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佐桥甚五郎 ...
-
【22】
在你的授意下，异能特务科为港口mafia颁布异能开业许可证一事顺利进行。
你派人将许可证送往了港口mafia，自己则前往拜访故友福泽谕吉目前经营着的武装侦探社。银发的男子放下了手中收割他人生命的刀剑，但是独属于银狼武士的肃杀感不可磨灭。见到你，他很是惊讶并高兴，让秘书小姐为你沏上茶，你们对坐在蒲团上聊天。
你也看到了福泽当时收养的男孩，江户川乱步。少年如狡黠的猫儿一般，翠绿色的眼眸紧紧盯住你，似乎在推理你的信息。
你把一同带来的粗点心礼盒放在桌面，乱步开心地扑向它，却被福泽拽住。
“今天不能再吃了，乱步。”
“不要嘛！社长！”
你欣慰地看着福泽的变化，“还是个小孩子呢，偶尔破例一下也没问题。”
“对嘛对嘛！”乱步附和。
银狼剑士轻轻叹口气，“八云先生，别太惯着乱步了。”
说着，那位侦探打扮的少年就凑了过来，饶有兴趣地东看看西看看。
“欸？你就是社长之前提过的小泉八云先生啊？”
你点点头。
“之前寄来的点心，应该很合胃口吧。”
“岂止是好吃……”乱步还没说完话，就被福泽的咳嗽声打断，虽然很想第一时间品尝到粗点心的味道，但还是不情不愿地合上茶室的门，留给你们两个人单独的空间。
“福泽阁下，八云此番前来是有事相求。”
你开门见山，同他讲述了有关港口mafia和异能开业许可证一事，以及不久之后你将回到东京，对港口mafia的考察心有余而力不足，但对于你想法的转变你只字未提。
“福泽阁下能否代八云考察如今的港口mafia，是否能妥善使用好这份许可？”
福泽谕吉抬起头，对上你半眯的眼眸。
此时你的状态又一次同他第一次见你时无二。
宛若神祇。
良久，他才开口。
“自然愿意。”
【23】
约莫两三天后，你就启程返回东京。大天狗带着小妖们到空港接机，那天晚上你们一起吃了一家很不错的料理。
“雪女和食梦貘还在沉睡吗？”
等飨宴结束，小妖们都安稳入睡，你坐在长廊上，大天狗走近你身边，问道。
“应该快醒了。”
你看着水池里的月亮，庭中波光粼粼。
“最近感觉如何？”
“恐惧的力量在加强，桃花妖前天和我说原本郁结的胸闷都好了不少。”
“那就好。”
你的手无意间敲击着留德时常听的旋律，大天狗收起背后的羽翼，也坐了下来。
“八云大人去横滨时发生了什么，方便说吗？”
“没什么方便不方便可言，只是心境上有些许变化吧。”你垂下眼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夜晚的风冷飕飕的，你咳嗽了几下。你略过和森鸥外发生的事，将其他的都同大天狗分享。
“并不需要自责，大人。”天狗将身上的披风解下，同你很小时那般代你披上。“人，利欲熏心、滋生祸根。既然他们将我们视作异端来排挤，我们又何必给予他们同情或者同理。”
“八云大人，您不是最清楚吗？”
浓浓月色下，婆娑的树影遮挡住你的视线。
你看向中庭中摆着的神龛，苦笑一声。没有接话。
尽可能地忘记过去的苦难和耻辱，满足于现状，顺从于未来，陶醉于自己的冷静和人道主义色彩之中，为自己超脱的处世观而自豪。你已然因为在如此邪恶的世界中颠簸流离而疲惫不堪，在氤氲茶香中放弃对过去幻灭的索求，转而反问自己这些都与现在的自己有什么关系。
生命苦涩如歌，只能一时陶醉，随后更深更久地沉没入海中。
两年前姑获鸟献祭自己成为十大灾厄将你们纳入他残破的羽翼中，可是后面该怎么办？多方的暗算和阴险手段，你是否会同三年前那样疲于奔命、潦草应付？扪心自问，你又长进了多少。
【24】
此后你基本回绝了所有的社交。异能特务科的公文也逐渐减少，你的工作清闲了很多。雪女和食梦貘也从沉睡中苏醒。雪女最近迷上了在九州地区的美食，给你们从那边寄来了很多伴手礼，食梦貘则更加依赖你，时不时就缠在你的肩上睡觉。
你同森鸥外也有书信往来，他会来东京拜访你，你们在一起往往只有简单吃个饭的时间，但这也足够了。
春去秋来，庭院里的枫树又一次从青绿变红，大理石的神龛亘古不变地伫立在中央，毫无动静。
自你离开横滨已经将近六年。
在此期间，你基本没有离开眠馆，政客暗地里对这所住宅所藏匿着的‘神物’更是觊觎不已，你忍耐下一波又一波人的或是潜入或是刺探，众说纷纭，换任的新秀们遗忘了十年前的姑获鸟叛乱，将之前避之不及的妖鼓吹成能使枯木逢春、千年难遇的神。
可笑。
“八云大人，您的信件。”座敖童子将信差递来的信呈给你，你看着雪白的信封和上面你再熟悉不过的代表军部的玫红色火漆图案，下意识地眯起眼睛。
“又是军部的来信？”旁边的桃花妖放下给食梦貘织的毛球，“最近异动频繁，大概又发生什么事了吧。”
“之前控制住的那个政客，梦里可都是眠馆的‘神物’呢。”趴在席上的食梦貘吐起泡泡，“梦也好难吃，恶心死了！”
你拆开信戳，展开信。
阅毕，你掩面嗤笑。
似乎在赞同着先前食梦貘的抱怨，你说道：
“确实恶心。”
