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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24 ...

  •   档案——2010
      梦魇(超自然现象调查员):
      【等级】SSS
      【危害】绿
      【名称】楚松寅
      【能力】诱导他人产生梦境,进入他人梦境并对梦境施加一定影响
      【逮捕时间】2010\3\9
      【处置方式】归化成为超自然现象调查局在编人员。进行超自然现象的调查工作;“念”的认定与评级工作;“念”的逮捕与处置工作。曾连续五年获“最勤奋调查员”“团队特殊贡献”等奖项。
      【起源】
      我从哪里来?
      ......我不知道,我存在的时间已经太久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从前的记忆都已经消失,根据仍然留有的一点印象,我最早活动应该是唐朝的时候,因为我还隐约记得那些人的服饰。
      我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别人梦里,观察他们梦境的变化,我这样做没有别的原因,这只是我的本能。梦是很隐私的东西,它是另一个玄妙的世界,存在于他人的潜意识中,因此人在做梦的时候往往很脆弱,会暴露出真实的自己,所以我一般不会刻意影响他人的梦境。
      我是谁?
      ......我不知道,楚松寅是我的名字,局长说有个名字方便称呼,便利工作。
      我要到哪去?
      目前来看,我想要在超自然现象调查局一直工作下去,希望可以顺利度过实习期。这里的人很包容,能够理解我的存在,在这里我还能遇见很多我的同类,这让我感到非常有安全感和归属感。
      我和人类很接近,我也需要安全感和归属感。

      有温度的摄像头(超自然现象调查员)
      【等级】SSS
      【危害】黄
      【名称】唐若霖
      【能力】在10m范围内精准地删除他人的部分记忆,一次可作用于不超过5人,补充能量并休息两小时后可以重复该项技能
      【逮捕时间】2010\5\1
      【处置方式】归化成为超自然现象调查局在编人员,进行超自然现象调查工作。负责清除被卷进“念”的影响中的普通人的记忆。连续多年获“团队特殊贡献奖”。
      【起源】
      喂喂喂,我看到了,你为什么要给我起这个名字,有温度的摄像头?听起来很挫好吗?
      我具体是怎么来的,你们不是调查得很清楚了吗?好好好,我不是不配合。我是认真的,我真的想加入调查局。行,这个经过是这样的。
      ——
      纯白的走廊,那些穿着白大褂,带着蓝口罩的人每天都在这里来来往往。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意识,不懂得听到的,看到的一切意味着什么。
      我的眼睛和耳朵遍布整所医院,儿科、急诊科、肿瘤科......我每天听到最多的就是□□和哭声。
      有天,我看到ICU的门打开,有个纯白色的床被从里面推出来,床上那人被一块白布盖着,我看到这种场景就知道有人要哭了。
      果然,有个大婶走到那架床前,握住从床单下掉出来的那只青紫的手,片刻之后就开始嚎啕大哭。
      她的哭声很有穿透力,我上下三层的耳朵都听到了她的哭声,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痛的感觉。
      听着她的哭嚎,我感觉浑身泛起密密麻麻的针扎一样的痛楚,某个部位尤其严重,一阵一阵地痛,后来我知道那是我的心脏。
      那个大婶坐在走廊里哭了一整个下午,刚开始她的声音很嘹亮,后来慢慢就哑了,我知道她嗓子哭坏了,发不出声音。
      哭到最后,她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只能坐在地上干嚎。
      她哭了多久,我就痛了多久。从那以后,我突然就能感受到医院里那些人的情绪了。
      有天,有个女孩儿被她妈妈领着去妇产科检查,出来之后她妈妈脸色很难看,直接在医院的走廊上就抽了她两巴掌。
      那个女孩儿梗着脖子不说话,小脸被她妈扇得通红。
      她怀孕了,孩子的爸爸不愿意见她,她妈妈让她把孩子打掉,她不愿意,她妈把她打得嘴角淌血,走廊上很多人站在旁边看他们的笑话,最后她妈妈抱着她在走廊上痛苦起来,嘴里喊着:“你就是我的命”之类的话。
