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章 ...
-
昴和德累斯顿制定了一个十分复杂的计划。现在，为了确保这个计划能够顺利地实行，昴需要去找两个人进行商谈。
昴找的第一个人是她一直以来的搭档兼亲密好友——比水树。
因为流在基地里也暗中布置了监控，所以昴在某天晚上睡觉的时候，直接用自己的异能把树拉进了梦境里。就算是耳目遍布整个东京都的绿之王，也无法窥视她们所在的梦境。
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一间熙熙攘攘的教室里。此时正是课间休息，身着高中校服的学生们随心所欲地聊天，制造出吵闹的声音。
在一般人看来，这只是生活中很常见的一幕吧。但是，对于树来说，现在的情况十分怪异——因为她从六岁起就以“电子幽灵”的姿态生活，根本没有成为高中生的经历；在迦具都事件中失去身体的她，此刻却作为一个普通人站在教室里。
树还记得，上一次她获得正常人的身体，是在昴的异能构建出的梦境中。也就是说，此刻的她正处在睡梦中，而这间教室只是梦境里的一个场景。
这么说来，昴应该也在这个梦里。树四处张望，终于发现在教室的角落里，有一个趴在课桌上打瞌睡的金发女生。树走过去一看，只见那个女生的作业本上写着“八佾昴”。
然而，树还没来得及叫醒昴，一个装着半瓶水的塑料矿泉水瓶子就从教室的另一头飞了过来，不偏不倚地砸在昴的后脑勺上。
昴没有抬头。她依然趴在桌子上，只是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然后用手捂住了后脑勺上被砸中的地方。
教室里响起几声哄笑。树环视四周，望着昴这边的同学脸上要么是幸灾乐祸的偷笑、要么是事不关己的冷漠。谁都有可能是那个丢瓶子砸昴的人，但也没有人能说清楚到底是谁干的。
“她怎么一声不吭的，该不会是被砸死了吧？”
“砸死活该！杀人偿命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儿～”
“难道那家伙委屈哭了？”
“一个罪犯有什么可委屈的啊？咱们对她已经够宽容的了。”
“是啊……等她毕业以后到了社会上，那才真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嘻嘻，小栖好会骂哦！”
“哈哈哈！那家伙的人生也就这样了吧，这辈子都没有出路了。”
“好可怜哦，已经完全没救了呢～”
同学们窃窃私语着，一个男生偷偷把瓶子捡回来，准备把它丢过去再砸一次昴的脑袋。幸好这时上课铃响了起来，他们才就此打住。
树眨了眨淡蓝色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这个化作人间地狱的小小教室。奇怪的是，失去了身体、没有心脏和呼吸器官、不曾知晓心跳加速和呼吸急促是什么感觉的她，此刻却突然明白了“生气”是一种怎样的情感。
“真是太过分了！你们都干了些什么啊？昴才不是过街老鼠……！”
树正要冲上去替昴打抱不平，却被人拉住了手腕。
拉住树的不是别人，正是不知什么时候起身离开了座位的昴。她拉着树快步走出教室，全然不顾老师已经站在讲台上，开始分发随堂测试的试卷。
“等等，昴……考试怎么办？”
闻言，昴回头瞟她了一眼，用冷漠的声音回答道：
“你清醒点吧，这只是一个梦。我早就毕业了，而你从6岁那年起就再也没法去上学了。”
听完这一番话，树逐渐理解了现状。她被昴的强硬语气所吓到，一言不发地跟着昴在教学楼的走廊里飞快地穿行着。
或许是意识到刚才自己说的话有点太残酷了，埋头往前走的昴又小声补充道：
“抱歉，让你看到我丢脸的一面了。”
——她的语气柔和了不少。
过了一会儿，昴和树走到教学楼门前的广场上。现在是上课时间，广场上空无一人。临近正午的阳光强烈得很，两人找了一片树荫下的草坪，随意地坐下了。
“昴，你把我拉到你的梦境里，肯定不是为了来跟我一起体验上学的，对吧？”
树十分知趣地问道。
昴点了点头，一脸认真地说道：“我要告诉你一些很重要的事。但是你得先答应我，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流知道我们在这个梦里谈论过的任何一件事情。”
“我可不能随便答应你。如果是对Jungle不利的事情，我必须告诉哥哥。”
树悠闲地坐在草地上，露出了天真单纯却已不再幼稚的笑容。
“放心吧，等我说完，你就会明白……这些事情绝对不能让他知道。”
随后，昴将所有的事情全盘托出——她所经历过的三个截然不同的“未来”，以及她与德累斯顿制定的计划。
听她讲完之后，树愣了好一会儿，久久没有说话。昴也没有说更多，只是看着树的表情从惊讶渐渐转变为严肃，然后一直静静地等着她开口发问而已。
“昴……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
最终，树终于开口问出了得知真相后的第一个问题，也是昴料到她一定会问的诸多问题之一。
“老实说，现在我也拿不出什么证据，不过我发誓刚才我讲的那些都是真的。”昴有些担心地提醒道，“因为「上一次」的你说想和我一起拯救Jungle，所以我才告诉你这些事的。你可千万别跑去跟流说啊，不然他肯定会打乱我和德累斯顿的计划……”
树有些为难地皱起眉头：“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要在瞒着哥哥的情况下执行这个计划……对吗？”
