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物（山河之影衍生）》喜欢吃芝士

1、所有物（一）

　　我叫李东方，或许我不叫李东方，但这是燕王，我所谓的父亲赐我的名字，承蒙皇家的恩典，我便以李东方在这世上行走。

　　我的母亲是教坊司的罪臣之女，燕王一夜风流，又或者是谁一夜风流有了我。总之自我有记忆开始，母亲便告诉我，我就是燕王的儿子，是皇家的子嗣，要带着她被屠满门的家族的荣光回到皇家。燕王行军多年，一心剑指皇位，并不在乎我是否为亲子。当我衣衫褴褛递上母亲临死前亲手写的密信以及他们的信物之时，燕王只草草的看了一眼，便把我放至北方磨炼，为我取名李东方，告诉我，大业将发，若我能助他，便在业成之时将我归入皇家。

　　自此我便在大漠之中习武，杀过的人不计其数。我身边亦有交好的兵士，他们在无尽的战斗中死去，我便不再交朋友，杀孽太重，注定孤独一生。

　　直到我碰见舒棠。

　　我捡到舒棠的时候，她手里拿着一把捡来的匕首，缩在角落，两只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有恐惧，却又有点好奇。于是我把她捡了回去，胆子大，是做夜不收的好料子。

　　她天资聪颖，却又不谙世事，我把她养在身边，教她习武，教她人间的道理。可惜我并不是个好夫子，这是我许久以后才发现的。

　　舒棠是十分依赖我的。有次燕王急令，前线告急，要派遣一小支夜不收队伍前去敌营试探，我为博得燕王重视，自请带队前去。燕王只看我一眼，便应了下来，要我挑选同去的队伍。我感激涕零，以为那一眼是父亲的厚望，尚未成熟的我已在心中立下肝脑涂地的誓言。舒棠跑来找我，要与我同去，她说侠者为民，这是父亲自小便教她的话，她也要去。我摸了摸她的头，她已经十八岁，跟在我身旁一年有余，跟着夜不收杀人，眼睛却还是那样明亮。我把年幼习武时所用的镖器赠她，要她跟紧了我，注意安全。

　　我年轻气盛，任务完成，却没能全身而退。好在情报已派人先行送回，燕王应该会对我满意。我腹部中箭，舒棠始终在我身边，我们忙着躲藏巡视的敌方士兵，离边界城尚有一段距离。舒棠把外衣脱了下来，替我简单包扎了伤口，血迹透过了布条，染红了她的手。暂时避开了追兵，我靠在她身上，因受伤而虚弱。她警觉着周遭的环境，身体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恐惧颤抖着，护住我的手却又那么坚定。因为脱掉了外衣，她的肩膀裸露在外面，我眼光躲闪并不去看。舒棠，我唤她的名字。舒棠低头看我。没事。我最终没让她离开。那一刻我觉得，好像这一辈子从没拥有过的东西，不知何时，悄然在我身边出现了。她说，我会带你回去。

　　我们在大漠甩掉了追兵，我因为受伤虚弱高烧不退，夜里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有人压在我胸口啜泣，我费力地拍了拍她的背，她抬头看我，泪眼朦胧，我没有力气再去擦她的眼泪，带着气音告诉她，我会带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