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计划》安少宇

10、亿佳康

　　屠邺迅速翻到后面去找了嫌疑人的身体检查报告，张瑶肾衰竭的末期表现尿毒症。先后辗转好几个医院治疗，其中短暂的在某个医院治疗过，这个医院和冉伊查出白血病的是同一个私立医院。

　　难不成是这个地方的问题？

　　屠邺将医院的名字记在自己随身的笔记本里。

　　亿佳康。

　　他们已经开始在吵应该当时多给对方一些反馈，如果这个女生感受到自己的案子受到了足够的关注，可能就不会做出这种事儿来。

　　负责的刑警表示，自己当时手头案子一大堆，他给这个案子的时间其实已经足够多了。但是案件的关键在于没有充足的证据，他也是没有任何办法，他也总不能没有任何证据的就出警吧。

　　屠邺对他们的争吵完全不感兴趣，吵来吵去无非就是那些内容，她翻到被害人的那一页。

　　女人，双手被硫酸灼烧到没有任何皮肤，上下嘴唇被用针线缝合，脸上被用烙铁烙了帮凶两个字。双手被硫酸灼烧应该对应的是她所说的毁灭证据，上下嘴唇被缝合对应的是她阻止报案，这个脸上的烙铁，屠邺翻看了下证物的照片，是个圆形的铜制印章。

　　男性被害者，脸上也有一个烙印，上面的内容是□□犯。男人双手被用锤子将所有的手骨都杂碎了，□□被割进行了简单的止血，按说这种级别的外伤极容易造成失血过多情况下的死亡，但是看了下处理手法，意外的还挺专业。

　　屠邺转回头去翻看张瑶的教育经历，完全没有医学相关的内容，全部都是文科相关专业，大学是管理学。

　　她低头看了看笔记本上的亿佳康三个字，觉得这个地方更加可疑起来。

　　她用胳膊推了一下旁边的张峰，他也是清泉区的刑警队的，问道：“这个铜制印章她是在哪里搞的。”

　　“网上定做的。”张峰低声回答。

　　“就，这么奇怪的内容，定做的卖家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么。”屠邺追问道。

　　张峰摇摇头说：“我们问过了，他们家一天定做上百个火漆印章，对于定制的内容，基本上没有限制，只要不是明显违法的内容，都会做，我们还查看了一下他们附近那几天的内容，比这奇怪，比这变态的有的是，那刻章的内容五花八门的。光是xx的狗的印章，就十几个。”

　　屠邺啧了一声，觉得现在年轻人的精神状态可是太超前了。

　　会开完了，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大家最近都低调一点，最近这个情况就是谁出头谁就会被骂。屠邺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毕竟她自己也觉得，有一个人在背后策划串联这些案子，是绝对是个疯狂的想法。

　　这边会还没开完，那边区里就发生了一起抢劫案，抢的是个手机店，抢了一堆模型机和几部杂牌手机。

　　屠邺让一队去手机收购市场从销赃方面入手，另一队，通过沿路的几个监控探头查看他们逃跑的路径。

　　最后锁定了犯罪嫌疑人的居住的地方，是一个老小区，晚上屠邺和一队的在楼下进行布控，准备监控团伙总人数以防止有人逃跑，结果车子刚刚停了三个小时，车窗外面就来了个大爷，大爷警惕性很强，一来就问他们是找哪一家的。

　　这些大爷大妈整日里在小区里对于小区的事情了解的非常清楚，可以说是最强的信息搜集者了，索性屠邺就亮明身份和他们打听了一下这户人家有关的信息。

　　这户人家本来就奇怪，住着几个年轻人每天晚出早归不事生产，老早就被小区里的大爷大妈盯上了，屋里几口人，什么时间出门，哪些人是不常住的，平时哪个点叫外卖比较多，了解的一清二楚。

　　周末的时候，屠邺的发小从Z市跑了回来，她本人是在建筑行业的，在她目前的岗位上已经做了好多年了，升也升不上去，加上最近工作压力大，就请了探亲假回来休息。

　　“工作的时候能够想到我，提拔的时候就想不起来了是吧。我们公司现在要求，提拔领导的年龄控制的死死的，我今年岗位没动，以后估计也没戏了，过了三十五岁，我们就都该死呗。”白冰喝了两杯，明显表达欲高涨。

　　李舒托着下巴听她说话，手里的水果叉插着那颗冰杨梅，这东西冻得太扎实，她下不去口。

　　屠邺听着她的抱怨，想到了自己目前的情况，忍不住抬手和白冰碰了下杯。

　　“上次喝大了，你猜我领导说什么，说我不了解这个社会的规则。他们铸成了一个铜墙铁壁，然后给你留了个洞，指责你为什么不像狗一样爬进去。反正我现在是无固定期限合同，工资我先笑纳了，活儿等老娘上班再做吧。”白冰低头瞟了一眼旁边正在振动的手机，将手机翻了个面扣在桌上，再一次举起了酒杯。

