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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竟然被耍到这个地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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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小祖宗,这回你明白了吧,我能睡觉去了吗?”林雨茗催促道。
慕知音没有回答,灰溜溜地回去了。
那两人看着慕知音落寞的背影,不约而同地露出满意的微笑。
孩子总算长大了。
回到房间,慕知音才慢慢儿从自我怀疑中解脱,想到陈夏自杀的原因还没有查到,不由地回头看向林雨茗房间的位置,无语凝噎。
翌日。
慕知音一早就钻进档案库,说什么都不出来,誓死要弄清楚这点儿人的这些破事儿。
一调查才知道,沈帆和陈晋骞走了之后,陈夏便投奔到他姑姑那里去了。
当初沈帆带着他去同陈锦涵求情的时候,她就觉得陈夏这个孩子聪明绝顶,堪当重用。
正赶上那时候她正与慕海华闹离婚,为了家产的事情各显神通,而她的孩子那时只有十岁,无法过多涉足公司的事,将陈夏过继过来,刚好能与姓慕的抗衡。
她便带着陈夏出入各种商业会议,不到三年,陈夏就已经能帮着陈锦涵管理公司了。
有了陈夏这个得力助手,陈锦涵与慕海华的离婚官司打得非常漂亮,孩子归她,夫妻共同财产没有一分钱被转移,最后尽数平分,从婚姻登记办事处出来的时候,陈锦涵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们离婚那天是陈夏跟着去的,若不是知道他是陈锦涵的侄子,还会以为他们是因为陈锦涵在外面养了小狼狗才导致婚姻破裂的。
陈夏看着他们二人决绝地再离婚确认书上签字,看着他们将结婚证拍在桌上眉都不皱一下,看着他们拿离婚证利索的动作,不免想到沈帆和陈晋骞那时候离婚,是不是也是这样痛快的。
慕海华也不是什么好鸟,刚跟陈锦涵离婚一个礼拜就娶了周心忱,新妇刚过门半年不到,儿子出生,取名慕知己。
至于慕知音,沈航将她从科研机构带回来之后,一时间无处安放,便先放到沈家资助的一家孤儿院里,慕海华与陈锦涵离婚之后,沈航亲自派人将慕知音从孤儿院接回来放到慕家,命他们当女儿养。
受了SH的威胁,慕海华不敢不好好养这位小公主,至少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
不过之后沈航接到刺杀慕海华的行动只是巧合,也是因为有这一出闹剧,慕知音才能顺利进入SH。
看到这里慕知音想,如果自己那位养父知道即便好好养了这白来的女儿,还是会被杀,恐怕也不会对她有半点儿好了。
而陈夏也因为有陈锦涵的照拂,一路青云直上,很快就取代了陈锦涵在公司里的位置,陈锦涵也因为要照顾陈沧将公司全权交给陈夏管理,她甚至没想过,自己悉心教导出来的继承人有一天会背叛她。
陈锦涵对陈夏是真心的好,她也是在真心培养他,只是陈夏自己总有寄人篱下的感觉,再加上陈锦涵是有儿子的,陈夏就总觉得自己不过是监国的大臣,等那位“太子”长大了,一切还是要还回去。
如若陈沧从小是个乖巧懂事的,陈夏恐怕也不会起杀心,坏就坏在陈沧小的时候生性顽劣,动不动就捉弄陈夏,陈夏就觉得他是故意的。
所以,他觉得,万一有一天要将公司还给陈沧的时候,陈沧也一定不会对他好。
殊不知,陈沧小时候的那些“捉弄”反而是代表着喜欢的。
陈沧一直以来都特别喜欢自己这位哥哥。
在他心里,陈夏的形象是非常高大的。那时候陈夏时常帮助他妈妈料理家里和公司的大小事务,使得她有更多的时间陪伴他,他就觉得陈夏是上天派来保佑妈妈的仙人。
他总觉得所谓“长兄如父”也不过如此。
直到他被杀了,他也不觉得他和妈妈的死都是陈夏一手策划的。
“所以陈夏才会说陈锦涵是‘白眼狼姑姑’……”慕知音喃喃自语。
可这么一看,倒成了陈夏是白眼狼了。
好讽刺。
这样一来慕知音更加疑惑了,如果陈夏买凶杀陈锦涵和陈沧是为了“明哲保身”或者说是“鸠占鹊巢”,那么想杀陈夏的又会是谁呢?
