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樱之都》齐安雅

6、Chapter five

　　睡梦只和我轻拥一会就悄然离去，大概是飞越一个大洋过去关照夏衣去了。我们总是很有默契的，她准备去睡，而我已经起床。
　　11月的早上，外面感觉还象水样的湖底，刚露一点天光的时候，上下分成两边，手轻轻向外一探，还真似滑进一片水里。
　　即使每天生活的地方，仔细看看，原来也是很有意思的。不像以前走的忙碌的时候，从不停下来欣赏，连到三亚的时候，白色沙滩也只在饭店里眺望。
　　闹钟响了，唳声刺破早上慵懒，且香甜的气氛，同时也打断了我。
　　我继续享用我的咖啡，愉快地观察亦雪匆忙的应付好所有事情。法兰绒睡衣不时隐没在厕所或是卧室，两三个回合后，亦雪已经光鲜靓丽的坐在桌子前享用早餐了，脸上的容妆非常精致。其他人很难了解到全部，而我清楚每一个环节。怎么能不记得，我把所有的化妆品放到桌子上，口述每一种的用法，一面演示的教亦雪。‘先打底再上妆，细细的眼线，反复涂抹睫毛膏，自然的轻扫腮红，最后是婴儿般粉嫩的水润嘴唇。’
　　自认是化妆高手，的确我曾经是。现在她是了。
　　“想什么呢，瞪着面包发愣，用眼睛吃东西呐”
　　我依然兴致盎然地看着亦雪的肉桂色宝姿套装，和容妆配合得天衣无缝。
　　时光从未倒回，却总是似曾相识。只是场景中的人物来了个位置置换。
　　“衣服真漂亮，还有你今天也是，存在感十足。”
　　亦雪回报我十分精神的笑脸。
　　匆忙的上班族匆忙得像一阵旋风，白色的花冠载着亦雪一下窜得老远，甩出几团蛛丝一样的尾气。
　　继续发完呆，我并不关注以那种方式打发时间，无论怎样都若有所缺。
　　亦雪 In my eyes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莫名其妙的担心，虽然事情过去了，现在一切都好。心亚一直都是那样存在感极强的人，同样是美女在她身边也要暗淡一半。她的浅笑后面隐藏着精明的心思，而现在她眼睛后面是一片朦胧的雾气，且瘦得可以，越来越轻的离尘。

　　有人说，北京的冬天只是到唬人的程度。到了11月的时候，气温还是降到我难以想象的地步。
　　不出去到外面的时候，我喜欢把时间消磨在不用思考的事情上。比如全神贯注应付88个琴键。
　　I believed
　　‘If the time passes, everything turns into beauty.
　　If the rain stops, tears clean, the scars of memory away.
　　Everything starts wearing fresh colors.
　　Every sound begins playing a heartache melody.
　　Jealousy embellishes a in a page of the epic.
　　Desire is embraced in a dream.
　　But my mind is still in chaos and……’
　　一曲行云流水过后，眼角早已侵湿被泪水肆虐。

　　新邮件的提醒。
　　To 心亚
　　Form 夏衣
　　心亚，你简直想象不到我的期末成绩是AA+，天哪，我太高兴了，全是搞你的创意唉。
　　东京是我见过最拥挤的地方，随便什么地方的人都能叠成一摞.我有时觉得自己像苍白的鬼四处飘荡。这就是你和亦雪称为‘落樱之都’魂牵梦系的地方呀。有浮华，有失意。但是一想到我亲身踏在这片土地上，我的心就会碰碰得跳。我抓住了梦想了呢。
　　打开的邮件里有夏衣完成后的作品。
　　‘白色圣诞的秘密舞会’
　　画面一分为二，舞池的地板如镜面倒映着真实与虚假两种影像，谁为表里？
　　一面的王子和公主穿得一丝不苟，庄重表情定格在某一最适尺度，优雅的闪闪发亮。
　　另一面的‘公主’穿着素色裙子，磨飞的蕾丝衣角，几点雀斑，不施脂粉，浓密睫毛下烟波流连。‘王子’的粗布衣衫贴着紧实肌肉，修长身形，眉梢、唇角、两鬓、眼底全是温暖的阳光。大雪飘飘洒洒，最后化成白色羽毛。
　　我伏在桌上，感动一时淹没了所有情绪。

　　梦想啊……
　　假装过去已经过去，不去碰触，不去回忆，就不会记得。被时间埋葬的记忆可曾退去，还是越见清晰。
　　我回到钢琴前，次第捉摸88个琴键。玻璃碎了一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