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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We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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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吻在和谁说话啊?”另一边池惟的御用化妆师时不时往沈轻舟那边瞄,“好帅啊,是不是男朋友啊?”
“那是恒乐的老板。”池惟淡定的将自己的化妆师脸掰回来,“别往那边看,就当什么也没发生。”
池惟见过一次沈轻舟,但那时候沈轻舟是健全的,是风度翩翩的贵公子,谁能想到如今的他会坐上轮椅。
即便如此,沈轻舟年纪轻轻能一个人把曾经的恒乐从濒临破产的阶段力挽狂澜,成为如今国内的娱乐龙头老大,可见不是泛泛之辈。
从时吻的表情来看,她和沈轻舟应该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并伴随明显的抗拒和后退。
而从沈轻舟的表情来看,他对于这样的时吻,明显乐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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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似乎很怕我。”沈轻舟好似暇意的挑起眉梢看着时吻,声音像是温柔乡,“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你看你拒绝了恒乐,要是我想的话哪怕徐以选择你,只要我一句话你都不会有这个机会来出演,按理说你应该感谢我。”
时吻嘴角抽了一下,撇开视线不去看他,嘴里不知念叨了个什么话,抱着胳膊皱了皱小巧的鼻子。
配上脑袋上那长长的兔耳朵,娇俏的可爱。
今日温度不高,凉风吹的少女赤裸的胳膊有些许颤栗,沈轻舟抬手示意手下,“给时小姐披个外套。”
“是。”
黑色的大衣下一秒便罩在时吻身上,周身萦绕着淡淡的松木香,也帮她隔绝了外界的温度。
沈轻舟的唇角含笑,瞳孔像是上好的墨石,清晰印出她的影子,“你看起来被保护得很好,晚晚很多事都没和你说吧。”
时吻拧回脑袋警惕的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他的笑意凝结在眼底,“时吻,我是个商人,却没有了腿。”
男人原本过肩的长头剪去了很多,如今的头发刚到肩膀,将旁边的头发别在耳后,多了分纤细慵懒的美感。
他的袖子随意的卷起至手臂中间,白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修长干净的指间夹着一支烟,他敛眸点上火,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能感觉到他周身那如常的温润气息。
时吻看见沈轻舟缓慢吐出烟圈,撩起眼皮再次与她的视线在空中对上,那眼眸里一片云淡风轻,清润的声音一字一句敲打在她心上。
“只要我不放权,我自然有能力把你们分开。”
在时吻逐渐冷却的眼神下,他面不改色,一如平常继续道,“因为你的反应已经告诉了我你和晚晚之间的关系。”
“当初我在福利院一眼就看到了她,并收养了她,她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赋予的,我给了她第二次生命。”沈轻舟浅淡的声音缓缓道来,“如果不是因为要给她办学籍,导致我在国外丢了双腿,你和她本不应该认识。”
风夹带着些许夏日的燥意,只是今天难得多云,云层将烈日团团围起,敛了半数暑气。
他眼里闪烁着偏执的光,嘴角扯出一丝狠戾而兴奋的笑容。
“而如今我成了这副模样,怎么能允许她幸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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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阴沉的看着手里的帽子,恨不得立刻捏成灰。
她深吸一口气耐下性子拿起手机给沈轻舟发了个消息,但打的字是一点也不客气。
「你他妈有病是不是?在我的帽子上装GPS?你他妈跟踪我?」
过了两分钟,对方慢悠悠回过来两个字。
「晚了。」
意思是她发现的太晚了。
晚安觉得自己现在的愤怒可以砸烂电脑掀翻桌台,然后沈轻舟又发过来一个定位,并打了行字:
「你猜,我会和你的小女朋友说什么?」
少女“噌”一下站起来,冲着手机按下语音忍无可忍吼了一句:
“靠!你他妈不得好死!”
语音发了出去。
她的胸脯剧烈起伏着,无法平息自己大口喘着气,难以平静的情绪涨的满满的汇聚成一团团热热的气流,冲的她无法冷静思考,就连捏紧的拳头里指甲掐进了皮肉都毫无察觉。
她更没注意到自己的直播都还没关。
现在弹幕上几乎全在吃瓜。
【大家正能量快扣起来,老婆骂的太大声了直播间会被封的】
【怎么也没想到能听到晚安这样骂人,好没素质,好喜欢】
【所以她要谁不得好死?妈的,好想吃瓜】
【听她这气的要c翻全世界的口气,是不是谈恋爱了?被渣男渣了?所以消失了这么久?我好像发现了华点】
【可是老婆的声音听起来不像是单纯的生气,不知道是不是我多疑了,她好像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别造谣,主播是同性恋,她怎么会被男人渣?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胡言乱语)】
晚安松开了拳头,眉眼之间一点温度不剩,她拨通沈轻舟的号码抬脚走了出去,但一直显示对方正在通话中。
她边重新打边拧开门,打算直接打车去时吻的片场,却不想,隔壁房间的门也被打开,伴随着熟悉的声音,晚安拿着手机愣在原地。
“放心二叔,我现在准备从朋友家里回去了……真的?我真的可以进剧组?好耶!……嗯!就知道二叔对我最好了!亲亲~”
沈思绒说着将门关上,挂了电话转头便看到了怔住的晚安。
晚安:“……”
沈思绒:“……”
空气突然安静。
还是沈思绒先回过神,“咦”了一声,一脸惊奇的看着她,“是你啊,你还记得我吗?”