　　“你呢，你这个区队长做了这么久，也该动动了吧。”白冰问道。

　　屠邺摇摇头，这几天就连不怎么关心警局调动的严婷婷都在问她，听说是姜唯要接替老周支队长的位置。虽然屠邺也不知道她们都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但很多时候这种传闻就是上面放出来探探大家的反应，一般只要不是有人激烈反对或者是横插一岗，一般也就算是定了。

　　李舒咬着杨梅，觉得这个话题有些无聊还有点沉重，她本人是在一个养老单位工作，上班从没正点到过岗，没什么大事儿，基本上也是下班前半小时就提前回家了。她没想过升职，升职了岂不是还要多做工作，她觉得她现在就挺好的，以后孩子长大了要上学，她也能来得及去接。只是如果那个单位能撑到那时候的话。

　　三个人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白冰按下服务铃，她们还需要一杯酒。

　　晚上她俩一起将李舒送回家以后，两个人一起回了屠邺家睡觉。两个人聊起高中时候的事情，聊到屠邺当时为了帮她把丢了的钱包追回来，追了那个小偷三条街，给人家差点追吐了。

　　“这么说来，你当警察真的就是，命运啊。”白冰感慨道。

　　屠邺笑了下反驳道：“哪有什么命运啊，我一直都想当警察，只是从来没有说过而已，你知道警校的男女录取的比例是85比15，还要进行体能测试，对成绩要求又高，我高中真是拼了半条命才考上的。”

　　“你当时都没给我和李舒讲过啊。”

　　“当时我就是觉得，我要是没考上最后多丢人啊，不如考上了再告诉你们。”

　　“我们不是每天都一起上放学么，你当时什么时候锻炼体能。”白冰问道，她当时也是学的昏天暗地，关于屠邺自己训练体能的事情她居然一点都没有关注到。

　　屠邺打了个哈欠，感觉困意袭来：“就，每天早上啊，你们来我家找我之前，我就自己去旁边的公园训练体能。”

　　白冰感慨道：“你可真成。”

　　两人后来又聊起了大学时候的事情，再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个人就都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屠邺先起来的，她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泛着酒的味道。去浴室冲了澡，出来前听到外面有声音，知道是白冰醒了，开口道：“我拿了你之前用的毛巾和洗漱用品，你去洗个澡再回家，要不然一身酒气，又要被叔叔阿姨念你了。”

　　结果门一推开，看到白冰正碰头构面，带着框镜，穿着睡衣敲键盘。手机放在旁边的床上开着功放，嘴也没闲着：“他这个地方还没做为什么要给他结算，你的结算依据是什么，还有，这个方量数，比开工时候的策划多了将近百分之三十，这么大的偏差，你为什么不上报，是，我我知道是有原因的，但是有什么和计划不一样的情况，上报调整，这是公司一直以来的要求……”

　　屠邺缩缩脖子，出去做早饭了。

　　早饭屠邺已经吃的差不多了，白冰才骂骂咧咧的从卧室里走过来，她头没梳脸没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狠狠咬了一口三明治抱怨道：“钱都已经付完了，现在想着让我想办法了，我怎么想，给他变回来？”

　　屠邺附和了一声：“就是。”

　　她知道白冰现在不需要别人给她讲道理，她在这个行业做了十多年了，什么道理不懂，现在她只需要一个懂她的人可以和她同仇敌忾。

　　“不提糟心事儿了，你今天休息有什么安排没有。”

　　“我想去一趟医院。”

　　“医院？你那儿不舒服。”白冰马上问道。

　　“不是，是有个案子有点线索，我想去看下。”屠邺说道。

　　“今天周日。”白冰强调道。

　　“嗯，我约好了的，那个医生出国开会了，今天刚刚回来，还会去医院，我是一定要见一见的。正好那个医院距离你家很近，我顺路就把你送回去了。”屠邺说道。

　　“亿佳康？他家贼贵。”白冰想了一下，家附近就这么一个医院，是个私立的医院，环境特别好，不过因为据说价格非常昂贵，所以她从来也没去过那边。

　　“嗯，很贵吗，你对这个医院有什么了解吗。”屠邺想了想张瑶，经济情况似乎并不是很乐观，这也是为什么后期她的病恶化的这么快的一个重要原因，她为什么会选择一个这么昂贵的私立医院呢。

　　“没什么了解，这种私立医院，我也去不起啊，哎，不对，我想起来了。”白冰费力的咽下口中的面包说：“据说他家肾病治的非常好，我想起来了，当时我家有个亲戚，肾上有点毛病，还请我妈去亿佳康帮忙挂号。”

　　“肾病治的很好。”屠邺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