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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高一(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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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周就是最后一周了,要进行月考。老师们几乎不怎么讲课了,把时间留给学生自主安排。但是还是会来上课,有问题可以问。
上课铃已经响了,班里逐渐安静下来,等着老师来。可是等了半天,发现还是没人来,梁铭嘉去了趟办公室。
几分钟之后他回来,说:“数学老师有事儿,来不了了,大家自主复习。”
有人欢喜有人忧。好多学生还等着问题呢,老师不来打乱了他们的计划。剩下还有一部分呢,就很高兴了,没老师看着,随意妄为了可以。
梁铭嘉刚从讲台下去,要回座位,不知道谁喊了句,
“班长,你给我们讲讲呗?”
他脚步停住,向声源处看。接着又有很多人附和,想让他讲课。
其实,这种时候大家也并不是真心想听同学讲课。就是气氛到这了,刚好,需要班里活跃起来,让同学们感受到班集体的存在。
一个是集体活动,另一个是在没有老师的情况下的组织力和协调能力,这两个因素是锻炼集体感很有效的手段。
“真的需要我讲?”他声调有些上翘。
“需要。”异口同声。
“好。”他声音不咸不淡,缓缓走上讲台,“需要我讲什么?”
昆鹏提议说让他把知识点和考试重点串一下,勾画一下。梁铭嘉想了想,说:“全部都是重点,没有需要勾画的。”
“那讲题吧,还有老多题不会呢。”苗苗支着脑袋说。
他点了点头,回座位去拿练习册。他随便抓了根按动笔,走上讲台,让他们念需要讲的题的页数和题号,他做个标记。
徐诗在记日记,她有记日记的习惯。
写了半天了,从梁铭嘉进来的那一刻开始。
本来等着数学老师来呢,结果半天不见人影,然后她就看见梁铭嘉出去了,于是就把日记本拿出来了。
—— 9月25日 天气一般
【现在是数学课,但是数学老师还没来。课代表出去找老师了,我猜数学老师应该是没来。期待,期待下一刻见到的是他一个人,而不是他和老师。】
记到这,她停了笔。目光望向门口,她希望下一秒看到的是梁铭嘉一个人的身影。
过了一两分钟,楼道里传来脚步声。接着,那个熟悉且符合她期望的人就进来了。
徐诗心里的那一点紧张发散,是的,只有他一个人。
她又低头继续刚才的记录——
【吓死了,真的很怕是两个人一起回来的。不过,我猜对了,数学老师果然没有来,只有课代表一个人回来了。他们让课代表给他们讲课,因为他数学好。我呢,都可以。】
记完,她微微直了直腰,舒口气。抬头,正看见讲台上梁铭嘉翻页勾画的样子,很认真,也很随意自然。
耐心地听着他们说,然后逐个勾画,时不时给予回应。
上午的骄阳有些潇洒,也有些偏心。暖而轻的阳光顺着窗户倾数洒在了他的发上、脸上、纯白校服短袖上、胳膊上还有那轻轻熟练翻动书页的手上。
他头发很黑,原本修得整齐的头发过了一个月的时间也长了,阳光就恰好抚摸了他的鬓角和侧脸,留下了后来让徐诗无数次回忆,并想办法复刻的画面。
她睫毛颤着,视线落在梁铭嘉身上不曾离开一刻。直到梁铭嘉直起身,抬起头,她才也跟着移开视线。
日记本上的字,她都没读进去。只是见他抬起头了,那一瞬间怕他发现自己在盯着他,又感觉他看了过来,慌乱中就垂了头假装在忙。
梁铭嘉的视线从后面一扫而过,拿了根粉笔从第一道题开始讲。
徐诗完全没在听,刚才光顾着写日记和看…发呆了。她问同桌讲得什么,照着勾了出来,全是她不会的。
耳朵里传来清冽冷静、理性又平缓的声音,她去看讲台上的人。微侧着身子,拿着粉笔在黑板上写写画画,一点都不怯场,很从容、很大气、也不会卡壳,仿佛每一道题的步骤都已经在他脑子里成为了一个输出程序。
可能数学好的人就是这样吧,天生的对数字敏感,就像她对文字一样敏感。那她对数学免疫,梁铭嘉会不会也对语文免疫呢。
这次考试,她要看看梁铭嘉这样数学好的人语文能学成什么样子。
“这道题很简单,其实可以用穿针引线。”
“啊?啥?咋还出来针线了?”苗苗听梁铭嘉讲了半天了,大脑有点转不过来了,疑惑地问昆鹏。
“不是针线,就是数轴穿根法。”
苗苗愣了好几秒,十分不理解,她听都没听过。
虽然这是重点高中,但是每年总有那么几个小孩儿,可能实力不行,但是运气来凑。
苗苗算一个,徐诗算第二个,压着线进来的,可算是有惊无险。
果然,坐后面的徐诗也听见了,同样问她同桌,
“为什么还要用针线啊?”
她同桌一扭头就看见她大大的眼睛大大的疑惑,“嗯,就是,一种解题技巧方法,和穿针线很像,就取了这个名,不是真的针线。”
徐诗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这就是一个很规矩的一元三次函数,所以求解并不难。只要记得‘奇穿偶不穿’的奇偶指的是因式的幂就行了。”
有人知道的已经开始算了,抬着头还不知道干嘛的要么没听要么就是没听懂。
他余光若有若无地在角落停留了下,然后轻叹了口气,说:“我还是讲一下吧。”
他先在黑板上画了一条直线,“这条直线就是针。”然后,又照着原式把它因式分解,再标上为0的根,最终按照要求将线穿过,也就是让函数图像被针穿过。
“这就是这道题的解法。同样,如果我们以后遇到同种类型的题,照样可以这么来做。”
“我讲明白了吗?”
徐诗点头,这是她听得最认真的一道题,还把它总结下来了。
梁铭嘉看见她点头了,“嗯”了声,看了眼表,快下课了。
“行了,自己复习吧。”
刚坐下就被范天阳调侃。
“哥哥,你好帅。”范天阳摇着他胳膊。
“滚滚滚。”恶心死梁铭嘉了。
“哥哥穿的哪是针,明明是我的心。引得哪是线,明明也是我的心。”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范天阳摸了摸下巴,“你说,你这人前人模人样的,人后狗模狗样的,跟谁学的呢?”
梁铭嘉挑了挑眉,冲他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跟我玩,你是什么?”
狗模狗样。
范天阳蹦出这个词。
得了,本来想祸害他,没成想,把自个也搭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