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线天天蹭我十八线[娱乐圈]》娜娜啦

19、夜半轻叩窗

　　服务员走了，两个人对坐，聊天。
　　白栖夏随口问他下午做什么去了。

　　顾金瞻换位置坐到白栖夏旁边，他说：“坐对面听不清楚。”
　　“我怎么能听清楚？”

　　“我耳背嘛。”他懒散靠在白栖夏肩膀上，双臂交叠圈住看着窗外的白栖夏脖子，脑袋在白栖夏脖颈上蹭了蹭。

　　“你怎么这么粘人？”白栖夏轻轻抖了下，却也不是真的要抖掉他，只是察觉他情绪失落，跟他玩闹。
　　本来打算算刚才在楼梯间的账，现在也只能暂放：“你怎么了？”
　　莫非是，夜晚，艺术家的emo按钮被一键启动了？

　　顾金瞻语气几分委屈，带着一点鼻音，小声：“都没人跟我吃饭，跟我玩，就我一个人，在古城里晃，又热又无聊，还饿，就跟个游魂一样。”

　　白栖夏脊背忽而僵直了。

　　顾金瞻敏锐察觉到，更贴的近了点，轻声质问：“你干嘛丢下我啊？”
　　“没丢下你。”白栖夏语气有一丝颤抖。

　　顾金瞻扁着嘴：“你不是去买石榴吗？你买的石榴呢？不请我吃吗？是不是只给沈知礼吃？他那么老！我就不一样了，”顾金瞻一脸骄傲：“我年轻，我还能约到这家的位子。”

　　白栖夏微低落的情绪完全被他的不着调打散了，想逗他，又忍不住说实话：
　　“没给别人，一个不少，都还留着，回去就给你吃。”

　　“好！到时候你不要剥，”顾金瞻抬头挺胸：“我除了会瞬移，还会剥石榴技能，我剥的石榴，有魔法。”

　　白栖夏忍俊不禁：“什么魔法？”
　　“吃了会开心，”他的手指落在白栖夏悲喜都转瞬消失成平淡的眉眼间。
　　指尖才碰到皮肤，立刻一挑，只勾起一小簇发丝。

　　身后灯火融融烟火人间，他一笑，语气有无限温柔，轻如呢喃：
　　“挡住你眼睛了。”

　　两个人吃饭的中途，解灵给白栖夏打视频电话。
　　解灵那边的天空还没有全黑，照城已经是夜色阑珊。
　　解灵受邀也是伴娘之一，她刚结束工作要过来，之前陈伟发的客栈地址不小心删除了，打电话问地址。

　　白栖夏尽量寻找角度挡住顾金瞻，没让顾金瞻出镜。
　　顾金瞻非常不爽。

　　白栖夏想三言两语挂断电话，虽知道解灵等车正无聊，又开始吐槽顾金瞻，越说越离谱，什么——
　　“幸好他最近写歌突然顺了，不然我们就惨了。你不知道，他前段时间写歌不顺的时候，简直像是邪剑仙，看谁一眼，谁都被当场变成灰的程度，啧，吓人。不好相处，很不好相处，脾气太差了，一点都不友善，栖夏哥你不要跟他一块玩，你隔壁有人住了吗？我住你隔壁吧？”

　　前半段顾金瞻快要忍无可忍，到后半段他突然忍住了，亮晶晶的眼睛很是忧伤期待地看着白栖夏，简直像是电视剧里刚被欺负过讨要名分的扭捏烟花女子。
　　顾歌星演技略拙劣，但感情很真挚。

　　白栖夏轻咳一声。
　　“栖夏哥，你今天怎么不太对劲啊，你平时不是跟我一块吐槽的吗？你还很好奇，让我爆料的，今天怎么都不主动啊。”
　　救命——
　　又是主动这个词——
　　白栖夏想岔开话题，解灵又开始吐槽：
　　“这个邪剑仙也不知道抽什么风，一个工作人员没不带，简直像是去偷着度蜜月的。信女愿用五斤体重，求求他真的有个女朋友，而不是别像个奴隶主来嚯嚯我。要是让我早起等他吃饭随他心情陪他玩，还不如现在就鲨了我。”

　　顾金瞻双手抱臂盯着白栖夏看他会怎么回答。
　　白栖夏在解灵再次要夸大其词的时候，甩锅：“其实今天我不是一个人吃饭的。”

　　“嗯？？？”解灵眼睛一瞬间瞪大了：“嘿嘿，是女朋友吗？”
　　头戴花环的顾金瞻，莫名其妙拘谨地收回了撑在桌子上的手肘，看着白栖夏。

　　气氛好诡异。
　　白栖夏直接调转手机，对着顾金瞻。

　　于是解灵就看到小魔头对着她露出了慈祥且温柔的笑容：
　　“你是几点可以到照城的呢？”

