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有两幅面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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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白栖夏沉思状，片刻，干脆利索：“那就没有你的了。”
白栖夏作势要关窗子。
顾金瞻赶紧伸进手臂卡住：“等等等等。”
白栖夏关窗子用力很大。
顾金瞻瞬间闭上眼睛，缩起脖子，这么怕，胳膊却没抽走。
白栖夏只是虚晃一招，忍着笑，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
顾金瞻手臂晃动一下，正好手掌落在白栖夏小腹上刷了一下。
白栖夏后退一步，防备道：“你干什么呢？”
顾金瞻收回手，明明是无意，却说不上来的心虚，手收在暗处，忍不住指腹偷偷捻了捻，嘴巴比脑袋快：“好软，”立马改口，表情慌得像是欲盖弥彰：“睡衣，我说的是睡衣，是睡衣软，”
他清嗓一声，装得若有其事：“你的睡衣是哪个牌子的？料子很舒服啊，我也要买一件。”
“你不认识？”白栖夏表情一言难尽：“你给nasanna拍的广告，当时不就穿的是这件？”
nasanna是个睡衣品牌。
“是这件吗？”顾金瞻直勾勾的目光从头到脚认真地扫描白栖夏。
穿着睡衣被人这么打量，白栖夏脸忍不住烧起来，双手抱臂，又觉得两个同性自己扭捏的话有点奇怪，正清清嗓子想说话。
“都怪你穿得太好看，我都没认出来。不过——”顾金瞻疑惑地问：“不过你不是信誓旦旦说我黑粉吗？你怎么会买我代言的品牌，还是我的同款？”
白栖夏手指刮刮鼻尖，心虚道：“……我乐意。”
顾金瞻挑眉，双目炯炯有神凑过来。
白栖夏一把推开他，只想赶紧结束话题：“有事没事？没事就睡觉。”
“有有有。”顾金瞻被一打断，瞬间不再想白栖夏买他同款的原因，一把抓过白栖夏手里的石榴，宝贝地护在怀里。
这个动作孩子气十足，白栖夏愣了下，笑着说：“本来就是给你的，拿着去睡觉吧。”
“等等，”
“又怎么了？”
他目光滴溜溜看向屋内：“——这个甜不甜？”
白栖夏顺着他目光扫了一眼自己房间，干净整洁，摸不着头脑的答：“不知道，应该很甜吧。”
颜色这么红。
“我不信，我得验证了你才能睡。”顾金瞻底气不足地看着房间内说道。
白栖夏没吭声直接退后两步。
顾金瞻以为他要关窗子，立刻先发制人，手肘撑着窗台，一跃就翻了进去。
刚落地，门口传来咯吱一声——
白栖夏一脸惊愕地站在刚打开的门边，看向顾金瞻。
顾金瞻镇定自若地拍拍并不存在灰尘的裤脚。
白栖夏关了门打开灯。
他走到靠榻上重新坐回去，顾金瞻见白栖夏没有赶自己的意思，心里说不出的美滋滋，脚步蹭着地，用灵巧的舞步移动进洗手间。
白栖夏笑着摇摇头，低头看剧本，这一次真的看进去了。
直到肩膀一沉，他偏头。
顾金瞻小狗一样蹲在他身边，下巴搁在他肩窝，正好奇地看剧本内容，他抬头，顾金瞻也抬头，甜甜一笑。
白栖夏苛责的话说不出口，只好：“坐好。”
顾金瞻得了许可，从善如流挨着他坐下，坐了一会儿，他就躺下，靠在了白栖夏腿上。
白栖夏翻看着剧本，两个人都没人说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剧本和白栖夏胸膛中央的位置，悄溜溜伸出来一只骨节分明挂在水珠的手掌，一掌心石榴籽，淡红的水珠正顺着指尖下滑。
