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面试的结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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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过了男二号的海选，顾金瞻就走了，后面的演员松一口气。
轮到白栖夏进去面试。
他拿到的片段是剧本里的久别重逢，男五号齐嘉年家境很不好，跟男二号胥清澜自小是一条巷子长大的朋友，两个少年天真无邪，谁知道，齐嘉年十五岁时，胥清澜家里找到胥清澜，原来胥清澜身世不简单，胥清澜的父亲位高权重，为了打磨胥清澜的心性才从小将胥清澜放在这个鱼龙混杂的巷子里被人收养长大。
胥清澜被迫离开小巷子。
齐嘉年家里突逢巨变需要钱，这个一向站在胥清澜身边的少年为钱妥协，帮胥清澜父亲当胥清澜说客，成为胥清澜的跟班，因此和胥清澜大吵一架。
胥清澜在家里被父亲管制压制，他把所有的怒火发在齐嘉年身上。
两个少年无法反抗胥清澜的父亲和现实，别扭地长大后，胥清澜并不重用齐嘉年，而齐嘉年一直温和以待，时间到几年后，胥清澜和男一号开始联手反抗胥清澜父亲，得知消息的齐嘉年回到小巷。
再次遇到少年时暗恋的女同学。
阔别多年重逢，当年意气风发校服陈旧的班长齐嘉年，如今西装笔挺神色内敛。
当年温柔的女同学，现在明艳动人性格爽朗。
互相暗恋的人终于在小巷中重逢。
女同学以为这次相遇是开始，齐嘉年单身，她性格开朗愿意去追齐嘉年，他们将会有很好的以后。而齐嘉年知道胥清澜和男主的筹谋会被发现，他会因为背叛胥清澜父亲而被杀死命不久矣，怀着不同心情的两人重逢又告别。
白栖夏是男五号最后候场的演员。
轮到他。
他进入面试厅，十个面试官的位置空着顾金瞻的，连陈伟也不在，另外有一个很年轻的女孩搬着多余出来的椅子坐在最左边，充当顾金瞻替补。
白栖夏多看了她两眼，她对着白栖夏甜甜一笑。
而另一边是上百家媒体，长枪短炮到此刻也累了，小部分媒体在顾金瞻离开后几个相对有名气的演员面试完以后已经离场，剩下的媒体到此刻也是闲散的等着面试结束，玩手机或者整理相机打发时间。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躁和不耐烦。
没人再有精力欣赏评判面试者。
韩蕾自从白栖夏进来就一直看着他，见他神色如常不禁再次看了看白栖夏简历，简历薄的厉害，根本没怎么露过脸参演剧，又是舞台剧简历，又是美工简历，连大学写剧本获奖也罗列上来，大学是好大学，足以看出来以前很优秀，然而在演艺圈翻了个大跟头至今没爬起来。
韩蕾示意助理。
“准备好了就开始吧。”
没有搭戏的演员，没有场景布景，一切只能靠着演员自己的信念感。
空荡荡的场地中央什么都没有。
助理：“开始！”
打板声。
三年来，白栖夏只是在剧里打酱油，甚至没有他单独打板的机会，这一声打板声一瞬间把他拉回到三年前。
三年前，意气风发的白栖夏，不懂表演技巧，却在镜头面前游刃有余。会在导演喊咔以后，获得掌声和表扬声。
白栖夏吁出一口气。
他突然抬起头，嘴唇露出笑容，一瞬间，他整个人像是穿越了时空，真的到了小巷子。
他成了那个故地重游的齐嘉年。
所有观看表演的人眼神都轻微动了动，被他吸引了视线。
白栖夏突然飞快而轻微的朝着旁边躲避了一下，像是躲避了一个骑自行车冲过去的小孩，后退的时候脚后跟颠簸了一下，他回头看了一眼，有几分无奈，是在表演后退自己的脚掉到了石板缝隙处，他弯腰，拿着贴在心口处的便利贴贴纸当手帕，弯腰擦了一下溅到裤腿上的泥水。
然后折起手帕，继续往前走，每到一个地方，他的神色都有轻微的变化。
从最开始的陌生和沉重，到后来的放松愉快，他处理的非常好。
突然——
“齐嘉年。”凭空响起一道女声。
给他搭戏的。
伴随着这道声音，面试厅的门突然开了，面试被打断，顾金瞻身后跟着陈伟，两个人像是匆匆赶来，顾金瞻手里握着门把手，维持着开门的动作。
