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噩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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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试卷讲了两节课，剩下一百二十分钟里，除了二十分钟对了一张试卷的答案以外，其余一百分钟都坐着自习。
程以安写题的速度很快，墨知锦翻个面的功夫，他就能换卷子。
“你怎么写的？这么快？”墨知锦都想直接伸手拿程以安的卷子了。
墨知锦可以接受程以安考的比他高，写的比他快，但他不信他们差的这么多。
“写过的就不写了，一张卷子能空差不多四分之一。”程以安把卷子递给他，“语文写关键词就行了。”
“怪不得说题海战术拼的是题量总结、努力和不要命呢。”墨知锦大为震撼。
老师找的一般都是重点、难点和高频考点，总会有雷同或者疏漏。
墨知锦诧异是程以安居然写过这么多相似的。
“你是写了多少套题啊？”墨知锦感叹地问。
“记不清了，该写的都写了吧，反正家里的都写完了，图书馆的也写了不少，书房里的写了一点。”程以安估摸着说了一点。
提到之前那个家程以安才想起家里还有东西，之前是因为情绪，这几天是因为没来得及想，发生的事有点多。
“我有点……我还有……”
程以安刚开口，但想到家里的糟心事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叹了口气。
“是想回去看看吗？”墨知锦看出来了，开口问，“你家的事处理的差不多了，就是家里没来得及收拾。”
程以安想说“谢谢”，想到墨知锦之前说过的话在心里纠结很久，但思来想去还是说了，不说他心里不舒服。
墨知锦没说别谢的话，他知道提过一次程以安就会记在心里，该不该谢，重不重要，墨知锦相信程以安心里有数。
“没关系，应该的。”
程以安又说了一次谢谢。
放学十一点。
教导主任都喜欢在这个时候抓人。
墨知锦现在不是很敢牵程以安让程以安走前面。
程以安觉得跟司机算熟了，车的话可能某两个车的车牌记得，好在一般不换车，校门口车也不是很多，看看就能找到。
墨知锦还挺开心的，就是不知道今晚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大概不会吧。
程以安上车后会下意识看窗户，一直到回过神或者到达目的地才会看一眼车上。
到达熟悉的地方，程以安捏了捏指尖，走到楼梯旁。
现在楼梯上很干净，他也不记得当时楼梯上有没有血迹了。
上次回来也只是半个月前。
“以安。”
一楼的奶奶打开门看了一眼，看到程以安眼里都泛起了泪花。
“奶奶。”程以安主动抱了一下她。
“奶奶好。”墨知锦朝奶奶招招手。
“小墨是吧，诶呀看到你们两个真好。”奶奶笑着拍拍他们两个人的肩。
程以安眼底是压不住的疑惑。
墨知锦主动解释：“之前你爸那件事有点复杂，我出面调解过一次。”
“奥。”程以安应了一声，转头继续对奶奶说话，“我就回来拿点东西，估计不会再回来了，保重。”
“好好好，以安你走的越远越好，不用担心我。”奶奶是真的把程以安当亲孙子看待了。
程以安告别完才离开，墨知锦等他出门才牵上他的手，陪他上楼。
钥匙程以安一直带在身上，只要之前住过他都留着。
到门口，他手都在抖。
“我帮你吧。”墨知锦主动接过，“或者不想就别进了。”
钥匙上的兔子还在，程以安应该是一直没取。
“开。”程以安话是这么说，握着墨知锦的手却不自觉紧了紧。
墨知锦老实帮他开门。
刚开门就闻到味道了，虽然不是特别浓。
措不及防的被墨知锦抱住，程以安愣了愣，不明所以，但还是回抱住他。
每次被墨知锦抱着都有种很安心的感觉，就好像他什么都不用怕。
“如果怕我们就下次再来。”
墨知锦在程以安耳边说话，轻抚着安慰。
“好。”
程以安应下来。
一直到他自己打开门才知道为什么墨知锦这么说。
对其他人来说不是很明显的味道，现在却全部自主的往他肺里灌，让他喘不过气。
无论家里校外，曾经的无数次打骂大多都发生在这种情况下。
他不明白为什么酒精和香烟能让人沉醉其中。
就像压垮他的从来不是烟酒，而是人心。
“安安，还好吗？”
墨知锦看他脸色不好，轻轻扶着他的手臂，不敢松手。
“没事。”程以安往里走，打开灯。
里面一片狼藉，应该是他离开后，“他父亲”还觉得不解气，把家里东西该摔的都摔了。
进去转了一圈，看到那个玩偶也被他扯烂了。
程以安顿时觉得很痛心。
“想要吗？”
墨知锦跟在程以安身边，眼睛没从程以安身上离开半分。
