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尺繁华》三四两

23、新身份

　　“你回来这些天，对自己身世了解得如何了？”

　　沈航看着手里的文件，像是拷问收假归来的学生一般，沈航在验收慕知音这些天的成果。

　　“八九不离十吧。”

　　实际上对此慕知音有十足的把握。

　　“行，”说话间，沈航从抽屉里拿出代表SH首领的徽章，将它交到慕知音手中，说：“组织里的事今后就都靠你了。”

　　说罢，沈航便扬长而去——小跑着的。

　　“什……”

　　慕知音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门外便来了工作。

　　那人敲门进来，欲将一份文件递给慕知音，见她手中还拿着首领徽章，便将文件摊开托在手上给她看。

　　刚从沈航给的震惊之中回过神来，又被眼前这个男人震惊了。

　　“景海然？”

　　慕知音几乎是脱口而出的，若不是那人比景海然年轻许多又帅许多，她真的会以为景海然也回来了。

　　“慕总，我叫司贺宁。”男人微笑着，说：“他们都说我长得像景海然，但我跟景神还差很远。”

　　现在SH的小孩儿们都喜欢将组织里特工的等级作为称呼来叫，比如景海然去世的时候是“神级”特工，所以叫“景神”；慕知音之前去世的时候也是神级，所以叫“慕神”；而沈航虽然也是神级特工，但他一直是作为组织的首领存在的，所以他们叫他“沈头儿”。

　　慕知音恍然想到，如今她是首领了，他们不会叫她“慕头儿”吧？

　　“慕头儿，这……”

　　“不要叫我‘慕头儿’！”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呃……那……”

　　“别人我不管，从今天开始，不要叫我‘慕头儿’。”

　　慕知音到沈航的办公桌前坐下，将徽章收回到之前那个抽屉里，接过文件研究。

　　“慕……慕总，这是这期准备毕业的杀手，您看要怎么安排？”司贺宁一时也想不起来该如何叫她，只能先这样叫了。

　　“‘怎么安排’是什么意思？”

　　这是慕知音从来都没涉及到的业务范围。

　　“组织里的杀手和情报员在完成训练之后都会被分配到各城分部，只有最有可能成为神级的才会留在总部。”

　　总部？

　　慕知音看着手中那份名单，又回味方才司贺宁说的话，才明白什么是“时过境迁”。

　　“哦……着急吗？”

　　“不急。”

　　“那我明天再给你。”

　　看来慕知音还需要些时间适应一下自己的新身份。

　　司贺宁点了点头，礼貌地出去了。

　　慕知音曾经想过偷窥沈航的工作，看看他每天究竟在干什么，如今真的坐到这个位置上，她最感兴趣的竟然是面前这份杀手名单。

　　这都是沈航精心培养的杀手，理论上应该不会差。

　　随名单还附了每个人的资料，慕知音仔仔细细看过，却觉得都差不多，看起来SH也流水线化了。

　　这种难以抉择的时刻，她还真是需要一个人来辅助她，拿起电话想叫那人回来，却不知道该打给谁，也忘了那人叫啥了。

　　既然如此，就下去走走吧。

　　谁知刚一出门就遇到了司贺宁。

　　“诶？我正要找你。”

　　她将司贺宁带回办公室，询问道：“你现在的身份是什么？”

　　所谓“身份”，是SH里所有人都要有的东西，像之前慕知音和景海然虽然常年在外做任务，但因为其在位时间在组织里算长的，业务能力仅一人之下，所以组织里会给他们行动部指挥官的身份。

　　这个身份在外没什么用，但只要回到SH大楼里，它就代表着他们会拥有与行动部其他人不同的待遇和权限。

　　“首领助理。”司贺宁答道。

　　“首领助理？”

　　之前慕知音从未听说过还有这个身份。

　　“是的，这个身份是沈头儿特意为您设立的。”

　　“你的级别是什么？”

　　“新级情报专员。”

　　情报专员？

　　关于他的等级慕知音并不惊讶，只是他的专职令她不解。

　　初次见他，慕知音就觉得这人肌肉比景海然还发达，一定是个杀手，要问没想到他竟然是情报员。

　　“慕总？”

　　见慕知音一直盯着他看，弄得他心里有些发毛。

　　“哦……我刚才看了你给的名单，觉得他们都差不太多，本来以为你是杀手，能给我一些中肯的建议，结果……”

　　“其实我可以。”

　　司贺宁信誓旦旦地说道。

　　“啊？”

　　“呃……我很难跟您解释这件事，但是我的确是可以给您一些建议的。”

