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狐狸（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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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中，我重新翻看不知名神仙在《饲狐志》留下的批注。
“《狐》中记载‘狐耳灵敏，入眠需净’。涂山狐狸酣眠，栖地需用千年玉石或百年紫竹制之屏音。”
说来惭愧，做神仙百年，除却玉帝赏赐和仙禄，盖余的，都拿去兑换凡间银两来平复三百年前的灾祸。如今称得上身无宝物，一个贫穷的小仙。
我盯着批注，开始分析利弊：拿玉打造窝，太过奢侈，睡觉还硌皮肤，除却材质别无可取；而紫竹造窝，冬暖夏凉，还能隔音，若坏了，还能修补，甚是耐用。
定下材料，去哪里寻紫竹就成第一个难题。九重天栽种紫竹的地方不多，除却王母的后院，便只有百花宫。
王母新栽的那批紫竹，年岁尚轻，唯一符合条件的就只剩下百花宫。但以芙蓉仙子那种“非诏不可摘”的态度，若此刻砍竹，大概会宰了我。所以回头还得找玉帝要份诏书才行。
计算了下紫竹做窝的数量，我托府中仙童将求竹一书交到理书殿，而自个又去一趟藏书阁，借了几本文集。回府路上正好碰到司命星君。
我向他行礼，“星君安好。”
“听闻仙君近日幸得照顾灵狐之事，可是让众多神仙心生羡慕。”司命星君拉起我的手臂，眼睛瞧见狐狸给我造成的伤口，“呀！这可是那灵狐伤的？”
“灵狐怕生，我初次照养灵狐，手法生疏，不小心惹恼了它。”
司命星君听罢，手掌轻按在伤口附近，一道浅金色的光闪过眼前，而我手背伤的抓痕仍是如初。司命星君微微睁大眼睛，颇为惊讶道：“这，这，怎会痊愈不了？”
我自个儿也很奇怪，先前狐苑的仙娥为我施法术疗伤时，也只是止了血，却无法让伤口痊愈。在回到府中，我自行施法疗伤，仍旧是那么回事。如今连星君都是如此。一个念头在脑海中生成，我缓缓道：“我也不甚清楚。但我猜，大抵是天道所孕的灵狐道行比我们这些神仙都要高，故而才无法痊愈罢。”
司命星君欲言又止地瞧了我好几眼，似有难言开口。然我一心思考着灵狐的问题，未曾发觉他复杂的眼神。
一声叹息在耳边落下，我回神看向他，他变出一瓶伤药，“这是专治伤口的药膏，你拿去一日涂抹三次，伤口会好得快些。”
谢过司命星君，我收下药，又听到他说：“你把手伸出来。”
我将手伸出来，他虚虚托着我的手臂，两指在腕侧点了下，金色的线长长的坠着，不知连向何方。那条金色的细线时隐时现，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萧凡与我的因果线已经剪断，那这条因果又是谁的？难道是我投胎洗因果时又不小心沾染上的？
“果然。”司命星君道：“因果又生，恐有大患。”
“此话怎解？”
司命星君摇头：“仙家命数无常，难以细细窥看，连我都只能看个大概。不过，你的劫还远得很，眼下且放宽心。”
“那因果线可否用双剪剪掉？”
“难，你与对方恐有一场不解之缘。”
何时生，何时见，缘分聚合，勘破犹难，便静候它来吧。
又是一日，来到狐苑时见着一群狐狸聚在一块，哼哼唧唧说着什么。我寻了一圈，没见着临初的影子。天色尚早，狐苑的小仙们还没有起身，我寻不到人问，便走向那群狐狸，“诸位早啊，我是照养灵狐的小仙洗墨，请问诸位可有见到它？”
哼唧声小了下来，一头赤色狐狸姿态优雅地向我走来，只不过它的皮毛左秃一块，右一块，看起来便没有那么赏心悦目。赤色狐狸用前肢比划着动作，呜呜地叫唤着，其他狐狸也跟着低声符合。我听不懂狐言，但结合这群狐狸大大小小的伤口。我想起是昨日小仙娥的话——临初在狐苑里伤了许多同类。
那这群狐狸便是受害人了。
我试探性一问：“诸位身上的伤可是临初所伤？”
狐狸的叫声更大了，乌溜溜的眼睛控诉着不满和愤怒，就像凡间孩子在外面闯祸，被人提着耳朵回来找家长要说法。
乌泱泱的一群狐狸你一言我一语，吵得耳朵嗡嗡。
“好了好了，诸位的委屈在下都知晓了。”我连忙安抚住它们，“临初性子躁，不小心误伤各位仙友，小仙在这里代临初向你们赔个不是，日后我定好好教导它。这是养颜丹，能够固颜养肤，还望诸位大人有大量，原谅临初一回。”
狐狸们面面相觑，围成个圈讨论了会，才回过头来叼走我手上的养颜丹，呜呜了两声，像是在说“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们大人不记小人过，此事就一笔勾销。”
拿人嘴短，吃人嘴软。为首的赤色狐狸脸色缓和不少，抬起爪子往右边的树丛一指，让两个狐狸围成个圆形，自己往里一跳。意思是说，临初开了个结界。
“多谢助诸位了。”
我朝着它们说的地方走去，果然看到一个结界。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狐狸（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