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娇狐狸饲养手记》凿一块琉璃当珍珠

5、凡间（2）

　　出了龙阳观，妖魔的气息就异常浓。越往长安靠近，妖魔的气息就愈发的浓重，熏得我周身不适，更遑论刘炎一个幼小孩子。
　　我咬破自己的指尖，做了两张护身符给刘炎贴身收着，这孩子的身体才好了一些。
　　所幸的是我们二人一路上都没遇见什么妖怪，就这样顺利到达了长安。
　　长安是当今的都城，进城的人颇多，我们两个排了许久的队才进了门。
　　进城时，我们正巧赶上长安城里的一场祭祀——正是为龙阳仙君而做的。
　　台上一群人穿着华丽的祭祀服装向龙阳仙君发出请愿，台下的百姓神色虔诚而敬畏地附和请愿。
　　我虽不能亲眼看见这场面，但听着众人呼喊也能想象到这场面有多令人震撼。
　　同时，我心底的迷雾越来越重，这龙阳仙君到底是何方人物？
　　此时，一阵阵马铃声和车轮滚动的辘辘声响起，场面顿时变得很安静。
　　所有人自发的分开一条道，我们站的本来就很后。人群往后退，我们也跟着退，于是就更后了。
　　一道尖细的声音喝道：“跪！”
　　按理说，我本不用跪，但在场的人都陆续跪在地上，我不跪的话就显得自己鹤立鸡群了，权衡利弊之后，我慢吞吞地拉着刘炎一齐跪下。
　　马蹄声愈发靠近，我打着哈欠，前面的窃窃私语传到我的耳朵里面。
　　“摄政王怎么来了？他最近不是出城去了么？”
　　“贵人的事我们如何能知，欸！这天杀的摄政王出城怎么没有被妖怪拖去吃了，好教我们不再受苦。”
　　“如何能吃？妖魔本就是他干的好事！”
　　摄政王？我整理凡间官运簿时记得没摄政王的位置啊，这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伸手轻拍前面的人肩膀，问：“这位公子，此话怎讲？”讲悄悄话的二人都吓了一跳，其中一个男子骂骂咧咧了几句才解释道：“一看你就是从外乡来的——五年前，圣上突然驾崩，年仅八岁的太子登基。当时朝政不稳，皇亲国戚蠢蠢欲动，欲将新帝废黜，自己取而代之。正是这时，一个自称是受天命而前来辅佐新帝的盲人道长，带来一个神秘男子为新帝扫清所有障碍，稳固朝政。之后，二人极受新帝宠爱，一个被封为国师，一个被封为摄政王。
　　“后来国师与摄政王决裂，自个辞去国师之职，离开洛阳。”说到这时，男子重重地叹了口气，“国师离开后，摄政王向圣上提议，要在全国修建龙阳君观，还要全国百姓改信龙阳君。此举惹来众多非议和反对，然摄政王当着新帝的面将众多反抗者就地诛杀，还逼着圣上下旨改教建观。”
　　这倒是和刘炎说的不一样。
　　有人惊道：“摄政王竟如此心狠手辣？”
　　“可不是嘛，修建道观劳民伤财的，我们那时不愿修，可没想到他竟然，竟然放出了——”他压低了声，愤愤道：“如今妖魔横行人间，就是他弄出来的。”
　　莫非这位摄政王就是萧生心？我得好好留意留意。
　　我正打算问些其他时，骤然听到什么东西破风而来，刺穿了前面仁兄的□□。鲜血溅满我全身，人群里发出了几声尖叫，随后就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我还未反应过来，只觉得周围的一空，那位刚才还在讲话的仁兄已经倒在了我的身上。
　　我接住那位仁兄的尸身，沉声道：“不知王爷为何滥杀无辜？”
　　叮铃的声音不响了，一个太监用着高高在上的语气道：“私自妄议摄政王，论罪当死。”
　　“何为妄议？难道摄政王果真德行有亏？”
　　“刁民你放——”话说一半，似是被谁阻拦下来，我只听见那太监毕恭毕敬地道了一声摄政王。
　　珠帘被撩开，有人从马车里钻出来，正是这时，元神里的因果页烫了须弥，又没了反应。我有些诧异，没待细究，一道粘腻还蕴含着什么情愫的目光瞬间锁在我身上，来来回回地被他这么一打量，我浑身泛起鸡皮疙瘩，紧接着又听他道：“国师？”
　　这下，不仅是我愣住了，连周围的人都愣住了。若不是摄政王认出人来，谁能想到这位盲人道长还有这么贵重的身份。
　　就在我还愣神之际，摄政王对旁人吩咐道：“既然国师说他不是妄议本王，那就不是妄议。来人啊，将他拉去厚葬，再好好善待他的家人。”
　　手中一空，仁兄的尸身被人抬走。我隐约闻见一股血气越来越靠近，转眼间，一个极富压迫感的男人走到我跟前，低下头，和善道：“国师，你认为本王做得对吗？”
　　他这么做，彻底把我划到众人的对立面。几道怨恨的目光聚到我身上，又因我所附身的主人身份特殊，我还不能反驳。
　　轮台境那地动可真害了我。
　　摄政王将我和刘炎带上了马车，而因果页时烫时不烫，令我怀疑这因果页是不是有问题。不过，眼前最大的问题还是我该怎么应对摄政王有意无意地试探。
　　“国师怎么来长安了？”
　　“哦，有点事要办。”
　　“国师不是说此生永不踏入长安半步么？”
　　我硬着头皮答道：“事态紧急，贫道不得不来长安一趟。”
　　他嗤笑一声，“能有什么事可以让你不惜千里来这儿一趟？莫不是你后悔了？”
　　他说这话时靠我很近，近的我可以闻见他身上的檀木熏衣香。我感到有点不适，向后靠了靠，竭力避开他的接触，“我只是受人之托，找个好人家把刘炎安置罢了。”
　　“哦？国师何时这么心慈手软了？”我退一步他便进一步，退到最后，我退无可退，干巴巴回道：“你少管我这么多。”
　　车厢静了一瞬，他忽然道：“从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摄政王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我身上，我面上镇定，心中还是有点慌张，我如何能得知他们从前说了什么。我不自觉地抿起嘴，摄政王往后一撤，“算了，问这么多没意思，回王府吧。”
　　车辆缓缓启程，我轻呼一口气，总算逃过一劫。
　　半个时辰后，他将我们送到他的府上，自个儿又离开了王府。
　　许是摄政王下过好好招待我俩的命令，府上的人对我们很是客气。我们二人被他们带到一处厢房歇脚，除了不得出府几乎要什么就给什么。不能出府正好合我意，我还要留下来探究这个摄政王是不是萧生心。
　　想要找出对方的破绽或马脚，就得朝夕相处，但摄政王此人神龙见首不见尾，难逮得很，我几乎都没机会见他一面。
　　找不到他人，我又换了个思路，从他府上的人入手。然而，我再次碰壁，半个月下来，我一点线索都没得到。
　　左右打探不了消息，我决定请土地神好好了解一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