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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夏花与夕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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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五条悟和夏油杰没有来我家吃早饭,他们一早发来消息表示准备和滋爷爷、塔子奶奶一起吃早饭,等早餐后再来我家接我和家入硝子出去玩。
所以今天的饭桌上很是安静,但就是因为过于安静所以我反而有些坐立不安。
毕竟猫咪老师昨天被五条悟‘绑架’了。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明明和猫咪老师打了一架却还是在离开前强行把猫咪老师带走,说是会好好照顾病猫。
就连夏目贵志都有些犹豫,毕竟被猫咪老师抓花了脸的五条悟看起来不像是能耐心照顾小猫咪的样子。
但最后他还是同意五条悟把猫咪老师接过去照顾一夜,可能是考虑到大少爷没有接触过家养宠物,想满意一下他的好奇心吧。
至于猫咪老师会不会被五条悟下黑手,这不是还有夏油杰在嘛。
夏油杰,一款让同学、家长都安心的靠谱男孩。
不过这次靠谱男孩好像也不太靠谱了。
我和家入硝子震惊地看着夏油杰脸上和五条悟同款的抓痕,而五条悟比起昨天晚上更是在眼睛的位置多了一块大大的紫色淤青。
“你们不会和猫咪老师又打了一架吧?”
猫咪老师闻言得意地甩了甩尾巴,本来就被肥肉挤成一小条的眼睛此刻更是几乎看不见了。
五条悟脸色臭臭地把怀里的肥猫塞给了我,因为下意识的撇嘴不小心带动了脸上的伤口,导致他的表情更加扭曲了。
看起来比昨天更疲惫的夏油杰在旁边叹了口气,他抬起手按住了自己伤口附近的肌肉,以免自己说话的时候牵动伤口,“事先声明,我才是受害者。”
被牵连进两只鸡掰猫战场的受害者本人开始向我们诉苦。
“昨天晚上本来无事发生,最多是悟想查看猫咪老师的伤口,所以想去扯开已经包扎好的绷带。”
倒霉的夏油杰指了指我怀里还在耀武扬威地挑衅五条悟的猫咪老师——虽然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还能在一只猫的脸上看出十分嘚瑟的表情,顺便小声说一句这个表情我通常会在五条悟的脸上看见。
“但是猫咪老师非常反感这一点,在挠了一爪子之后就跑掉了。”
五条悟在旁边大声补充,“不过他的偷袭失败了!他根本没有伤到我!”
“是的,如果他没有半夜跑回来给你一爪子的话。”夏油杰面无表情,显然他对此怨气冲天,“然后他们两个就在房间里打了起来。”
我看了一眼五条悟另一侧脸颊上的抓痕,低下头捏了捏猫咪老师的肉垫,尖锐的猫爪子从肉垫里弹出。
被照顾的很好的猫爪子并没有我想象中那样长,按理来说应该不会抓出这么严重的抓痕。
但到现在他们两个人脸上还有明显的红肿呢。
那边的倒霉蛋还在控诉两只鸡掰猫半夜不睡、互相招呼猫猫拳的深夜蹦迪行为。
“为了阻止他们两个吵醒滋先生和塔子女士,我就上去拦了一下。”夏油杰突然露出了微笑,杀气腾腾地看向了白毛友人,那个眼神把原本还和猫咪老师虚空对线的五条悟看的浑身僵硬、甚至心虚地挪开了视线,“然后我旁边的‘好朋友’就给我肚子上来了一拳,你家的猫咪老师也十分默契地给我脸上来了一巴掌。”
最后一句话是对我说的。
求生欲望很强的我下意识按低了猫咪老师的头,连带着我也一起给夏油杰深深地鞠了一躬,深刻的赎罪:“对不起!杰你安息吧!我会贡上猫咪老师的那份豆沙馒头的!”
夏油杰沉默,语气微妙地吐槽道:“你真的是在道歉吗?”
“喵!”
同时被献祭掉零食的猫咪老师发出了强烈的抗议,但是被我无情镇压了。
“那五条眼睛上的淤青是怎么回事?”
家入硝子目露疲惫,显然她已经看见了她等下要给两个人和一只猫上药的加班未来。
我们一起挪到了客厅,在五条悟和夏油杰继续讲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时我抱着猫咪老师取来了我家常备的医药箱。
家入硝子把医药箱接了过去,熟练地找出了需要的药物,拍了拍自己身侧的单人沙发的扶手。
包括我在内的三名咒术师已经习惯在体术课后排队让家入硝子处理伤口了,因此伤势较为严重的五条悟动作自然且熟练地坐在了单人沙发上,好像我们现在不是在我家而是在校内的医务室里。
他一边接受家入硝子的治疗一边指责导致自己受伤的罪魁祸首,“这是杰打的!明明那只猫也有错,但是他只打我一个人!”