　　解灵双手合十道歉：“我错了。”
　　“你下次还敢。”看着窗外风景的白栖夏下意识搭腔，说完才觉不妥。
　　“对啊！看栖夏哥哥多了解你！”顾金瞻后槽牙咬的更紧了。

　　白栖夏看着他。
　　他接他话好顺，不觉得他唐突或冒昧，照单全收到。
　　让他竟然有一丝放肆，话出口自己才后知后觉。

　　解灵觉得自己不想去照城了。
　　手机偏转的过程里，照到了窗外的风景，解灵兴奋的表示想看看，顾金瞻在白栖夏的注视下只好皮笑肉不笑地答应了，他转过摄像头，解灵非闹着让调整角度，最后调整好了顾金瞻简直七窍生烟。

　　完全是框柱了白栖夏，这是看风景吗？
　　色胚！

　　顾金瞻笑着状似不经意地把自己也框进去。
　　“我把你当妹妹，你就是背后这么编排你哥哥我的？”顾金瞻：“别逼我把你小时候剃光头的照片发给你栖夏哥。”

　　解灵要抓狂了，白栖夏看着他两觉得好玩，单手支着下颌，没忍住，眨下眼睛，安慰解灵。

　　一瞬间。
　　聒噪的顾金瞻和解灵都静止了。
　　顾金瞻看着镜头里的白栖夏视线飘忽。

　　三秒后。
　　“不对！”顾金瞻从慌乱到炸毛一键切换：“你害羞个什么鬼！”
　　顾金瞻伸手向屏幕按键。

　　“哎哎哎哎哎——”解灵求饶：“地址地址还没告诉我呢？地址——址——”

　　顾金瞻直接把视频挂断了。
　　顾金瞻气得半死。

　　吃完饭，顾金瞻提议去捕梦网店里，白栖夏拒绝了。
　　“我不喜欢。”
　　顾金瞻看着他：“你口是心非，你刚才明明看了很久。”

　　“好，我承认我喜欢，”白栖夏： “但，我是刚才喜欢，现在已经不喜欢了。”
　　他没办法带着这类华而不实的东西辗转。

　　两个人回到客栈。

　　大约是不饿了，回来后顾金瞻并没有提起石榴。

　　白栖夏进了自己房间，洗了石榴，正要送去给顾金瞻，手才按到门扉，隔壁门响了。
　　顾金瞻出门下楼去了，脚步噔噔噔的。
　　应该是去接解灵。

　　白栖夏放下石榴，在房间看剧本。
　　一个半小时后，早已远超路程时间，顾金瞻和解灵还没回来。
　　白栖夏看的剧本已经看到了第七十三页，然而稍微凝神，目光落在挂水的石榴上，才发现前面的剧情，他一个都记不得。
　　索性放下剧本。

　　又等了十五分钟，楼下响起了解灵和顾金瞻的说话声音。
　　终于回来了。

　　白栖夏松了一口气，拿起剧本，目光却频频从剧本落到石榴上。

　　院子里顾金瞻中气十足的脚步声上楼来了，然而刚到顾金瞻自己的门外，脚步就停止了，似乎是进门去睡觉了。
　　客栈的门有时候有声响，有时候不响动。

　　鲜红的石榴上闪烁着光泽，白栖夏终于放下剧本。
　　他拿起石榴，打算去送给顾金瞻和解灵。
　　选了最好的，又在镜子里看了眼自己仪容，睡衣好像不太合适，但又不想换，换衣服的时间兴许顾金瞻就睡了，虽然大约顾金瞻已经忘了这件事——
　　毕竟一颗石榴，对顾金瞻来说，实在不值一提。
　　屋子里的灯已经关了，他站在黑暗里。

　　正犹疑间。
　　靠榻边的雕花窗被轻轻叩了下。
　　岑寂的夜里。
　　叩——
　　像是有小鸟栖息在那里啄了一下。

　　又一下。
　　叩——
　　迟钝的白栖夏终于走过去。
　　他似乎感知到窗外有某种能量。

　　他纤长白净的手指按着窗花纹路，往里拉开木窗。
　　窗上悬挂着什么东西，晃到了他鼻尖。
　　麻酥酥的。

　　窗外走廊上站着顾金瞻。
　　他微微矮身，手肘正撑在窗台上。

　　窗子被打开的一瞬间，带起轻微的风，他的发丝，衣服，都随着风力往前拂动了一下。
　　细小的风很快休止。
　　整个过程的时间不到一秒钟。
　　他抬起一只手的指尖，在横戈与两个人之间的垂物轻轻一敲，正中中心。
　　叮——

　　那是一枚蓝色的捕梦网。
　　是前不久白栖夏和他吃饭时，窗外能看到的店铺内，白栖夏目光停留过的捕梦网。

　　夜风柔柔，捕梦网幽幽旋转。
　　顾金瞻率先出声：“你怎么还没睡？”
　　“打算给你，”白栖夏补充：“给你和解灵送石榴，正打算要出去。”

　　一声颇有磁性的轻笑响起。
　　顾金瞻的目光和窗外稀薄的月色一起，落向他。
　　“可是我不想跟她分一只，怎么办？”

　　月色下，白栖夏手里只有一只石榴。
　　所有石榴里，最大最红的那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