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皮鼓》如意123

16、第 16 章

　　前两天，刚搬到了后院里的西厢房，算是逃离了别墅区的那几位姨太太们。也有一点不好，是与曹玲美的距离拉远了。姜敏有早醒的习惯，喝一杯水之后晨走两圈，就会觉得身体畅快了许多。好像新的一天，有了一个新的开始一样。一个人在院子里走动，瞧瞧初夏的花儿，草儿，瞧瞧他们在淡淡的月色下面缓慢地休养生长。瞧瞧那天上的月亮，不动声色地将柔和的光芒洒向每一片土地上，觉得心里平和得很，这种感觉在心底一旦扎了根似乎就很难再遗忘，无论以后的日子是喜是忧，他们，都使她都具有了掌控生活的底气与信心。老太太派给她的佣人叫小圆，年方十五，模样圆润，声音也甘甜，惯于每天用娇滴滴的嗓子喊着，“五姨太。”
　　听说，府门前已经挂上了红灯笼了。没有过门不要紧，那又不是她真正在意的事情。自打进府的第一天起，曹玲美和她说了一个有头无尾的故事开始，她就觉得心里一直有什么东西憋得难受。这两天，她大概在忙？大概是忙着和那位王副参约会？好在这一天，她终于是想起她来了，来瞧她来了，可是也带来了一个不算好的消息。

　　“要命了要命了。”曹玲美的头如今一个有两个大了。那一边，王扬那小子，这两天一点消息都没有，自己在西镇剧院门前苦苦等了两天了，连个鬼影都没有见着。这一边，后花园那里又出事了。偏偏二爷这个时候又不在家，不过就算他在家又能够如何。或许还比不上老太太，她是惯会，心里跟明镜似的。她先去后花园瞧了母亲柳冬梅，她躺在冰冷的床榻上。闭着眼睛安神。曹玲美伸手去摸褥子，似乎也是冰凉的。她将太太身旁的几个佣人统统地骂了一遍。她们惯会推卸责任的。“小姐真是冤枉我们了，太太的起居，一概不让我们接手，小姐是知道的。太太是菩萨心肠，心疼我们这些下人，我们自知罪过大于天，又哪里敢违背。”连床上的柳冬梅也为着她们说话，说她们打小就跟着她，也就跟义女一样，又说自己是由苦日子走过来的，如今的日子，已经是享了通天的福报。。曹玲美在柳冬梅这里无话可说，反而吃了一肚子的瘪，既心疼，又可气。她将鞋子在地上跺得蹬蹬地响，站在床边上独自流了几行眼泪。“你倒是活菩萨，又落个什么样的结果？”“阿弥陀佛。”柳冬梅的一只眼被纱布盖着，一只手在胸前默然地捻着佛珠。
　　“你不要包庇他们，你就和我说是谁，你不说我也查得出。老子不活剐了她！贱婆娘们！”

　　春琴从尹良那里回来，就瞧见几个下人在外面抹眼泪。春琴问起，怎么了。她们将曹玲美在太太房里的那一通发作说了，又说，“他们是主子，是非曲直可不由着他们的嘴说，我们又能怎样。”春琴说，“你也知道人家是主子，还敢在这里乱嚼舌根。太太心肠软，小美小姐是她生养的，多少随了她几分，受一顿责骂的事儿，就且念阿弥陀佛吧。”春琴狠狠地剜了她们一眼。将手里的东西握紧了，进门去。曹玲美看见她，差点儿也要开嗓骂了，春琴倒先哭了，“我对不住太太。”她又动情地抹了一把眼泪。曹玲美瞧见她手里还握着一封信。
　　“是尹良写的吗？”春琴止住了眼泪，嗯了一声，将信递了过去。曹玲美接了过来，见上面所写的，果然是关于昨天夜里的事情。她又问，“他只写了这一份？”“只有一份，我亲眼瞧尹管家写的。”春琴却是不太放心的样子，又问曹玲美，“小美小姐，这里头究竟写了什么？对太太是否不利？”“个中曲直哪里能够真的全写上头，他这上面表的不过只是一个忠。”“那我岂不是？”春琴懊恼地自拍了一掌嘴巴。“我可真是蠢透了。”曹玲美安慰说道，“你这是做什么，尹良跟了二爷数十年了，他听的篓子还少今天你一个吗？这件事不通过你的嘴，他就不知道了？尹良这样写没有问题。现在前线战事吃紧，二爷能不能在这几天赶回来还是个问题。我们尚且还有时间应对。你跟着我娘的时间最长，还长不过二爷和老太太，她是什么样的人，他们心里岂能够不知道？
　　“小美小姐的话是有道理，可，可如果二爷短期内不回来，老太太再想和稀泥的话。。”面对春琴的发问，曹玲美绞着手指头想了好一会。“新来的那位五姨太，你见过吗？”春琴那里见过呢，只得摇了摇头，“什么五姨太，听说还没有过门，况且，听说身家也不好。”曹玲美无奈地摇了摇头。“瞧着门口的红灯笼了吗？名分是早晚的事。人我前两天见过，没什么心眼，长得也乖巧，已经搬到西厢房那边了。”春琴听此，忍不住惊讶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