晚安耳朵里是电话被挂掉的“嘟”声,她看着十八岁的沈思绒,满脑子都是刚才那句三观炸裂的“亲亲”,她沉默的放下手,轻轻张开双唇,从喉咙里溢出几声干哑的音节,“记得。”
沈思绒似乎对晚安很感兴趣,自来熟的拉起她的胳膊身子凑过去亲近的贴着,“我们真有缘,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沈思绒,思念的思,雪绒花的绒。”
她抓的自己的左手有点疼。
晚安轻轻抽出手臂,往旁边站了一步,“晚安。”
沈思绒愣了下,再次兴奋的上前抓住她的手臂,丝毫没注意到晚安因为疼痛而轻皱起的眉,自顾自讲话,“所以你真的就叫晚安?!真好听!美术系的岑乐乐就是你室友对不对?你不是西美的学生吧?我去学生会查不到你,而且那天还有个特别漂亮的女孩子看着你的画像发呆呢,你们是朋友吗?”
晚安越听眉头皱的越紧,她觉得沈思绒实在过于呱噪,可能是上一世交际也不多,她对沈思绒的印象更多的停留在了对自己的敌意上。
沈思绒还在问,像一个好奇的小宝宝,完全无视了晚安表现出来的厌烦,“后来我知道她是谁了,叫时吻对不对?我在我二叔的书房里看到时吻的资料了,她第一部电影是徐以的诶,命真好,我看二叔好像要签她,你长得也很好看,你不考虑去拍电视剧吗?我二叔在娱乐圈很有话语权的,只要——”
“停。”晚安捂住她的嘴巴,浅色的瞳孔锁着她,眉间是抑制不住的烦躁,“你太吵了,我们很熟吗?”
沈思绒终于安静了下来。
她睁大了眼睛怔怔看着晚安,睫毛颤了颤,鼻间的热气悉数喷洒在柔软的掌心内,沈思绒僵住没敢动。
晚安收回手,风从楼道里的窗口吹进来,她抬手将面颊的发丝撩至脑后,垂眼面无表情的看着沈思绒,问她:“你能看到我脸上写着什么字吗?”
沈思绒闭着嘴巴摇摇头。
晚安竖起手指着自己的脸,点了三下,“给,我,爬。”
沈思绒:“……”
说完这些话的晚安眉头松了开来,扶着有些酸疼的脖子仰了仰脑袋,若无其事的撇过沈思绒的身子往下走。
她不想和沈思绒有接触,她现在只想赶紧到时吻那边,如果能单独把沈轻舟拎起来揍一顿那更好不过了。
在马上出楼梯口时,身后传来急促的下楼梯脚步声,沈思绒正在喊她,她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几乎是飞下来的女生。
“诶!晚安!!等一下……我……啊!!!”
她伸长了手想过来抓自己,太着急没注意脚下踩空了一个台阶,脚踝在地上一扭,然后一别,膝盖一软,整个人直接往下扑。
沈思绒从楼梯踩空到摔在地上这中间,不过几秒。
而这一瞬间晚安的身体几乎是下意识往旁边一侧要避开,但沈思绒在倒下去的一瞬间直接抓住了她的衣服,将她整个人也带了下去。
“嘭!”
一阵天旋地转之间,晚安下意识把沈思绒往外面的草地上一推,自己则摔在了梆硬结实的水泥地上,脑袋重重的磕在一块石头上。
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但意识非常清晰,朦胧之间,她听到了那曾经听了八年的声音。
平时总是低沉又懒散,生气时会变的冷厉,动情时会有些暗哑,而此刻只剩下急切。
“阿绒!醒醒!……阿绒!”
唉,
真过分啊,哪怕不去看,她依旧把这声音记那么清楚。
可曾经的魂牵梦萦,如今却更像镜花水月。
她比谁都明白,人一旦跳出那个桎梏自己的牢笼,就会发现天地广阔。
曾经让自己痛不欲生的情爱,不过是最无足轻重的。
温华,你分明是遗忘的胆怯,是肆意的沉溺,是堕落的梦魇。
可我是荒芜的旷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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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轻舟进病房的时候,晚安额头缠着厚厚的纱布,穿着白色的病服,手里正拿着一个苹果在嚼吧。
保镖推着轮椅停在病床边,沈轻舟视线扫了下四周,最后落到金发少女脸上,静静看着女生重复性的鼓着腮帮子嚼苹果。
她没有看他,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只是木然望着前方,好一会才冷淡开口,“如果你是来指责我的,那就请滚。”
“发什么疯?”沈轻舟眉眼凉了几分,原本微蹙的眉头更紧了几分,拧着眉声音早已没有往常的亲切,“是你把思绒推倒的?”
晚安拿着苹果的手一顿,扭头凉凉的看着沈轻舟,可眼底的神色又近乎麻木,像是不确定,又像是茫然的把话重复了一遍,“我把沈思绒推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