所有人都被白栖夏前面的表演带入戏里，陡然被打断，心里不免觉得惋惜。
白栖夏跟顾金瞻目光猛然对上，他忽然生出一点无措感。
他跟顾金瞻总是开玩笑，但他清楚知道，他与顾金瞻之间云泥之别，起码在行业里，在别人的看法里，他一文不名，顾金瞻红的发紫，而他的演技再磨炼，三年里他的戏份都没有今天试镜的这一场长。
他真的还拥有曾经被人褒奖的演技吗？
他陡然自惭形秽。
手指微微蜷缩起来，两脚慢慢并拢。
记者没料到等到顾金瞻返场，镁光灯此起彼伏。
面试彻底被打断。
评委摇摇头打分，窃窃私语着交谈，一脸惋惜。
心里有什么东西在崩断。
白栖夏感到自己的心脏在不停地下坠。
他跟顾金瞻对视着。
他想逃。
很想逃。
但是好像脚下动不了。
他必须得从这里离开。
在一切变得更糟糕之前，他的离开这里。
他唯一能拿得出手，被计林捧起来的演技，在此刻碎成泡沫，两个人，一个被镁光灯包围，一个被落在无人问津的黑暗里。
要走吗……
他很想走。
陈伟知道惹麻烦了，他不仅弄错时间没按时叫醒顾金瞻来看白栖夏面试，还害得顾金瞻打断了白栖夏面试。
陈伟慌得给媒体示意被拍，但根本没人听，镁光灯更起劲了。
陈伟求助地看向韩蕾。
韩蕾轻飘飘移开了目光。
本该在舞台中央的白栖夏因为拍戏，已经走到了快靠窗的地方淡出所有人视野。
顾金瞻抿紧嘴唇，不安和慌张快要将他吞没。
他得想办法补救。
或者不就是滥用私权么？黑料里他滥用的还少吗？用一次在白栖夏身上谁又能把他怎么样？
白栖夏的表情，他真的一秒钟也看不下去了。
顾金瞻松开门把手，正要开口。
白栖夏突然轻轻扯了扯嘴唇，露出一个有几分惊讶的笑容。
刚才搭戏的女孩拿着评分本，瞬间心领神会，对着顾金瞻喊：“妆妆，那个人是不是齐嘉年啊？”
妆妆，剧本里没有姓的那个女配角，和齐嘉年互相暗恋的女同学。
陈伟愣在原地，顾金瞻的演技属于，只要出现在剧里就会被骂上热搜的程度，顾金瞻本来就不喜欢演戏，演戏只能算是他职业规划的一部分，毕竟演戏挣得多，在企划的眼里，黑也是流量，根本不在乎顾金瞻已经对演戏产生排斥和紧张。
顾家抵制顾金瞻的绯闻，每一次出手都快准狠，更别提跟男演员的绯闻——
那几乎是零容忍。
顾金瞻拿到陈编剧本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顾金瞻对抗家里故意的，但大家也都心知肚明，要么最后这个剧本会被改的丝毫没有跟男二号的感情线，要么顾金瞻不出演。
最近这段时间各种舞CP粉顾家没出手的原因，也是因为顾家和公司达成了一致，对这段时间顾金瞻的流量很满意。
只有陈伟知道，顾金瞻目前对于演戏的抵触和心理阴影，他根本演不了戏。
顾金瞻僵硬的站在原地。
他的计划被女孩突如其来的台词打断了。
白栖夏远远看着他，露出一个笑容，恬淡温柔中隐隐透出几分早春才有的寂静，仿佛他真的是来自于剧本中鱼龙混杂的春日雨后巷子里，在彩虹升起时刻，重逢自己曾经心动的人。
他说：“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顾金瞻下意识轻轻回答。
什么老师教的表演技巧，什么自己默背的入戏理论，在这一刻化为乌有，顾金瞻听得到自己的心跳，仿佛是那个剧本里的姑娘妆妆在他身上出现。
他心跳加速，眼睛看着白栖夏丝毫不敢移开，如处梦里一般不敢相信这场重逢，又欣喜的不能自已。
羞涩、激动，抑制不住的欢喜将他吞没。
他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
白栖夏迎面走过来。
顾金瞻终于再也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越走脚步越快。
终于，两个人走到一起。
想看对方，又不好意思一直看着，顾金瞻慌张的收起眼神，看着自己脚尖：“我找了你很久，但是没找到你，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他仰头看着白栖夏，想要一个多年来困扰她的答案。
“回来看看。”
