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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   陈嘉年睡得迷迷糊糊,是被太阳晒醒的,睁眼时只觉得头痛欲裂。

      他做了一宿的噩梦,醒来那些记忆仍存,隔了这么多年,仍像是昨天发生一样历历在目,浑身都觉得不舒服,从床上爬起来时简直要了他的命。

      他□□趿拉着拖鞋推开卧室门——

      阳光照在小客厅里,冷风很足,段昱树长袖白衬衫配着浅米色西裤,端坐在沙发里翻看酒店的杂志,听见动静看过来,眼神下移。

      陈嘉年一时愣住,忘了应该挡脸还是挡屁股,傻傻地说了一句:“我让张楠别告诉你。”

      “你自己看看微博。”段昱树把手机扔过来,陈嘉年连忙接稳了,他知道段昱树的锁屏密码,划开点进微博,只见铺天盖地的议论。

      段昱树:“这事是你自己惹的,我不会让人把热搜和评论撤掉,后果你自己承担。”

      陈嘉年点点头,他有点头晕,左手往后捋了把头发试图让自己更清醒点:“我知道,是我处理得不好。”

      “中午想吃什么?”段昱树随手翻过了一页杂志,“西餐还是中餐?”

      陈嘉年一时没理解:“吃饭?”

      “已经中午十二点半了,”段昱树终于抬头看向他,并点了点自己腕表的表盘,“我不是来指责你的。”

      “我什么都行,我不太想吃……”说话间陈嘉年走过去,本想把手机还给段昱树,弯腰时却忽然头晕眼花的,一下子重心不稳。

      一只手稳且有力地扶住了他:“嘉年?”

      陈嘉年看见段昱树皱起了眉头。

      他想说可能是没睡好,但嘴还没张开,就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段昱树接住陈嘉年,发觉他身上烫得吓人。没有自主意识的人抱起来很沉,他把人放到床上,返回客厅给张楠打了个电话。

      “段总,”张楠一接起来就问:“嘉年他怎么样?”

      段昱树:“发烧了,你带医生了吗?”

      眼下陈嘉年在公共场合打人一事正闹得满城风雨,早上张楠就发现酒店外边蹲着人,他不想这时候带人去医院,总有些无良媒体会抓着一点小事火上浇油。

      “额……没带。”

      段昱树轻轻呼了口气:“知道了,我来想办法吧。”

      他转而拨出了另一个号码。

      陈嘉年再醒来时天已经快黑了,遮光帘后的天空泛着微光,四肢传来退烧后的绵软感,他觉得自己像一块年糕,软趴趴地陷在床上。

      身边传来说话的动静:“好,活动流程和致辞稿发给我吧……嗯,我大概还要在上海待几天,有事……”

      说到这时段昱树低头看了一眼,见陈嘉年醒了,话音顿了顿才接上:“有事给我打电话。”

      他接着又交代了几句,搁在膝头的笔记本屏幕上显示出线上会议退出的标识,段昱树摘掉耳机:“醒了?哪觉得难受?”

      “好多了。”陈嘉年撑着床要坐起来,却被段昱树伸手来拦了一下,他才发觉自己左手挂着点滴。

      “主办方下午联系张楠了,让你先不要出席活动了。”

      这是早已预料的结果,陈嘉年昨天就想到了,或者说在他揍陈嘉念之前就想到了,他不是个跟家里关系不好的普通人,他是个身份背景特殊的小明星,像他们这样的公众人物,多少双眼睛盯在身上,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人尽皆知。

      他忽然对这样的生活感到厌倦了。

      “我没做错。”陈嘉年咬了咬嘴唇。

      段昱树轻声笑了:“我没骂你,打你,你自己倒委屈上了。”

      “那你——”陈嘉年疑惑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你从申港飞过来,不是来处理别的工作的。”

      段昱树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你是来处理我的。

      “我只是想让你爱你所爱的,恨你所恨的,”段昱树扣上笔记本放在床头柜上,“先吃饭吧。”

      他把客房服务的菜单递给陈嘉年,但陈嘉年仍然没什么胃口,点了份酸辣汤算是开胃的。段昱树按照他们俩选的打电话订了餐,出去叫医生进来给陈嘉年拔针。

      客厅里,郑礼坐在沙发一侧,大剌剌翘着二郎腿,一看见段昱树腰挺直了点:“你家小孩怎么样?”

