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从零开始的绿组拯救计划》WriteNovel

8、第七章

　　听了紫的话，磐舟恍然大悟：“原来一言他早就预见到了你和琴梨都会加入绿之氏族……呃，紫，抱歉。”
　　磐舟能看得出，紫对三轮一言放任自己离开无色氏族这件事颇为介意，刚才他却不小心提起了这件事。
　　“没事。一言大人已经不在了，无色之王的王位已是他人之物。我也已经不在意以前的事了。”
　　紫抚摸着三轮一言赠予他的剑——这把剑名为「过」。紫原本以为这个“过”是“过错”的意思，现在想想，也许师傅想告诉他的是：放下“过去”，做人应当往前看。
　　见紫没有生气，磐舟就继续刚才的话题：
　　“紫，你说……我们两个认出昴是琴梨了，那琴梨认出我们了吗？”
　　紫想了想，说道：“昴又不傻，您都在她面前施展灰之异能了，早晚会被她认出来的。至于我嘛……很难说。毕竟我和小琴梨相处的时间很短，而且那时候她年纪还小，恐怕她现在已经不记得我了。”
　　磐舟羞耻地捂脸：“啊啊啊！果然是这样吗！我不想让琴梨知道，以前那个被她尊敬着的圣悟先生现在变成这个落魄样子啊！”
　　面对这样的磐舟，紫表示无力吐槽：“依我看，您恐怕是瞒不住她了……”
　　闻言，磐舟只得继续崩溃：“呜呜呜……也是呢，像我这样的没用大叔，被自家孩子嫌弃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吧……”
　　磐舟趴在长椅的扶手上唉声叹气。当初他知道琴梨回到了亲生父母身边，却一次也没有去看望她，就是因为他觉得像自己这样失败的人已经没有脸去见琴梨了。
　　紫知道，要是不说点什么话安慰他的话，多愁善感的磐先生恐怕连续好几天都会像这样哼哼唧唧的。
　　“嗯，我觉得昴……应该会高兴的。”——努力措辞的紫。
　　“哈？紫，你刚才说什么？”——垂死病中惊坐起的磐舟。
　　“因为啊，昴不是失手杀了父亲，又被母亲抛弃，然后在其他地方也被人排挤嘛。现在她加入Jungle，发现我们愿意接纳她，而且她以前的家人——磐先生也在，我想她应该很高兴才是。”
　　说完这么一大堆，紫感觉自己都快变成绿组的御用心理医生了。
　　“接纳她吗……嗯，我和流自然是很欢迎昴加入我们（Jungle），但你和须久那是怎么看待她的呢？”磐舟突然反问紫。
　　“我嘛……毕竟我是曾经和师傅拔刀相向的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和有弑父经历的她是同一类人吧？而且我觉得，那孩子说不定也有着变得‘美丽’的可能性呢。”
　　听紫这么说，磐舟相信他对昴的印象应该是相当不错了。
　　紫继续说道：“至于须久那嘛……我有和他聊过，其实他对昴的印象不坏，只是因为她的人际关系比较复杂，所以须久那会怀疑她是卧底而已。只要打消了这个顾虑，他们两个应该是可以友好相处的。”
　　“紫，你说详细一点，须久那对昴的印象到底是怎样的？”
　　在磐舟的追问下，紫只好把他和须久那聊天的情况磐舟。

　　那是昴刚刚加入Jungle时发生的事。
　　某一天，紫发现须久那没有像往常一样打游戏，而是用手机在网络上搜索着什么。
　　在须久那浏览的页面上，紫看见了昴的照片。他仔细一看才发现，须久那正在看“八佾昴弑父案”的新闻报道。
　　“她的父母，好过分啊。”
　　看着看着，须久那突然这样说道。
　　紫问他为何这么说。
　　须久那说，他认为昴很有可能是为了保护母亲才用刀子和父亲对峙的，但是昴的母亲在案件发生后就把昴一个人留在东京，后来甚至还把昴的抚养权丢给望月毕方，这就相当于抛弃了昴。而且，不只是昴的母亲，几乎所有人都忽视了“昴是为了保护母亲才跟父亲动手”这件事。网上有很多人都在指责昴是个不孝女，他们认为法院不应该判定昴的行为是正当防卫，应该给她判死刑才对。
　　“这些人以后肯定都是那种会虐待孩子的父母。所以他们才希望反抗了父亲的昴被判死刑，这样他们就能拿着这个案子对孩子们说，不孝顺的孩子会被判死刑了。”
　　须久那如此分析那些网民的心态，最后说道：“哼，真是一群无耻又自私的大人！”
　　这么看来，须久那是少数认为昴在这个案件中也是受害者，并且同情她的人。

