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珠如露》望桥儿

18、出游

　　黄山山脚下比城市里还要冷些，到了房间宋其琛也没客套脱了外套准备再睡会，在车上睡的这会觉完全补不回来他缺的觉，起来还是头昏脑涨的。他已经差不多十来天没睡个囫囵觉了，这边刚躺倒床上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用最后一丝意识叮嘱尚善在附近随便玩会他休息一会再来陪他。
　　尚善找到水壶烧了壶热水让又把宋其琛摇醒让他靠在床上泡个热水脚在睡，等宋其琛迷迷糊糊地泡好，尚善坐在床边抱起他的脚放在腿上，给他的脚底板按了几个穴位，这个动作把宋其琛吓了一跳，睁开了双眼看他在干什么。尚善一边按一边解释，跟一个老师学了几招给你按几下，免得你熬夜熬的快要见上帝去了。
　　这是一个放在朋友间略显亲密的动作，但是放在追求者宋其琛身上又是一个良好的信号，尚善这是在心疼他呢。他默默感受着尚善温热的手按在脚上，打趣道:“你不是学的是西医吗，你这是要的学贯中西啊，我们家尚善真是厉害。”
　　也不知道尚善按的是哪里，没一会宋其琛意识模糊又睡着了，这一觉醒来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宋其琛感觉这一觉睡得质量实在太好了，头昏脑涨的感觉一点也没有了，就跟睡了一个晚上似的。看到尚善在旁边无聊的玩手机，顿时有点内疚:“都这么晚吃了吗？”
　　尚善努了努嘴:“光吃零食了。你睡好了吗？”
　　“嗯，这下真的清醒了，你的手法真不错，吃零食哪管饱，一起下去吃点东西吧。”
　　“一个人吃没意思就等你起来吃烧烤呢。”
　　两个人找了个烧烤店，放开了吃了一顿，然后慢慢地沿着马路走着消食。这个小镇不大，不是什么旅游旺季人并不是很多，稍微走远一点就很安静了，车声和人声都离得很远，只听到鞋子踩在落叶上的沙沙声。
　　尚善忽然想到这还是他们分别后第一次单独出来玩。初中之前两人基本上天天在一起，去宋其琛乡下爷爷家玩，一住就是一个暑假两人差不多形影不离的。但是这一次他们算什么关系呢，兄弟？发小？朋友？还是……情侣？尚善悄悄地偷看了一眼宋其琛，路灯下宋其琛五官分明，轮廓柔和，尚善忽然感觉心脏“砰”地跳了一下，心情跟着紧张了起来。走着走着宋其琛忽然抓起了他的手，尚善挣了一下没挣开，心跳如雷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沉默着随着宋其琛拉着他的手走完了一路。
　　两人手拉着手回到旅社，把门关起来之后两人的手也没松开。宋其琛看着尚善，尚善却不敢抬头看他，宋其琛慢慢地把头低了下来，用唇吻住了尚善。比起上一次校园内的蜻蜓点水，这次宋其琛似乎要急切宣示主权，尚善闭着双眼被动地承受着，两人唇齿之间彼此相依，不知过了多久宋其琛才渐渐平复下来放开尚善。
　　尚善看了一眼忐忑难安的宋其琛，发觉刚才吻的义无反顾的宋其琛原来也很紧张，看到对方紧张尚善反而像是掌握了优势一样放松了一点朝着宋其琛笑了出来。
　　宋其琛紧紧地看着尚善:“尚善你也喜欢我对不对？”
　　尚善大方承认:“我从不怀疑这一点。”
　　宋其琛压抑住心底想要刨根究底的冲动，看了看尚善，忽然伸手揉了揉尚善的头发，尚善头发又细又软，手穿过去又顺又滑:“好了，早点洗澡睡吧明天还要早起爬山呢。”
　　尚善乖顺地点点头，也有点想回避接吻带来的尴尬，转身先去梳洗了。
　　两人轮流梳洗完毕，各自睡在床上，尚善奔波了一天被热水一泡，瞌睡也出来了，明明两人刚才关系发生了实质性变化，说不定随时都有擦枪走火的危险，但是尚善被热水泡过的脑袋迟钝的一点也不想转动，直接裹着个睡衣躺床上就昏昏欲睡了。倒是宋其琛下午睡得足，这时候倒没有什么瞌睡，随手打开了电视机找了一部电影看了起来。
　　看着影片宋其琛回味起刚才的吻起来，转过头看着旁边睡的正香的尚善，忍不住下床走到尚善床边好好看着这个人，尚善的眉毛不是很粗，眉型略有点长，所以看起来比较秀致，长长的睫毛被昏黄的灯光照着，落在脸上细微的阴影，秀挺的鼻子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宋其琛忍不住低下头认真听他那细微的呼吸声，像是要确定这个人是真实的而不是像以往一样是个美丽的梦境，凑近了宋其琛看着尚善红润地嘴唇，想起刚才触碰的颤栗感，忍不住头低一点又低一点轻轻地又偷亲了一下。悄悄地当完登徒子，宋其琛又帮尚善细心地掖好被角，才回到床上入睡。
