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探皇后》文晴

18、第十八章：夜往龙云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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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诏言先是安排文晴在书房等自己，很快让人准备好马车，就回来叫她。待到两人都坐进车里，他才问她：“去哪？”
　　“龙云寺。”文晴说。
　　“去龙云寺做什么？”李诏言惊疑，这种惊疑，却是有些不寻常。
　　“自然是拜佛，”文晴诡笑一下，接着道，“顺便看看太后，你不想吗？”
　　李诏言微微点头。
　　“我累了，先睡一下。”文晴说着就侧身靠于车壁之上。
　　李诏言张张口欲言又止，端坐一旁，想起心事。

　　马车行出城的时候还遭遇了拦阻，只是被李诏言王爷的身份给震住了，文晴接着打瞌睡，出城之后官道上遇到了一些凹凸，她冷不防便趴到了李诏言身上，一时也惊得神志清醒。
　　“没事吧？”李诏言扶着她问。
　　文晴忙摇头抱之以笑，端正坐好。
　　“娘娘，”李诏言突然正经叫她，脸上却是带着一点笑意问，“您真要去龙云寺？来来回回少说也有两天的路程，您就不怕皇上知道了治您的罪？”
　　文晴知道他在吓唬自己，就说：“怕被治罪的人是王爷您吧？”
　　李诏言心中动荡，不解看她。

　　“一国皇后私逃出宫跟一国王爷坐在同一辆马车上，这个罪，到底孰轻孰重只怕还说不太清楚。”文晴也是开个玩笑。
　　“我有什么可怕的？”李诏言不以为意，接着道，“我跟皇上从小一块儿长大，比任何亲兄弟还要亲，我就算犯了什么事，他也不会治我的罪，更何况我两袖清风，身正不怕影子斜？”
　　“哼哼，”文晴怪笑，“那很好，我要是被发现了，一定拖你下水，说是你勾引我这么做的。”
　　“勾引……”李诏言听了心脏抽搐，他没想到姚薇儿会这样轻佻说话，一时脸都红了。

　　文晴意识到，忙摆明地跟他拉近关系，认真问他：“你当我是朋友吗？”
　　李诏言一阵愕然，终于淡淡道：“不敢。”
　　“那你以后能把我当成好朋友，像对任何你的其他朋友那样么？”文晴加强攻击，又说：“你不要把我当皇后，也不要把我当女人，只是朋友。”
　　“可你……终归还是女人。”
　　“是女人也没什么，红颜知己你不想要一个？”文晴又问，“以后，就让我做你的红颜知己吧。”
　　李诏言还没见过谁这样要求成为别人红颜知己的，简直觉得自己遇到了怪胎，可看她这么热情，他又不好薄了她的脸面，就讪讪点头答应了。
　　而文晴之所以想这么巴着他，皆因她看准这个人，值得信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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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未亮的时候，他们就到龙云山山脚了，两人让车夫在山下等，便开始星夜上山。山路陡峭，而且全是石头阶梯，又加之没有灯火照明，走起来实在艰难，文晴还好，一向养尊处优的李诏言就有些弱势了，走了大半天，身体疲乏了，他就不大留神脚下，好几次踩空跌倒，样子很是狼狈。
　　“来，”文晴不忍心，挣扎了半天终于向他伸出一只手，“我拉着你吧。”
　　李诏言一手在袖子里动了动，终于还是握成拳婉言谢绝。
　　“朋友，朋友，这个时侯就别管什么男女授受不清了，心清自然清。”文晴说着往后走一步直接抓住他的手腕，害他跟个小媳妇似的，羞涩不已，幸得天黑，他那红晕的脸没有人看得见。
　　“京都第一病美人，到底是谁传出这样的谣言？”这样走了一段，李诏言突然说，“我看你身体比哪家姑娘都健朗。”
　　“我入宫之后调养好了呀。”文晴笑着回应。

　　一直到东方泛起黎明的光晕，他们才抵达山顶，恰巧见着日出，李诏言这样风雅脱俗之人，一时看到大自然的风景，竟然激动了，当场吟出几句赞美的诗文来。
　　文晴心里偷笑，嘴上却不得不附和称好。
　　孰料他雅兴大发还不算，吟完了还要“京都第一病美人”也来一首，说什么早听闻，她也是个中才女，希望这次有机会能一品佳人之酿。
　　文晴汗毛都竖起来了，她能背姚薇儿的诗，却不自信能有她的创作细胞，想也不想就找了个借口催促道：“改天吧，我们还是早点去龙云寺，上第一柱香比较要紧，菩萨可以保佑你早得贵子。”