      最后孩子还是打掉了,我记得那个女孩惨白的脸色,她妈妈一直在医院照顾她,很愧疚的样子。
      很多很多,好多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医院里面上演。
      消毒水的气味里弥漫着眼泪的咸湿,我被折磨到难以承受,他们一痛,我就也总跟着痛,我的灵魂被他们的痛苦折磨得不成样子了。
      既然这么痛苦的话,那就忘掉吧,忘记了,就不会再痛了,只留下美好的记忆。
      我现在才知道,这不是我的愿望,这是他们的愿望。因为医院这个地方有太强烈的“忘记”的执念,我才会诞生。
      我开始删除他们的记忆,删除他们记忆力那些黑色的部分,只留下那些美好的东西。我很享受这个过程,那所医院的气氛明显变得欢乐起来了。
      但我感觉我的意识正在慢慢剥离那些摄像头,我开始看不清听不清一些东西,最终,所有的感官都汇聚在一起,我彻底脱离了原本的肢体,我拥有了人类的身躯。但删除记忆的能力依然在。
      剩下的事情你们都知道喽,我刚刚拥有身体,就被你们抓到了这里。你们派去的那个人真的很粗鲁,我不太想跟他当同事,希望不要安排我们一起工作。

      档案——2024
      灯塔水母:
      【等级】B
      【危害】绿
      【能力】当生命达成最终形态结成肉茧,十月后从肉茧中孵化出新生儿,如此循环;单向从环境中摄取能量和物质成长,没有智力
      【逮捕时间】2024\1\10
      【处置方式】物理销毁
      【起源】
      大雪下了三天三夜,屋外是一片冰寒的景象。大雪把山盖住了,山里不见动物的踪影,这样的天气是很难捉到猎物的,没有猎物,山里的人家就要挨饿。
      半山腰的一座褐色木头屋子突兀得立在冰天雪地中,屋顶上只积了一层薄薄的雪,木屋四周的雪被清扫得干干净净,木屋的屋檐上还挂着腊肉、大蒜和辣椒,这在山里是相当富足的人家了。
      窗纸贴得严丝合缝,不叫一缕寒风吹进来,屋子靠墙是一张原木大床,床上铺着大红色绣花的厚厚的棉花被子。
      床前的铁盆里烧着木炭,屋子里面虽不说暖洋洋的,倒也比屋外好上太多。
      一个面容清秀的姑娘坐在床边,手里捧着一件成衣绣着,她绣的是她丈夫的名字。
      姑娘穿着一件薄冬衣,冻得鼻尖通红,手上的冻疮好了又复发,她的十根手指都肿得跟小胡萝卜似的,几乎要捏不住细细的绣花针。
      她时不时就把手放在火盆上烤一烤,把手烤软了再接着绣。
      前些天官府来人,说她的丈夫在征兵册上,需得去参军,她匆忙地给他准备衣物、干粮,这大寒的天,在外面没有衣服穿得受多大的苦。
      随着咯吱一声,木屋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从门外走进来,他一把把肩上扛着的狼扔在地上,在原地粗重地喘气。
      姑娘忙放下针线赶过来,替他拍身上的雪。
      男人粗糙的大手一把握住她的手,“你去给我倒杯热茶。”他声音嘶哑。
      刚刚猎了狼,身上溅得都是血,他不想弄脏了她的衣服。
      他从早上天刚刚擦亮的时候就出门打猎,趴在山崖上等了一整天,才幸运地猎到一头狼。回来的山路不好走,积雪太深,他一脚踩进雪里,要艰难地拔出来才能继续往前走,肩上还扛着匹几十斤重的狼,是以太阳快下山了,他才匆匆赶回来。
      姑娘端着茶水过来递给他,柔情似水的目光注视着他,心疼地想要替他脱掉身上厚重的衣服。
      男人匆忙喝了一口滚烫的茶水,就将杯子递到她手里,双手握在她的手上,那盏小小的杯子被夹在她手掌心,源源不断地散发热量。
      “看你手凉得,冷怎么不去床上坐着。”
      姑娘脸红红的,低着头,“我不冷,我给你缝衣服哩。”
      ——
      三天后,姑娘送走了丈夫,他临走前告诉她,他一定会回来,加官进爵,带她去城里当官夫人,叫她在家安心等他。
      从那以后,姑娘就一边维持着艰难的生计,一边在家里等他回来。
      家里的炉子始终是热的,屋后总堆着足够的柴火,她怕他回来吃不上一口热饭,没有一口热茶喝。
      难得闲下来的时候,她就去山头上望,望有没有人上山来,来的人是不是他。
      可是她等啊等啊,等到头上全是白发了,他也没回来。
      她在春天的河水边坐着,看到河中倒影里苍老的自己,难过地落下眼泪。
      他回来,看到她这幅丑陋的样子,还会爱她吗?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境况?
