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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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守诚喝醉时就喜欢放飞自我，偶尔还会说说大话骗骗人，因此，次日见到卫行截然不同的信服与敬佩时，便十分之心虚。
毕竟那几句卦辞，大概很可能就是他趁着醉意随口说出的，压根做不得准。
不过这都不打紧。天兆之事，端看一个缘字，就算实现不了，也可以新捏一卦，堂而皇之说上天又有了新的指引。
惭愧啊惭愧，怎就趁着喝醉，招惹了卫大统领啊。
而卫行匆匆与监正告了别，此时人已坚信紫微星“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断言，人已经变得十分之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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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几日，便到了秋闱放榜之日。
花星移看着榜上前三名的位置，若有所思。原著里，范怜是大显开国后首个连中三元的状元郎，忽然间闻名显都，一时间众人追捧。
加上人长得美，仰慕范怜的人，便将他的经历口口相传，于是有了很多佳话美谈，就连原身小侯爷和范怜的那一段都被演绎成了年轻相识的相濡以沫，虽然实际上并非如此。
而今，榜上解元赫然换了人，而范怜的名字只能屈居于第三名，罪魁祸首此时隐匿人海，十分心安理得。
原著之中，正是范怜搭上了钱小公子的线，早早就接触到了钱阁老，让他对自己有所欣赏。
点解元时，阁老见到了熟悉的书法字迹，想起范怜此人敏而好学，坚忍不拔，颇有傲雪寒梅之姿，加上钱小公子的倾慕，让钱阁老也想成就一番“榜下捉婿”的美谈，私心之下，这才有了范怜的解元。
但若只看真才实学，策论行文，姜雪眠作为翰林学士之子，自小耳濡目染，所叙见解针砭时弊，他的答卷才堪当魁首。
所以这一次，有了花星移的干预，姜雪眠当之无愧的被点了解元，而第二第三分别落在李慕亭和范怜头上。
身旁不知何时多了道熟悉的影子。原来今日钱小公子竟然破天荒被阁老大人撵了出来。因是放榜日，非要让他出来感受感受众学子们不同的心境，大概还存着激发儿子入仕念头的心思。
阁老的苦心不说实不实现，钱小公子在榜前捉到了花星移，便足够他今日欢喜一天。
钱凤瑾双眼亮晶晶：“花哥哥。”
“凤瑾也在。”没想到这个场合，钱凤瑾也会出现，而他靠过来，有意无意地离花星移近了些。
花星移敏锐地后撤几步。钱凤瑾因他的书法产生敬佩孺慕之情很正常，他躲开，也很正常。
钱凤瑾不气馁，却也只能止于此，他只是想离花哥哥近些，却不是想惹得他讨厌。于是很讲究分寸的无害一笑：“没想到在这里遇见花哥哥。”
花星移问：“榜上有凤瑾认识的人？”
钱凤瑾摇摇头，突然垂头丧气：“父亲让我来的，我便不得不来，”又开心笑道：“幸好在这遇见了花哥哥。”
花星移但笑不语，周围人不少，有些闷热，花阳展开折扇，在一边为他扇着风，钱凤瑾的小厮则为自家主子擦擦汗。
榜单很长，花星移假装专心的看着后面的名字，心里却在想待会儿吃什么。
他看向钱凤瑾，钱小公子也在看向他，两个目下都无心做官的人突然相视一笑，一拍即合，还看什么榜？时近黄昏，正是该去祭五脏庙的时候。
花星移道：“雪眠是魁首，不如一起去华阳楼为他庆祝，我请酒。”
说走就走，脚步同时变了方向，两对主仆刚穿过榜下人群，朝主街走去，花星移却听到有人叫他。
花星移心道：糟糕，怎么把他忘了？
范怜在一众国子监学子中间站着，正望着他，目光悱恻。
同时人群中一个熟悉的面孔也对他微微一礼，“小侯爷。”
那是李慕亭，正是那日扶起他的人，与姜雪眠关系还不错，因此与花星移算是认识，花星移微微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原著中李慕亭没有出现过几次，他作为一个中庸派的人物，在主角的视角里接近隐形，但这位学生彬彬有礼，又能在秋闱中取得第二，实力其实不容小觑。
花星移发现，他成为小侯爷后，接触的其实很多是主角团之外的人，经历的事本非主线，故而也很难在预料之中。
不过范怜相关的除外。
范怜脸上此时正带着不正常的白色，而目光失意痛苦，花星移与钱凤瑾打了声招呼说会晚些到，然后迎将过来。
李慕亭很识趣地告辞离开，周围却留着几个学生，目光中充满担忧，似乎是不放心范怜。
花星移：“阿怜。”
范怜：“星移，我…我没能取得解元。”
花星移拿起他的手，却是隔着衣袖浅浅碰着。
