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月烬明】遗泽》大碗葱花面

17、第 17 章

　　澹台烬的心结被解开，整个人就如迎风招展的太阳花一般，无时无刻不从身上逸散出恋爱的甜蜜。
　　那天他抱着冥夜，忍不住哭湿了冥夜的肩头，后来自觉有些丢脸，说是去膳房为他准备吃食，却被冥夜拉住衣摆，戏谑地示意桌上的食盒。
　　他们会一起批折子。澹台烬上朝，冥夜就去巡视炽翼军；澹台烬亲征，冥夜坐镇京城。他们围炉品茗，月下赏花，看鱼戏莲荷，听花园中鸟儿的悄悄话。
　　兴致上来了，冥夜会为他舞剑，而他也提锏而上，一招一式带起落花，武器相对峙的肃杀也渐渐变得缠绵。
　　他们原本就是同殿，如今同房而眠，每一日感受着对方的体温、呼吸入睡。那些低声的话语往往会变成沉重的喘息，原本的两床被褥总有一条被弃之不用，床帐的轻纱也羞得晃动起身子，不敢去听那些闷 哼和粗 喘。

　　“冥夜，你来看这个。”
　　澹台烬手中是南疆的传信，近日来山中精怪异动，也有妖魔频频作祟，虽然都是些低阶小妖，可也足以使得人心惶惶，难以度日。
　　“炽翼军中也有躁动的妖，翩然他们被扰得苦不堪言，或许，要有大事发生。”
　　“那你呢？你原身为蛟，可有受到影响？”澹台烬放下手中绢布，从桌案绕到冥夜身边，“我看你最近精神不济，本想让你好好休息。这些事情自有人去办，又不是白养着他们，你却总是不听。”
　　他揽过冥夜，强硬地让他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在他身旁半蹲下身，抚上他有些苍白的脸颊。
　　“冥夜，你到底怎么了？”
　　冥夜见他眉宇之间满是担忧，也不好再藏：“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或许是修炼到了瓶颈，总是提不起力气。”他抿唇微微一笑，伸手与澹台烬相握，澹台烬起身，冥夜就仰着头看他。
　　他双手扶着冥夜耳后，与他额头相抵：“我自是知道你的性子，自己有什么总是藏着掖着。冥夜，你总是说我，可是你才是那个该对自己更好一些的人。”
　　冥夜被他话语中的委屈逗的忍俊不禁，用头轻轻撞了他一下，道：“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
　　“孤说是，那就是。”
　　“……”这让他怎么说，说自己最近有些累，而他又太过热情，每次亲近都将他弄到精疲力尽？
　　“陛下金口玉言，臣不敢推脱，那就劳烦陛下在这书房中住上一旬吧。”
　　说到最后，冥夜自己也笑弯了眼，又有些羞赧，想要起身走开，却不防被澹台烬搂住腰紧紧揽在怀里。
　　“冥夜，我竟不知你也会这般戏弄人了!”
　　“你……”
　　“太傅好好想想，孤哪次不是顺着你的意？要轻要重——可是一点都不敢忤逆啊……”
　　澹台烬原是被他说出了羞耻心，奈何冥夜是个脸皮更薄的，澹台烬见此只觉得他可爱，早就将自己那点羞耻抛在脑后。他把玩着冥夜耳边的头发，拈起一缕发丝扫过他的耳廓，唇瓣不经意蹭过冥夜的耳朵，感受到怀里身子一抖，手臂上的分量更重了些，不由得轻轻一笑。
　　!
　　这一笑，冥夜彻底软了身子，整个人都要冒烟了，澹台烬这都是从哪学来的？明明、明明初见之时以至定情之前，这人的谈吐堪比正人君子，现在说这些没个正形的话，怎么脸都不红一下!
　　二人身量相仿，只是入睡之时澹台烬总是固执地将冥夜拢近怀中，时间长了，冥夜也习惯了醒来之时总是看到松散衣襟下那段锁骨，而那上面总是不断印上新的齿痕。
　　他可以接受这些暧昧的痕迹，但是怎么能接受书房这么严肃的地方中堪称风 流的 调 戏？
　　“你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浑话？”
　　“这些东西难道还要学？这些语言，不抵我心中欢喜的万分之一……”
　　他们拥抱着，即使冥夜看不到澹台烬的脸，他也知道澹台烬清澈的瞳仁中一定满是深情。两颗心相呼应而跳动，享受着忙碌中的短暂片刻。
　　咚、咚——
　　二人世界中，突然出现了其他动静。
　　冥夜身体微微僵硬，澹台烬却未察觉出什么，下一刻，伴着匆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廿白羽的声音传来——
　　“陛下，有急报！南疆突然有大批野兽暴动，它们冲破了村民的障碍，如今伤亡惨重！”
　　“啊！原来太傅也在。”廿白羽仍喘着粗气，匆忙行礼过后，一脸希冀地看向他们的帝王。
　　“孤会亲征。”澹台烬一振袖，杀伐之气尽现。
　　“这次恐怕比以往更加棘手，炽翼军不能留在京中，我带着它们去前线，冥夜——”
　　“我随你一同前往。”
　　澹台烬有些疑惑，但是看到冥夜坚决的神色，权衡之间下了决定。
　　“白羽，你留在这，和几位首领一起，给孤把城池守好了。”
　　“陛下……是！”
　　廿白羽走后，澹台烬拉着冥夜坐下，握着他的手，看着他：“你是不是有话想要对我说。”
　　“我知道这些野兽精怪暴动的原因。”
　　“那是，万年前的神魔大战……”
　　神魔大战，宙神以身永镇荒渊，宇神为助战神封印邪骨死于屠神弩，上清九神陨落，化为神戟遗泽，托付于战神。
　　此一役魔神战败，战神也于不久后身殒，从此世间再无神明。但魔神不死不灭，宙神留下的结界消散，魔神必定临世。如今荒渊结界松动，魔气溢出使得生灵躁动，若是不能及时补救，不仅人界，三界四洲都将面临灭顶之灾。
　　身为凡人，澹台烬的一生已经足够波澜壮阔，但他不知，原来冥夜，竟有这样一段……经历。
　　“那么你呢，冥夜，你是谁。”
　　你从来都没有骗过我，但是也瞒了我很多，我不知你来我这里到底为的是什么样的因果，也不知，你到底在背后，默默忍受过多少的苦楚。
　　“澹台烬，我是谁，如今已经不重要了。”冥夜何尝看不出澹台烬内心的纠结和痛苦，只是，他至少要给澹台烬慢慢接受的过程。
　　“我爱你，是真的。等到了荒渊，这一切我都会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