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命》伊善

3、第三章

　　这时一个士兵过来对韩武说：“晚宴已经开始，将军请二位立马过去。”

　　我随韩武走到进行晚宴的地方。

　　厅里坐了不少人，将军端坐其中，想必两旁都坐着他的手下，只是不见阿婴的身影，我和韩武在一个空位坐下来，随即有奴婢上来斟酒。酒杯很精致，放到现代一定值不少钱，我暗自思量：如果能回去，破碗也要带它几个。

　　“怎么不见阿婴？”我低声问韩武。

　　“她在准备，等会会跳上一曲。”

　　“是吗？那我有眼福了。她是将军的妻子吗？”

　　“不，只是将军一个宠妾。”

　　“哦”，我失望的答应着，这么美的女子竟然只是当做宠妾，放到现代，要让多少男子垂涎三尺。

　　“小娥，快请上座！”将军看见我突然发命令道。我不安得看看韩武，他点了点头，我才慢悠悠地走到将军身旁坐下。

　　这时琴声响起，一群似仙的女子翩翩起舞，最后出场的是阿婴，衣着华丽，体态妖娆，真是好一副人间美景。

　　“这身衣服真配你，可惜是在海上，回去以后定会让人专门为你缝制几件。”

　　“将军客气了。”坐在他旁边我连大气都不敢出，浑身不自在。

　　“小娥姑娘是否有兴趣来一曲？”

　　“不，不，我不会。”我赶忙拒绝，将军又大笑起来，自顾饮酒。我看见阿婴不时朝这边望来。

　　折腾了一天，晚宴之后我便回到房间沉沉睡去。

　　第二天阿婴派人送来几件衣服让我凑合着穿，饮食起居都有专人伺候，到是过起了大小姐生活。反正事已至此，只能认命。

　　船在海上行驶了三天三夜，一切到风平浪静，只是放眼望去，除了海水还是海水，将军有些按耐不住。

　　这天我在甲板上遥望远方，宽阔的海面只有我们这一艘船，突然有种隐隐的恐惧感，内心莫名慌张。这时一阵悠扬的琴声传来，循声找去，在甲板的另一边，阿婴正在忘情弹奏。

　　“姐姐弹的真好，可以教我吗？”

　　阿婴抬起头看着我，笑道：“当然可以。来，坐在这边。”

　　我在她旁边坐下，手指轻触琴弦，立马发出清脆的声音，我高兴起来，随便舞弄双手，一串串好听的声音立马飘出来，只是有些杂乱无章。

　　“这琴真好，怎么弹都好听。”

　　“这是将军送的，你要是喜欢我便送予你。”

　　“不，不，这怎么行。这琴在我手上只会糟蹋了它。”虽然不能要，欣赏下还是无法拒绝的，我把琴放在腿上，不知道这是什么木头做的，散发出一种清香，我小心的触摸它就像在触摸一种珍贵动物的皮毛。这时突然船体剧烈晃动一下，我和阿婴同时向后倒下，手中的琴也甩出去好远，只听见“碰”的一声巨响，这下完了，我在心里暗骂自己。

　　将军和韩武已经带着一些手下赶到甲板上，看见我们狼狈的样子忙问怎么了。我惭愧地说：“对不起，将军，我把你的琴摔坏了！”

　　“一个破琴摔坏就摔坏了，你没受伤吧？”将军关切的问，我摇摇头。然后他又问阿婴有没有事，阿婴也沉默的摇摇头，我看见她似乎脸色沉重。

　　我内疚地看了眼韩武，以为他会责怪我不小心，他却面无表情，只是对将军说：“外边风大，还是让两位姑娘先回房间吧！”

　　这时突然听见有人惊慌失措的大喊：“神山，神山出现了！神山出现了！”我哪还回什么房间，赶紧随将军朝喊的人方向跑去。

　　只见远处海面上赫然耸立着一座城堡，在白茫茫的雾气里忽隐忽现。所有人都惊呆了，将军更是浑身颤抖起来，激动地命令下人赶紧朝“神山”驶去。

　　我也惊了那么几十秒，真是太壮观了，只在图片上看见过海市蜃楼的景色，没想到身临其境竟有如此奇异的感觉，就像面前是一座真正的城堡，触手可及。

　　在一片嘈杂声中我猛然反应过来，一把拽住将军大声说：“不要过去，那是海市蜃楼，是假的！”

