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妇女主任》纺织女工

7、第 7 章

　　蒋君刚穿过来的时候，家里杀了一只老母鸡，她本来想用这个鸡补上，但是钱翠娥说胡大娘家这只鸡年数多了，下蛋不勤，不如重新再养一只。

　　这只就杀了给家里人打打牙祭。

　　蒋君这两天减肥初见成效，再加上今天大胜归来，主动请缨，接过了做饭的重任，打算犒劳犒劳自己，来顿放纵餐。

　　钱翠娥做鸡，向来是大锅慢炖，加上土豆蘑菇之类的配菜，炖上慢慢的一大盆。

　　蒋君今天准备做点不一样的。

　　她从自留地里摘了两个葱，洗干净后把葱切段，姜蒜切块。考虑到家里还有两个小孩子，蒋君把辣椒的一头一尾去掉，留下一小节不辣，切好成段。

　　鸡肉早已经处理好腌制好了，她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拿出油桶往过来倒了两公分厚的豆油。

　　等到油温六七成热，蒋君把鸡肉倒入锅中，中火慢慢煎炸，不一会炸鸡肉的香味就飘到了院子里。

　　“好像啊，妈妈你在做什么呢？”两个孩子闻着味就出来了。

　　蒋君提前告诫过她们，不允许她们进厨房怕热油溅到她们，两个孩子都牢记妈妈的话，两只手扒着门框，脖子伸得老长，却不敢进厨房一步。

　　“妈妈给你做好吃的。”蒋君熟练的把炸好的肌肉捞出，紧接着又把切好的土豆块放进锅中，她一边看着锅，抽出空回头哄孩子，“今天咱们吃大盘鸡。”

　　“大盘鸡？”何英英没听过这个名字，她歪歪脑袋，疑惑的问，“妈妈为什么叫大盘鸡，是因为装它的盘子很大吗？”

　　“对，”蒋君笑着点点头，给两个孩子讲这道菜名字的起源，“这道才就是因为盘子大，分量足，才叫大盘鸡。”

　　“好了，妈妈要炒菜了，一会油烟大呛到你们，你们先去洗手准备吧。”

　　本来想化身十万个为什么的何英英一听“洗手”两个字，立刻和触发了开关一样，想起了自己“卫生组长”的身份。

　　她挺起小腰板，拉着还蹲在厨房门口流口水的弟弟，以不容置喙的语气命令道，“走，姐姐带你去洗手。”

　　蒋君看着两个孩子走开了，才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厨房上。

　　她重新起锅烧油，等到油烧热，加入豆瓣酱翻炒出红油，再依次加入葱姜蒜和花椒大料。等到这些配料炒出香味，才把刚刚炸好的鸡肉和土豆倒入锅里，用大火快速翻炒。

　　等到调料的味道慢慢浸入到鸡肉里，她加上一碗开水，盖上锅盖焖煮开来。

　　趁着鸡肉炖上的功夫，蒋君也没闲着，她把之前抻好的宽面条又另一个灶眼煮好。

　　家里没有足够大的盘子，她就找了一个大盆，把煮好的面条铺在最底下，这时候鸡肉也炖好了，一锅带着汁水，香味十足的鸡肉倒在面条上，大盘鸡就做好了。

　　蒋君闻着味道，和前世在饭店里吃的一摸一样的，香味扑鼻，她满意的点点头，一边端着鸡肉往外走，一边扯着嗓子招呼道，“鸡肉炖好了，快来吃饭了。”

　　她这一嗓子声音洪亮，传到了隔壁，隔壁立刻传来了心疼的哀嚎声。

　　蒋君却不管这个，她脚步不停，一点也不同情。

　　这点杂音也影响不到她的胃口，就当吃饭配的小曲了。

　　蒋君把鸡肉端到客厅的桌子上，何家一家人早就在桌子前做好了，就连刚刚耍脾气的何小满也回来了。

　　她可不傻，知道自己家里有鸡肉吃，早早的就回来了。

　　钱翠娥闻着香味，儿媳妇做的这个鸡确实有水平，比自己单纯用蘑菇土豆炖出来的香多了，“小君，你这鸡做的好，味道真香。”

　　“有菜有肉还有面，一锅出来了，省得再蒸馒头了。”钱翠娥是实用派，除了味道还看重方便实用。

　　这一锅出的大盘鸡在她看来又好吃又方便，心里欢喜极了。

　　“是啊，嫂子，你这手艺真好。”何白露凑过来，看着色香味俱全的鸡肉，也笑着夸奖。

　　俗话说，掌握一个人的心就要先掌握她的胃，蒋君的手艺迅速俘获了一家人的心，就连平时最爱挑刺的何小满此时也说不出不好的话了。

　　唯一稍有不赞同的是何英英，她看了看装鸡肉的盆子，好奇的问道，“妈妈，你不是说这个鸡叫做大盘子鸡，怎么是用盆子装的？”

　　她年纪还小，只记得妈妈说鸡是用大盘子装的了，把“大盘子”叫成了“大盘子鸡”。

　　“因为家里没有这么大的盘子了，只能用盆子来装了。”

　　“那不对。”何英英正处于秩序敏感期，做事最为认真，向来钉是钉卯是卯，听了这话摇摇头，“妈妈，这不应该叫大盘子鸡，应该叫大盆子鸡。”

　　“好，那今天妈妈做的就是改良版的大盆子鸡。”