      他说了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他从来不骗她,他答应她的事就没有做不到的。
      可是快要支撑不下去了,力气渐渐从身体里抽离,她没办法再等下去了。
      她死后的第三天,有层薄薄的肉膜从满是褶皱的皮肤上生长出来,渐渐将她包围,形成了一个干瘪的茧。
      有血液在茧中充盈,把肉膜撑得饱满,无数根血管连接着空气和肉茧中那团模糊的影子。
      十个月过去了,肉茧从里面破开,一个不哭不闹的新生儿躺在血污中。
      她还会继续等,穷尽生命的轮回,直到他回来。

      光影:
      【等级】S
      【危害】黄
      【名称】阮墨
      【能力】无视障碍物的一切性质直接穿越;无视范围照亮空间
      【逮捕时间】2024\2\28
      【处置方式】没收所有违反《超自然现象管理方法》所得,进行社会化教育后佩戴电子镣铐放生,并进行终生观察。勒令每年到超自然现象调查局总局接受教育,受到通知后超时30天未到超自然现象调查局总局接受教育的情况下予以逮捕。
      【起源】
      今天是个阴天,暗灰的乌云密密地布满天空,绝不叫一丝阳光透过。
      阴暗的地下室,只有几缕苍白的光线从生锈的铁栏杆外透过来。糖糖跪在墙边的床上,透过铁栏杆往外望。有条细高的流浪狗走过来,它通体黑色,鼻子几乎贴近地面,一边嗅闻一边朝她这边来了。
      光照在她长期营养不良而发黄的脸上,一双呆滞迟钝的双眸在看到黑狗的瞬间表现出些许恐慌。
      眼看黑狗越贴越近,她害怕地从床上跑下来,躲进房间角落的狭小的柜子里。
      糖糖刚刚七岁,又骨架瘦小,所以尽管那只是一个很小的柜子,她还是钻了进去,在里面蜷缩着四肢,双手环抱住自己,双手抓在自己的小腿上。
      这个姿势让她感觉很安心,就像在妈妈的子宫里,又或者像只柔软的小猫。
      她闭着眼睛安静地蜷缩着,感受衣服的布料柔软地垫着自己的脑袋,手指在柜子的木板上轻轻敲着,耳朵贴在柜子上听自己敲出来的响动。
      敲着敲着,她麻木的脸上逐渐洋溢出一种温暖的笑意,尽管身体被困在一个小小的橱柜里,她的灵魂却仿佛飘到了一片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她四肢张开摆成一个“大”字,躺在厚厚的草皮上,滚烫的阳光洒满了她的身子,芳香的气息在鼻腔和口腔里萦绕。
      如果有那么一天就好了,金黄的阳光可以照进阴暗狭小的地下室,穿过潮湿发霉的木板,充斥在这间小小的柜子里。
      一定会很明亮很暖和吧。
      就在她意识昏沉的时候,柜门被人猛地从外面拉开了,“你这死妮子,又缩在柜子里面,快点出来。”
      老金回来了,他掏出碗筷,拧燃煤气,烧上了饭。
      锅里煮着饭,老金接起电话,电话那头是小女孩儿的老师。老金对电话那端连连应和,“这孩子莫有甚麽事,就是孤僻,不爱说话......”
      “什么抑郁症,这孩子皮实得很......你说俺们家哪有钱带她看医生捏。哎哎,她要是在学校惹什么事了,老师您就给我打电话,我收拾她......哎哎,您费心了。”
      老金挂了电话,又回到灶台上,从锅里捞起煮得浓稠的面条,放到糖糖面前,“吃饭。”
      糖糖拿起筷子,像只小猫一样从碗里挑出一块粘到一起的面条送进嘴里,面是面味,盐是盐味,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味道。
      她小口小口吃着,老金在对面大口嗦着面,等老金一盆面吃完,她碗里的似乎还一动没动。
      “哎?你这死孩子怎么不吃饭捏。”
      女孩儿身子一抖,往嘴里扒拉面条,眼泪不受控制地扑簌簌留下来,胃里涌起一阵恶心感。
      她在心里暗暗责怪自己,怎么这么矫情,怎么就吃不下去,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觉得四肢都在疼痛,吃不下任何东西,情绪低落,什么都不能引起她的兴趣。
      她从那个小柜子里爬出来了,又好像没有爬出来,仍旧蜷缩在那个无光的狭小空间里。
      她知道老金不是对她不好,他只是没有钱,如果他们有钱,老金也会带她看医生,会给她足够好的吃的穿的。
      女孩红红的眼眶看向窗口那几缕微弱的光线,如果有一天,光可以照进她的人生,就好了。
      她想象不到,有一天,光真的来到了她身边,在那个小小的橱柜里抱着她,温暖的明亮的光芒充满了整间地下室。
      光用自己稚嫩的胳膊抱着她,在她耳边轻声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作者有话要说:  糖糖和阮墨那个故事的设定是受曹保平导演的《涉过愤怒的海》启发,“喜欢太阳,喜欢狭小的空间,像猫一样,喜欢草莓,会想起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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