白栖夏移开剧本。
躺在他腿上的顾金瞻，又将手往他面前送了一下：“快吃啊，我已经尝过了，超甜！”他撇撇嘴：“你眼光真不错，不亏是能当我黑粉的人。”
“哈？”
顾金瞻把石榴籽送到白栖夏嘴唇边，白栖夏只好张开嘴唇。
温软的嘴唇贴了下手指。
顾金瞻手猛的一抖。
浑身仿佛过电。
手指收回来蜷起来。
白栖夏不解其意，眼神询问：到底让吃不让吃？
顾金瞻舔舔嘴唇，他觉得自己整个人仿佛都不对劲。
他把剩下的石榴籽全倒进自己嘴唇里，胡乱道：“我刚才才尝了两颗，剥了这么久你还想全都吃了啊？”
白栖夏无奈的摇摇头。
小魔头是一点亏也不肯吃。
白栖夏要拿过石榴剥了还给他，被护食的小魔头干脆的拒绝了。
片刻后。
“哎，”小魔头摇摇白栖夏腿，白栖夏垂眼瞧他，小魔头眼睛亮晶晶，趴着，仰头看他：“你要是叫我金瞻哥哥，我就给你剥。”
白栖夏皱眉：“你这都什么癖好？”
“我才没癖好！”小魔头一下坐起来，不服输地咕哝着：“我粉丝都这么叫的。”
白栖夏抖一下剧本，横在两人中央遮住自己的脸，声音冷酷无情，嘴唇却忍不住上扬：“那等我是你粉丝的时候，再这么叫。”
小魔头失落地塌下肩，没再吭声。
过了会儿，腿上一沉，是小魔头又靠了上来。
白栖夏摇摇头笑了，专注看剧本，片刻后，那只手又伸上来，满满一掌心石榴籽，满到要溢出来。
白栖夏看向小魔头。
小魔头挑眉，嘴硬地又往前推了一下：
“看什么？没见过帅哥啊，快吃！”
——
在客栈住的这两天，小魔头不分日夜黏着白栖夏。
作为东道主的沈知礼几次邀请白栖夏出去玩，都被顾金瞻以各种理由搅散了。
最后白栖夏实在觉得不好意思，就在第二天顾金瞻睡着后，溜着跟沈知礼驱车去了附近的雪山草原。
沈知礼学识渊博，对当地的建筑和地貌传说，信手拈来。
白栖夏看过不少书，纸上知识积累很多，两个人交谈起来，一来一往，十分有趣，颇有几分碰到知己的感觉。
顾金瞻一直没发消息。
那些去古镇的伴娘伴郎已经回来了，白栖夏猜测顾金瞻是跟他们在一起玩，然而手机一直没收到消息，他还是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他主动发过去消息，问顾金瞻睡醒了吗，回去给他带他喜欢吃的那家小笼包。
顾金瞻秒回：刚醒来，好啊，我要吃三屉！
看起来情绪不错，白栖夏放下心。
才放下手机，沈知礼牵过来一匹雪白的马，示意白栖夏试试骑马。
驰骋草原是另一种自由，白栖夏上了马，沈知礼给他牵马，为安全起见，只是走了几圈，但也是他以前没做过的事情，下了马，心情很不错。
但说不上什么原因，他有几分心不在焉，想回客栈。
两个人要离开时，碰到沈知礼朋友，朋友邀请他们去自己茶楼吃饭，盛情难却。
一顿热闹的饭结束，已经是夜里九点。
沈知礼驱车和他回来。
经过一家金字招牌的大酒楼，沈知礼停车，白栖夏不解。
沈知礼：“今晚的饭菜应该是不合你口味，再吃点吧。这家的糖醋里脊很出名。”
一晚上，白栖夏吃的最多的菜就是那道糖醋里脊。
他真细心。
白栖夏摇摇头：“不用了，”真诚道：“到古城林珊入口，在那儿吃就好了。”
沈知礼有点惊讶，却也答应了。
到古城入口处，已经是薄暮冥冥。
白栖夏没选择堂食，打包了三屉小笼包，并蟹黄粉两份，还有一点其余的只在晚上供应的特色食物。
“带回去会影响食物口味，不如就在这儿吃，我等你。”
白栖夏莫名有点不好意思：“给顾金瞻带的，晚了，他会闹。”
白栖夏付账，沈知礼帮他提着袋子，看着他笑了下。
白栖夏：“怎么了？”
沈知礼比他高半个头，微微侧目，神情笼在浓浓蒸汽里，下颌线清隽双目透着温柔。