这间屋子里发生过什么都与他无关，与他有关的只有程以安。
程以安的一举一动墨知锦都能尽收眼底，正因为如此他才格外心疼。
“不想要，它是……陪伴我太久了。”
程以安什么心里话都和这个玩偶说过。
这个玩偶不会说话，不会动，会保守秘密，也是他的第一个这种性质的礼物。
没有了，就没有了，他不愿意再买一个。
“那就没什么东西了，走吧。”
程以安还是回头看了一眼。
他虽然会觉得可怜，却不是很悲悯的人，只是在和一位老朋友做着无声的告别。
“好。”墨知锦临走前又抱了抱程以安，“别难过。”
“嗯。”
程以安声音闷闷的，听不出情绪。
至少以后都不会是他一个人了。
因为这件事耽搁了一下，两个人回到家就已经凌晨了。
程以安洗完头洗完澡，随便擦了两下头发，就任由着它湿着，用心写题。
“湿着头发容易感冒。”
墨知锦皱着眉，拿吹风机走到他旁边。
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把自己养金贵点行不行。
墨知锦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耐心的亲自照顾程以安。
但碰到程以安的头发的一瞬间，程以安就往前一点躲开了，身体还很明显僵了一下。
“可以不用的。”
程以安小声反驳他，但还是坐回来了。
在这种事上墨知锦不是很向着他，还是拿吹风机轻轻吹着他的头发。
程以安耳朵红了。
这才哪到哪，也太容易害羞了点吧。
墨知锦就是知道现在程以安看不见才敢轻轻笑。
程以安头发很软，颜色也不是纯黑，倒是和他本人很像，柔和，有教养，气场不强。
就吹个头发的功夫，程以安写了不少简单的题。
要不是他现在耳朵依旧红的滴血，墨知锦真的会以为他只在一心一意的写题。
“行了，以后还是要把头发吹干。”墨知锦趁机揉了一把程以安的头发。
“……知道了。”
程以安往前坐了一点，
墨知锦坐到程以安旁边，写了一会就坐回床上了。
到一点多点的时候叫程以安睡觉。
程以安刚好停笔，揉揉自己的手腕，把书合上放在一边。
但上床他还是有点膈应。
“要不然我还是……”换个地方睡吧。
话还没说完，程以安就被墨知锦抓住手腕拽到了床上。
墨知锦解释都没解释一句，帮他把被子盖好就关了灯。
程以安躲到被子里，转过身去不看他。
真的太可爱了。
有过一次就想继续逗他。
程以安看起来也不像排斥的样子。
墨知锦这次没抱着他，自觉的拉开了一点距离。
不能逼的太紧了。
程以安把被子往下拉了一些，放松下来，墨知锦却有点睡不着。
听到动静，墨知锦几乎是惊起，把程以安扶起来抱着，轻拍他的背。
“做噩梦了吗？”
程以安靠在他怀里。
墨知锦语气温柔的让他有些难过。
“没事的，我一直在。”
程以安深吸一口气，声音颤抖着回：“嗯，噩梦而已。”
噩梦而已。
他梦到了之前的所有，一步一步把他推下深渊的一切。
不知道梦到过多少次，他一次又一次在不同的地方改变自己的决定，换来的是其他有好有坏的结局。
所以，这次，是逃避，还是靠近。
墨知锦低头，程以安情绪平稳下来，抱着他的手却一点都没松。
“墨知锦。”程以安轻轻叫了他一声。
“嗯？怎么了？”
无论程以安怎么样，墨知锦都很耐心。
但对于早就不相信任何人的程以安来说，都只是表象罢了。
沉默很久，房间里很安静。
墨知锦在等程以安开口。
“要是你以后不喜欢我了怎么办？”程以安问的问题很犀利。
谁都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谁都不敢保证未来一定会按照现在的想法走下去。
墨知锦知道现在反驳他没用，他想要的也不是一个承诺。
“我没办法保证未来的我会怎么样，但如果你想。”墨知锦牵着程以安的手放在自己的心上，“你可以杀了我，这样我就不会不爱你了。”
墨知锦的语气虔诚而眷恋：“我有办法让你不负任何法律责任。”
程以安收回手，看着他的眼睛，眼里充满了不了置信。
似是看出墨知锦没有说谎，是真的有这个打算，程以安才偏头暗骂了一句。
“疯子。”
墨知锦听到只是笑了一下：“有什么想问的今天都问完吧，反正我也睡不着。”
“怎么会睡不着？要不要我离开？”程以安没管前半句，下意识就想走。
“正常失眠而已，每个人都会这样的。”
墨知锦不能松一口气，因为永远想不到程以安会因为哪一句话离开。
“别把所有的错都怪在自己身上，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
“我知道，我知道。”程以安越说越小声，“对不起。”
“没关系。”
难改啊。
墨知锦在心里吐槽。
作者有话说
第72章 噩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