政客们听闻□□上横滨的‘人虎’被联合悬赏70亿，正迫不及待地派遣退役军官前往‘逮捕’。当然，抓人虎是其一，更深层次还是觊觎着眠馆的‘神物’，待你离开东京前往横滨，他们一定会冲开眠馆的大门，好好清洗这座宅邸吧。
你按捺下内心强烈的反感，写好回信，就叫来了大天狗。
“似乎又要拜托天狗大人了。”
你将掉在石板路上的青叶拾起，弯腰放进潺潺的流水中。
“此去横滨，恐怕眠馆多有异动，八云甚是担忧啊。”
高大的带刀侍卫沉声应下：“若是有人来犯，天狗必诛之。”
你摇头似乎是否决了这个略显血腥的提议。食梦貘从你身上飞起，扑在身后天狗的肩上。小兽还在吐着泡泡，泡泡里面是许许多多贪婪政客的梦。
“入侵眠馆的人，食梦貘会吞噬他们的梦。”
“此后凡政要过问眠馆，皆会变成妖的附庸。”
此为神对眷属的承诺。
【25】
因为是陆军省军部大人的委任，你前往横滨一事并不需要通知其他省部。
从空港落地，你循着导航找到昨晚定下的酒店，随行的是桃花妖，变作与人类无二的形态，娉娉婷婷地挽着你的手。你们胜似热恋中的男女，桃妖向来享受被注视的目光，你也由着她去了。
“真是一对璧人啊。”酒店前台的招待感叹，桃花妖掩嘴咯咯直笑。
“别闹，桃妖。”你接过房卡。换来的是女子更亲昵的贴近。
小时候桃妖就很喜欢逗不苟言笑的你，没想到长大后更甚。
“先生也笑一个，冷冰冰的让妾身很是难过呀。”
语气里的揶揄似乎缓和了你自从来到横滨后的精神绷紧，哪怕是为了让家人安心，你也勉强露出一个微笑。
为了方便行动，不招人注意，你换下繁琐厚重的和服，仅只穿着普通的衬衫和西裤。即便如此，旁人依旧能感觉到你身上温文尔雅、出类拔萃的气质。你虽身处闹市街巷，却总有种让人心境安宁的能力，如果不是横滨高耸林立的现代大厦随处可见，人们一定会以为是回到了平安时代，觐见贵族。
“先生是在思考陆军省对人虎觊觎的原因吗？”
“就算悬赏高昂，似乎也不至于委命先生独自前来。如此，只有陆军省对人虎本身奇异能力的探究、想从人虎身上调取样本进行试验一说站得住脚了。”
你们找到了一家不错的餐厅，正落座，你就看到甚是熟悉的脸庞推门进入。
“怎么了，先生？”
桃妖点好餐，见你愣在那里不动，便出声提醒。
“还在思考人虎的事情吗？”
“嗯。”
并没有否定桃妖的话，你收回望过去的目光，向卡座内侧挪动，昏暗的灯光下，你很好的掩盖了自己的面部。
推门而入的是太宰治，先前从安部理事那里得知他叛逃的消息，似乎正营的改变对这个少年并没有太大的影响。他还是同以往一样漫不经心，但对很多事又意外上心。
与此同时，太宰治也注意到了你投向他的目光。
黑色的长发梳起，红头绳扎住发尾，平整熨烫的白衬衫冕到胳膊肘，皮扣勒住袖子以免松动。虽然记忆已经褪色，但并不妨碍太宰勾勒出曾经你的模样同现在对比，在这六年中你的外貌似乎没有很大改变，但是……
太宰治眼角的余光瞥向坐在卡座内侧的你，以及笑意盈盈的桃妖。
应该是看错了。
他想。
这位八云先生要是谈恋爱了，森先生肯定会气的内心崩溃，又哭又闹，呜呜呜呜，好可怜呐。
“美丽的小姐，你愿意和我一起殉情吗？”
说着，智多近妖的青年走向你和桃妖，半跪在餐厅的瓷砖上，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桃妖。
桃妖回以习以为常的笑。“抱歉哦，我已经有约了。”
说着，眨眨眼看向你。
居然不是异能力吗？
太宰治站起身，“啊——好可惜。”
尽管脸上并没有露出可惜的表情，太宰治依旧抑扬顿挫地诉说着自己被桃妖拒绝的难过。转过头，他又立刻换上一脸笑容，道：“八云先生好久不见~”
你喝了一口茶：“好久不见，太宰君。”
“对了，之前七号机关的事，真是要好好感谢你呢。”青年自顾自地坐在你那侧卡座沙发上，脱下并不利索的风衣，露出被绷带缠绕的胳膊。见你一点不排斥，他变本加厉，感觉快要完全靠到你身上。“如果不是八云先生介入，恐怕猎犬们还要为难阿治——”
“秉公办事，不会有为难一说。”
“八云先生真是好——冷漠。”
大声地抱怨，露出夸张的难过表情，太宰治习以为常地上演着独角戏。
桃妖掩面咯咯笑，“还是个调皮的小孩子呀，大人什么时候在外面认识的，也不介绍一番，真是过分。”
“六年前来横滨，认识的。”
你斜眼看向太宰治。对于桃妖而言，确实只是一个小孩子。
“已经很晚了，我们就先告辞了。”
你无意继续逗留，便起身准备结账。
“虽然我也无意挽留，但是森先生可不是这么想的哦~”太宰治笑意盈盈地指向餐厅门口靠墙站着的医生。注意到你看过去的视线，森鸥外熟稔地向你打招呼，走近靠角落的这一桌。然后俯下身轻轻询问：
“可以麻烦太宰君让一下吗？”
“真是的，靠学长这么近，又在盘算什么坏心思。”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佐桥甚五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