他声音水愔愔的，却轻快而沉沉：“没见过你这样好的人，除了暂被困浅滩外，挑不出一点儿缺点。”
“啊，不对，还是有个缺点的。”沈知礼提着袋子眨下眼睛：“人过于好了，连对远近驰名的小魔头也能这样好脾气。”
白栖夏收回手机，接过袋子，挂着淡笑，道：“他不叫小魔头，有名有姓，叫顾金瞻。而且，我脾气其实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
沈知礼意识到越界，道了歉，白栖夏开个玩笑揭过这一页。
两个人到离客栈不远时，听到潺潺流水声里，混着伴娘伴郎嬉闹的笑声。
白栖夏不由加快了脚步。
一直走到客栈门口，他陡然停住脚步。
客栈门大开着，打扫的阿姨正在擦大门，一看就是擦大门是借口，主要是防备过路的人抄走顾金瞻。
她跟顾金瞻搭着话。
顾金瞻双手撑着下颌，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神色懒怠地礼貌应答，偶尔被阿姨气到，回头两个呛起来。
顾金瞻嘴唇是真的厉害，见招拆招。
白栖夏不由得站定脚步，听着他跟阿姨说话，一来一往，小魔头吃瘪一刻，立刻反击回去，他这种鲜活的机灵，却和记者会的完美措辞时是完全不同的厉害，像个跟婆婆扯话的大孙子。
终于，他完胜。
一扭头，陡然瞧见暗处的白栖夏，立刻笑起来，下一秒，看见沈知礼，立刻表情成了委屈巴巴。
白栖夏心里不由得一动。
沈知礼陪着白栖夏走过来。
小魔头咬着后槽牙立刻站起来，抽空拨了下自己头发，露出自己的帅大背头，一副孔雀争艳的样子走过去：
“沈老板好啊。我听阿姨说，沈老板不提供陪客人出游的活儿，今天很破例啊，只不过出去一趟，怎么不吃了再回来？这大包小包的，沈老板的待客之道差了点吧。”
中间白栖夏轻轻撞了小魔头好几次，小魔头心里烦躁，更说得顺溜。
好不容易，一吐为快结束。
沈知礼微微一笑：“栖夏说这些是带给你的，不过，大明星可以吃这么多吗？上镜会不好看吧？毕竟靠脸吃饭，总是不那么自由。”
沈知礼道：“栖夏，不然我还是代劳一部分？”
“你！”顾金瞻扁着嘴败下阵来，看着白栖夏可怜巴巴的。
“你别逗他了。”白栖夏看向顾金瞻，说道：“里面有我的，我正好饿了。”
“哦。”顾金瞻心满意足，顿时昂首挺胸，以正房的姿态，从沈知礼手里接过食物，跟白栖夏进了门，走到院子里，他回头看向站在门廊边跟阿姨说话的沈知礼，四目相对，顾金瞻勾起嘴唇蔑笑了一下。
再回头，又可怜巴巴：“我好饿的。”打听：“你们都去哪儿啊？人多吗？都干了什么？”
他说：“栖夏你别跟着他到处跑，陈伟跟我特意交代了，这儿的客栈老板会骗着带客人去玩，他们偷偷拿回扣的，收费贵就算了，主要不安全。你说，你总不想被当冤大头宰吧？还是要跟客人一块去玩，就比较好。”
“吃你的饭吧。”白栖夏瞥他一眼，没忍住笑了。
顾金瞻莫名觉得，好像是自己的小九九被看破了，立刻转移话题：“嗯，好香，你买的就是香。真想一直过这种靠美貌不劳而获的生活，不然你直接签到启睿吧。”
“不。”
白栖夏回复的干脆利落，像是这个答案深入他心。
顾金瞻倒是愣了下，这对别人来说分明是好机会。
白栖夏洗了手过来，在矮几对面坐下，避而不谈：“快吃饭。”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有两幅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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