      段昱树忙了一天,衬衫领口解开了两粒扣子,袖子也挽到了小臂以上,不像昨天精英似的,多了几分倦怠,倒显得更有滋味了。郑礼毫不掩饰地看他,目光从他小臂的肌肉线条转到蔓延进领口的颈侧。

      郑礼18岁就意识到自己喜欢男人,早早出柜,谈过几段恋爱,凭他的经验来看,段昱树在这个圈子里是很受欢迎的那一种,最开始他以为他们是一个类型,但打听一番才发现这人竟是个直的。

      “你怎么还没走?”段昱树问。

      “听听,小段总你这话说的就不够意思了,什么叫我还没走,我千里迢迢陪你来上海,又借医生给你,你就这么急着赶我走?”

      “我更正一下,”段昱树整理着自己的袖口,他站姿挺拔,相当好看,“是你非要赖着我跟我一起来上海,并且听见我打电话找医生的时候说你家酒店有医生,非要借给我用。”

      郑礼“哎”了一声:“话别说这么直白嘛,这多没意思。”

      段昱树不接他的话:“我跟嘉年等会要吃饭,郑先生自己解决吧,我就不陪了。”

      “你大老远过来,是怕他在公司和主办方的压力下做出什么委屈自己的事吧?”郑礼笑道,“段总,别人家就是亲儿子也没像您这么上心。”

      段昱树看了一眼身后关好的门,才说:“我的家事就不劳你操心了。”

      郑礼站起来:“那我可走了,这家酒店没有空房,欢迎小段总到我家酒店来住,我让前台给你送两个果盘。”

      其实段昱树根本不会在乎那两个果盘,郑礼只是随便说的,当然如果段昱树真去了,他也真的会安排两个果盘。

      郑礼走后没过多久医生拿着吊瓶出来,跟段昱树交代了吃药的注意事项,并表示如果后续有需要可以再联系自己后也离开了。

      段昱树进卧室去,陈嘉年趁他出来的功夫穿了身运动服,坐在床边捧着手机看微博,看见他进来就把手机放下了:“爸,你刚才跟谁说话呢?”

      “一个朋友,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

      陈嘉年也不是那么热衷于认识段昱树的朋友,在社交方面他们俩完全两个圈子的人,于是他说了别的:“我刚才问张楠了,陈嘉念没什么事,就是被玻璃划了个皮外伤,张楠带他去医院还给他拿了现金补偿。”

      “我知道,我问过张楠了,”段昱树走到他那一边坐下,“嘉年,有件事我要跟你说。”

      “嗯?”

      “你爸妈给我打电话了,说想让我们回去一趟。”

      陈嘉年听见“爸妈”两个字时心里像有块石头沉甸甸地砸下去,胸口一下子难受起来:“什么?”

      “他们俩说我带走你好多年了,想看看你。”

      要陈嘉年来说,这句话纯是瞎扯,那对父母会想看看自己?这么多年,如果想看早就看了,偏偏会在自己打了陈嘉念之后?

      他急促地吸了几口气:“那你是怎么说的?”

      “我说我要听你的想法,”段昱树说,“但我希望你能好好想一想再回复,跟家人的关系处理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陈嘉年“嗯”了一声,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饭菜送上来时段昱树又在跟公司的高管们开会,想推动英华的转型不是小事,公司内部意见纷杂,他不能一意孤行,因为这事,这几天实在是有些焦头烂额。

      陈嘉年坐在一边喝酸辣汤,不知道这汤是怎么做的,像是鸡蛋柿子汤里放了醋和辣椒,但汤又很清凉,看不出辣椒的影子,入口酸爽,的确开胃。

      段昱树点了桂花金丝糖饼和炒土豆丝,外加一壶茶水,陈嘉年每样弄了点放在他手边,继续喝自己的汤。

      段昱树向来没有边开会边吃饭的习惯,但无奈今天的会议十分焦灼,眼看着从傍晚开到了晚上,临近八点还没有结束的意思,他只好拿过碗来,夹了饼就着土豆丝吃,期间尝了两口陈嘉年的汤。

      终于开完都晚上十一点多,饶是段昱树平时再自律这两天也给折腾得乏了,只简单洗漱便躺在了陈嘉年的另一侧。

      这家酒店住的多半是参加庆典的嘉宾和其他工作人员,还有许多媒体记者,他来的时候已经约不到房,本想今晚就带陈嘉年回去,但看他的身体状况只能过几天再做打算。

      段昱树很快入睡,陈嘉年却醒了。

      他没听说小爸要睡在这,因此被子底下只穿着一条内裤。一床被子睡两个男人不大够用,段昱树的小腿就贴着他的小腿。

      难以描述的冲动从他们贴着的那一点皮肤爬上来,聚成一团滚烫的欲望,陈嘉年在黑暗中睁开眼睛。

      须臾,他凑过去,轻轻吻住了段昱树的嘴唇。

      “我喜欢你,”他咬着一点唇肉喃喃道,“段昱树,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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