“那是路过吗？还是打算搬回来了？”顾金瞻问的焦急，问完又不好意思地顿了下，不等白栖夏回答，他看着白栖夏的衣服，轻声说：“看你现在的衣服，肯定不是回来住的。是路过吧？”
他抬头看着白栖夏。
妆妆明知，却不想相信，但又想要一个确定的结果，多年的悸动在看见齐嘉年那一刻落地发芽，她心动依然，她想尝试靠近他。
两人对视。
白栖夏终于露出一个很轻的笑容。
“不是路过，是回来暂住。”
——
不是路过，是回来暂住。
顾金瞻心里一动，仿佛一串巷子里的铃铛在他心里摇响了。他在这一刻好像身体里妆妆走了，又好像没走，他分不清自己的情绪，只是看着白栖夏。
后面的台词是什么，他看这段戏看的能倒背如流，但这一刻，他连台词都忘记了，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这句话在脑海中蔓延开，碾碎了他所有的理智。
真的不是路过，是回来暂住吗？
暂住多久？
我想要确切的时间。
而除了这些问题，自己身体里仿佛还有另一道声音，那道声音被锁链禁锢着，仿佛住在他心里最黑最底的位置，此刻挣扎着，那句被层层锁链枷锁的话，仿佛要脱口而出——
——“咔。”
韩蕾带头拍掌。
鼓掌声不断。
顾金瞻一瞬间被扯回到现实里，心底挣扎的东西，隐隐被镇压下去，烦躁的情绪却更明显了。
胳膊被人轻轻撞了一下，侧头，是白栖夏，琥珀色的眼睛亮晶晶，仿佛落满了银河星光，他的开心如此明显，几乎溢出来被顾金瞻沾染到了。
“谢谢。”
心底里的烦躁和那发怒的声音，一瞬间归于平静。
下意识就：“不用谢。”
白栖夏笑了，一副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表情。
顾金瞻耳垂微微发红移开视线，镁光灯闪烁，顾金瞻终于彻底回到现实里，拿捏起大明星的架子，想调侃“你当说句谢谢就扯平了？”跟白栖夏再多说两句话，刚才出声搭戏的女孩已经拉走了白栖夏。
顾金瞻不爽的要喷火，问陈伟：“谁让那个丫头片子来的，她一个女团来凑什么热闹？”
“解小姐来找韩姐，就正好打下分，你别忘了，她哥哥可是这部戏的投资商，这次启睿一口气收购了五个公司，都是解小姐哥哥解总的功劳。”
顾金瞻还是很不爽。
那小丫头说话就说话，干嘛两眼冒星星，黏黏糊糊，拉着胳膊干什么？
陈伟还在小声絮叨。
顾金瞻移动过去，就听到解灵在娇滴滴夹子音问演技。
你一个女团又不演戏！
有记者凑上来，问顾金瞻的演戏工作安排，称赞他今天搭戏不错。
女孩拉着白栖夏躲开，想不被人的打扰的和白栖夏说说话。
其他记者也一拥而上，顾金瞻彻底被拦住了，陈伟赶紧忙着维持秩序。
人群外的白栖夏，身边解灵正在滔滔不绝的说话。
白栖夏微微偏头，有点走神的看向顾金瞻，神情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温柔。
记者们七问八问，全往顾金瞻不想回答的问题上戳，顾金瞻脸色冷下来。
白栖夏跟所有面试的演员在外面等候的面试结果的时候，看见顾金瞻冷着脸从面试厅出来，往外面去了，其间，顾金瞻路过的时候跟白栖夏飞个眼色，意思是：都怪你，我都要被这些记者烦死了。
记者很快追上来。
只一眼，顾金瞻匆匆走了。
白栖夏手指握着笔，在剧本上妆妆的名字旁边，陡然落笔。
等他再收笔的时候，是一个卡通版的大头小人，暴躁版顾金瞻，大大的眼睛，奶凶奶凶的表情，脑袋上有两只猫耳朵。
不一会儿，公布结果。
白栖夏果然入选。
工作人员通知入选的人，从明天开始要来公司进行为期三个月的训练。
“为了剧本保密性，今天发给你们的剧本需要上交。”
白栖夏就在第一排，他想撕掉自己画了卡通的那一页，已经来不及了，工作人员通知完了以后，第一个收走了他的剧本。
白栖夏想，顾金瞻应该不会无聊到去翻看几百个剧本，心里踏实下来离开了启睿。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面试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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