　　或许是因为这个男孩儿有跟景海然相似的面孔，慕知音莫名地对他产生了一些信任，她按照他的建议对新晋杀手们进行了分配，圆满完成了任职后的第一份工作。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林雨茗在监控室对沈航说道，语气中尽是炫耀。

　　“嘁，这辈子你也就赢我这一次，有什么可骄傲的……”说着沈航往林雨茗的账户上转了一百资源点。

　　其实沈航也不是不信慕知音能胜任首领的身份，只不过他爱面子，年纪越大越爱面子，林雨茗向着慕知音，他就偏要唱反调，明知赔钱也要唱。

　　“慕总，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您要是有事找我的话，可以直接播‘1’，我那边就能接到您电话了。”

　　其实想要找人，直接从SH的管理系统里搜人名就可以，只是司贺宁似乎知道，慕知音不会记住他的名字的。

　　“先别走，”说话这功夫，慕知音就有件事需要他办，“帮我调查一下这几个人。”

　　她递给司贺宁一张字条，上面有几个名字，分别是：沈帆，沈航，陈晋骞，林雨茗。

　　“这……”

　　司贺宁不明白，这些人的资料明明前些天林神已经带着她都看过了，怎么还要查。

　　“前几天我是看了组织里关于这几个人的资料，但组织我是了解的，写在书面的不一定不全，但一定对组织有利，而我想看的，是事实。”

　　如果那些资料都是沈航审过的，不一定虚假，但一定有所隐瞒，或者有描写手法不客观的情况。

　　所以想知道事实，就得找人再调查一遍，顺便，她也想看看司贺宁的真实水平。

　　要说司贺宁是沈航随便从训练营里揪了一个过来的，慕知音是不信的。

　　果然，没过三天，司贺宁出现在慕知音办公室里，递交上一份调查报告，并且陈述道：“这三天我走访了与他们有过接触的人，并且调阅了龙脊丘陵大陆与这些人有关的所有监控画面进行对比，最终发现，以下几点……”

　　首当其冲的就是沈帆的性格。

　　当年她还在沈家的时候，并不是“品学兼优”的学生，这样的性格在沈家也活不下去，只不过她非常善于伪装自己，总是摆出一副弱者的姿态以博得他人同情。

　　因此，沈航才会对沈帆有那么不一样的情感。

　　只是沈帆的聪明尽是些“小聪明”，别人看不出来，SH情报专员出身的人都能看出来，所以在组织里也只能苟且偷生。

　　“即便如此，她也比那个有勇无谋的沈舟好些……”司贺宁说出自己的想法。

　　慕知音表示赞同，先前她调查的时候，就觉得这个沈舟纯粹一个莽夫，早晚得死在SH手里，没想到还真让她一语成谶了。

　　“我想知道是什么让你得出这样的结论的？”慕知音提问。

　　“她中学时期的诸多事迹都能表明。”

　　司贺宁将另一份关于沈帆单人的报告递给慕知音，又补充道：“上中学的时候她曾通过各种手段当上了学生会长、班长等重要职务，并且使用不太光彩的办法使得每次在全校面前抛头露面的都是她……”

　　“行了，说说别人吧。”

　　这些鸡零狗碎的事情慕知音并不感兴趣，她感兴趣的只有鸡飞狗跳的“大瓜”。

　　“是，”司贺宁将另外两份报告递上去，说道：“沈帆的好闺蜜林雨茗，也就是咱们资料库总管，在中学的时候助纣为虐，沈帆做的大多数见不得人的事都有她的参与，后来她因为喜欢沈航，还嫉妒过沈帆一段时间——也就是沈帆出走之后，沈航疯狂寻找她的那段日子，所以很多时候明知沈帆身处险境，却选择袖手旁观……”

　　那时候林雨茗明明知道陈晋骞和陈锦涵的关系，却没有提醒沈帆远离。

　　不过以慕知音对沈帆的了解，即便是林雨茗劝说她了，她也不会听的。

　　“还有别的吗？”

　　听来听去，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慕知音甚至有些怀疑，司贺宁是真没什么能力，还是耍她玩儿呢。

　　“呃……”

　　即便司贺宁听出慕知音的不满，一时间也捉摸不透她到底想听什么。

　　“你回去再整理整理吧，整理好了不用来汇报，直接发我。”

　　看来，这个人的评级没有问题。

　　看着司贺宁离开的身影，慕知音突然觉得特别熟悉，却不是对景海然的那种熟悉，而是另一种模糊的感觉。

　　慕知音刚把组织的事情摸清楚，林雨茗就出事了。

　　年轻的时候长期接受训练，落下的病根，才五十多岁却一病倒，就再也起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