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皮鼓》如意123

10、第 10 章

　　西镇的夜晚总是来得很晚，第一缕晨光却是出现得早。凌晨五点的时候，这个故事的轮廓在我的心里落定。我重新爬到了床上，身旁的李夏在睡眠梦当中还打着浅浅的鼾声。我向她的身子靠近，伸出一只手将她的侧睡的身子掰直摆正了，揽着她的腰，她的腰很细，我毫不费力的。就在我将要再次入睡的时候，却听到了叮咚的一声，她摆在床头的手机响了。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我绕过她的身子，伸手取了手机。打开之后，上面的通知栏跳出一行未读的信息：小夏，我已回辰州。关于那个女人，你自己做决定。发件人是王探。我将手机放回了床头，装作什么也没有看到。回到了被窝里，与她相偎着的温暖让我的心头一酸。第二天，我们继续这趟旅程，前往下一个目的地，口子村。其实于原定的计划里，我们本该是要在碧水潭多呆几天的。千年的深潭被四壁的山石包裹着，有几股分流流向丛密的绿林里，就在当天，我还惊叹于大自然的手笔，一直到昨天夜里，我还在想，要不要沿着水流的方向继续，来一场小小的探险。可人生经历多半如此，常常是不满于眼前的轻松，不顾及付出的代价要去手捧星辰，可是当真正察觉某个时候已然来临的时候，惟求平安与喜乐了。坐车的时候，我始终都望着窗外默不作声，窗外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风景。她没有发觉异常，只是在摆弄那些合照。她指着我们来时，于火车上所拍的那张照片自言自语，“我竟然都没有发现，我们来时路过的那片地有那么好看。”看着我们背后的那片金灿灿的油菜花地，我竟然有一种晕眩的感觉。。

　　姜敏站在门里，见曹玲美用手指着自己，下一秒就扯着自己，一同往走廊的那一头走。许笑澜在身后喊，“小美这是要去哪？”姜敏被她扯得胳膊都痛，此时她还不能清楚眼前这个嚣张跋扈的人是谁。走廊里的绚丽灯光照着两个女子的身影，姜敏被她拉到一间十分华丽的房内。水晶吊灯，漆金的家具，挑高的大面窗，高级灰色的墙壁上挂着各种名人大家的画作。还有一张应当是十分柔软的床，只见她整个人扑上去便陷进了一个旋涡里。“你这人是不是缺心眼？”那女子将头转过来。“你知道，刚刚跟你说话的谁吗？”她问姜敏。“是谁？”“你知道我是谁吗？”“谁？”“管我叫小美小姐。方才跟你说话的那个，是我爹的四姨太。”她从床上起来，不曾顾到那金线贴边的旗袍上面水纹一样的褶皱，以及细跟的漂亮鞋子被生生踏成了半拖。“你叫什么？”“姜敏。”“姜敏。”曹玲美认真地读了一遍。“你初来乍到，我本不该和你说这些的。”曹玲美将门闭严实了，将姜敏拉近到自己的身旁，在她的耳旁低语，‘“四姨太不是什么好人，不要和她走得太近了。”姜敏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曹玲美这时候却又突然没说话了，走到床边，拉开了抽屉，拿出一根雪茄抽了起来。她抽烟的动作熟练也是十分潇洒的，微微地扬着头，姜敏想到自己的父亲姜石抽烟的时候都是习惯低着头。
　　“她那个人，心狠手辣。知道为什么我爹就娶了三房姨太吗？”曹玲美猛地吸了一口。“你的意思，难道男人就应该多娶吗？”
　　“呸。”面对姜敏的疑问，曹玲美简直无语凝噎。“我的意思是，我爹没再娶小老婆就是因为她。”“为什么？”“你不也没过门吗？”
　　“为什么，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一个女人残害另一个女人，需要讲清楚那么多为什么吗？我今晚失了王公子的约跟你说这些，你好歹认真动一番脑子。”
　　姜敏被她说得发窘。觉得自己并非真的做错了什么，而是自己与面前的这位仿佛生来就有明显的鸿沟。环境多数情况下决定了性格，她这辈子注定不能坦率地面对一个人。多数的情况下，沉默是良药，却也注定了苦口。她想了想，没有反驳。曹玲美有意将他那风流的爹的前几个没过门的小情人的事情说给她听：“第四个了，你是第四个。。”她没有看到，在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空中闪过了一道惊雷。大概是为了应和她那危言耸听的调调，雷声十分的响亮。姜敏被这声惊雷震得一个哆嗦。曹玲美向窗边走了几步，“对了，我记得先前有一个，也是在这样的天气，阴阴的，像是要下雨。”“还是一个学生，不过要说现在的学生，动不动叫嚷着学西方的自由恋爱，还没有成年就被人搞大了肚子，哪里有学生的样子。”“孩子，是你爹的？”“嗯。”曹玲美的语气却像是在讲述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人。“第一个人，还是个学生，模样不算得漂亮。”说这话的时候，她抬头看了看姜敏。“和你一样，也是被我爹领来，在家里安定下来。来的时候，肚子都有皮球那样大了。”她背对着姜敏，只是用眼睛向后瞟了一眼，“不过三天，就被人发现死在了湖边。”“人，死了？”曹玲美点了点头。“在湖边？是溺水死的吗？”姜敏有意识地向她靠近了些，曹玲美看到她那同样小小的身子，心里竟然有些害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