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从零开始的绿组拯救计划》WriteNovel

2、第一章

　　昴沉默地跟在紫身后走着，她的眼神看上去有些凝重。毕竟，刚才她说的话带有一点挑衅的意味，说不定已经惹怒了那位躲在暗处观察她的绿之王。
　　因为Jungle的秘密基地深藏在地下，只有王和J级干部才知道出入口和具体位置，所以需要有人给第一次前往的昴带路。
　　紫告诉她，连接着Jungle基地的秘密通道在地下形成了一张大网，在这座城市的很多地方都有出入口，可谓是四通八达。
　　两人沿着地下通道不断前行，昴感觉自己仿佛正在走向另一个世界。
　　在通道的尽头，是一片开阔而明亮的空间。紫说，这里曾经是废弃的地下水库，后来被流据为己有，变成了属于Jungle的地下王国。
　　他们若是想杀我的话，恐怕这个地方就是我的葬身之地了……昴用淡漠的目光仰望着这个巨大空间的穹顶。
　　两人走到一座箱庭小屋前。紫停下脚步，用终端在门口的感应器上扫了一下。
　　门板缓缓打开。伴随着灯光和人声，屋内的景象映入眼帘。
　　“——昴，欢迎来到我们的家。”

　　昴用犀利的目光扫视着这个大约只有四个半榻榻米大的小房间：昏暗的灯光，泛黄的墙壁，脏乱的冰箱和灶台，老旧的电视和洗衣机，墙上挂着奇奇怪怪的照片。天花板上悬着与其他家具完全不搭配的华丽吊灯和一架不停打转的玩具飞机。沙发、矮脚桌和一个小梳妆台让这间起居室看起来有些拥挤。
　　说实话，昴很难相信这就是Jungle的总部。有那么多人在《Jungle》里氪金，绿之氏族早就应该赚翻了才对，为什么这个基地的装潢却是如此得陈旧？
　　在昴挑着眉毛打量箱庭内部的同时，须久那也在盯着她：看起来20岁左右的女性，身形瘦弱，穿着牛仔裤和一件松松垮垮的连帽衫。脸被笼罩在兜帽的阴影里，只能透过金色头发的刘海隐约看见一双冰冷的深紫色眼睛。
　　——总而言之，是个浑身散发着阴沉气场的女人。
　　“欢迎你，新的J级成员，八佾昴。这里是绿之氏族·Jungle的秘密基地。”
　　作为氏族的领导者，流说出欢迎的话语，但他脸上却是面无表情。
　　听到流的声音后，昴眼前一亮，她掀开兜帽，快步走进室内，穿着靴子的脚直接踩在箱庭的地板上。
　　无视了来自磐舟的“喂！先脱鞋再进来啊”的提醒，昴凑近流的脸，两人的脸近得仿佛要接吻似的，鼻尖都快要碰到一起了。
　　流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可惜他的脑袋被轮椅的靠背顶着，所以没法往后退。他只能任由昴一边贴近他，一边用带有审视感的目光盯着他的脸。
　　就这样盯了几秒后，昴突然退开了：“你就是比水流吧，果然跟树长得很像。”

　　跟比水流打完招呼后，昴就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摘下了她项链上的吊坠——那是一个十字架形状的立体投影仪，十分小巧。
　　“八佾昴，刚才在咖啡馆的时候，你说你有一个叫比水树的朋友，你们共用E·C这个账号。既然你们认识，为什么她没有跟你一起来？”
　　流开口问道。可能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吧，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急切，而且还在颤抖着。
　　“流，冷静点……”
　　磐舟把手搭在流肩膀上，似乎是想安抚他的样子。
　　在旁边看着这一幕的紫和须久那面面相觑：这个比水树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让一向沉着冷静的流表现出如此明显的情绪波动？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把她带来了。你们看，她在这里——”
　　说着，昴打开了投影仪。
　　一个少女形象的投影出现在昴身边。
　　第一眼看过去，紫还以为那是年幼的流。同样是墨绿色的头发、淡蓝色的眼睛、纯白色的长裙，这个少女投影的长相与比水流十分相像，身形却比他娇小许多。
　　少女投影抬起头，她的目光落在流身上：“终于见到你了，哥哥！”
　　哥哥？此言一出，紫和须久那顿时二脸懵逼，磐舟则露出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昴摆摆手，用懒洋洋的语调说道：“我知道你们现在肯定一头雾水。我会把我知道的、所有和树有关的事情都告诉你们。但是，希望你们能做好心理准备……尤其是你，比水流。”

