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精神病院——前往乐不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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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A区救回宿星后，扶春有好几天再也没有见过她的伴生人。
鉴于廖沣东似乎很关注宿星，所以扶春干脆便将她的“盒子”放他那托管了。
廖沣东说宿星的脑部处于休眠状态，这个问题他也不能解决，还是需要去乐不思城找佟实或瑞德医生。
扶春没有什么必须立刻解决这件事的迫切感，但耐不住廖沣东天天在耳边念叨。
事实上，扶春更要紧的目标是掌握并控制自己的假体神经能。
自当上院长后，扶春想着反正最早的一项考核任务也在一个月后，所以暂且将医院事务交给了钱虞城。
她花费了两天时间整夜整夜不睡觉地研究假体神经能。
某些人白天总是一副病恹恹随时快死过去的样子，但其实半夜偷偷卷。
鲍特给她安排的临时住所靠近病院的神秘地下室，扶春并不害怕那些还未露面的怪物，便在地下室门口“勤学苦练”。
不在房间里的原因，是想避开钱虞城他们的窥视。
虽然已经成了盟友，但很显然双方间缺乏信任。
于是廖沣东眼见着扶春日渐憔悴，越发坚定地催她带着宿星去乐不思治疗。当然不仅是为了宿星，扶春自己的状态也是一个问题。
廖沣东想不明白，明明醒来后一切正常，这两天也好吃好喝供着，为什么扶春还是一如既往地看起来苍白脆弱。
此刻，扶春掩了掩腿上盖着的毛毯，以手抵唇咳了两声，防止廖沣东一眼看见底下她刚刚在地下室锻炼而弄脏的鞋子。
很显然，廖沣东最近忙的很，心绪不宁，所以没留意扶春的不对劲。
此刻即便在和扶春聊天，他手里也捧着一些病人的资料。
扶春暗暗瞥了一眼被廖沣东带到扶春房间里的宿星，此刻这高大的伴生人正斜躺在沙发上。
廖沣东还算会照顾“人”，已经将宿星暴露在外的皮肤擦拭了一下，但没给他更换衣服，似乎有所顾忌。
于是扶春便顺利得到了一个新鲜出炉的美貌伴生人。
黑发被廖沣东剪过，总算不像第一天那样乱糟糟的，而是十分整齐利落。
虽然仍然闭着眼，但扶春可以说，这家伙的美貌让他足够去当一个星球明星。
宿星不算白，他有着偏蜜色的肌肤，配合着紧身背心，颇像沙漠中全速奔跑的猎豹，充斥着野性难驯的气息。
与扶春一样，眉眼狭长，但比扶春更多了一分阴鸷，老实说看起来不太像个好人。
单耳戴着一只略长的耳坠，扶春不知道是什么高科技产品，但总归不是简单装饰品。
“他这样子，总不能让我扛去乐不思吧？乐不思多远？”
乐不思离新埠精神病院有近40多公里的距离，如果要走过去而不搭乘任何交通工具，大概能耗费7--8小时。
“不，能够让他清醒过来自己走。”廖沣东来到宿星身后，在他的颈部摁了摁，手法过快连扶春都没能看清。
“但是他的意识仍然没有‘开启’，你需要找佟实或瑞德帮忙。”
扶春打量着仍未睁开眼睛的宿星，好奇地问：“为什么会推荐两个，听你的口气你和这两个医生都很熟悉才对，为什么不让我直接找两者之一？”
廖沣东回答：“第一，因为现在病院缺人，你可以试着联络一下他们的徒弟带回来。
第二，我虽然和他们有交情，但很显然我完全够不上他们的级别，所以也无从了解他们的看家本领，只能让你去试试。”
廖沣东接着补充：“而且，你要知道宿星的存在对第九区来说本就很陌生，我给两位医生的去电都未得到准确回复。他们只是答应等把宿星带到后，再试试。”
扶春问：“他们会不会告密？既然你之前说最近叛党和新党都在抓‘猫’，那么万一他们将我们的行程泄露出去怎么办？”
“不会。”廖沣东立即否决了这个可能性，“他们两个人比较特殊……
好吧，瑞德属于无党派人士，佟实虽然看似和叛党接近，但那并不是因为信仰和理念，而是交情。
何况他们两人作为第九区的名医，如果泄露你们的信息将会被看做不诚信，这对他们的事业来说可是致命打击。
你得记得，顾客的隐私保护和诚信，这对第九区的医生来说是比命还要重要的东西。”
廖沣东说话时眼睛亮的很，这叫扶春勉强相信了他的话。
随着廖沣东如此的保证，一旁的宿星似乎也“开机”了。
那双狐狸眼睁开，光芒乍现，让扶春不由得摸上了腰侧的小刀。
然而那光芒消失得也很快，几乎是眨眼间，宿星便恢复成毫无意识的人偶状态。
廖沣东扬了扬头：“现在你往前走走试试。”
扶春朝着门口走动了两步，身后非常细微的声响让她立即回头，却发现宿星眼睛一眨不眨地跟在了自己身后。
“原来是这个意思。”扶春明白了，廖沣东的开机能够让宿星保持着最高服从指令的状态——这指令当然是由扶春发出的。
廖沣东肯定地点了点头：“现在你可以放心出发了吧？”
四十多公里的距离，扶春当然不会傻傻走过去。
因为前两天动乱，病院的生意仍没有恢复，门庭寥落，但是一些老顾客会来光顾。
可巧被扶春抓到一个同样具有空间能力的病人，她答应了扶春的请求，但扶春也因此欠了她一个人情。
总之，这位病人将扶春送到了离乐不思城只有5公里的地方，这是她能力的极限。