　　说到这事文晴不免想到十三王妃郑如珠，想到郑如珠，不免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于是问李诏言：“皇上和王妃的事，你打算怎么办啊？”
　　“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事？”李诏言对大自然的兴致也就没了，神色渐显惆怅。
　　“王妃还喜欢皇上吗？还是，她对这样的结局，已经认了？”文晴揣测。
　　“她好像已经认了，不过，心里怎么想，我就不得而知了。”
　　“你喜欢王妃吗？”
　　李诏言眸光闪了一下，没有立即作答，只是迫于文晴眼神毫不游移的注视，他想了想就跟她讲了老实话：“我一直盼望着，她能够完璧归赵。”
　　这么听来，郑如珠应该还是个清白之身，文晴想了想便说：“想要她完璧归赵，其实也容易，只要你跟皇上同意，置之死地而后生就行。”
　　李诏言诧异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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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晴却是不做过多解释，径直走道，然而，隔了大半天她又突然开口：“改天有时间，你把她带到我凤安宫，我好好问问她吧。”
　　“问什么？”李诏言还处于震惊状态。
　　“问问她，如果有那个机会，她还愿不愿进宫啊。”
　　李诏言沉默，半晌笑了一下，了悟说：“看来你对皇上是一点独占的念头都没有，那样的皇上，相貌堂堂，文武双全，身份又高贵，你就不想得到他的宠爱？”
　　“我当然需要他的宠爱，”文晴认真道，“但不是感情……我啊，就是投其所好，尽可能帮他得到自己想得到的东西，然后轻轻松松做我身份同样高贵的皇后，偶尔，也能像现在这样，偷偷溜出宫，享受享受闲云野鹤的生活就知足了。”
　　李诏言摇头，尚且有些困惑和不理解，但也知道自己再问也问不出什么名堂来，就扯开话题了，说：“回去之后，我带王妃到凤安宫拜访便是。”
　　“嗯，我等着。”

　　不消多时，两人便来到了龙云寺，寺里的僧侣不认识二人，他们也没有特别说明，只是烧了香，就提出要见太后的面。
　　一听他们要见太后，小和尚就请来了老和尚——龙云寺住持，他显得有些谨慎，试探问：“不知二位施主是何方人士？要见当朝太后，又有何贵干？”
　　“大师，还劳烦您去跟太后说说这里的情况，直接问问她要不要见我们。”不到迫不得已，文晴不愿跟他解释身份。
　　“圣上有旨，太后乃戴罪之身，一般不准许见外人，要见，也必须经过本住持的同意。”老和尚不失僧人的谦逊，话语里却透漏着不可抗拒的信息。
　　“十三王爷，亮牌吧，亮牌。”文晴无奈了。
　　“亮什么牌？”李诏言不懂她的话。
　　“拿身份文牒给他看。”文晴解释。

　　于是，老和尚知道来人是十三王爷了，孩子来看母亲，自然没理由不让进，但到最后关头，他又转向了文晴，问她：“那您是……”
　　文晴只得撒谎，摆起架子声称：“我自然是十三王妃，你也要看我的身份文牒？”
　　“啊，老衲失敬，二位里边请，老衲这就叫人去通禀太后。”
　　终于是搞定了。
　　等了约略有一刻钟的功夫，小和尚就来告说：“太后有请王爷和王妃到虔心阁。”
　　老和尚便恭敬上前引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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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本来很期盼见到自己的宝贝儿子李诏言，却发现他身边跟的并非十三王妃郑如珠反是皇后姚薇儿，不禁大为惊疑。
　　一通繁文缛节过去，她便问：“薇儿你如何出得宫来，跟诏言在一起？”
　　“回禀母后，儿臣和十三王爷，皆是奉旨微服私访龙云寺的……”
　　“噢？”
　　“皇上日理万机，”文晴继续编，“却是夜夜挂念母后，又顾母后乃戴罪之身，特出此主意，让儿臣跟十三王爷轻装而来。”
　　太后听此一番话，信了，并叹息说：“想不到皇上还会挂念于哀家。”
　　尽管她有所感彻，一番寒暄过后，她还是对文晴笑着提出要求：“薇儿，哀家有些话想跟诏言单独说说，你能不能暂避一下？由住持带你看看这龙云寺的景致也好。”
　　人家这么说了，文晴自然不能厚脸留下，不过，临出门的时候，她也笑盈盈提出要求：“等母后和王爷讲完悄悄话，儿臣也有许多悄悄话要对母后讲。”
　　“薇儿也有悄悄话要讲？”太后僵硬的笑容里写满诧异。
　　文晴应声点头，看一眼李诏言便出门而去了。

　　来到外面，她不忘跟住持闲话唠嗑，方知他法号净空，从小在龙云寺长大，见过不少从京城来拜佛的大官以及其家属，甚至还有幸见过先皇。
　　“那我问你，自从太后住进这龙云寺之后，可还有什么人见过她？”文晴故作随意。
　　“太后乃戴罪之身，一般是不宜见人的。”净空恭敬道，“若非皇亲国戚，老衲也不会通禀，所以，这段时间见过太后的，除了七王爷，就只有您跟十三王爷了。”
　　“七王爷……你确定就我们这些人？”文晴也不是不信，只是怕老人家记错了，不想双眸紧盯之际，老和尚神色有些变化，看起来，他还有些隐瞒，于是，她便盯他盯得更紧。
　　净空突然发笑，惭愧说：“老衲糊涂，想必令尊大人来过之事，王妃应该知道吧？郑大人不让老衲跟任何人说，老衲也就……”

　　这郑大人，就是郑如珠的父亲，当朝兵部尚书郑冲了，他偷偷跑来见过太后……按理说，也不是不符合常情，毕竟，倘若李诏言当了皇帝，他就是国舅爷了，自然，他跟太后的关系也非比寻常。

　　“怎么，王妃不知道令尊大人来过一事？”净空看她半天没什么反应，就猜到自己妄言了。
　　文晴浮着浅浅笑意，想了想答：“好像听说过。”
　　这模凌两可的回复，让净空略显不安。
　　文晴也就不再多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