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计划》安少宇

11、亿佳康（2）

　　私立医院又赶上周末，几乎没什么人，之前屠邺就已经约好的护士，一路将屠邺带到了医生的办公室。

　　路上屠邺问道：“听说你们医院肾病这方面很厉害。”

　　护士小姐姐听到后笑着说：“是的，肖老在肾炎等多个领域在国内都能算是数一数二的医生。别看价格高，他的号都是要靠抢的。”

　　屠邺进门的时候，门开着，肖老正在给自己床边的绿叶植物浇水，医生一头银发，但腰背挺得直直的，看着精神头比三十多岁的自己还好。她抬手在开着的门上敲了敲。

　　“小雅啊。”肖老听到敲门声笑盈盈的转过来，看到门口的屠邺，哎呦，了一声说：“屠警官是吧。”

　　“嗯。肖老，不好意思在周末的时候还来叨扰您。”屠邺客气道。

　　“没事儿没事儿。”肖老虽然是自己行业的大牛，但总的来说还是比较客气和蔼的。

　　“我这边想问下，您有没有给一位叫张瑶的患者看过病，我看她在三个月前有挂过您的号。”屠邺见肖老可能这个时候还约了别人，也就不再多客套单刀直入。

　　“三个月前啊，屠警官，实在是不好意思，那我可能真的是没有印象了。”肖老说道。

　　“时间确实挺长的了。”屠邺其实也没抱什么太高的期望，一条几十个号，三个多月，上千人，确实是有些为难人了。

　　但是屠邺还不死心，说：“你们这里有系统，你可能不记得这个人了，但是把她的诊疗的档案调出来，看下，说不定会有点印象。”

　　档案一调出来，肖老哼了一声说：“我想起来了，挺年轻的一个姑娘，她来的时候就是晚期，药物的话只能维持啦，挺可惜的。她之前也看过不少医院，但是控制的不太好，耽误了。”

　　“你们这个档案，是所有人都能够调取吗。”屠邺注意到这个系统。

　　“电子档案的话医院的医生是都可以调取的。”

　　屠邺点点头，那这个范围确实是有些太广泛了。

　　“屠警官？”

　　屠邺一转头看到了，蔺博雅，她今天穿了一条棕色的丝绸长裙，可能是怕医院空调太足，还在外面披了一件同色系但颜色稍深一点的毛衣外套。

　　小雅，蔺博雅。

　　这个世界还真是比她想象的还要小。

　　跟在蔺博雅身后的还是她的生活助理，那个女人不苟言笑，但是见到屠邺以后，还是嘴角微微的向上翘起，向她打了个招呼。但是这种反应，屠邺又不能简单的理解为是对方对自己有好感，总之，十分的微妙。

　　蔺博雅走进来说：“屠警官，也来看医生吗。”

　　“啊，不，我是有些事情向肖老咨询。”屠邺回答道。

　　“那是我来的不巧了，你们先聊，等下聊完了我再进来。”蔺博雅说着就要向外走。

　　屠邺起身说：“不用不用，该问的我已经都问完了，别的没有什么想问的。”

　　从肖老那边告别以后，屠邺走出了办公室，还帮忙把门关上了，走了几步，停了下来，转身回到肖老办公室门前的长椅上坐下等待。

　　蔺博雅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才出来，看到屠邺还坐在外面，还有些惊讶，随后她可能觉得这丝惊讶有些冒犯，马上收了起来问道：“屠警官，你是一直等在这里吗。”

　　屠邺说：“嗯，我看你这边周末还能请的动肖老来帮你看病，想着你应该对这里比较熟，所以想着你应该对这里很熟悉，所以想咨询你一些关于亿佳康的事情。”

　　蔺博雅听完了笑了，她说：“那你可真是问对人了。”

　　“嗯？”屠邺挑了下眉毛，说：“我看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一起吃个午饭？”

　　“好啊。”蔺博雅的眼睛亮晶晶的，她说：“我住到疗养院那个偏僻地方，已经好久都没人找我吃饭聊天了。”

　　“你有没有什么忌口。”屠邺问道。

　　“我什么都可以吃。”蔺博雅快速的瞟了一眼办公室内，低声说了一句。

　　话未说完，就赶上生活助理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她点了下头说：“辛辣刺激的都不能吃，高蛋白食物最好不要吃，太咸的食物也不太行。我要帮蔺总的包去修理，午饭就麻烦您了。”

　　屠邺点点头说：“好的。”

　　等到她走了以后，蔺博雅叹了口气道：“这哪是找了个生活助理，明明就是找了一个潮汕老爸。这些我不是完全不能吃的，是要少吃。”