范怜猜测着小侯爷的态度。
或许是该心疼万分，觉得一向优秀的阿怜本该站在魁首之位，睥睨众人。也或许是愤怒不已，为他落于人后千万个不甘心，最后也只能这么罢了。
他定定看着花星移，就像看着个被预设了动作的木偶，心有成竹。
可花星移笑着说：“阿怜，你好厉害，竟然考了第三名。”
范怜微微一愣。
旁边的学子却为他不平，“小侯爷，你岂能如此无视范怜的努力，你知道他为了取得解元，付出了多少努力吗？”
更有人说：“纨绔岂能懂我辈追求，范兄不要与这种人走得近。”
花星移惊诧，这就是他改变原著剧情的后果吗？男主身边多了这么多为他说话之人，全是无脑的拥趸。
还是说这只是原著未曾被揭露的一面？
男主不愧是男主，果真有无数的便利。
花星移被怒视的目光包围，而他微微低头，抬头时脸上带着修饰好的难过，“若阿怜也这般想我，我也没有办法，”
“我只是觉得阿怜无论怎样，我都是喜欢的，是我任性了。不如我们彼此静一静吧。”
国子监众人：？？？
范怜：？
范怜眼角泛起水光：“原来小侯爷竟不懂我。”
花星移神色委屈：“可我只想阿怜你快乐，是你不懂我。”
国子监众人不知为何身上同时冒起了层层鸡皮疙瘩，于是纷纷借口告辞。
花星移又低下头靠近了些，与范怜似交颈说着什么，最终以他无奈放开手，而范怜左眼滑落一滴泪，目送他落寞离开为结尾。
花星移转身，神色收拢，他奉献茶艺，努力与范怜拉扯一番，最后甩下一句“我们最近还是不要见面了”应该让范怜彻底觉得他不对劲了。
不过他也清楚，范怜也不过是在他面前装的委屈显得可怜罢了，秋闱过后，以他的名次明明可以获得更好的资源。花星移知道，他这个小侯爷于他而言，已经没有用处了。
但他很感兴趣，这位天定男主是怎样一步一步给原身小侯爷带来破灭的。而三元及弟的开局被打破，他很想知道这样的棋局，范怜如何逆风翻盘。
他面无表情地走过人群，后面花阳无声跟着，两人径直去了华阳楼。
花星移点了十几坛子酒，与钱小公子一道饮酒划拳，等后来姜雪眠、李慕亭加入，众人一道痛饮直到天亮。
虽然花星移此举本意是为姜雪眠庆祝，最后却被众人风传为“美人落榜惜垂泪，小侯爷心疼怒饮三百杯。”被编成段子，还在茶馆里风靡了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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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寻从一堆折子里抬起头：“你是说，花小侯爷有恋慕之人？”
宝川怕君王批折子太累了，找了些时下最热的民间轶闻讲给他听，其中便有花星移那段儿。
君王既然问，宝川不介意让小侯爷本不光彩的名声雪上加霜：“不仅是恋慕，据说还是巧取豪夺，豪掷万金，陛下你说说这成何体统。”
谢寻眉头拧成一个川字，“宝川，你还记得，若在宫内造谣传谣该当如何？”
宝川磨墨的手一停，讷讷道：“面壁…传谣三个时辰，造谣…六个时辰。”
谢寻道：“知道就好。”
宝川恳切道：“陛下…老奴…老奴没有，花小侯爷的事都是真的。”
谢寻咬着笔杆后的细绳，见老太监所说实乃真心实意，人因为委屈身形打晃，颤颤巍巍，便决定给他一个机会，“孤有空亲自问问他。”
宝川瞧了瞧君王的神色，十分认真，十分郑重，他想，陛下吃瓜竟然也如此认真。
将陛下批好的折子码好，毛笔洗净挂上，宝川给谢寻沏了一杯安神茶。
谢寻接过杯，抿了一口，觉得苦又放下了，宝川问：“陛下怎么了？”
“有甜的东西吗？”
“殿内没有，老奴这就让尚食局去备些来。”
宝川拿起拂尘，还未醒悟为何君王今日便耐不得苦，况且只是安神茶这个程度，已经准备冲进夜色里时，却被君王叫住。
“中秋那日，你给谢觅买的糖应该还剩了些，你去乾英殿要了来。”谢寻脱下外袍，斜靠在榻上，拿起一本书来读，不再瞧安神茶。
宝川没想到堂堂君王竟然要和年幼的二殿下抢糖吃，他一跺脚，身影融在了夜色中。
谢寻起身，中秋过后的夜有些凉，他拢了拢衣衫，站在窗前，身在北原的定北王递来折子，称病拒绝来自君王“监斩”的邀请。
经过大理寺和刑部一系列的刑讯，平宣王已被判秋后问斩，如今人囚在深黑的牢子里，等着生命落幕。而定罪之诏，由君王亲自落印。
与这道敕令一同下达的，还有宣定北王入显都“监斩”的诏书，这是试探也是敲打。
谢寻没想到定北王竟敢直接将一道称病的折子递上来，他脸色微沉，定北王只要不死，爬也得给他爬过来。
他将暗卫递来的密信展开，读完后扔在灯芯烧了。
明目张胆的包藏祸心，这位定北王，果然是有恃无恐，看来，是时候去南边一趟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12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