“没错，至少在石板被毁掉之前，绝对不能让流知道我们在做什么。”昴十分认真地强调着，“树，只有你能帮我们屏蔽掉流的各种监控手段，所以我决定先来找你。”
“但是，这个计划……真的能行吗？总感觉好像只要走错一步就会全盘皆输啊。”
面对树的担忧，昴无奈地笑了笑：“我明白。这个计划里的确包含了太多不确定因素……但是你不用担心，无论如何我都会让这个计划成功的，因为「这一次」的我已经没有退路可走了。”
树一脸纠结地摇了摇头。她并不认为这个计划一定会失败，也不曾怀疑昴的决心和行动力。面容稚嫩的绿发少女只是在想——“如果就连哥哥……为了实现梦想堵上一切的哥哥都失败了的话，只靠我们两个人，真的能改变未来么？”
原来如此，你是在担心这个啊……昴从草坪上站起来，伸手拍掉粘在校服裙子上的沙尘。然后，她朝着陷入不安的挚友伸出了手——
“不用担心哦，树。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会有很多人成为我们的助力。毕竟……按照计划，最后需要大家齐心协力、一起打败敌人呢！等到了那时候……老朋友和新伙伴欢聚一堂，肯定会是一场精彩又热闹的大决战！”
所以，还请振作起来吧，我最好的朋友……要知道，正是「上一次」的你给予了我再度走入轮回的勇气啊！
树仰起头，望着向她伸出手的昴。她不知道昴的勇气来源于何处，但是对方的话语确实鼓舞到了她。
“嗯……说的也是！还什么都没做就垂头丧气的，这样子可一点也不像我啊！”
于是，树从草地上一跃而起，一把回握住昴的手，拉着她飞快地跑进教学楼。
“等等，树……怎么了？你要带我去哪里啊？！”
突然被树拉着跑起来的昴很是疑惑。在前面奔跑着的树头也不回地喊道：
“昴，先别解除你的异能！离开这个梦境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想做——”
说着，两人来到了最初的那间教室门口。
树一把推开教室的门，全然不顾金属制的铁门与墙壁碰撞所发出的巨响。听到有人突然闯入，正在埋头考试的学生们纷纷抬起头，负责监考的班主任也朝着树投来了略带惊讶的严苛目光。
少女淡蓝色的瞳孔中闪过一道诡异的绿色电光，同样颜色的电流在她指尖上跳跃着。随后，更多的闪电与雷光从各种电器之中弹射而出，在空中不断盘旋、缓缓地凝聚着，逐渐形成一颗荧光绿色的球状闪电——
以上的一切都发生在短短的十几秒之内。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球状闪电骤然爆裂，翠绿色的雷光化作风暴与烈焰，呼啸着席卷了整个教室，那些曾经欺负过昴的同学和对校园霸凌视若无睹的老师瞬间变成了一具又一具焦黑的尸体。
看着化为废墟的教室，昴终于反应过来了，树这是在替她打抱不平呢。
“谢谢你，树。不过，你这样做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啊。”昴悠闲地靠在门边，有些无奈地说道，“这些人只是梦境的一部分。就算你在这里杀了他们，现实中的他们也依然活得好好的，根本不会受到任何惩罚。”
“呼……呼……我知道，但是这样干让人感觉很解气啊！难道你不觉得么？”
刚刚施展了强大的异能，树有些气喘吁吁的，但她脸上依然带着笑意。
昴听到脚边传来一阵细碎的声响。她低头一看，只见一个浑身被电得焦黑的人从教室的废墟底下爬出来，费劲儿地朝她伸出了手——
“啊……哈啊……救、救救我……八佾、昴……求求你、救救我……！”
——那是之前被某位同学唤作“小栖”的少女，平日里她最爱干的事儿就是带领着一帮同学欺负昴来取乐。
“呵，平时一个劲儿地捉弄我，现在还想让我救你？别做梦了！”昴一脸不屑地将她一脚踢开，然后便掏出手/////枪，瞄准地上那个趴在地上垂死挣扎的少女——
“永别了。去死吧，小栖同学。”
金发少女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将枪膛里所有的子弹全部打出。身中数枪的小栖身体抽搐了几下，然后便再没了动静，看来她终于彻底成为一具尸体了。
以一个潇洒的动作收起手/////枪，昴抬头望向树：“你说得对，确实挺解气的。刚才你用的那个招数，杀伤力很强啊……原理是什么？在现实中也能施展得了吗？”
“没什么难的，只是用绿之异能将大量的电力压缩到极限，然后再一口气释放开来而已。”树满不在乎地回答道，“我没有身体，无法在现实中施展绿之异能，所以只能在你的梦境里打一下试试了。不过你和须久那他们应该都能做到吧，毕竟也不是什么很复杂的招数。”
居然说“没什么难的”？刚才那招恐怕连《Jungle》的U级玩家都驾驭不了，也只有J级水平的人才能运用自如了吧？看来树在异能战斗方面还真是个天才，可惜跟流一样，被身体缺陷限制了发挥——听到树所说的话，昴不禁暗自感叹道。
“不过没关系，只要计划能顺利进行……在不远的将来，无论是真正的躯体，还是不可思议的强大力量，都会成为我们的囊中之物……！”
在心里不断重复着那个计划，昴和树从梦境中醒来，将那间一片狼藉的教室远远地甩在身后。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三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