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飞来一对祖宗》查一蘼

22、第 22 章

　　渐渐地，办公室里的大家都回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袁林也回来了，大家都很默契地只聊工作上的事情，几乎没有半秒跟我单独开聊别的东西。袁林确实是一个聪明的实习生，很快就表现出‘我明显感受到了办公室气氛不对’的表情。但她的聪明方向……挺一言难尽。
　　中午时间，大家都默契地吃着自己的饭，看着自己的手机屏幕。袁林端着自己的盘子率先跑到章爽面前，说：“爽姐，今天的办公室气氛有点不对劲。”
　　章爽默默收拾着自己的餐具，漫不经心地应付：“嗯？什么不对劲？说来听听？”
　　袁林往前凑，说：“爽姐……平时办公室在午休时间，通常不都是聚在一起聊八卦的吗？没发现今天大家都是各自坐在位子上吗？办公室静悄悄，都有点不适应了。”
　　“哦。适应一下吧，这才是正常状态。”章爽撇了撇嘴，“之前你午休时间觉得吵闹那是偶发事件，不是正常状态。”
　　待在旁边的黄佑国眯着眼，一副准备打盹的姿势：“午休时间的吵闹跟办公室的正常程度没有任何正负相关性。”
　　袁林突然跳脚：“这个我懂。就像是你一直在这里当个破出纳，完全不会收拾一下自己出去应聘点别的工作……现在这个工作这个模样，估计油费都付不起了吧。”
　　黄佑国不知道给了袁林什么眼神，对方突然往旁边歪了一步，躲到章爽身后，说：“爽姐，佑哥居然想凶我。呜呜呜，保护我。”
　　这时，郑华安说话了：“原来，‘考试只筛选学渣，不筛选人渣’这句话还真有点道理。”
　　袁林马上接话：“怎么说？！是觉得我学历比佑哥高，人品比佑哥好？”
　　“不是。”郑华安冷冷地说：“我只是在看短视频，没兴趣加入你们的聊天。”
　　“啊……我还以为华姐打算一起来聊聊呢。”袁林碰了壁，转头看着章爽，像是准备说点什么。我和陆小枫不约而同看了对方一眼，抓起腰靠，就准备趴着眯一会。章爽回头看着袁林，语气充满了无奈：“你是想听什么还是想说什么呢？赶紧抓紧时间吧，不然我就要敷面膜了。”
　　大中午开始精致护肤，章爽大小姐的战斗力可真不是盖的。
　　袁林愣住了，看着她着急地看向我们，却因为我门都趴下了，只好扭头回到自己的座位坐着，嘟着嘴生闷气。
　　本来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没想到郑华安让袁林检查门锁：“袁林，你离得近，帮忙看一下门锁上了没，不然等会都睡着了被人闯进来就麻烦大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词点着了袁林，她的脾气彻底爆发：“我说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藏起来躲着我！八卦不跟我聊，光让我干活！你们还有没有人性啊！一群蛇蝎心肠的人，果然不是一类人不进一个屋。光在这坐坐都让我觉得憋屈。”
　　“啊？”陆小枫没憋住，发出了疑问的语气词。
　　听到有回应的声音，袁林更来劲地输出：“我兢兢业业地工作，努力跟大伙都打好关系。我年纪小，但不是巨婴，没发生什么大事让你们在后头擦屁股，更没捅什么篓子。你们凭什么这样对我！”
　　黄佑国用力打了个哈欠：“这样对你还不行嘛？要甩你两大耳光？”他用脚蹬着椅子底部的轮子，摸了摸门锁，再把灯关上，才蹬回自己位置上才继续说：“别老说你佑哥直男、不懂你们女人心……就你从刚刚到现在嚷的这几嗓子，还真给我免费上了好几课。”
　　袁林认真地低下头，期待的眼神看着他：“是什么？”
　　“别跟听不懂话的人计较，因为拉你到他水平的时候，你可以选择不去。”
　　郑华安的位置有点逆光，不太容易看仔细她的表情。她敲了敲桌面：“好了，都休息吧。袁林，你要是真的讨厌咱们部门，可以申请调岗。刚才我路过销售部的时候听说她们欣欣加班严重，你可以去问问。”
　　“我又不卖货，去销售部干什么。”袁林嘟囔着回答。
　　“欣欣是销售部的‘大管家’，你去帮着贴报销对发票明细也可以啊。”郑华安的声音很温柔，听不出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而且，这样，你既可以了解到其他部门里的财务状况，又可以巩固财务知识。我觉得也挺不错。”
　　袁林闭嘴不说话。
　　郑华安也没说话，静静塞上耳机。
　　这会，我打开群聊，发现原来章爽在里头向全体‘穷鬼’发出邀请：“晚上吃火锅吗？我订桌。”
　　我笑了笑，跟其他人一样，发出一个“1”。

