所指的‘这件事’，是哪件事？” 户巍抬头看了下萧然，可始终不敢和他相对，“咳咳…就是昨晚你看到的那件事…” “我不懂你说的什么…” “萧然，你TMD别在这演戏了，就是昨天晚上我开车撞红杏这件事！你说吧，你要多少钱！”王晓静有些不耐烦地叫嚣道。 “你认为‘钱’可以解决一切吗？”萧然冰冷地说道。 “萧然，我劝你清醒一些，这件事与你无关，你没必要趟这混水，还有，我不想你有什么不测…”户巍说完这句话之后推开门走了出去。萧然愣在了那里，他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而萧然发现至始至终户巍再没有去看红杏一眼儿… 晚上的时候，萧然从河南新闻看到一则新闻：今日凌晨有一女警察酒后驾车不慎撞在路边的电线杆上，导致车毁人亡… 随后那一主持大发感慨，说什么身为国家公职人员，不以身作则，有损公家公务员影响… 以前萧然挺喜欢这一主持的，可现在不知为何竟是这般地厌恶！

　　深夜，萧然一个伫立在南柳岸。
　　不知何时，有一轿车缓缓停了下来，灯光闪了两下，随后终于还是熄灭了。
　　“来了…”萧然并没有回头，可已经知道是谁了。
　　“嗯…这是我要交给你的东西！”户巍把东西递给萧然。
　　萧然打开DV，那里赫然就是今天他和王晓静的对话的场景…
　　萧然愣了下…
　　“红杏…怎么样了？”萧然听出他声音中的异样。
　　“很不好…”萧然叹口气。
　　“嗯，我走了…萧然，你照顾好自己，我想王晓静不会放过你的，我很担心！”
　　户巍转身欲走…
　　“喂！户巍，五年前，你说过话还记得吗？”
　　“嗯…”夜色中萧然模糊地听到他应了一声。
　　是呀，五年了，时过境迁了…
　　最后望了一眼南柳河，萧然没有回头地走开了…

　　最近萧然在写一部小说，叫《孤独的稻草人》，只是想把这些时期所发生的事给写下来…
　　今天晚上上的夜班，凌晨的时候萧然会骑车走在大街上，入秋了，天气有几许凉意，大街上已经少有人影了，“叽叽呀呀”的车响声，在昏黄的路灯下，萧然觉得总有什么东西在心头萦绕，想起小时候最怕走夜路了，因为每当这个时候，总会想起那些个鬼故事…
　　一轮弯月挂在枝头，只是少了乌鸦的声响，不然，萧然可能又会想起那个“枫桥夜泊”的张继了…
　　经过南柳岸的时候，萧然只是驻足了片刻，而后迅速地离去…
　　走了没多远身后突然有了声响，随后有人追上了他。
　　“你怎么走那么快呀？差点没追上！”是一女孩，萧然的同事，好像叫王巧玲，萧然倒是和她男朋友挺熟悉的。
　　“你怎么走这么晚，刚我以为我是最后一个走的呢！”
　　“刚去小超（她男朋友）那儿了…”
　　“哦，一个人走夜路害怕了吧？”萧然笑了笑。
　　“是呀，所以才想和你一起走呀，你不知道，我们楼下停车的地方是小黑屋，没有灯光，挺吓人的…”
　　“呵呵，是呀，最近挺不太平的…前儿，看一报道，说一女孩晚上下班独自回家，后来被坏人抓走了，把身上的人体器官都给偷走了…”
　　“对了，萧然，前几天听说有一女孩在南柳河自杀了，你知道吗？”王秀华问。
　　黑暗中的萧然嘴角抽搐一下，有一瞬间他仿佛又看到陈蕊那张面孔。
　　“恩。。。是吧。。。，”萧然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正好拐入一条巷子。
　　“你等我一下，萧然，太黑了 ！我怕！”身后传来王秀华的声音，所以萧然停了下来。
　　两个人一起穿过巷子，远处有车灯打来，有些晃眼，萧然习惯性地遮住眼睛。
　　再次拐入另一个巷子的时候，王秀华踩从后面追了上来。
　　萧然送王秀华到楼下后并没有回自己的住处。
　　一个人骑着车在大街上溜达，这里没有了白天的嘈杂有的只是偶尔匆匆的行人，却也只是一个照面，随后只有一个黑影融入了那片黑暗当中。。。
　　巷子的尽头还有一盏灯光，在这个漆黑的夜晚当中显得格外的温暖。
　　“下班了！呵呵。。。刚好！又是凌晨三点，你每天都挺会掐时间的，总是刚刚好！”老板又和他开起了玩笑。
　　萧然只是笑了笑，随后坐了下来。
　　“老规矩，还是一碗面，对吧？”老板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把面下了。
　　萧然打开手机，的确又是凌晨三点，萧然默默叹口气。
　　“老板你一般都几点收摊呀？都这么晚了！”
　　“等你吃碗这碗面我也就要下班了！”老板半开玩笑地说。
　　“呵呵，倒是我错了！对了，你是哪里人呀？”萧然说这句话的时候只是憋了一眼从身后匆匆掠过的黑影。
　　“开封的！怎么？你也是，恩，挺像的！”
　　“呵呵，倒被您猜对了，我也是开封的。。。哎。。。”萧然有些地苦笑。
　　“最近一段时间你总是在这个时间来吃饭。。。”
　　“哦，我上的凌晨的班，一般都是这个时间下班。。。”
　　“都挺不容易的。。。哦，面好了！”老板把一碗热气腾腾的面端了上来。
　　“你来郑州几年了？”
　　“两年了吧，呵呵。。。两年没回家了！”
　　“怎么不回去呀？”萧然疑惑道。
　　“你多长时间没回家了？”老板反问道。
　　“我？”萧然想了想，“有半年了吧？。。。”
　　“半年了。。。呵呵，等过年的时候或许你就能体会到我为什么不回家了！”
　　“照您这么说倒还有不回家的理由了？”
　　“呵呵，不好说！”老板笑了笑，刚好来了位客人又忙了起来。

