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做兄弟吗？》吾幸

25、第 25 章

　　秦霄峎今天打开手机微信一看，时也居然把他从黑名单拉出来了。

　　命也：陈璲什么时候回国的，你知道吗？

　　小羊肖恩：好久之前我就跟你哥说了，他没有转告你？

　　命也：可能忘了。

　　小羊肖恩：那你的治疗病历总给你了吧！要是没给，裴医生会杀掉我的！

　　命也：收到了，先说陈璲的事，他跟裴医生一个地方工作，具体做什么你了解吗？

　　小羊肖恩：我去接明飞下班的时候碰到过，他是外聘的心理咨询师，职级还挺高的，据说之前在国外一家大医院就职。

　　命也：虽然过了这么久，我不知道小羊你还愿不愿意帮我，但你应该知道我有多憎恶他的。

　　秦霄峎预感不妙。

　　小羊肖恩：打住，我不想干违法的事。

　　命也：你是我的朋友，是救我的人，我不会让你去做那种事，只是想让你留意一下陈璲长期接待的病人。

　　小羊肖恩：惊恐.jpg

　　小羊肖恩：你想做什么！

　　时也看着消息页面，思忖了会儿，循循善诱。

　　命也：我不会让你做违法的事。你知道录音是陈璲做的吧，我只是为了防范他预留一些准备，并不准备再跟他有接触了。这个人是我的伤心事，我无法面对我的过去，甚至有些时候也无法面对你。

　　小羊肖恩：好吧，只是留意哦，我不会帮你去偷病历的。

　　命也：谢谢你，小羊比心.jpg

　　小羊肖恩：你的ip怎么变成重庆了？

　　命也：你知道的，为了躲陈璲。

　　小羊肖恩：好可怜，我努努力，其实我也觉得陈璲这种人根本不配做心理医生！最好早日滚蛋！

　　时也淡淡一笑，这个人还是那么好糊弄。

　　他之前派私家侦探调查过陈璲在国外的工作，被当地的一个权威医院革职，并不干净，据说是与病人私下往来，至于是哪方面时也不知道，但是达到被革职这种程度，必定是触碰了医院的红线，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不过关于陈璲的事还得循序渐进，时也收回心思。

　　池今生走进镇上的一家网吧，他开了两个小时的机子，然后把从上海带来的u盘插进了电脑，戴上耳机。

　　这是时也病历袋里的U盘，也许听完他就知道时也对他畸形情感的根源。

　　池今生并不认为相濡以沫长大的两个人能产生爱情。他在时也出生的时候满心喜欢，六岁时小心翼翼抱过这个弟弟，然后无数个日夜相伴送他上学放学，虽然已经年过三十，但他仍记得时也过去二十年时也的一颦一蹙，说是亲弟弟也不为过。

　　他就是时也当做亲生弟弟，所以池今生才无法理解时也对他怀有的那份感情。

　　很显然，他不是那种雷霆手段的管理者，不然早早就应该用强硬的手段掐断这丝细微的感情，而不是试图从这些东西里找出一个怀柔之策。

　　池今生叹了口气，点击播放录音，过了电流的声音有些失真，但还是能轻易地分辨时也和裴明飞的对话。

　　“你的监护人姓名和电话？”

　　“池今生，我哥，178xxxxxxxx。”

　　“裴医生，我好像病了。

　　我很讨厌一个人，甚至有过想杀了他的冲动，那个人是我的男朋友，我总觉得……他好像在□□我。

　　我指的是精神上。

　　他是我的初恋，好像又不是，他是我名义上的第一个男朋友，但不是我喜欢的第一个人。

　　十五岁的时候我意识到我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有多么惊世骇俗呢，大概是你爱上你的母亲那个程度。我是个胆小鬼，很畏惧世俗的眼光，所以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处理这份感情。

　　大概就像是异食癖，等我彻底察觉并意识到这份让我恐惧两年的感情不可转移后，我做出了更偏激的行为。

　　我之前看过一个恋童癖的自述信，他说他不可自拔地爱上了自己女儿的同学艾达，对方才十五岁，他将这份感情深深藏在自己心里，绝对不会将目光多投向那个女孩一分，如果哪天他冒犯地接触了对方的肢体，书房的抽屉里有一把枪。