　　袁林的下午很忙，但在我看来，是完全看不出来在忙啥。只看到她刚进来翻了几下笔记本，就跑出去……没多久就回来，翻几下笔记本或是其他什么文件夹，再出去……来来回回好几遍后，跟从洗手间回来的陆小枫撞了个人仰马翻。
　　陆小枫没好气地问：“袁林同学，你这急急忙忙的是怎么回事呢？！爽姐虐待你了吗？还是说动作慢点佑哥就要把你丢出窗外？”
　　袁林用力闭着嘴巴，转头就继续往外跑。
　　陆小枫挨个看了一圈，最后把目光锁定在她亲爱的同桌——我身上。我马上耸肩摊手，不管你理解得是‘我不知道’还是‘与我无关’，都一个意思。
　　到了三点多，在办公室跑出环湖步行步数的袁林终于安静地背起她的包，正儿八经地走到郑华安面前，伸出手机：“郑主管，我现在打卡下班。”
　　郑华安抬起头，微微笑着说：“好的，我看到了。今天工作辛苦了，快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袁林毫无前兆地趴在郑华安桌面干嚎：“啊啊啊，我舍不得郑主管这样温和的领导啊啊啊……果然，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再三慎重考虑。”
　　办公室的所有人都满头黑线地目送袁林离开。章爽担心对方会突然回头，甚至还悄悄地跟在后头，一直送到楼下的红绿灯路口。
　　郑华安看到章爽回来，眼神示意把办公室门关上，才问：“袁林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有没有谁知道她下午忙了些什么？”
　　章爽摇着头：“华姐，咱们都是一个办公室的人……其实也没跟她有多熟悉。”
　　黄佑国端着杯子从外面回来，一脸兴奋地问：“华姐，你批准了袁林离开财务部的申请吗？”
　　“你在瞎说八道什么，我没见过那样的申请…”郑华安边说边打开手机，“再说了，哪个部门接收她？”
　　“蔡欣欣的销售部呗。我刚刚在茶水间换水的时候，蔡欣欣还特意过来问了申请审批现在走到哪一步了。”黄佑国的表情从兴奋转向疑惑，“她刚刚还拉着我袖子一直催，说郑主管是不是舍不得实习生袁林。还说，审批如果可以马上下来，她这个月的销售部费用核销单和账目明细可以不用做到晚上十点才能回家……怎么，你们大伙这是什么表情？”
　　在满室疑惑脸中，郑华安的淡漠尤为突出。她稍显不爽地叹了口气：“估计下午疯狂蹦跶就是为了这事吧。袁林还没提交申请，我肯定无法审核。下回你们谁碰上蔡欣欣，统一口径说不知道吧。烦死了，这小孩怎么给我弄了这么一口锅。”
　　看到郑华安拧紧锁死的眉头，陆小枫凑到我耳边说：“这下可算是把华姐惹了……万一销售部急着要人，袁林说话不清不楚地添乱，那咱们财务部估计就妥妥地背黑锅了。”
　　我微微摇着头：“袁林就不能留点心，好好说话吗？！要么不回来，回来净瞎说。”
　　估计是觉得办公室气氛不太好，郑华安马上调整表情：“没事没事，大家继续干活吧。今晚还要吃火锅，别加班了哈。这事我有办法，再说了，这个财务部调岗的事，也不是我说了算。”说完，她抓着手机就打开大门出去了。
　　刚入了几张票，郑华安就风风火火地回来了。她笑着看了一圈，才说：“这流程走得说复杂不复杂，说简单也不简单。我们不是主导，主导的是人事部。也就是说，哪怕我批准了，人事部分别跟袁林和销售部老大聊不好，这岗还是调不了。工作抓紧时间，火锅按时开始。”
　　这话说的，全是为了火锅晚饭的铺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