　　蒋君听了何英英的话，也觉得她说的有几分道理，顺从她的意思改了名字，何英英这才笑了起来。

　　一家人围着桌子坐下，夹着盆里的鸡肉吃。

　　何家前两天刚杀了一只老母鸡，两个鸡腿被钱翠娥分给了何英英和小石头，两个孩子聪明的知道鸡腿好吃，这回不用别人夹，自己就伸出小手拿了过来。

　　蒋君看了两个孩子一手一个鸡腿，下一秒就要往嘴里送的样子，她“哎呦”一声，把筷子一放，捂着胳膊只喊痛。

　　“嫂子，你怎么了？”何白露吓了一跳，手里夹着的鸡肉差点掉到桌子上。

　　她还以为蒋君又生病了，鸡肉也顾不上吃了，关心的问道。

　　蒋君冲着三个大人眨眨眼，示意自己没事。

　　经过早上的混战，钱翠娥对儿媳妇也有了默契，这时候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又起了鬼点子，在逗孩子呢。

　　她不插手，冲何白露微微摇摇头，暗示她也不要多问。

　　“妈妈，你怎么了？”两个孩子到底是关系妈妈的，听到蒋君的声音，把快送进口的鸡腿又拿下来，关心的问道。

　　看着完好无损，还没有被咬的鸡腿，蒋君心中满意，她也能放心的表演了。

　　“哎，”她叹了口气，故意示弱道，“英英，小石头，你们知道这只鸡是怎么来的吗？”

　　“不知道。”两个孩子表情懵懂，齐齐摇头。

　　她们哪里会知道鸡肉怎么来的，也不关心，只知道有鸡肉可以吃就可以了。

　　“这是妈妈身体弱，为了给妈妈补身体，村里人给咱家的。”她说着咳嗽两声，一副病弱的样子。

　　“啊？”何英英到底是年纪大一些，一听妈妈身体弱，急坏了。

　　“妈妈，你要怎么补身体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往蒋君身上扑。她的两只小手刚刚抓过鸡腿，上面都是油，要是把她扑到，衣服上肯定要沾一大片油渍。

　　幸好蒋君眼疾手快，把她两只小手架了起来，不让她碰到自己的衣服，“妈妈没什么大事，可能吃一只鸡腿就好了。”

　　她一边紧紧盯着何英英的小手，怕她碰到自己的衣服，一边吐出自己的打算。

　　“啊？”何英英一愣，她第一次听说还有这种病。

　　她有些不舍的看了一眼鸡腿，到底是疼爱妈妈的心思占了上风，果断的把自己刚刚抓的鸡腿送到蒋君碗里，“妈妈你快吃，吃了就好了。”

　　她把自己的鸡腿送来不算完，又回头去拿小石头手里的。

　　“不不……”小石头年纪小，还不太能理解蒋君话里的意思，手指一直抓着鸡腿不放，却姐姐无情的抠了出来。

　　可怜他年纪还小，话还说不明白，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单蹦。

　　何英英才不管弟弟的可怜样，动作迅速的把另一个鸡腿也放到蒋君的碗里。

　　“妈妈，你快吃！”何英英邀功的道。

　　“谢谢英英，也谢谢小石头。”

　　蒋君看着小石头一副要哭的样子，心里也有点心疼，她犹豫片刻狠狠心，到底是没有把鸡肉还回去，而是继续自己的计划。

　　“妈妈要一个鸡腿就够了，另一个给奶奶吧。奶奶这么多天照顾妈妈也辛苦了，也得吃一个鸡腿补补身体。”

　　何英英听了点点头，把其中的一个鸡腿运到钱翠娥的碗里。

　　可怜的小石头眼睛紧紧盯着鸡腿，看着它飘过来又飘过去，三过自己的饭碗而不入，最后都没有飘到自己的碗里。

　　“奶奶，你吃鸡腿，你要好好保重身体，可不要像妈妈一样生病了。”

　　何英英看着钱翠娥，懂事的说道。

　　小孙女的懂事可把她感动坏了。

　　“真乖，真是好孩子，奶奶……”钱翠娥正想说奶奶不吃，就看对面的儿媳妇给了自己一个眼神，她后半句话在嘴里饶了一圈，到底是把这句话咽下，顿了顿继续说，“奶奶谢谢英英。”

　　两个鸡腿被瓜分了干净，两个小孩子一点也没吃到。

　　蒋君看着两个孩子乖巧懂事的样子，给她们一人夹了一块翅根，“谢谢英英，谢谢小石头，有了你们的照顾，奶奶和妈妈的身体一定会棒棒的。”

　　两个孩子吃着鸡肉，又被妈妈夸奖，都笑得天真无邪。

　　就连小石头都把流出一半的眼泪咽了回去，大口咬着鸡肉，吃的心满意足。

　　两个孩子坦然面对鸡腿的失去，倒是在场几个大人心里不得劲，尤其是钱翠娥，鸡腿在碗里放着也没吃。

　　等到两个孩子吃完饭跑去玩了，她才和儿媳妇商量道，“两个孩子年纪都小，吃了就吃了。我这么大年纪多吃一口少吃一口有什么关系。”

　　蒋君却是不赞同，“妈，就是因为他们年纪小，才不能让她们养成什么都依着他们的习惯。”

　　“你看刚刚吃饭，他们两个都默认最好吃的鸡腿是他们的，让也不让就夹到了自己的碗里。”

　　“谁家都是这样啊，有点好吃的让给孩子吃，咱们大人还跟孩子抢什么吃的。”钱翠娥不以为意，觉得儿媳妇是不是担心太多了。

　　“别人这样，咱们家不能这样。”蒋君却不让步，“咱们家没什么大的让小的，老的让小的，以后有好吃的东西，大家都一起吃，要不然就轮流吃，不能都让给他们。”

　　“这次鸡腿我和妈你吃，下次就分给白露和小满吃。”

　　“不说我们对他们这样，就是以后英英和小石头比也是这样，我是不会因为英英早出生两年，就让英英一味的让着弟弟的。”

　　蒋君一锤定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