　　“你怎么了？我们找到神山了，你不高兴吗？”将军看见反常的我很是吃惊。韩武赶忙上前拉住我。

　　“韩大哥，快告诉将军不要过去，那只是光学反应，那边雾气太重，我们会迷路的。”我恳求着韩副将，兴许将军会听取他的意见。他看了看我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又看了看前方的城堡，终于试着对将军说：“将军，我们是不是应该听听小娥的意见？我们船舱备了几只小船，可以先派人前去探路。”

　　将军却假装没听到，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好像怀着必胜的把握。

　　“你现在看到的景色我们把它叫海市蜃楼，是地球上的物体反射的光经大气层折射而形成的虚假现象，过一会儿就会自动消失。而你要找的神山蓬莱根本就是那些为了骗取钱财的术士谣言……”我在将军面前大喊大叫，一口气把这些话说完。

　　“把她带下去！”将军怒吼一声，韩武不得已拽着我离开。

　　“如果不让他亲自体验一下，你说什么他都不会信的，何况‘神山’近在眼前。”韩武阻止我道。

　　我气愤地甩开他的手，“将军愚忠，你也愚忠！”

　　但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船往前行驶十米，“神山”就远离我们十米，将军命人加快速度，不一会儿，我们便闯入一片迷雾之中。我紧抓着韩武的胳膊，此时还顾及什么古代的男女授受不亲，生命真正到危险的时刻方才体会到可怕。

　　“你站在这里别动，我去看看将军。”

　　“不，不要丢下我！”

　　“我不会丢下你，我们一起去吧！”韩武把我紧紧抓着他的手放下来握在手心，我内心一颤，顿时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流。

　　前方可见度不到一米，我们摸索着朝刚才的地方走去，此时船上人心惶惶，各自忙碌。

　　“将军，将军！”韩武大喊。

　　“将军已经回到厅里。”旁边有人在说。韩武又拉着我朝屋里走去。

　　到了厅里，只见将军着急的来回踱步，阿婴无助的站在一旁。此时韩武还紧紧的拉着我，他们两人看见我们一阵惊愕，我猜想韩武是故意没有在他们面前放开我的手，他是那样理智的人，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他有权表达自己的想法，虽然只是一个副将。

　　我们还没来得及说话，船又开始左右摇晃起来，一个士兵慌慌张张来报，说我们遇到海上妖魔了，船开始下沉。我顿时双腿发软，哪有什么妖魔，不是遇到狂风就是暗礁，再不就是旋涡，看来这艘船保不住了。

　　“你和婴姑娘在一起，我和将军出去看看。”

　　韩武交待完，跟随将军走出去，我过去拉住阿婴，有种相依为命的感觉。

　　“不要怕，会没事的。”我一边安慰阿婴，一边感觉手心直冒着冷汗。

　　“我不怕，我是将军的人，能跟他死在一起倒是福分。”阿婴反而很镇定，我一阵心悸。

　　船又是一阵猛烈摇晃，打了个弯，然后就感觉像坐电梯一样，瞬间失重。韩武匆匆忙忙跑进来拉住我们向外跑。

　　“怎么了？”

　　“船底涌进很多水，船一直在下沉，你们先坐小船离开这里。”

　　“那你呢？”

　　“你们先走！”

　　短短几句话，内心却疼痛万分，脚下全部进了水，韩武不由分说，把我和阿婴推上将军的船，士兵奋力向远处驶去。

　　我还有句话要说，我想对他说不要丢下我，可是还没来得及，他只给我留下背影，小船一点点驶远，那个庞然大物慢慢的，慢慢的被“海妖”拖进了水里。将军呆呆地看着它，一言不发。