　　我意识到自己不伦之恋的初始，就在心里埋了一把枪。

　　于是我在自己的周围寻觅了一个猎物，试图让自己坠入另一场爱河，后来我跟陈璲在了一起。

　　他是我的邻居，比我长两岁，心智比较成熟。选择他只是因为我不想跟同龄的弱智谈恋爱，而且他是男的。

　　我想这样可以帮助我更快地适应同性恋的身份，也许脸皮厚了我就不再会为自己的性取向担忧。

　　但我显然低估了自己对别人心理的掌控能力，陈璲很轻易就察觉了我的想法和秘密。

　　他很愤怒，但是没有跟我闹分手，只是吼我，偶尔会强吻我，我不喜欢这种感觉。不过一想到自己最初的目的是想忘记暗恋的那个人，我也没有任性，真的有想过好好和陈璲培养感情，至少，双方相爱这个条件陈璲能填上1/2。

　　后来……说到哪了，我感觉我的记性有点差。”

　　“没事，你慢慢说。”

　　“嗯，我和陈璲也不是没有快乐的时光，至少一开始过了别扭期，他带我体验了很多新东西，就像一个朋友一样，因为他知道了我最根本的秘密，所以我们无话不谈，也是因为他我接受了自己的性取向。我们之间尝试过很多情侣间的体验，但是我无法跟他上床，一个是我当时年龄还小，还有一个是我觉得自己始终是没有忘记那个人的，所以我特别抗拒肢体接触。

　　比起情侣，我觉得我和他处成了哥们。

　　但是后来为什么那么讨厌他，是因为他总是拿我最害怕的事情伤害我。

　　他总是对我说，跟他接吻还是把他假想成我喜欢的人接吻。

　　这个问题我一直觉得实在侮辱他也是侮辱我自己，作为朋友我是不希望他用这种方式来得到一个吻的，这很廉价，但我又清楚知道这是他单方面对我患得患失。

　　可能是因为太把他当朋友，我一直很在意他的感受，所以也一直履行诺言，交往多久我们就进去下一步。

　　这很畸形，但比起我暗恋的对象就不算什么了。

　　所以我一直以为，男同都是这么谈恋爱的。

　　我记得我和他上床那天，我还没过十八的生日，就是陪他过生喝了几杯酒，在他的房间里，陈璲问我愿不愿意。

　　我记得我说了不愿意，被禁锢住的时候，还跟我哥打了很多个电话。

　　醒来后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我的手机没有一通电话，莫名很想哭，后来才知道全用陈璲的手机了，还乱七八糟地打，也不知道打给了谁。

　　这么糊涂的事我酒后都不记得了，所以我也没敢质问陈璲，我是不是说了不做。

　　我没同意又能怎么样呢，生气分手，可是该做的也做了，我没说的话现在去质问又有什么用呢，反正从那天开始我就觉得一口郁气憋在心里，这可能是我跟陈璲开始闹矛盾的开始。

　　他还是反省了一段时间，后来又开始对我软硬兼施。因为我喜欢的人已经成了我俩心中一个透明的天窗，所以他经常拿这个说事，你可以把我当成别人，当成谁都行，我不在乎你喜欢谁，但是你别离开我就行了。

　　他说的又可怜又无辜，再加我真的有愧疚的情感，因为直到现在我都没有爱上过陈璲。

　　而且我终于意识到了从前那个为了忘掉某人而施展的计划很荒谬，所以我已经打算对陈璲提分手。

　　也是从这里开始，我们之前的和平彻底粉碎，他开始控制我，实施暴力行为，我战战兢兢害怕他把我的秘密告诉爸妈，毕竟我们是邻居。

　　他对我的监视渗透到生活里的方方面面，甚至早就开始，从我们交往之前。我之前一直很纳闷他怎么知道我的秘密，现在来看一切都有痕迹，只是我太自大。

　　从高二到大一，这三年我没有任何朋友，我的秘密只有陈璲知道，除此之外我只敢在小说里写一写。我有多害怕他说出去，大概就是我希望他真的说出去之前能通知我一声，我好找个角落跳楼。那段时间我像条巴普洛夫的狗，只要陈璲一说出那句话，我就得了命令一样躺上他的床。

　　我为什么说陈璲是对我精神的强|奸，因为我有性瘾，是伴随焦虑症产生的躯体症状。可能是天天被他半强迫，我之前并没有发现这个问题，但是后来说分手的时候，我想尽办法避开他几个月，心悸手抖很厉害，我没办法写小说，梦里不是在不停地逃命就是不停地做|爱。

　　我现在一想到这个人，就会觉得喉咙被掐住了一样勉强能吸一口还足够活着的空气。

　　痛苦的时候，我想挣脱那个套在我头上的塑料袋，手抓不破，就想砍陈璲一刀。他当然还不知道，只是我的幻想而已。

　　真的痛苦的是，他的力气比我大。”

　　“我方便知道你心里喜欢的人跟你是什么关系吗？为什么会让你产生这么大的压力，是来自你家庭里的成员，还是说你的秘密是同性恋这个问题？”

　　“……”

　　“是我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