　　一个人走在大街上的时候，这个时候已经看不到任何的人影了，有几许柔光从一扇窗户透了出来，萧然停下来单脚撑地，抬头望着那扇窗户有片刻的痴迷，那是陈蕊的窗，只是再也不会有那一抹熟悉的身影了。
　　哎。。。有些事情总是在经历过才明白，有些事总是在失去后懂得。。。
　　静静地在大街上，有时候会突然有种冲动，想要逃离这个地方，有时候会有种冲动，想要就那么地找个地方钻进去，从此再也不出来，可终于只是想象罢了。
　　这个时候是凌晨三点四十分，萧然一个人伫立在大街上，该回去了。。。

　　每天就这样的生活，吃饭，上班，睡觉。。。
　　有时候一觉睡醒会忘记今天是几月几号，有时候会试着去改变，试着去尝试，可终究也就只是一次一次地想，尔后一次有一次地否决。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起床的时候，萧然发现枕头上有大片散落的头发，洗头的时候，萧然再次看到水面上漂落的头发，随后陷入了沉思。
　　萧然慌慌张张地拨通电话“喂！任志吗？”
　　“萧然呀！有什么事情么？”
　　“没，今儿我发现一问题，我掉头发了，不会有什么事吧？！”
　　“呵呵！哥们，你才发现呀！这很正常，就咱那个工作环境，掉头发很正常，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习惯就好了！”
　　“哦。。。。。。”
　　萧然望着水面上的头发有些的苦笑，随后在心底做了一决定：我要改变这种生活状态。
　　等到萧然揉着发胀的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此刻正站在熙嚷的大街上，这会已经是日落西山，天边是大片大片的云霞，这让萧然想到小时侯学的那篇文章〈火烧云〉，想起那时的童稚，那天学完这篇文章后，萧然会兴冲冲地跑回家告诉年幼的弟弟，这一奇特的现象，随后会和年幼的弟弟一起坐在屋顶上等着夕阳落山，终于会欣喜不已，萧然会想起弟弟红扑扑的小脸以及那崇拜的目光，所以萧然会煞有介事地给弟弟读那篇文章。
　　此刻萧然站在大街上望着天边的那一片殷红发现那已不是往昔的天空了，有一刻萧然感觉到一阵眩晕，那里埋葬了自己的童年，如今又吞噬掉了自己的梦想。
　　每天下午的这个时候萧然总会去一个叫“秦香面馆”的地方去吃饭，不为别的，因为面馆的名字与自己母亲的名字很像，每一次吃饭的时候萧然总会想起自己的母亲，是的有空是该回家看看了。。。。。。
　　“老板，来碗鸡蛋面。。。。。

