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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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泉乐猛然想起，自己似乎遗漏了一件事。在游戏突然发行时间的两周后，就在他测试【乐善好施的热心肠勇者大人又来发汤啦！】的任务流程那时，曾打开“paradise”操作后台，在名为《测试版01（勇者）》的剧情逻辑模组里，发现了一组隐藏数据。
后来他紧接着又找到了李非鸟的意识数据，便下意识以为，当时在剧情逻辑模组里的加密数据，就是李非鸟。
可是仔细回想，当时那组隐藏数据明明得需要输入指令才可以破解加密。而后来他在蘑菇道具上提取到的李非鸟的意识，也并没有加密。
所以，那组隐藏数据，与李非鸟的意识数据，应该是两个东西。
林泉乐后脊梁忽然窜上一阵电流般的悚然。
应该不是X公司做的，paradise系统生成了这个游戏，实际上相当于入孔不入的监视，这个游戏世界在他们眼中，就像是从中间剖开的人，通过横截面能将里面的内部活动看得一清二楚，他们没必要再设置什么隐藏的东西安插其中。
如果是这样……
那就代表……
林泉乐抬头看向前方，可他的全部知觉都在身后，后背每一个毛孔都颤栗不已，仿佛在他身后升腾起来一个巨大的黑影，正垂头俯瞰这从头到脚都毫无遮挡的凡人。
是谁……会是谁？
那些细枝末节的疑点，忽然被一棵破土而出的树干串联起来，在他面前开枝散叶，生生摹画出一个躲在暗中，完全陌生的形象。
比如李非鸟意识数据后面突然多出来的删除指令，比如那封未来发送的邮件，比如输入两个字指令才能破解的数据，甚至还有刚才发生的……
他意外掉下悬崖，真的只是意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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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好吗？”卡茨关切的声音响起。“怎么回事？”
诅咒之力被打断，她怀中的小果正在渐渐恢复，牧师职业的小果体内的治愈之力正在缓慢愈合她腹部的伤口。
可一切都看起来好转之时，李非鸟突然跪在地上，抑制不住地干呕起来。
恐惧……怀疑……未知……
李非鸟胃部一阵抽搐，头脑突然像是被置入了一团黑色的迷雾，又像是出现雪花图样的电视屏幕，信号接收错误，混沌不清。
他五指紧扣地面，抓起干硬的沙土和玻璃碎片，细小尖锐的残渣插入他的手掌，血立刻从指缝冒了出来，手掌的疼痛将他头脑突如其来的不适稍稍压下去了一点。
稍微缓和过来，他抬起手背蹭了下唇角，闭了闭眼睛。
第二次了。
李非鸟看着自己伤痕累累的手，心想，卡茨挥剑时，那是他第一次能感应到别人的感觉。这一回，则是第二次，这股陌生的情绪，虽然不知道来自谁，但这样强烈，这样突兀，绝不是由他诞生出来的。
会是林泉乐的感受吗。
这是乐乐在害怕吗？
不知为何，一想到这个答案，李非鸟心脏麻痹似的钝痛起来。林泉乐会害怕，和小时候许多个瞬间一样。
他见证过许多那样的瞬间。
比如他曾打开衣柜门，看到躲在挂起来的外套夹缝里的少年林泉乐，只露出半张脸和通红的眼睛，眼珠微微颤抖着观察外面。
他也曾在楼梯间，用他的衣服盖住那样的林泉乐，因为恐惧，林泉乐肩胛骨都微微向内缩着，紧紧环抱着自己冰凉的双臂。
他也才见过与他重逢后的林泉乐，唇齿一开一合，眼神绝望，说着他一知半解的话。
每当这个时候，李非鸟总会怀疑自己身上有某种英雄主义基因在作祟，他想保护林泉乐……
不对……
李非鸟拔掉陷入掌心的玻璃碎片，几颗血珠，连成一串，滴在地面。
他向林泉乐保证过，要信任他，要和他并肩，不要依赖，也不要擅自提出保护对方。
他们是两个独立的人。
他应该……相信……林泉乐能自己克服……
这才是，朋友的定位。
他得把对方当同伴，他只要在必要的时候拉对方一把就可以，他必须要给对方足够多的信任，不要干涉对方的人生，他们是彼此独立的人，所以李非鸟只需要祝福林泉乐未来坦途，多余出来的那些想法，已经不属于朋友的范畴，他必须要守住底线……
他们毕竟是从小就认识，他答应过林爷爷要照顾乐乐，他们是从小到大的……
“只把他当朋友？”
李非鸟指尖捏着最后一枚玻璃碎片，那片玻璃只有拇指甲盖大小，一端尖，一端钝，钝的那头又很厚，像枚钉子似的吸在他的掌心，李非鸟将它拔出时，掌心正中央，一道横纹的尽头，留下了一个清晰的血洞。
李非鸟盯着那黑黢黢，像泉眼似的，不断往外冒血的小洞，缓缓地动了动嘴唇。
他舌尖抵住上颚，轻轻啧了一声。
没有发出声音，只是用气音，又轻又淡，送出一句话，又像是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
……谁信啊。
“距离本轮结束仅剩余五分钟的时间，B组目前剩余7名考生，请注意时间！”
小恶魔尖锐的声音突然从广播里钻出来。
“你们还没有找到宝物！请注意，如果直到考试结束你们仍然没有找到，即视为本次挑战失败，你们将全部被淘汰，届时本地图将永久关闭，你们会被关在这样一个天寒地冻的废土，永远无法离开。”
“卡茨。”李非鸟的声音又沙又哑，和干冷的风混在一起，像是擦过砂纸那样粗粝。
卡茨闻声，再度看清李非鸟的脸时，她有些意外，愣了愣神。
她也说不清自己看见了怎样的一双眼睛，明明形状，瞳孔的颜色都十分完美，可藏在那眼睛背后的情绪，仿佛弥漫天地的风雪，在一望无边的废墟，仅有一人绝望独行的孤独。
卡茨觉得这样的李非鸟很可怜，她动了恻隐之心。
她半阖着眼，对李非鸟宽慰道：“你是在担心你在A区的同伴吗……其实……”
“卡茨。”李非鸟打断了她，他拒绝了那些软弱者才需要的安慰。
他径自对卡茨说出他的请求。
“我需要你的力量。”
他隐去了后半句话。
成为我的力量之一，帮我通关游戏。
我想和林泉乐一起，回到现实。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啧。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