带着这个疑问,慕知音找到当年刺杀陈夏的时候,她无权看到的全部卷宗,发现委托人竟然是陈夏他自己。
“怪不得林雨茗和沈航都说他是自杀的!”慕知音气得不轻,心觉这两个老狐狸,还真是拿她寻开心的。
紧接着她又在刺杀陈夏那份卷宗里发现了一份她不曾见过的调查报告,上面写着,陈沧被杀之后,陈夏将母子俩的房间上了锁,任谁都不能打开。
后来他在一场酒会上认识了魏紫华,对其一见钟情。
魏紫华慕知音认得,她是魏紫繁的妹妹,与慕知音同岁,上辈子的时候与她有数面之缘,却不想这人差点儿成了她嫂子。
她突然幻想,如果魏紫繁真的成了她嫂子,那她和魏紫繁将如何相处,她设计杀了陈夏和魏紫繁,再见到嫂子又该如何自处?
那样的话,恐怕她这辈子也不想见到魏紫华了。
慕知音突然想到关于当时那些世家之间的一些事,当年陈沧因为没有继承家产的压力为所欲为,魏紫繁认识陈沧之后跟着她胡作非为,陈锦涵就不顾曾经合作的情谊买凶杀了魏理夫妇,魏紫繁在父母去世之后自甘堕落,甚至跟自己叔叔有染……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沈航所赐。
甚至张汐的死,陈沧的死,陈夏的死,包括景海然的死,都在沈航的计划之中,一环扣一环,滴水不漏。
不愧是沈航。
当慕知音意识到自己一直在局中的时候,才是她最无力的时候。
她是一颗纯粹的棋子,没有一个想法是真正属于她自己的。
陈夏和魏紫华两人认识一个月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结婚自然要有新房,可陈夏住惯了陈家那幢别墅,不想搬到别处去,便想着将别墅整个重新装修,也正好彻底抹去那母子俩的影子。
就在家里佣人将房子里的东西尽数往外清的时候,陈夏突然在一堆旧物里发现了一个被撞开盖的饼干盒。
那是陈夏用第一笔工资给陈沧买的饼干,那时候的陈夏还能做到兄友弟恭,也没有那么多歪心思,所以送了陈沧不少礼物。
陈沧吃完饼干盒子也不舍得扔,后来陈夏送他的东西他都放在里面。
除了那些小礼物之外,还有一本日记。
那时候陈锦涵为了培养孩子的文学素养,让陈夏和陈沧养成写日记的习惯,陈夏听话,倒是每天都写(不过后来继承了陈家的财产为了不被人抓住把柄就都烧掉了);陈沧贪玩,很少有写的时候,所以直到去世也就写了这么一本。
即便只有这么一本,里面也尽是陈沧对陈夏的仰慕和崇拜,是他对家人的爱。
陈夏翻阅着表弟的日记,眼里含着泪水,心中尽是悔恨。
除此之外,卷宗里还有一封陈夏的自白书,上面写着:“原来所有的恶意都是我自己想象的,该死的从来都只有我而已……”
自白书中还有一段话,是用不同颜色的笔写的,对比看来,那正是从陈沧日记本上摘抄的一段,他说:“妈妈说哥哥很像我舅舅,聪明懂事又善良,有他在,我将来便可以衣食无忧,但我不想就这样吃白食,还是要有一份能养活自己的工作,不能做哥哥的累赘……”
于是,陈夏便买凶杀了自己。
“我真是服了,”慕知音将卷宗摔在案台上,愤愤道:“早知道你这个老王八会后悔,我当初救了陈沧就好了。”
陈沧也一直是慕知音的心结,那时她不是不能救,只是不想舍命去救,如果她知道这些人都是她亲戚,舍命救了又如何?如果她知道沈航是她父亲,舍命救了他又能拿她怎样?
然而历史没有如果,遗憾终究是遗憾。
陈夏的卷宗倒是提醒了慕知音,这其中很多她没见过的原始材料和调查报告绝对不是她或者景海然放进去的,而能接触到这些资料的只有林雨茗和沈航了。
又是他俩。
“沈航,你能解释解释这些都是什么意思吗?”
沈航似乎早就料到慕知音会气冲冲地到他办公室来说理。
“你调查得不够详细,我补充了一些,有什么疑问吗?”沈航倒是泰然自若。
“你要是觉得我调查得不详细,将我的报告打回来让我重新调查就好了,为什么要自己补一些进去?!”
慕知音看来,这是对她能力的亵渎。
“但……每一份我都会补,又不是光补你的,”沈航哂笑道:“做任务,调查到你那个程度就够了,再多就有些多余,但存档就是另一回事了,档案库的存在是为了便于组织后人查阅,又不是你们的功勋展览馆,自然要事无巨细。”
这话说得慕知音无法反驳,她只是没想到沈航在经营方面也是一把好手。
她脑海里闪过一些上辈子沈航看她的鄙夷眼神,如今看来,若她是沈航,也会用那种眼神看手底下这些“小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