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从不哭泣》水*

8、07/蔷薇

　　在一条繁忙的欧洲大街上，女人在人群中穿梭着。这个女人身材高挑，肤色介于白色和黄色之间，一看就是万里挑一的美人。她敏捷地绕过街道上的障碍，不久前的一次电话会谈依然在她脑海中回荡。
　　到目前为止还很顺利。她安抚着自己。尽管雇主还未现身，不过那也只是时间问题了，她实际上并不太在乎雇主到底长成什么模样，她所顾忌的是那个人身后的势力。就在三个小时前他再次给自己打电话，要求她立刻出现在雇主面前，蔷薇的心情说不上紧张，只是对这项要求稍微有点儿诧异。距离和雇主的第一次接触还剩下几分钟，她抬头看着面前的这栋庞然大物，又掏出记录薄核实了一下，没错，那个人就在里面。
　　真的只过去了三个小时吗？蔷薇还记得那次电话里的每一个字……
　　“我是艾斯•沃夫。”那个人这样介绍自己道。“我十分了解道上的那些人，现在我需要一个能力超凡的助手。看起来你在这条路上口碑不错，是个待价而沽的高手。”
　　“你是谁？”她这样回答。
　　“啊…果然是个女士啊。”他笑了笑。“难道你这个问题问的不奇怪吗？我刚刚就已经自报姓名了…”
　　“一个陌生的名字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蔷薇倔强地打断了他。“如果你有足够的诚意，先把你的身份，所属的势力，雇用我的动机…”她顿了下“还有你打算支付的报酬，把这些一条条清楚地告诉我。”
　　“不用这么费事儿，我相信我的名字就足够回答这堆问题了，它对你来说不应该是完全陌生的，对吧？”打电话的人简明地说。
　　“你在开玩笑吗？”
　　女杀手开始有点儿生气了，她还从没见过这么不按套路出牌的雇主。她一面继续试探着对方，一面拼命在大脑中思索着有关艾斯•沃夫这个人的一切。
　　“如果你真像那些前辈评价得那么优秀，就不会没有听过我的名字。”打电话的人回道。
　　“什么……艾斯•沃夫…？”蔷薇差点儿就要发火了，她搜肠刮肚，却根本就不记得有哪号大人物的名字起得这么蹩脚，对方一定是在耍她，尽管不知道那家伙是出于什么原因糊弄自己，但可以肯定的是，压根就没有艾斯•沃夫这个人，或者说，艾斯•沃夫本身就不是人的名字。
　　等等…蔷薇忽然抑制住了按下通话结束按钮的欲望，她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艾斯•沃夫…也许是个绰号…ice wolf……!!!
　　她勉强压制住心中的悸动，满腹狐疑地又把电话筒放在了耳边。
　　“那是当然，冰雪之狼的大名如雷贯耳。”
　　“你在怀疑我是个假货咯？”对方嬉笑起来。
　　“因为就我所知，政府机构从不雇佣我们这种自由兵器。”
　　“那也只是到目前为止，不是么？”那边的男人快速地说。
　　“你是说真的？”
　　“当然，我以我的名义发誓这是货真价实的交易。我诚心希望你的帮助。”
　　蔷薇难以置信地问道：“政府怎么会需要我们这种人的帮助？”
　　“说得冠冕堂皇一点儿，这是我对你们的信任。政府内部派系复杂，不是哪个小说家随便就能写出来的，里面的明争暗斗丝毫不亚于□□中的权利斗争。而在这种情况下我动用政府力量走的每一步棋都不保险，被很多贼的眼睛惦记着的滋味可不太好受。”他自嘲着，语气却很轻佻，好像他现在过得没有他所说的那么艰难。
　　“你们说到底只是交易人命的商人而已，只是我出钱，你们出力，我提出要求，你们把我想做掉的人不声不响地送走，如此而已。自由的局外人不参与政府内部的争权夺利，相对来说更值得信任。我这样说你能够接受了吗？”
　　“你的手伸到可够长的。”她皱着眉头回答道。
　　“一如既往的长。”
　　“我还不能完全信任你，毕竟黑白联盟，在这个国家这是史无前例的。”
　　“你很快就会相信的。如果不是到了这个地步，我也没打算把手掌伸向你这样的女士。”
　　“你遇到什么了？“
　　打电话的人把那件事儿跟她讲了一遍。
　　蔷薇一下子呆住了。“这…不会是真的吧。”

　　第二天早上她拿到了来自一个杀手朋友和这位神秘雇主的两份传真件。她终于相信了。
　　现在，将近一周过去了，她已经完全意识到了这个委托的严重性和难度。封印之门，她想。居然真的存在这种东西，而且正有人为了得到它的秘密不择手段。
　　蔷薇穿行在大街上，东方人的黑色长发被疏成了马尾辫，在那里一荡一荡的。她回想着关于那个阴谋的一切。也许不只是为了得到报酬那么简单了，她胡思乱想着。这件事的严重程度实在出乎了她的意料，以前只是贩卖军火毒品，走私偷渡之类可以堪称大事，现在就连暗杀哪位国际知名人物都在这委托下黯然失色。她不禁为自己能被选中而自豪。
　　现在，她已经如他所要求地驱车来到了这里。她甚至绕开了一些交通要道，直线越野以求最快速度到达。现在她要走进这个建筑，尽管它看起来有点儿超出人的审美观。她要走进去，听那个家伙发号施令。
　　蔷薇不知道冰雪之狼会怎样处理这个问题，她还没有得到一份完整完成任务的步骤书，那个人也还没有把所有事情讲清楚。但是她不会太过忧虑，冰雪之狼，这个人的名字就是最好的保证。
　　她走入大厅，看着那些走来走去的员工，一个古怪的黑大个儿用自己的上网本看起了足球直播。她冷冷地走过他，想象着多少年前当自己还只是个体弱的小女孩儿时，她所受到的所有罪恶。恶魔不是这个世界上最邪恶的生物，尽管它们总是不知疲倦地杀着人。其实还有一种更万恶的生灵，无需恶魔披上人皮假扮，这种生灵总是无数次的掠夺土地，□□，屠戮他们的同类，同时在宣称他们的肮脏龌龊为正义的同时，亵渎着所谓的神祇。人类因为心生的恶魔而声名狼藉，这件事她从小就已经习惯了。蔷薇比任何人对人性认识得都要深刻，在她待过故乡，不知道为何，什么神啊、爱啊，总是缺货。
　　她对照着记录薄，按了下电梯，慢慢等待着门上方减小的数字。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麻烦事儿还是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