五彩缤纷的屋子从山脚蜿蜒着直到山上。最高处的建筑是一栋鹅黄色的二层复式小楼——那是第九区贫民窟伟大领袖卡西姆的住所。
智慧卓绝的卡西姆，曾率领三百个成年男性，在乐不思的城中心摧毁过新党还未来得及转移走的能量聚合器。
这一行动直接造成新党不得不答应将这座名为Solost的山头赠与贫民，以避免他们继续攻入营地偷走能量控制终端。
遗憾的是，仅仅几个月后新党们便撕毁了这一协议，试图抢回这一座小小的山头。
然而当时卡西姆已在Solost建立了足够的威望，在他的统帅下，人们团结如石，坚不可摧。
远远看去，这片山头五颜六色，与贫民们阴郁的气质全然不同，仿佛散发着无穷的生命力，也正象征了人们勇于斗争的精神。
此时距离叛党和新党的最后一次大规模斗争已经过去了二十年，山脚的管控不再如此严格——毕竟那些新党们已在权衡利弊后放弃了Solost这一并无战略意义的山头。
扶春很快便带着宿星踏上了第一层石阶。瞥向身后脸被擦干净的男人，扶春只能勉为其难地拉着他的手往前。
宿星虽然被廖沣东打了一针不知道什么的东西唤醒，但没有自主行动能力。
他就像失去意识嵌体的机械人，只能依照最简单的逻辑行动。
也好在他保留了最基础的自动走路功能，不然扶春得要公主抱他才能把他带来乐不思城。
开了机的宿星睁开了那双眼睛，黑色的眸子里像是满载着如雾的星光，很是好看
黑色的短发在颈部留了一小撮扎成长辫，大约延伸到肩下而背上部的地方。
他的眼睛是无机质的黑色，即便没有一丝灵光，却好像承载着诡谲的风云变幻。
两人刚走上阶梯，一小个蓝色光团从脚边的草丛突然蹿出，若非扶春及时扣住自己，眼前这小东西恐怕已经被她下意识爆发的力量所摧毁。
人们亲切地称这蓝色小东西为“蓝眼睛”——几十年前它实在常见，是一类小型的信息核查机械人，能够在数据库中匹配被扫描者的身份，以确认来者是否是穷凶极恶的通缉犯。
“亲爱的旅客。”眼前的“蓝眼睛”应该是被植入了温和的性格芯片，有礼貌的很，“请您站着别动，给我二十秒钟的扫描时间可以吗？”
二十秒？扶春挑了挑眉，看着小机器人绕着周身优雅地转了三圈，又在空中静默了一会。
看来这家伙年纪可不小了……扶春轻轻歪了歪身形，嚯，170年的货，距离今天可已经有五十来年了。
这家伙若论年纪都可以当她爷爷了，难怪检索数据库要那么长时间——可能机械人也有阿尔茨海默症？
“请您站好，不要乱动。”蓝眼睛微微晃了晃，似乎是不满扶春的小动作。
“已检索完第九区在录的312万人信息，确认您的身份不曾出现在数据库中，为陌生人员。”
在“蓝眼睛”看来这并不算异常，第九区在录的人要不是罪犯要不就是平民，有钱有权的家伙早早买通了巡察，避免了录入成员信息。
在这个年代，任何信息被记录都会造成一定程度的危险。
蓝眼睛再次晃晃悠悠而又极力稳住步伐地来到扶春肩上，轻轻蹭了一下她的脖子。
扶春下意识要闪躲，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别对这小东西有那么大戒备心，于是——一个蓝色的暂时印记便留在了那里。
红色代表危险，黄色代表绝对安全，而蓝色，象征着未知。
它并没有扫描宿星——扫描了也没用，大约由于宿星的表现不太像人，这个智能又不太智能的蓝眼睛直接偷懒不去检查了。
扶春哑然，真不知道该夸这个“蓝眼睛”对她的严查，还是该笑它对宿星如此敷衍，知道扫描不了便放过了。
不过扶春自己一定是安全的——只要不立刻被打上红色，在某种程度上都能被周围的人接纳。
至少证明此人近期无暴力倾向，在第九区无犯罪记录。
但谨记，此条对党派成员以及财团领导无效。
扶春没忍住，在蓝眼睛飞走的前一刻摸了摸它的头——这个已经快被时代淘汰的机器人，没想到在这里还兢兢业业地值着班。
不同于一般机器人的冰冷，蓝眼睛的头部微热——那是因为它的芯片刚刚处理了太多信息，有些发烫。
这小家伙恐怕也用不了多久了，如果不回厂返修，大概两年内就会彻底报废。
扶春看着再次停落在草丛中伪装成装饰物的蓝眼睛，它的内置摄像头就像一对眼睛一样，不住地上下左右同频转动，和个小孩子一样。
扶春失笑，迈开长腿往山上去。去找那位西城有名的医生佟实之前，她必须先去拜访卡西姆——这是这里的规矩，也因为贫民窟全体对佟实的保护。
来到鹅黄色的房子前，庭院里一派和谐景象。
满脸花白胡须的老者轮着斧头，露出上臂遒劲扎实的肌肉，一脸笑意地轻松劈开了面前的不知名机器。
这些估计是孩子们从城镇的哪里收集来的，劈开后还当废铜烂铁卖掉赚一笔生活费。
当然，在进行最终处理前，贫民窟的“机械专家”会先来看一看有什么能用来组装的有用部件，然后这堆“机械尸体”才会被孩子们拖去卖给城市边陲收废品的“垃圾处理人”。
这群处理人都是罪犯，他们收东西时从不在乎来者的身份，也不在乎这些东西是否是赃物，只要有人卖，他们便收。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精神病院——前往乐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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