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皮鼓》如意123

7、第 7 章

　　谁能想得到碰上这样的事情。汪洋对着曹玲美，几乎憋红了眼。他还来不及询问前因后果，那一边，曹玲美就走向了人群里的那具尸体。那是镇子上的一个三流医生。姓常。汪洋和这位常医生不大熟的，只是有些面熟，心想着或许小的时候在他那里瞧过病也是有可能的。于是他也就跟着曹玲美走了进去。他想要看看这个曹玲美到底想要干些什么。最重要的事情当然是找到敏儿，可是眼下，他不能太着急。
　　曹美玲走到常医生的尸体旁边，拿细跟踩了踩散落在地上的血肠，这场面颇有一些血腥了。她的表情是极其冷漠的，冷漠当中还含有一些憎恶，因为她看向尸体的时候眉头皱得很深。她吩咐那两个在她身后的士兵将尸体用麻袋装好，这麻袋很有可能是问一旁的商贩子借的。他们在装检的时候很仔细，连散落在地上的器官也没有遗落。在人群之外有一辆绿色的福特车，汪洋看到他们将尸体搬运到了车上，很快就将车开走了。曹玲美却没有和他们一起。
　　阿姜将汪洋拉到了看热闹的人群之外，就是在那短短的一刹那，转眼曹玲美已经消失了。阿姜的一只手紧紧地攥着汪洋的衣袖，此时的他是愤怒的，他在质问汪洋。“敏儿呢？”显然姜石听信了那个女人的一面之词。汪洋用另一只手盖上他的漆黑的手背，安抚道，“姜伯伯，您别急。”“敏儿，我也想知道敏儿的下落。”他说得很是诚恳。“她说你和敏儿私。”那个通字，姜石没有说出口，反而是低下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的诚恳打动了姜石。其实这些年来围绕在女儿身边的年轻人是不算少数的，也不乏一些读过家世好的。只是用年轻人的话说，这是一个崇尚自由恋爱的时代。他也不是那种食古不化的人，做出那种强拆鸳鸯的事来。难就难在，正月已过，敏儿已经是二十有八了，却还是没有心仪的对象，苦命鸳鸯也是凑不成的。她总是说，那些男孩子是好，不是她喜欢的类型。他要是问她喜欢什么样的类型，她又会如此说，“不知道”，不多说一个字。
　　他知道汪洋这个孩子，和姜敏是小学同学。尽管两个人之后一直处于异地的状态，但是一直还有联系，时常还会往来几封书信的。就在几年前的冬天，姜敏的生日，汪洋还特意赶回来，买了很多她喜欢吃的南方糕点。只是她常常说，汪洋是我最好的朋友。似乎言下之意，算不上是喜欢的人。大约是一个月以前，曹市的雪佛兰罕见地停在了集市上。他有军阀的做派，身材板正，令人肃容，也有种强硬的气概。那一天他和一位姨太，那女人穿着明黄的大袖衫，粉色的褶裙，白皮肤，栗色的卷发，远看过去像是洋人的容貌。他们两个人在集市的人流当中，高高地站着。那女人起先还是谈笑自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