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夜传奇》蒲麦

7、开解

　　自突袭那天起，阿拉密斯一直没什么精神。阿托斯出了几次任务，每次回来都显得精疲力尽，往往躺在铺上还没跟阿拉密斯说上两句，睡神就把他拉进了梦乡。
　　阿拉密斯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就目前而言，她跟他说话时还有些尴尬。像这会儿，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沉睡，她就会感觉安心，可一旦他醒过来，她又变得手足无措。
　　女人真是矛盾的生物。阿拉密斯自嘲地笑了笑。起身走出帐篷，达达尼昂站在外面，起先似乎有些疲乏，但一看到她走出来，他的眼睛又警惕了起来。
　　“你要去哪里。”他紧张地问到。
　　“只是散散步。”她很无奈。“伙计，难道你不用睡觉吗？快点躺回你的帐篷去，我可不想你明天出去的时候被敌人当玩具折腾。”
　　“不行，我绝对不会再让你偷跑上战场的。”达达尼昂倔强地挺起胸，分毫不让。
　　阿拉密斯没再跟他多废话，只是一拳放到了他。
　　“达达尼昂，”她俯下身，对着还疼得呲牙咧嘴的达达尼昂耳语到：“现在你应该明白，到底谁才是战场上的前辈了吧。等你能站起来的时候，快回去休息。”她迈过达达尼昂，头也不回得走向前方的高地。
　　“再有，你的绅士情怀于我并不合适”她作了最后的总结。

　　跟高地上的同事交接之后，她远离了三两成群的同事，独自站到了一边。夜风有些猛烈，她的头发被吹地散乱。天空中没有月亮，星星一闪一闪的，却也不怎么亮。很多时候，她喜欢这样看着只有星星的天空。她用这种夜晚整理思绪，却发现自己并不总能平静下来。
　　她最近变得很不自我，不知什么时候，被她尘封已久的小露娜又回来了。她好像失去了阿拉密斯的判断力，变得多愁善感起来。这样并不好，以自己的状态留在战场上，不但自己危险，还会拖累别人。如果达达尼昂以今天的状态上战场会怎么样。如果阿托斯依旧对她那天的冲动心怀芥蒂，那又会怎样影响他的状态。还有为她担忧的亲王，还有一直担保着她的队长。她一时脑热的加入战争，如果她被发现，特雷维勒队长会怎么样？即使能保住职位，国王还会怎么对他？黎赛留是绝对不会放过打击他的任何机会的。
　　她为何如此任性妄为。这些年在巴黎，她改变了很多，她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天真无忧的小姑娘。看着比她小几岁，天天生活在幸福和欢乐中的康斯坦斯，她不是没有羡慕，然而她终究是不同的。她成为了阿拉密斯，承担了很多本不属于她的重担，她变得成熟稳重，却也不复年轻。
　　而这突如其来的爱的感觉让她迷失了。她有些不在状况，分不清过去和现实，却依旧坚持现在的执拗。她害怕等在后方的感觉。如果哪天她醒过来，发现阿托斯也如弗朗茨一样不复存在了，那她的世界会怎样？她可以为了弗朗茨潜伏在火枪队里，耐心等待着杀掉曼森一伙的机会。可如果阿托斯在战争中离开她呢，她要再去哪里去找，她又能对谁宣战呢。

　　“你还好吗？”有人从身后拍了她一下。她回头，发现波托斯站在她身后。
　　她楞了一下，又挂上了笑容。“我记得还没有到交班时间。”
　　“保罗的呼噜声太大，蚊子也太多，叫我怎么睡得着。”波托斯的声音听起来很是不满。“来这看看，省的你小子犯迷糊被敌人干掉。”他说着，用手大力蹂躏起她的头发来。
　　“我可没有那么弱不禁风。”她对波托斯这样的行为有些反感，厌烦地拍掉了他的手。
　　“是，是，妄想狂先生。”波托斯戏谑地反讽到，“如果我是敌人，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乱想吗，亲爱的。”不知道为什么，每每看到阿拉密斯从他这里吃了瘪，他都感觉心情很愉快。
　　“你忧虑太多了，我亲爱的朋友。这个给你，但你得答应决不多喝。”波托斯递给她一个水壶，她打开嗅了下，是白兰地。
　　“伙计，这是违规的。”她责备地看着他。
　　“放心，不会有人发现的。”他说着，自己先抿了一口。“你最近有些紧张，适量放松一下没有人会责怪你的。”说完，水壶又被塞进她怀里。
　　阿拉密斯犹豫了一阵，还是喝了一点。“我想你是对的。”她拧好瓶盖，撕掉波托斯的名签，然后把水壶丢到高地以下。“现在的我可比你聪明了，伙计。”
　　“当然，你清醒的时候总是比我聪明的，虽然我不想承认。”波托斯故作气恼地捶了他一拳。“舌头又这么毒辣，看来你是真恢复了。”
　　“我该好好谢谢你呀。”她笑着看着大块头。
　　“老规矩。回巴黎后请我去大吃三天。”
　　“成交！”

作者有话说

　　小达你活该被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