　　“既然医生嘱咐了，那我还是选家少盐少油的店。”

　　最后两个人选了一家粤菜馆子。

　　“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只要不是商业机密，我都是可以讲给你听的。”蔺博雅一边看菜单一边道。

　　“嗯，你是亿佳康的——”屠邺问道。

　　“股东，准确的说是股东之一，我个人的占比其实不是很多，但以前参与过集团的管理，所以对于这些方面还是有些了解的。”蔺博雅解释道。

　　屠邺扬了扬眉毛，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好。

　　“嗯，其实我住的疗养院也是集团旗下的，正好肖老也在这边，方便我复查。”蔺博雅抬头问：“翻砂芋头你吃吗。”

　　“吃的。”屠邺几乎没什么忌口，听到蔺博雅说复查，她顺口问道：“你得的什么病。”

　　蔺博雅抬头盯着屠邺。

　　屠邺意识到这个问题有些冒犯了忙道：“哦，这个是我随口问的，我知道这个是你的隐私——”

　　“屠警官，你是在关心我吗？”蔺博雅打断她的话。

　　屠邺沉默了一秒，坚定的点了下头说：“是的。”

　　“多囊肾，遗传病而已不是什么大毛病，需要一直吃药控制，高蛋白的东西不敢吃，因为会使多囊增多，高钾高钠食物不能吃是会给肾脏造成负担。”蔺博雅解释了一下自己的。

　　“那就好，看你又是住疗养院，又是找国内大牛复查，我还以为很严重，不严重就好。”屠邺笑着调侃道。

　　“我还能活很久呢。”蔺博雅托着下巴调侃自己。

　　“对，我想问下，咱们这个亿佳康的医院的病例，除了院里的医护人员能看到，还有什么地方的人可以看到。”屠邺问道。

　　“只有院里的人可以看到，我们这个系统不同人的权限是不一样的。而且泄露病例这事儿是违法的”蔺博雅说。

　　“就是说，会不会有人，我是说如果，有人铤而走险向外倒卖内部资料什么的。”屠邺说的委婉。

　　蔺博雅听明白了，笑着说：“这么说吧屠警官，亿佳康服务的很多客户非富即贵，对他们来说，隐私这种事情再重要不过了。这么说吧，可能听着有些夸张，但是对于我们的很多客人来说，保密比医术还要重要。”

　　屠邺听完后长叹一口气，白跑一趟，虽然也在预料之中，但真的是难免失望。

　　不过好在是遇到了蔺博雅，多认识了一个人，做朋友也好，将来查案子也罢，想来她都是极好的。

　　蔺博雅点了个例汤，又点了个菜，将菜单转给了屠邺。

　　屠邺加了个菠萝古老肉。

　　中途两人又聊到了现在的信息泄露问题，蔺博雅说，想要得到病例其实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有些黑客就可以黑进系统里得到。还有的医院，其实会有人倒卖这些资料，花些钱其实也有人愿意铤而走险。

　　吃完饭后，蔺博雅打电话给司机，司机那边说车子出了点问题，被修理厂拖走修去了，准备他已经安排另一辆车子来接蔺博雅，不过需要等半个多小时。

　　屠邺考虑了一下，说，如果蔺博雅是要回疗养院的话，她可以将她送回去，自己正好还可以去旁边的敬老院看下师父。

　　蔺博雅也同意了屠邺的建议，打电话交代司机可以不用过来了，等修完车直接回疗养院就好。

　　电话的另一端，司机挂了电话。

　　车子并不是停在修理厂，而是附近一栋大楼的地下停车场里。

　　坐在副驾驶上的是蔺博雅的生活助理梁姐，她点点头，看了下表说：“我们在这里等两个小时再回去吧。”

　　司机点点头，这个梁姐是近期蔺总新招的生活助理，每日不苟言笑，看证件年龄不大，但是整个人气质阴沉，让人有种又老又年轻的感觉。尤其是他的那口烤瓷牙，又白又整齐，和她粗糙又黝黑的脸颊，有种鲜明的对比，让人觉得浑身难受。

　　不过他是一个尽职的司机，只要领导安排的活儿不违法犯罪，只是假装车坏了这点小事儿，她自然是愿意配合的，至于原因，她定然是不会问的，这不是她该知道的事情。她拿出手机来开始刷朋友圈，女儿在大学参加学校的活动，发了照片，照片上，朝气蓬勃的女孩儿获得了营销策划大赛的第一名，她拿着证书笑的十分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