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出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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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雷维尔队长头疼的要命。
他手下的小子们个个不是省油的灯。一会儿一个跑过来跟他讲了一通大道理，告诫自己作为个绅士要关爱女性，强迫自己开除故友的孩子，在自己拒绝后退而求其次，勒令自己把那孩子调到后勤。一会儿又一个跑来威胁自己说不把那人调回前线，就号召所有队员一起罢工。面对这些气势汹汹的小子们，他有些哭笑不得，却也只能摆出一张队长的冷脸，用自己的威严将这些麻烦的家伙通通弄走。只把风暴中心一人留下。待会客室只剩他和他的小姑娘后，本来早已想好的话却一瞬间全部堵在口中，不知该怎样开场。看着姑娘紧抿的嘴唇和不屈的眼神，他又觉得其实自己说什么也都是废话。
“一定要去？”他小心地试探着。
姑娘坚定地点了点头。
他也不得不认输，毕竟从小看着她长大，她的性子自然了如指掌。这些年也没有少劝过她，可每次对上那双倔强的蓝眼睛，没趣的总是他这个老人家。
“若是波托斯有天知道了真相，一定会怨恨自己，大概也会迁怒于我吧。”队长想着，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阿拉密斯并没有看见，她迷失在自己的思绪里，半点也没注意到旁的。
半个月后，阿拉密斯不出意料地在出征的队伍中。他骑着一匹精神的英格兰良骥，并没有像波托斯一样换上崭新的马具，连战衣也还是旧的。同其他人比他显得朴素而单薄，可他肃穆的神情，戒备的姿态却使他看上去伟岸起来。路旁民居里打开窗板偷偷窥探队伍的夫人小姐们看到她们英武俊朗的意中人，不禁都红了脸。在他身边的波托斯偶尔看到了，好不嫉妒。而另一边的阿托斯也眉头深锁。看到这个本该跟着后勤队伍几天后才出发的人现在依旧站在自己身边，阿托斯心烦意乱的紧。碍于其他同事特别是好事的波托斯在场，他也不好发作，只得低低地在阿拉密斯的耳旁说句“好自为之。”余下的也只是暗自祈祷这场该死的战争早日结束。原本对胡格诺派教徒还抱有同情的他，头一次恨不得他们全死光。
围困拉罗舍尔之战可谓是路易十三王朝重大的政治事件之一，也是红衣主教重大的军事举措之一。对于主教大人而言，只要攻克了胡格诺派最后的安全据点 ，他无疑就完成了贞德和吉斯公爵的大业。盛名之下，野心难却。连路易十三都被他撺掇着王驾亲征去了。阿托斯、波托斯和阿拉密斯作为国王的火枪手，自然是随驾沿途保护。而在铁面人一役中立头功的达达尼昂则被调去先行部队，全权负责起保护先赴前线的菲利普亲王（*）的事宜。在其他三人到达前两个月他就已经到达拉罗舍尔外围，这会他正无事可做，独自在米尼默的驻地溜达着。
而其他三人则被迫被留在了维勒鲁瓦。并非有心拖延，而是路易十三在出征前偶染微疾，随着王驾的前行，疾病也愈演愈烈，最终御撵停在了维勒鲁瓦，负责保护陛下的火枪队也只好停下前行的脚步。
休整的日子理应是轻松而闲适的，但对于阿拉密斯而言，这不过是又一次麻烦的开始。之前的路上，阿托斯一直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像是在盘算什么。阿拉密斯觉得他还是没有放弃把自己弄到后方的打算，这期间，他一直不敢放松警惕。倒不是担心阿托斯会在他背后进行什么小动作，以那人的贵族气度自然不屑做这种宵小之行，可他的无从预料反而让阿拉密斯更加担忧。每日默默注视着阿托斯的一举一动，阿拉密斯心中百味杂陈。一种难以言状的甜蜜而苦涩的感觉天天折磨着他，让他觉得自己像是病了。他确实是病了，而且已经病了将近一年了，可他在美丽岛战役后才有所发觉。一这样想着，他的嘴角又勾出一个无奈的浅笑。在他视野可及范围内的阿托斯，用眼角的余光扫过他低垂的头，眉头锁的更紧了。
过了没两天，阿托斯终于有了动作。
那天阿拉密斯睡的正熟，却被同帐的波托斯用力摇了起来。他刚坐起身，揉揉惺忪的睡眼，嘟囔了一句“要去守夜吗？”，话还没说完，脑袋就被扔来的衣服砸个正着。波托斯焦急地催促他穿好衣服，“阿托斯出事了！”
“什么！”他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飞快地将衣服穿好。“边走边说。”他焦急地拉着波托斯奔了出去。
“他跟同帐的保罗私斗被队长发现了。好像黎赛留也被惊动了。”波托斯跟在阿拉密斯后面说着。
阿拉密斯听了吃了一惊，可随即一想，他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又咬起嘴唇来，眼角也有些湿润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吧。”趁着帐里没人的空档，特雷维尔气急败坏地质问着惹事的阿托斯。在其他人都出去之后，他惊奇的发现这个闹事者卸下之前怒不可遏的表情，显得有些气定神闲。
“把我和阿拉密斯调到一组，不只是现在，战场上也要如此。”阿托斯锐利的目光直视着特雷维尔。
“我已经告诉过你很多遍了，他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
“那今天的私斗会一直上演。我会让全营的人知道我被称为巴黎的三剑客之一并非浪得虚名。然后国王大概会来亲自处理我，当然还有您。”阿托斯说得好像事不关己。
“你这是威胁我。”特雷维尔微微挑起眉毛，显得有些不悦。
“不，我是在威胁他。”阿托斯优雅地笑了笑，队长看了，一阵无力。
“战场从来都不是女人呆的地方。既然她坚持要留，那么就由我来保护她吧。”他说得颇为诚恳。“虽然我认为她假扮男人之举实在是忤逆天主，可她还是我的朋友。保护淑女是我这个绅士的职责。请您允许。”
队长沉默了半饷，终究还是点了头。
等阿拉密斯和波托斯冲进特雷维尔的帐中时，意外的发现事情似乎已经解决了。主教大人兴致勃勃地跑去兴师问罪，却得了个指导剑术并非私斗的说法铩羽而归。波托斯也得到了调令被挑去指导技艺不精的保罗，当晚就不情不愿地跟阿托斯换了军帐。
“我可全是为了你，老伙计。”波托斯酸溜溜地说着。
阿托斯会意地笑了，从容地伸出了三跟手指。波托斯见了，心满意足地走了。阿拉密斯没注意到他的手势，看到波托斯犹如翻书般的变脸，一时摸不着头脑，便疑惑地盯着阿托斯。阿托斯又晃了晃三根手指，阿拉密斯的脸立刻阴沉下来。
“我还不如三根鸡腿？！”
“自然是三只烤羊腿，亲爱的。”阿托斯笑着望着她。对上他含笑的眼眸，阿拉密斯突然觉得脸上一阵发热，更别提听见他用了许久不用的亲昵语调跟她说话，一时羞涩，转身跑回帐里。
阿托斯只当他还在生波托斯的气，也没去管，自顾自地收拾东西去了。
当一切都重新回归平静时，东方已微露鱼腹白。阿拉密斯背对着阿托斯躺着，一直没有睡着。听着背后已经均匀的呼吸声，她心里微微有些欢腾，但立刻又被涌上的恐惧压了下去。前路茫茫，战事吉凶不定，阿托斯此举无疑是让他自己在战场上更加举步维艰。
“我的坚持究竟值吗？”她心怀疑虑地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出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