家入硝子不动声色地手上用力,其实超怕痛的某人立刻发出夸张的叫声。
“活该,”我坐在夏油杰旁边幸灾乐祸,抱着猫咪老师的手熟练里绕过伊丽莎白圈挠了挠我家小猫猪的脑阔,“谁让你欺负小猫咪的。”
猫咪老师发出了愉悦的呼噜声,像是很满意我的撸猫手法又或者是对我站在它这边说话的行为表示满意。
原本以为这件事到这里就结束了,但是在我撸猫的过程中我却摸到了猫咪老师的小肚子。
倒不是说猫咪老师的小肚子有什么不对,毕竟这是一只疑似有着橘猫基因的猫,小肚子肉肉的很正常。
问题是我不小心碰到了它肚子上的伤口,虽然缠着绷带但它还是被刺激地僵硬了一下。
我立刻安抚性地摸了摸它的头,等它再次放松下来我才询问家入硝子需不需要给猫咪老师换一下药。
家入硝子收拾药品的手停顿了,她转过头无奈地看向我,“有没有可能我不是兽医。”
我心虚地移开了目光。
总不能说我一直以为她是万能医生吧?毕竟[反转术式]可是无敌的神级治疗术啊!
看着我这副心虚的样子,家入硝子叹了口气,从医药箱里拿出了干净的纱布,“但是换药应该也没问题?夏目先生用的是什么药?”
我想了想,让家入硝子先把消毒水准备好,至于给猫咪老师涂的是什么药我打算给夏目贵志打个电话问一下。
但是正当我给夏目贵志拨打去了电话、手机那边甚至还没有接通,原本一直安静趴在我腿上的猫咪老师突然暴起,趁我们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冲向了客厅里开着的窗户。
我下意识伸出手捞了一把,但是柔软的皮毛从我的指尖滑走,我只抓住了有些粗糙的纱布。
也许是恰好抓住了纱布的接口处,原本好好缠在它身上的纱布被我扯松,小小的三角纸片从纱布间滑落。
五条悟眼疾手快,在猫咪老师饿虎扑食的动作下把那张折叠起的三角纸片抓在了手里。
他在我们面前展开了那张有着许多叠痕的纸片,眼熟的符文被画在展开后的长方形纸片上。
好吧我不找补了,那就是一张如假包换的符纸。
还是昨天五条悟恰好给我们科普过的、据说是高级符咒师才能制作出的符咒。
再具体一点就是昨天那只白色巨兽额头上贴着的、混淆本身气息的符咒。
“哼,我就知道。”五条悟甩了甩手里皱皱巴巴的符纸,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还保持着扑在地上的动作、仿佛石化在原地的猫咪老师,“这下你还逃得掉?”
许多奇形怪状的咒灵同时出现在我家客厅的四周,漆黑的气息和巨大的影子把原本阳光灿烂的客厅变成了什么恐怖的午夜剧场。
而我们就是那些栖身于黑暗、眼睛还会冒红光的恶鬼,地上的猫咪就是我们今天的猎物。
“夏花?”
青年温润的嗓音不合时宜地出现在恐怖片场,直接打破了现场压抑的气氛。
我的同伴们都看向了我,就连夏油杰的咒灵们都用它们那些看起来就很掉san值的‘眼睛’一起看向我。
更像恐怖片了,不过我从怪物行列掉到了猎物行列。
我把手机举到耳边,张了张嘴想询问夏目贵志知不知道猫咪老师可能是妖怪、以及那张符咒的事,但我最后还是逃避现实般放弃了。
虽然我也知道有‘猫咪老师可能是妖怪’、‘夏目贵志知道名取周一是除妖师’、‘猫咪老师的伤口是夏目贵志包扎的,那么符咒很大概率也是他塞进去的’这几条前置条件,夏目贵志不知道妖怪的存在的可能性很低。
但……万一呢?
“夏花?出什么事了吗?”
也许是迟迟没有得到我的回应,手机那端传来了夏目贵志有些担忧的声音。我甚至还听见了纸张翻动的沙沙声、书籍被合上时的闷声、电脑椅的轮子在木质地板上滑动时发出的声音,我能想象到青年皱着眉从办工作前起身的样子。
他似乎和同事打了声招呼,拉开教职员办公室的门走上了走廊,“我现在回家,你现在是在家里吗?”
“不,我没事。”我下意识的拒绝了夏目贵志的提议,因为我现在有些混乱。
我没有忘记几个月前发现的妖怪图册,也没有忘记偶尔会出现在我梦里的另一个[我],甚至连昨天的妖怪男孩还记得清清楚楚。
他口中的‘夕叶大人’,救走他的巨兽,出现在猫咪老师身上莫名其妙的伤口,今天掉落的与昨天巨兽身上同样的符咒。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
我无法停下思考。
如果这些都是事实,如果我真的是‘夕叶’。
那无亲无故照顾了我十几年的家人,他的这份爱护究竟是因为我是夏花还是因为我是‘夕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