　　最近的一些时日萧然一直在上夜班，萧然现在是在郑州高新区一家机械厂做工，每天凌晨两点下班，而凌晨三点的时候萧然依然会去巷子口的那家面馆。
　　今天天气有些的阴沉，燥热的天气，凌晨依旧让人无法忍受。
　　“老板，来碗面！”萧然依旧坐在经常坐的位置。
　　“你也该换个口味了吧，你多已经吃了一个月了！”
　　“这也只能说你的手艺好呀！”
　　“呵呵，你倒挺会说话！来，你的面做好了！”说话的是一女孩，萧然第一次见到她，不知道怎么称呼，以前没见过。
　　“这是我妹妹，我两年没回家了，呵呵，现在看看，一不小心都长这么大了！”灯光下萧然看到那女孩脸夹有一片的红晕。
　　“倒挺羡慕你有这样的一个妹妹的。。。”萧然说这话的时候头顶的灯光有些地刺眼。
　　“你家里就一个小孩么？”
　　“哪里会？我还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弟弟。。。”
　　“我倒挺羡慕你有一兄弟的，噢，我叫陈珲，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萧然，‘萧瑟’的萧，‘然而’的然，意寓悲伤之意。。。”
　　“很好的名字，很奇怪的解释。。。”灯光下那女孩插口道，“你好，我叫陈惠，萧然，萧然，我挺喜欢这个名字。。。”
　　他们说这些话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的事情了，天气有些的躁热，尽管已经是深夜，可依旧难以忍受。
　　“对了，你怎么特希望有一兄弟呀？”萧然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吃完了那碗面。
　　“这还是被家里给逼得吗？我父母就我一儿子，现在特希望我早点结婚，他们好早点抱孙子！”
　　“呵呵，父母年纪大了都一样，都是特盼望早点抱孙子，其实这是一种孤独的表现，因为长时间见不到自己的儿女，所以就把希望寄托在了下一代的身上了 。因为在下一代的身上他们能看到我们的身影。。。”
　　“你懂的挺多。。。”陈珲说这句话的时候默默叹了口气。
　　“哥，今年过节回家看看吧。。。”一旁的陈惠有些伤感的说。
　　陈珲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明显地愣了一下，可随后也就释然了，“是的，今年过节一定回去！”
　　萧然从陈珲的语气中听出了一种无奈，和对于现实的一种屈服。
　　黑暗中有一双眼睛静静地注视着萧然，只是因为背光的原因，萧然并看不清她的眼神。。。。。。
　　“我好象在那里见过你，萧然。。。”黑夜中有人对萧然静静地诉说。
　　“或许吧，天下间相似的人很多，也许我们在路上曾经相遇，有很多人都这么对我说。。。哦，我吃饱了。。。”
　　萧然在拐进巷子的一刹那，眼角还是瞥见了那盏温暖的灯光。。。。。。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又是下午三点多了，已经没有了睡意，可却不愿意去睁开眼，可心里知道这样睡下去不对。。。
　　起床的时候，萧然发现枕头上大片的头发，所以没有在敢去洗头，有时候萧然会苦笑着想：这样下去自己会不会成为一个秃子。。。
　　这个时候萧然会想到一个词语“颓废”，所以萧然掏出手机在□□空间上写道：这种颓废的生活状态还会持续多久！
　　下楼的时候，萧然看到陈蕊以前住的房子开着门，却没有看到人影。。。
　　可当他转身的一刹那有人叫住了他。。。。。。
　　“萧然！好巧哟！我就说了嘛，我以前见过你，原来咱们住在同一栋楼上！”
　　萧然转身却看到的是昨晚的那个女孩，“是的，挺巧的。。。。。。”
　　走在大街上，有音响店正放着曾经萧然最喜欢的一首歌曲，张敬轩的〈断点〉。
　　原来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小，萧然在想。。。。。。

　　当黑夜降临的时候，萧然从秦庄十字街路口正向南走，那是一片苞谷地，已经到了成熟的季节。
　　夕阳渐沉，远处一抹孤独的身影在伫立，他是在希冀，还是在静静地守望！
　　萧然瞥了一眼高高在上的它，有片刻的不可置否，随后径直地离去，他终究会逃离这个世界，因为与它无关。。。。。。

　　爱情的守望者之孤独的稻草人

　　萧然 2010-11-24 22：50
　　于秦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