　　“这么说来，须久那当初离家出走也是为了反抗他的父母啊……”磐舟思索道，“可能他心里认为昴和他一样，都是反抗压迫的叛逆孩子吧。”
　　“没错。”紫赞同道，“而且我离开基地的时候，流、树、须久那正在打游戏，昴在旁边看着，他们四个好像相处得很和谐。”
　　磐舟一拍大腿，高兴地说道：“那就好，我现在就回去给昴做咖喱饭！”
　　眼看着磐舟就要一边喊着“琴梨啊圣悟先生来给你做咖喱饭了”一边跑出教堂，紫连忙追了上去：
　　“磐先生等一下！这样下去整条街的人都要知道你是凤圣悟了！”

　　此时的昴还不知道一顿磐先生特制咖喱饭正在飞速接近她。磐舟和紫离开教堂的时候，昴正站在某座烂尾楼的天台上，和流一同见证赤之王的陨落。
　　紫离开基地后，须久那和树打游戏打累了，直接躺在箱庭里开始补觉。流突然说他想去一个地方，希望昴能和他一起去。
　　于是，昴推着流的轮椅，将他送到了这座废弃大楼的楼顶。
　　流简单地向昴讲解了一下他的计划：
　　流的梦想是解放德累斯顿石板，让全世界的人都成为异能者，拥有保护自身的力量。但是现在石板被黄金之王镇压着，而且大部分王权者都签署了黄金之王提出的《120协议》。一旦绿之氏族开始行动，就注定会与黄金氏族交战，其他王权者也很有可能会帮助黄金氏族。
　　换言之，几乎所有氏族都会成为Jungle的敌人。因此，流必须想办法把其他氏族的力量削弱到极限，这次对赤之氏族出手就是为了让赤之王·周防尊的威斯曼偏差值超过临界值。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流找来了第七王权者·无色之王。这个无色之王是个非常疯狂的家伙，他想用自己的异能吞噬所有的王权者。于是流煽动无色之王去杀了十束多多良，他预测周防尊最终会找到无色之王，并将其杀死。赤之王的威斯曼偏差值本来就是所有王权者中最不稳定的，若是周防尊杀了别的王权者，他的威斯曼偏差值一定会超过临界值。
　　一旦威斯曼偏差值超过临界值，就会发生“王权爆发”。当初的神奈川就是被迦具都玄示引发的王权爆发所波及，变成了现在的迦具都陨坑。为了阻止周防尊的王权爆发，负责维护秩序的青之王·宗像礼司一定会动手杀了他，这样一来，青之王的威斯曼偏差值也会开始向临界值靠近。
　　“说实话，我没想到白银之王会主动参与这个事件。我的计划还是有点疏漏啊。”
　　流望着远处的学园岛，如此说道。
　　“这样一来……他们谁也无法全身而退。”
　　昴望着与他相同的方向。
　　映入少女眼中的，是四把“剑”。
　　嵌着七色宝石的白银之剑。
　　匕首一样锋利的黑色之剑。
　　闪着磷光的青色之剑。
　　支离破碎的赤色之剑。
　　巨大的剑飘浮在学园岛上空，锐利的剑锋直指着它们所对应的王权者。
　　达摩克利斯之剑象征着“王”的存在。如果达摩克利斯之剑化作能量消散，那就说明王权者已死。
　　最后，有三把剑消失了，只有青色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依然悬浮在空中。正如同流所预想的那样，剩下的这把达摩克利斯之剑已经开始有破损的迹象，这就说明宗像礼司的确杀死了周防尊，而且作为青之王的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就这样，绿之王?比水流在完全没有让绿之氏族出手的情况下，仅仅是通过一些计谋，就将四名王权者引入死局。
　　“流……你是怪物吗？”——亲眼目睹这一切的昴。
　　“我只是愿意舍弃一切去赌而已。”——平静的流。
　　“舍弃一切啊……”昴想起正在基地里熟睡的树和须久那，“流，你说的‘一切’，包括我们（Jungle）吗？”
　　经过几个月的相处，昴能看得出来，尽管流本身是个感情淡漠的人，而且氏族成员尽是些怪人，但Jungle的氛围却像是一个温暖的小家庭；同时，绿之氏族的每一个人都支持着流的梦想，愿意为他而战。
　　她不敢想象，流竟然会为了实现梦想而舍弃这些没有血缘关系，却胜似家人的人。
　　流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回答道：
　　“包括你们，也包括我自身。”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
　　“如果你们想退出这场游戏（War）的话，随时都可以，我不会阻拦你们。”
　　“我不想退出。因为，你们（Jungle）接纳了我。”昴摇了摇头，郑重地说道，“流，你是我的王。我愿意追随你，助你实现梦想，直到最后。”
　　流微微点头：“我感谢你的忠诚，昴。”
　　在寒冷冬日里的某一天。
　　在王者陨落后的寂静中。
　　少女对她的王许下誓言。
　　这是绿之羁绊的开端吗？
　　亦或是绿组悲剧的前奏？
　　命运的车轮不断旋转——
　　最终，驶向无人知晓的“某个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