　　那是好几个月前的某一天。
　　这天是周末，所以昴理所当然地缩在被窝里睡懒觉。
　　临近中午的时候，放在枕边的手机开始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打来电话的人是望月毕方（Mochizuki Hitsuhou）。
　　睡得迷迷糊糊的昴还是接了电话：“喂，妈妈……有什么事吗？”
　　打来电话的人叹了口气：“唉……我就知道你还没起床。今天下午有个实验需要你参加，你现在先起来吃点东西，我开车回家接你。待会儿见。”
　　虽然很不情愿，但昴还是起床了。
　　半小时后，她按时上了母亲的车。
　　坐在驾驶座的毕方头也不回地说道：“我把有关于实验的资料放在后排了，你在路上看一下，有什么问题的话就说。”
　　然后毕方就发动了汽车，向着御柱塔驶去。
　　昴的母亲——望月毕方是黄金氏族的一员，在黄金之王建立的异能者研究所工作。她的工作单位就在御柱塔内部，离黄金之王的亲卫队——“兔子”们工作的地方很近。
　　本来这些事情都是国家机密，毕方不应该将它们透露给自己的女儿。然而，昴也是一名异能者，她的异能被命名为“梦中潜行者（Dreaming-Traveller）”，是一种能够将人的梦境连接起来，以此让他们在梦中交流的异能。
　　自从发现昴是异能者后，毕方就经常带她去研究所，通常是给昴做身体检查、或者对昴的异能进行研究。
　　这一次，昴将要参与的实验是——
　　和一颗保存在异能研究所的大脑样本进行梦境连接，并与其交流。
　　“妈妈，这个大脑标本……怎么看都已经死了吧？”
　　昴一边看着被放在生物培养皿中的大脑，一边说出了她的疑问。她不认为母亲和其他研究员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虽然很难以置信，但这颗大脑确实还活着，而且还在一直都在生长着。”
　　毕方开始解释这颗大脑的来历。
　　在一场名为“迦具都事件”的灾难中，救灾人员发现了一个奇怪的死人。在心脏停止跳动、肺部停止呼吸、血液停止流动的情况下，这个死人的大脑依然活着，而且十分健康。后来，这个死人被“兔子”接收，来到了异能研究所。研究所的学者们发现这个死人是一名异能者，应该是某种异能导致她的大脑“还活着”。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人还活着。
　　“根据近几年的研究，这个人的异能是‘电子幽灵（Electronic Soul）’，也就是将所谓的灵魂进行电子化的能力。因为大脑是唯一具有思考能力的器官，所以这颗大脑在一定程度上也被电子化了。因此，这颗大脑不需要其他器官的供养，只要吸收电力就能存活。”
　　“也就是说……这是一颗‘电脑’？”
　　昴用讲笑话的语气说道。
　　可是毕方没有被逗笑，她的表情依然认真而严肃：“你可以这样理解。这个人的灵魂被电子化后，变成了一团数据，在网络、电线和光缆中移动。而且它还具有学习能力，可以读取网络上的任何数据，甚至能通过摄像头和收音器获得来自现实世界的信息——也就是说，她现在可能就在通过研究所的监控摄像头看着我们呢。”
　　“她正在看着我们？！”昴惊讶地问道，“你们怎么知道她能……？”
　　“因为，我们曾经和她——这颗大脑的灵魂交流过。她会很多种语言，能操控各种软件，甚至还能做打字、发邮件之类的事。在很长的一点时间里，研究所的工作人员和它就是用聊天软件进行交流的。但是，从某一天开始，她就不再与我们交流了，我们只能通过仪器确定这颗大脑还活着。你在车上看的资料，就是研究员和这颗大脑交流时留下的聊天记录。”
　　听到这里，昴终于理解了母亲让她参与这次实验的用意。
　　“所以你们希望我在梦境里和这颗大脑交流，是吗？”
　　“是的。待会儿医生会给你和这颗大脑注射安眠药，让你们同时入睡。然后，我希望你能问问她，为什么拒绝与我们交流。”
　　毕方话音刚落，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就走进了实验室。看来这个人就是她所说的医生。
　　“我知道了，我会尽力的。妈妈，能再多告诉我一些关于这颗大脑的事情吗？比如说……她叫什么名字？”
　　昴说完就听话地躺在手术台上，等着医生给她注射安眠药。
　　“我记得那份资料里有写她的名字啊……你没看吗？”
　　毕方无奈地问道。在对待异能的事情时，昴的态度总是有些散漫。
　　“那叠资料太厚了，我没看完。”
　　“好吧、好吧。这次你可要记好了——”
　　然后，毕方说出了这颗大脑的名字。
　　“——她叫比水树，是个年纪和你差不多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