　　早上两人一大早就起来了，把重的行李寄存在宾馆，两人带了点水和吃的轻装上阵开始爬黄山了。两人没选择坐索道，就一样一步一步不断攀登，在七八个小时的登山途中穿过鲫鱼背，爬了天都峰，看了迎客松，途中还偶遇了黄山云海，云层变幻莫测，循环往复，让两人流连忘返，惊叹不已。一边走一边看，虽然攀登的很辛苦但是两人精神格外足，直到爬到晚上6点天完全都黑了，两人才到预定休息的地方黄山光明顶。山顶的食宿的价格和山下完全不能比，两人吃了顿贵的离谱的简餐，再准备找一间贵的离谱的宾馆时，发现由于没有预定最近的宾馆只有大床房和集体宿舍了，宋其琛觉得好不容易爬到了山顶绝不能委屈自己住集体宿舍，毫不犹疑地选了贵的离谱的大床房。来到房间，看到房间内一间房一张大床，宋其琛心情激动地觉得还可以拖着酸软不堪双腿爬山一圈。当着尚善的面装模作样的催促:“快点洗漱吧，今天都累了一天了。”
　　尚善很想戳破他的装模作样，但是又怕戳破之后宋其琛索性破罐子破摔了，他虽然心底实在喜欢这个人，但是还真没准备好昨天接吻今天就上床的高效进展，他可以接受宋其琛但是他还没有做好心里准备接受一场这样非主流的恋爱关系。想想有点头疼，尚善索性也不想了，从浴室出来之后火速躺到床上，选好躺倒的位置绝不越中间雷池半步，小心翼翼地盖好被子，然后睡觉，觉得等宋其琛洗好出来之后他正好累的睡着了，完美避开尴尬的同床共枕。
　　宋其琛洗好出来就看到尚善的头埋在被子里只留一小撮乌黑的头发在雪白的枕头上，侧着身子睡着床沿上，只怕一个翻身就到地板了。宋其琛先定好明天起床的闹钟，预备明早起来看日出。然后从另一侧上床躺好，侧过身打量了一下半天一动也不敢动的尚善，然后忽然伸手从尚善的腋下和大腿下穿过快速地把尚善从床边拖抱到了床中央。尚善吓得差点从床上跳了起来:“你……你干什么，先说好我还没准备好。”说完尚善懊恼的想抽自己一巴掌，瞧自己说的是啥，不打自招吗。
　　宋其琛用手撑着头看着尚善忍住笑:“怎么，不装睡啦。”
　　尚善直接摆烂，用手拉过被子盖住头:“没有，我睡着了，是被你吓醒的。”
　　宋其琛把尚善拉到怀里，用腿夹住了尚善的腿，这么亲密无间的姿势让尚善觉得自己熟的可以上桌了。尚善觉得自己应该挣开这个拥抱，但是他静静地感受着抱着自己的这个大男孩体温，想起小时候那么辛苦难过的时候都是他陪着自己，那时候文武总是欺负自己，家里人要么视而不见要么懒得搭理，是宋其琛发现他的书本总是坏的，铅笔总是被人掰断，替他在学校教训文武不准欺负自己，总是保护自己，尚善心底一热，忍不住回抱住宋其琛。
　　两人静静地抱了一会，宋其琛终于忍不住低下头找到尚善的唇急切地吻了下去，借着夜色，尚善也开始回应宋其琛，两人像两只小兽一般互相探索，用另一种方式去感受身边的这个人。两人闹了半天才在最后关头刹住车，最后头挨着头疲劳地睡去。
　　早上五点多，宋其琛就摇醒了尚善提醒他到时间去看日出了。看着尚善睡眼惺忪的模样，宋其琛忍不住凑上去又亲了他一下，他现在真是怎么看尚善怎么可爱，总忍不住和他贴在一起。尚善推开逐渐得寸进尺地宋其琛去穿衣洗漱。
　　早上的黄山格外清冷，两人穿上了厚厚的外套出了门。外面天还没亮静悄悄的，偶尔听到树丛里传来人语声，都是和他们一样早起看日出的。路面起了一层白霜，宋其琛和尚善两人手牵着手踩着白霜上，发出咯吱咯吱声，觉得非常有趣。
　　两人又走了一段山路来到看日出的地方，吓了两人一跳，一路上没碰到什么人还以为没什么人过来看日出呢，结果黑暗里一小撮一小撮的全是散开的人群，大家四散开来寻找最佳的观赏地点。尚善两人寻摸了半天，也在悬崖边上找到了一块观赏的好地方，坐了下来静待日出。
　　等了二十几分钟云雾散开，天际尽头慢慢泛白，火红的旭日缓缓而出。两人紧挨着看着人间盛景都觉得不虚此行。看完日出两人又回宾馆补了一会觉，接着又去逛了一趟西山大峡谷然后赶回了学校。
　　这一趟收获满满，还喜提男朋友一枚，虽然尚善始终不肯承认，但是两人之间本来就只有一层窗户纸，黄山这一趟也早就被戳的七零八落的。尚善给宿舍的几人都带了当地的特产，结果回到宿舍发现一个人都没有于是就给戴乐发了一条信息，刚发完那边的电话就过来了。电话那头就听一个人悲切地唱着《葬花吟》，尚善电话这头听了都有点毛骨悚然。戴乐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你从黄山回来啦，我在音皇KTV306，你过来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